卷二_二十三 奮不顧身

範楚原知道她委屈,讓她哭出來會好很多,也不再阻止她,任她由低低啜泣變成哭出聲。害怕她哭到不能呼吸,一手輕拍她的後背,一手揉了她的耳垂,密密實實地寵溺著她。

這一哭,起碼有半個小時,好容易花惜晚才安靜下來,範楚原拉著哭得迷迷糊糊的她,在路邊攤上買了兩份皮蛋瘦肉粥,問清楚了沒有放任何酒類,才放心地喂花惜晚吃下去。然後急急地吞了自己那一份。

有東西下肚,花惜晚恢複了精神,撇開範楚原攬著他的手,要自己走。夜晚的河邊風光很美,兩岸霓虹閃爍,一派都市熱鬧的氣息,河內有打漁晚歸的漁船,船長生了火,細細地熬最鮮最嫩的魚。都市和野趣相輔相成,融合得恰到好處。

燈光下的花惜晚,明豔不可方物,範楚原看得出了神,好一會兒,他才過去摟住她,輕輕地說:“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小心……”

“我很醜對不對?”花惜晚的身軀僵硬著,問:“我身上的疤痕很難看是嗎?”

“對我來說,你身上的每一處,都是最美的。”

配合著他的回答,是粗重的喘息聲。

花惜晚的聲音很低落:“你別騙我了,我自己知道。其他人都這麽說,你也聽到了。”

她很在意今天的事情,都是他,好好地搞砸了一切。

“那是她們自己很難看,羨慕嫉妒恨,所以瞎說。你別往心裏去。”

這樣的安慰並沒有起到很好的作用,隻聽花惜晚幽幽地說:“你每次……親到我的疤痕,都會停下來……新婚夜……那次,也不例外,所以你才會叫來了其他女人,不是嗎?她皮膚光滑細膩,我都看到了。”

範楚原一陣狂喜,她在意他對她的態度,她對他叫回來的女人充滿醋意,她不是他想的那樣對自己無動於衷。幾乎是在她說完的同時,他就迫不及待地貼上她的唇,伸出舌頭掃過她細細密密的牙齒,找到她躲閃的舌頭,輕輕吮吸,極力愛撫。

她的津液甘甜如蜜汁,就像是一個沙漠中幹渴了數日的人,他一觸到她的口,就停不下來。熱切地攫取她的所有。她生澀、躲閃的回應,更讓他使出所有技巧,不帶一絲貪念,不含半點雜質,隻為好好取悅她。對於她,他從來沒有停下來過的打算,他擔心的所有,隻不過是自己的急切傷害了她。

他的溫柔體貼讓花惜晚迷失,她惱恨這樣的自己,生他氣,討厭他,卻因為他展示的一點點好,就又重新奮不顧身地回去,接受短暫美好後的再次傷害!

忽然,花惜晚重重地咬了他的唇。“你自己討厭我就算了,你還讓我在大庭廣眾下出醜,我恨死你了範楚原!”

如泣如訴的責備,範楚原愛憐地抱過她,“小傻瓜,我從來就沒有討厭過你。你也別恨我,好不好?”他的身上,已經被兩人的親密接觸惹出了一串串火氣。

他伸手進花惜晚的裙子裏,摸過她的大腿,觸到疤痕的那一刻,花惜晚腦子裏是一個女人尖聲的嘲

諷“我是男人,寧願摸一個醜一點的,也不願摸個癩蛤蟆皮膚似的,多滲人啊。”她全身一僵,推開範楚原,說:“對不起,我還是不能……”

就算沒有今天的事情,光是由於新婚夜那晚,她也不能確定自己會接受他。

範楚原知道她的意思,不想讓她就這樣接納自己,擠出一句話來:“沒關係,我等你。”

他本來是打算背花惜晚回去拿停在來時路上的車的,但是沒有消失的欲、念讓他連身體都不能挺直,他隻好揮手叫了輛出租車。花惜晚還關切地問:“是不是剛剛吃的東西不幹淨?我們直接去醫院吧?”

範楚原哭笑不得,但花惜晚的關切讓他很是受用,不消細說回家路上的溫馨甜蜜,範楚原一回家,立即衝進浴室洗澡,好久好久才出來。

晚上,花惜晚還是睡了客房,趕範楚原睡主臥。

第二天一大早,花惜晚是被範楚原吻醒的,他壓在她身上,咬了她的嘴唇,她好一會兒才醒來,掙紮著就要亂動,範楚原低聲說:“別亂動,待會兒我又要直不起腰來。”

花惜晚果然聽話地乖乖躺好,碰到手邊熱熱的東西,奇怪地問:“這是什麽啊?”

“你猜猜?”

她又摸了摸,熱得發燙,驚喜道:“是煮雞蛋。”

煮雞蛋她吃過很多,可是從來沒有人會拿了煮雞蛋到她床上,熱熱地把她燙醒。

“對了,笨蛋,快點起來吃吧。還給你拿了牛奶上來。”

說到“牛奶”,他的音調變得怪怪的,她頓時紅了臉,趕緊起身去浴室洗漱。

吃過早飯,範楚原說帶她去見陳醫生。

汽車在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花惜晚很奇怪,問:“不是去找陳醫生嗎,怎麽不去醫院呢?”

範楚原解釋道:“陳醫生是範家的家庭醫生,他醫術高明,一般的病症對他來說不費吹灰之力。他跟我們範家,已經二十幾年了。”

“那還真是浪費啊,這麽好的醫術,隻為你們一家人服務。”花惜晚評論道。

“是我們一家人。”範楚原糾正道。

陳醫生為花惜晚檢查了身體,沉吟了一下說:“新的傷痕,隻要能好好用藥,基本上是不會留下疤痕的。”

花惜晚點點頭,說:“是啊,上次的過敏,是沒有留下疤痕。這次的還沒好全,應該也不會留疤。”

“舊的疤痕,我能看看嗎?”陳醫生問。

花惜晚遲疑了,望了望範楚原,他低下頭來,她在他耳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除了小腿上的,還有三條疤痕,兩條在大腿根部,一條在……胯骨處。”說完,她臉紅紅地埋在範楚原懷裏。

“沒事沒事,讓陳醫生看看,我在這呢。”他安慰道。

陳醫生仔細檢查了花惜晚的舊傷,說:“這幾處是陳年舊傷,要稍微難治點。如果用激光手術去除,會傷害周圍的皮膚,而且也不能全部根除,還不美觀。但是也並非不可用藥治

愈,隻是麻煩點。”

“怎麽個麻煩法?隻要能做到,我會盡力去做。”範楚原答道。

其實,這樣的疤痕他倒是完全不在意,第一次她躺在他床上,他甚至還覺得挺性感,從來沒有因為這些喪失過對她的興趣。但是她在乎,他就會盡力幫她治好。

“需要喝中藥長期調理,每天按時敷藥。敷藥之前,每天再用特製的固定藥膏按摩疤痕十分鍾。這些,一天都不可間斷。我會把所有的藥都按方配好,隨時間的推移改變藥的成分,每周更換送到府上去。”

“多謝你陳醫生。不過不知道多久會痊愈呢?”範楚原問道。

“少則一年,多則兩三年。這是個很考驗耐心的藥方啊,很多人都是因為不能堅持,前功盡棄的。”

“好,我們會堅持的。”

“這裏有一點現成的按摩藥膏和藥,你們暫時先用著。”陳醫生在藥箱裏找了找,拿出來遞給了範楚原。

“現在就試試好了。”範楚原比花惜晚還急。

“那我先出去了。”陳醫生說完,走出門去,順手帶上了門。

“我幫你按摩吧。”範楚原笑道,看到花惜晚搖頭,說:“別忘了我是陳醫生的入門徒弟兼護士。”

“別騙人了,誰不知道你是範氏集團的總裁啊。”

“總裁就不許讀醫學係啊?”

花惜晚想想也對,思忖了一會兒,大義凜然地說:“好吧,那你來吧。”

範楚原在心裏偷笑。輕輕地揭開她的裙子,小腿上前兩日的傷痕還是新的,他內疚不已。找到舊的疤痕,塗抹了藥膏,輕柔地用指腹按摩起來。“這些是怎麽弄傷的?”他問。

“小腿、大腿、胯骨和小腹處,比較重的疤痕是四歲那年跟隔壁家的小哥哥一起出門,不懂事,吃了一大碗醪糟湯圓。那晚爸媽不在家,我發了高燒,全身又癢又疼,自己抓出來的。”

範楚原滿是疼惜,低頭吻了吻她的唇。

“輕一些的,是兩年前弄到的。那次家裏準備待客,保姆做了啤酒清燒魚,我回家聞到香味,忍不住端了來吃,哇,我整整吃了一盤子,連湯都是喝了的,那個味道非常香,我現在都還記得。”花惜晚說得高興,還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嘴唇。

“小饞貓!”範楚原捏著她的鼻頭說。

“為此還住了一個月院呢,我說的花了三萬塊錢,就是那次了。為這事,我們家辭退了煮飯的阿姨,我媽媽辭了工作專門回家照顧我,隻雇了個兼職阿姨,偶爾來打掃衛生和煮煮飯。”說道這,她很是低落,“也是我不好,我當時在念書,有時候住學校,阿姨當然沒有在意,沒想到我會回去,才在菜裏麵用了酒,而我……我害得她沒了工作,害得媽媽正在職業的發展期,回家當全職主婦。”

“乖了,她們不會怪你的。媽媽正好可以在家休息,美美容什麽的,把自己弄得美美的。煮飯的阿姨,那麽好的手藝,也不會找不到好工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