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初醒_第067章 我要報複於家明

但,他就更不明白了!

兩三個月前,渠水就已經表現出對於家強烈的恨意,那麽,她那個時候是怎麽知道於家明會與一位千金小姐認識呢?

她當初又為什麽要將他介紹給悅來酒樓呢?

還有,當初利用狼群來殺害渠水姐弟的幕後指使,又是誰呢?

這一個個謎團糾纏不清,讓趙傷覺得疑惑不已。

小山突然就拍了下桌子,像他姐一樣豪情萬千的說道:“姐,於家明他敢見異思遷,忘恩負義,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過了年才七歲的毛頭小子能幹什麽!

渠水就瞪了他一眼,點點他的腦袋:“你給我一邊呆著去,我告訴你這些可不是讓你想法子去報複的,而是讓你知道我選擇與於家退親的原因,也免得你心裏不舒坦!”說著她就大大咧咧的說道:“小山啊,你要知道,姐姐我要是跟於家明和離了,以後可能就找不到好婆家了,說不得要一輩子老死在家中了,到時候還得靠你養我呢!你可不許嫌棄我!”

她忽閃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瞅著小家夥。

趙傷就非常無語。

而令他更無語的是小山直接來了一句:“姐,我常聽人說女孩子嫁了人後就要受婆家人欺負,一輩子給人做牛做馬的,幹脆你就不嫁了吧,等我長大了做官了,我來養你就好!”

渠水就笑眯眯的問道:“那咱家以後誰當家做主?”

小山嘟著軟乎乎的嘴唇,看了渠水半晌,才伸出食指指了指她:“你當家!”

渠水就高興的在小山臉蛋上親了一口:“哎呀,我的小山太乖了,姐姐最喜歡你了!”

小山就很嫌棄的將臉上的口水巴拉幹淨。

趙傷無語的看著這一對跳脫姐弟,用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桌子:“你們兩個,剛才在說什麽呢,跑題了!”

渠水這才將話題給轉到於家明與千金小姐這件事上來。

她輕咳一聲,繼續往下說道:“我要報複於家明,要讓他身敗名裂,剝取考功名的機會!讓他一輩子隻能做一個莊稼人!”

她一字一頓的將這兩句話說完,話語中充滿了對於家明的仇恨。

這樣強烈的恨意讓趙傷微微吃驚。

他若有所思的審視著她,半晌才道:“說說你的計劃!”

渠水就壓低聲音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趙傷與小山聽得瞠目結舌。

半晌,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心裏就冒出來一句話:天下最毒婦人心!

小山年齡小,隻覺得姐姐說的話就是對的,所以接受了渠水的提議後就歡暢的去睡覺了。隻留下趙傷還坐在桌邊,淡淡的看著渠水:“為什麽?”

渠水裝傻:“什麽為什麽?”

“我上次已經問過你了,你對於家懷有強烈的恨意,為此你不惜付出一切去報複於家!我想知道原因!”

“不是告訴過你原因了嗎,於家明和那個縣令千金搞在了一起,意欲拋棄我,我不能容忍這樣的行為!”渠水竭力裝作淡定。

她的計劃必須要將會武藝的趙傷包含在內,所以,她才冒險將計劃告訴了對方。

而接受對方的盤問,也是她設想後果的一部分。

可,顯然趙傷沒有那麽容易打發掉!

他垂眸沉思了一會兒,就突然又倒了半杯酒推到渠水麵前:“喝掉它!”

淡淡的命令語氣,含著一種天生的高高在上,與不容人拒絕!

渠水下意識的就起了逆反心理,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憑什麽我要聽你的!我偏不喝!”

“你很緊張,喝酒有助於緩解緊張!”阿澈慢慢說道。

渠水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臉,果然,臉頰上燙得厲害,鼻頭甚至還出了密密一層汗珠。她的太陽穴也突突的跳著,心跳也有些加速。

這是害怕的緣故嗎?

渠水恍惚的想著,再也不曾想到自己是喝醉酒了的緣故,隻遲疑了下,就伸手再次將半杯酒喝幹淨。

半杯酒下肚,她隻覺得整個人更暈沉了些,心髒好像要從嗓子裏跳出來,她扶著額頭,覺得天地都在旋轉。

眼前有好幾個趙傷在晃著,她下意識的就皺起了眉,嘟著嘴哼了一句:“討厭的人!”

她的聲音輕輕軟軟的,根本不是厭惡的語氣,反而像是唱歌一般,留下一個好聽的尾音。

趙傷略微驚訝的看著她,伸出手掌在她麵前晃了晃,後者就遲鈍的要捉住這作怪的大手,但力道沒有把握好,整個人向外麵歪去。眼看著就要跌倒,一個溫暖寬厚的胸膛就接住了她。

渠水的臉頰紅若朝霞,秋水般的雙眸卻明亮得好像有火焰在燃燒,她倒在趙傷懷裏,伸出手緊緊抓住他胸口的領子,然後瞪大眼睛認真、仔細的打量了他幾眼,才呆呆的叫了一聲:“趙——傷!”

趙傷好笑不已,他原本隻是想灌她些酒,讓她在全然放鬆的情況下吐露那些深藏在她內心的秘密,但再也沒想到渠水這樣一個脾氣大又暴躁的女人,竟是個一杯倒!

瞧著她軟乎乎的倒在自己懷裏,又吐氣如蘭一般叫出自己的名字,那溫暖的觸感,柔軟的低喃,莫名就讓趙傷心跳加速了。

他感覺自己好像也喝醉了一樣,整個人也暈暈沉沉了。

他忙穩穩心神,喚了兩聲渠水的名字。

後者明亮的大眼睛無辜的睜著,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後,就不耐煩的嘟噥一聲:“幹——嘛——!”

語氣還是一樣的又拽又橫!像是沒有一點耐心!

趙傷就笑了笑,撫摸了下她的臉頰,輕聲問:“渠水,告訴我,你怎麽知道於家明會與那個縣令千金認識?”

渠水呆呆的看著他,紅坨坨的臉上有一刹那的恍然,隨即,就有一顆晶瑩的淚珠自她的眼眶滾落,簡直就如同破碎的珍珠一般,劃過她的發鬢,然後消失在發際線裏。

趙傷心口便一滯,修長的手指試探的去抹掉她臉上的淚痕,冰涼又柔軟的觸感——他覺得自己好像是觸摸到了她最柔軟的心髒。

但,渠水其實並沒有哭,她的眼睛仍然睜得大大的,臉上紅紅的,嘴角咧起了一個微笑,冰冷又柔和的微笑。

她輕聲,近乎耳語:“我再也不會供養於家,供養於家明與孫氏,這一世我一定要

將他們打入地獄,一輩子也不能翻身…”

……

第二天,渠水醒來的時候就覺得頭痛欲裂。

小山早就去上學了,外麵天色大亮,久不見的陽光也灑在厚厚的雪地上,一切都是晶瑩剔透的。

渠水扶著額頭從屋裏出去,對正鏟雪的趙傷吼了一聲:“動作輕點,頭都要炸開了!”她搖搖晃晃的進了廚房,舀熱水洗臉。

外麵趙傷的動作頓了頓,果然輕微了許多。

渠水洗過臉刷過牙後,揭開鍋蓋,嘴角就翹了翹。再也沒有比一大早起來,鍋灶裏就熱有豐盛的早飯更讓人歡喜的了。

渠水就一碗白麵雞蛋疙瘩湯和兩道菜、一盤子的饅頭從鍋灶裏取出來,自己探身出去喊了一聲:“喂,你吃不吃?”

趙傷搖搖頭,背著鐵楸去外麵鏟雪。渠水這才又鑽回去,獨自一人享受了頓豐盛大餐,整個人便也神清氣爽了,背了鐵楸也出去與趙傷一同鏟雪。

當下過大雪出了太陽後,就意味著鏟雪的時候到了,要不然等到雪水自己融化,那麽到處都會是一片泥濘不堪。

所以,這時候家家戶戶都在鏟雪。

隔壁路嫂子看到渠水後,就笑著喊道:“你這丫頭,早上偷懶了吧?小山來我家裏叫小石頭的時候,說你還睡著呢。”

自從小山去讀書後,路嫂子覺得小石頭也可以跟著去見見世麵,所以就強逼著小石頭去了,現在兩個人總是一起上下學。

渠水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一向是個勤快的來人,幾乎沒有睡到這樣晚的時候。

“昨晚睡得晚了一些。”她解釋都,然後便看了趙傷一眼,她記得昨天留下趙傷,好像是要跟他商量具體計劃的,但奇怪的是,現在她一點也想不起來昨天晚上說了什麽!

趙傷像是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一樣,自顧自的低頭鏟雪。

渠水猶豫著,半晌才趁著歇口氣的工夫,問了他一句:“喂,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喝醉了?”

“嗯!”阿澈淡淡的點頭:“你不勝酒力,喝了兩個半杯酒就一下子暈了過去。”

渠水咬著舌頭瞅著他,一邊暗暗想著自己難道就這麽不勝酒力嗎?

趙傷卻突然抬頭,俊美白皙的容顏,在陽春白雪中蕩漾出一抹令人心醉的溫柔:“小豬,以後叫你一杯倒可好?”

他語氣如此溫柔,嘴角還翹起了一抹淺淺的笑。說,叫你一杯倒可好?

可好?

可好你個頭咧!

渠水瞠目結舌的看著他,然後咬咬牙,氣洶洶的背了鏟子往院子裏去走。

身後傳來趙傷懶洋洋的問聲:“你去哪兒?”

“我去院子裏鏟雪!”她咬牙啟齒的一字一頓的說道。

趙傷望著她那嬌弱卻又仿佛充滿了巨大能量的背影,眉眼輕抬,含了一抹若有所思。

因為怕肉凍壞,所以渠水就將鏟得的雪都運到了一間廢棄的屋子裏,將存放肉的缸移到了那裏。

到了下午,渠水就拿了一條十來斤的野豬肉,兩斤細麵和兩斤小米,還有自家剛剛包好的灌湯包,要進城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