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東方府。
佟毓回府，便要去榮壽堂問安，免不了又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可不就是，佟毓才進門，林妙玉就笑容滿麵的上前拉住佟毓：“這可不是嫂子回來了。”說著挽著佟毓的手，親昵的就向兩人關係多好似得：“瞧我都忘記了，外祖母，這可是咋們家的貴人了，鳳儀公主呢。”
“小七給祖母問安，母親問安。”佟毓沒有失去半點的的架子，東方夫人看向了佟毓，心底還是不安，韓宛如的事情，整個京城都是傳遍了的，佟毓年紀小，不經事情，她是擔心，佟毓自然將這些都看在眼裏，心底一暖。
東方老夫人和藹的笑笑：“小七回來了啊，貴妃娘娘可安好？”
“大姐姐很好，謝謝祖母關心。”佟毓一臉的笑容，完全好似沒有被韓宛如的事情影響半分，林妙玉是按捺不住的，拉著佟毓就坐在了東方老夫人的身邊：“嫂子好性子，可是辛苦嫂子了。”
話雖然沒點破，但是在場的人誰不知道這個事情，東方夫人是個柔軟的性子，但是見此也不免要說上幾句：“妙玉，你嫂子剛剛回來，你就少說幾句。”
“沒事的娘，正好我也和大家說說，皇上給夫君賜婚，娶了一房平妻，家裏也是要進新人了，還要娘操心了，公主府也在修建，我怕是無法幫娘分憂了。”佟毓說話的時候，什麽都是淡淡的。東方夫人心疼，她知道佟毓聰明。
東方老夫人最希望的莫過於此了，如今佟毓的身份大不相同了，想教訓也是不能的了，但是見佟毓如此的明事理，不免多了幾分好感：“媳婦啊，小七說的對，你就去辦吧，皇上的聖旨，咋們家得高高興興的辦了，妙玉，你沒事多陪陪你嫂子，我老了，熱鬧是不行了，你們都回去吧，今兒開始小七也不用請安了，養好身子才是正理。”
“是。”眾人應下了，佟毓這才出了門，東方夫人想勸慰幾句，但是話卻不知道怎麽說下去：“你好好回去休息，鈺兒是個明白人。”
“娘，我知道的，你也別累壞了、”佟毓心裏溫暖，心疼她的人都在身邊，東方夫人不在說什麽，隻是拍拍她的手：“好孩子。”
佟毓回了院子，梨園早早的就被穗兒和青兒打掃的幹幹淨淨的，佟毓回來就躺在榻上，還是家裏舒服啊，想著這些日子的荒唐事，佟毓不自覺的就問起了穗兒：“穗兒，你說我不是太過於小氣了？”
“姑娘一向是寬厚的人，何來的小氣之說呢。”穗兒是個性格沒有佟毓那麽跳脫根本不知道佟毓問的什麽事情，隻是在印象裏佟毓一向大方，有時候花銀子，她們那個叫心痛啊，她多希望自家姑娘能小氣些。
佟毓搖搖頭，笑笑，不語，閉上眼睛。青兒冷不防的說了句：“姑娘小氣那是在意姑爺，姑娘平日裏對什麽事情都是冷冷淡淡的，哪裏會如此大的脾氣，這幾日我們姐妹幾個可都小心翼翼的，怕小姐傷了心，做出什麽傻死來。”
佟毓聽著青兒說的有模有樣的，想想自己，確實那般可笑了：“辛苦你們了，這樣吧，今兒你們也別忙活了，都去休息，好好的壓壓驚。”
“姑娘可真是，和姑爺把事情說明白了，就要趕我們。”青兒大大咧咧慣了，也就對佟毓的話十分的安心：“穗兒，我們走吧，免得打擾姑娘休息了。”說著托了穗兒就出去了。
佟毓知道她們一定就在院子裏，哪裏也不去，也安心的睡下了，這些日子實在是太累了，好久沒有好好的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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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光斑斑點點的撒在屋子裏，佟毓安安靜靜的睡著，身邊的東方鈺隻是盯著睡的正香的少女，歲月靜好，大抵就是這樣的吧。
“幾時了？”佟毓睜開眼睛，有些睡眼朦朧的感覺，看著東方鈺有些不真切，便伸手去抓他的衣裳，這一抓倒是抓到了真實的感覺：“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回來很久了，可不就是看著娘子睡的香，沒有叫你。”東方鈺寵溺的抱著她，佟毓微微掙紮，東方鈺抱的更緊了，佟毓這才放棄了掙紮：“可是累了？我回來這麽大的動靜你都沒醒？”
“嗯。”佟毓點點頭：“這些日子隻顧著胡思亂想了，定是累了。”
東方鈺捏捏她的鼻子，帶著教訓的意味：“你啊，以後可不許胡思亂想了，你若是再那般冰冷的對待我，我可一定是瘋了。”
佟毓隻是吃吃的笑，那笑容是幸福的，的確她也想了很多，生在大家族裏，哪裏不會有哪些事情，若是自己離經叛道的給這個時代畫上很多符號，那才奇怪呢，索性，也就不想了，或許走一步是一步呢：“可是有什麽事情？”
“相國的使者來了，別院的人來說，韓宛如派人去驛站。”東方鈺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佟毓。
佟毓玩著東方鈺的手指：“區區一個相國，想必東方將軍是沒看在眼裏的，何況是皇上，怕是早有打算了，既然相國的人想玩這個把戲，那便去玩吧，咋們過好自己家的日子就成了，我好久沒出去玩了，不如我們明日去法華寺吧，順帶給大姐姐求個平安符。”
“你怕是想出去玩了吧。”東方鈺搖搖頭，他覺得自家的嬌妻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初見的淡然，如今的小性子，她是越發的喜歡，或許越來越接近真實的佟毓的了吧，那種滿足的感情，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為夫怎麽就沒發現娘子還如此的多嬌呢。”
“你再說我可就真的不理你了。”佟毓明顯是害羞了，東方鈺笑了起來，索性就吻上了佟毓的唇，久久才分開：“還是太小了。”
佟毓的臉更紅了••••••
風和日麗，陽光正好，春暖花開的日子，佟毓更加的是無忌憚了，在院子裏蕩著秋千，看著公主府的設計：“穗兒，你說，這樣好麽？”
“姑娘啊，您都改了七八回了，再改下去一個月怕是無法完工啊。”穗兒額頭上不免小冒汗，心底倒是更加擔心若是不能如期完工，那韓宛如進門，不得糟心的很。
佟毓想想，的確是，就順手給了紅玉：“你去交給他們吧，別要拿回來給我改了，我可不想改來改去的了。”
紅玉掩麵而笑：“知道了，夫人。”
穗兒看著一眾姐妹心底很是滿足：“姑娘，若是能一直下去該多好啊，你瞧瞧，青兒帶著她們玩的多開心，我瞧著秀玉，珠玉，碧玉，書玉都是極好的。”
佟毓沒有回答，隻是點點頭，陽光正好，愛你的人都在身邊，那該是多麽美好的事情，佟毓索性閉上眼睛享受這個時候的寧靜。
“想什麽呢？”東方鈺的突然出現，把佟毓嚇了一跳，差點從秋千架上摔了下來，還好被東方鈺接在了懷裏，東方鈺壞笑的看著她，佟毓心裏一下子就來了股無名的火氣：“你不做聲突然出現幹嘛？想嚇死我？”
“為夫怎麽舍得嚇死娘子，隻是娘子想事情太入神罷了。”一臉的委屈，佟毓都得拍手交好了，沒想到東方鈺竟然如此的耍賴，佟毓瞪了他一眼，整理好衣裳：“不是說下了早朝還有事情嘛？在這裏做什麽？”
“自然是想見娘子了，何況這是我家，該回來不就回來了。”東方鈺雖然帶著笑容，但是從他的臉上寫滿的疲倦，或許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吧，佟毓也不再說，隻是有些心疼：“進屋吧，我讓碧玉準備了湯，你嚐嚐。”
東方鈺捏捏他的下巴：“為夫還是喜歡娘子的味道。”說著就在她的櫻桃小嘴上麵吻了一下，佟毓見院子裏都是丫鬟，哪裏好意思，瞪了她一眼就進屋了。屋子裏飄著香味，佟毓親自乘了一碗湯給東方鈺。
“你得空了去睿親王府看看。”東方鈺突然道。
佟毓很是納悶，去睿親王府為何？：“皇上孝順，特意接睿親王回京，但是不代表就消除了疑慮，我深知玄樓的為人，但是最近睿親王府，確實有些不對勁，我也不好問，畢竟是兄弟。”
佟毓最不想牽扯的便是這樣，皇權，親情，這些都是在權利下麵的犧牲品，都是那把椅子下的犧牲，她隻是點點頭：“我會去的，再說雲崖郡主我也很久沒瞧見了，她可是對你嫉惡如仇。”
“小七什麽時候變的這麽促狹了。”東方鈺笑笑，雲崖郡主可是對自己誤會很深啊，怕是遠在江南的嶽父也聽見消息了，自己得好好寫信過去解釋解釋呢，自然還有佟毓的玉佩為何和睿親王世子雲崖郡主的相似了。
“公主，老夫人請您過去，說是客人來了。”紅玉送了圖紙便碰見了老夫人身邊的木香，說什麽都要來見佟毓。佟毓的性子她們都是知道的，什麽客人都不想見，可是說不過木香，隻得帶人過來了。
“你去吧，等會我還要去見太子。”東方鈺笑笑：“別委屈自己就好了。”
佟毓整理下自己的衣裳：“誰能委屈了我去。”說著就出了內室，瞧著木香那神色，怕是這個客人來者不善吧：“誰來了，還有你親自來尋我？”木香可是老夫人身邊的得力丫鬟，一般不離身的。
木香哪裏敢瞞，這老夫人叫自己來，不就是怕佟毓托身子不適，不見客麽？如今誰對佟毓都是禮讓三分的：“公主殿下，是韓姑娘，說是想見見您。”
“見我？我有什麽好見的，這過些日子進門，天天都要見。”木香一聽就知道自己回去又得挨罵了，佟毓不去，自己又不討好了，哪裏知道佟毓話鋒一轉：“既然要見，那便見吧，穗兒你更我來，其餘的，將院子收拾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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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壽堂。
佟毓進了屋子就覺得氣氛不對，看著韓宛如抽抽搭搭的臉上還掛著淚珠，東方老夫人的臉色也沒多好看，見佟毓來了，趕緊就招收：“來，小七到祖母這裏來。”佟毓笑笑，乖巧的過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妙玉故意的，帶著屋子裏的丫鬟：“參見鳳儀公主，公主千歲。”
佟毓笑笑：“起來吧。”林妙玉站起身看向韓宛如：“韓姑娘難道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懂了？見到公主殿下還不行禮？”
佟毓嘴角微微上揚，若是真正的韓宛如怕是知道這規矩，若是換成相國高高在上公主殿下怕就沒那麽容易了，佟毓也不想做好人，隻是瞧著，韓宛如捏著手裏的絲巾，規規矩矩的給佟毓行禮：“民女參見公主殿下。”
“今日韓姑娘要見我，所為何事啊？”佟毓並沒有要她起來的意思，隻是問了一句。還不忘記喝了口茶，衝
老夫人笑笑，老夫人也不語，瞧著便是了，反正和自己沒什麽關係。
韓宛如心底已經將佟毓恨了個遍，但是礙於身份，隻得裝作羞答答的樣子：“民女隻是很久沒見著鈺郎了，想念的緊。所以想請公主殿下發發慈悲，讓民女見見鈺郎。”
這一口一個鈺郎叫的親熱，佟毓頭皮都快發麻了，韓宛如小心的瞧著佟毓的反應，就連空氣都變的緊張，哪裏知道佟毓慢條斯理的道：“韓姑娘怕是多年沒有回京，忘記了規矩了，這出嫁前兩人可是不能見麵的，雖然你沒進門，但是今日我也給你講講規矩，以後在這府上，可是祖母和娘說了算，若是咋們自己院子的事情，那是我說了算，你這般哭哭啼啼的，外人看見，你把東方府推上了風口浪尖的，你覺得東方府怎麽見人，再者，皇上賜婚，你這般，皇上怎麽想？”
東方老夫人也覺得自己糊塗，怎麽就讓她進來了，何況佟毓說的話實在中聽，至少把她放在眼裏了：“妙玉，送韓姑娘出去，這府上不能亂了規矩。”
“是。”林妙玉自然樂的，她來東方府本就是寄人籬下的，如今巴不得靠近佟毓，嫁不成東方鈺，大把的京城子弟，所以她還要靠著佟毓呢
韓宛如乖乖的點頭，隨著妙玉出了屋子，回頭瞧見一如既往的佟毓，難道是自己算錯了，這佟毓到底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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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佟毓便去給東方老夫人請安，正好，東方夫人和二夫人都在，幾個孩子也在，佟毓笑盈盈的進了屋子：“小七又來晚了。”
“到祖母這來，可用了早飯？”東方老夫人的慈愛，滿屋子的人都看在眼裏，東方夫人自然樂的如此了，這偌大的家裏好久都沒如此安靜過，越發覺得東方鈺娶了個好媳婦。對佟毓也是越來越喜歡的很。、
“用了，早上陪夫君用了早飯才過來的，夫君去上早朝了。”佟毓乖巧的樣子，真的讓林妙玉佩服，她不是不了解佟毓的，之前在宮裏的事情也派人去打聽了不少，多少她對佟毓是佩服起來了。
東方老夫人笑笑：“都忙去吧，小七和妙玉留下來陪我就是了，老二媳婦也多幫幫你大嫂，新人進門，不能少了喜氣。”說著也看了看佟毓：“自然也讓她明白，就算是平妻也大不過正室了去。”
二夫人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討好佟毓的，如今東方老夫人給了這般機會，自然是不能錯過的，連忙應下：“我省的，定不能讓小七吃虧了去。”
東方老夫人滿意的點頭，看著她們出去，才握著佟毓的手：“可還習慣？若是無趣，便讓妙玉陪你去街上走走。”
“沒什麽不習慣的，這些日子府上都忙，表妹若是想幫忙就去幫幫娘，也好好學學家裏的事情，祖母也該替表妹費心了。”佟毓並沒有給東方老夫人多說的機會：“今兒，小七要去睿親王府找雲崖郡主，就不陪祖母了。”
“你去吧，小心些。”東方老夫人依舊慈愛的笑笑目送佟毓離開。
林妙玉可就坐不住了：“外祖母，你倒是瞧瞧她越發猖狂了。”
東方老夫人不悅的皺眉，想來自己的女兒是何等的聰明，當年若是不執意要和那個不成器的江湖人在一起，也不會有如今的林妙玉這般小家子氣了：“你也得看看有沒有那個猖狂的本事，如今佟家的女兒卻是越來越爭氣了，老大是貴妃，老二是王妃，老三老四都是世子妃，就連庶女老五老六都嫁的不錯，瞧瞧佟家小七，如今可是貴為鳳儀公主，你若是想好好有個前程就不要再打你表哥的主意，好好抓住佟毓，將來去到婆家也不會被人拿捏了錯處了。”
林妙玉雖然不甘心，但是想想自己也隻有這般出處了，不免有些暗自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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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穗兒給佟毓遞上了茶：“瞧瞧府上人的樣子，如今姑娘得了勢，倒是都巴巴對姑娘好了。”
“人不都是如此，往高處走的，何必多想呢，做好自己就是了，你最近派人去盯著韓宛如，莫要叫她出什麽亂子了。”佟毓歎了口氣，這日子過的倒是越來越亂了，本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卻不想參合了這麽多。
穗兒點點頭，不在說什麽，馬車安靜的在大街上行使，佟毓透過紗窗看著大街的熱鬧，什麽時候才能那般安靜。
睿親王府。
佟毓才下了馬車，便迎上來一個管家摸樣的人：“公主殿下來了，郡主等候多時了，可是盼著你來了。”
佟毓笑笑，謙和的道：“有勞了。”
管家看著佟毓是喜歡的，他跟著睿親王多年，當年的蘇夫人也是這般對誰都是笑嗬嗬的：“請隨老奴來。”
佟毓跟著管家穿過抄手遊廊上了小船不多會兒就到了湖心閣，上次佟毓來時候，沒什麽心思自然也沒在意，今日一看，睿親王府倒是別有不同了。
雲崖郡主瞧著佟毓來了：“可算是來了，昨兒你送來的信我就開始準備，倒是沒想到你來的這般忙，可是把我盼的。”
“你倒是著急。”佟毓不語，和雲崖郡主，說不上的親昵，或許還是不習慣，除了林柔雪之外的人那般隨意吧：“大哥呢，不在府裏？”
“父王一早就和大哥出去了，說是有事情，這老爺們的事情，我是不參與了，軍營的事情更加和我沒關係了，今日，我們賞花垂釣便是了，可瞧就是少了太子妃。”雲崖郡主說的輕巧，佟毓心底一緊，去了軍營？難道真的有打算不成？但是也不能表現的太過了，附和雲崖郡主的話：“可不是早早的夫君就出了門，這些日子京中好似不太平啊。”
“能有什麽不太平，不過是相國來了使者，你莫擔心了。”雲崖郡主好似不太想說國家大事：“你怎麽樣了？韓宛如過門，你打算怎麽辦？”說著已經將佟毓拉著坐了下來。
佟毓搖搖頭：“能怎麽辦？還不是一如既往的過下去，韓家小姐和東方鈺那早早的有了交情的，我這也算賢惠了吧。”佟毓有些自嘲，又覺得好笑，她是知情的，還要在外人麵前扮作善感，倒是很難為情：“你可是有著落了，上回聽大姐姐提起，太後娘娘有意將你許給李閣老家的嫡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我又是這樣的家庭，母親不在了，太後娘娘也是憐惜，不提額罷了。”雲崖郡主好似全不在意，這些事情對她來說是早晚的，隻要不離開故土，遠嫁他國，那便是幸運的了。
兩人便不再多說，隻是安靜的垂釣，偶爾說上幾句，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佟毓看著雲崖郡主，心底升了一股憐惜的意思，或許身不由己就是這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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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崖郡主送佟毓離開了湖心閣，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腿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那張精明冷傲的臉龐，她對水雲的淡淡的道：“小七是不是來試探我們的？或者是太子殿下，又或者是皇上？”
“郡主多心了，小公主怕是就那麽一問吧。”水雲自然不敢妄加猜測的，何況這其中牽扯的事情她也是不敢問的。
雲崖郡主淡淡一笑，她是了解佟毓的，佟毓聰明，比起很多人來都聰明，但是佟毓懶，除了自己身邊在意的人，其餘的隻要不傷害她，她都懶得去管，如今貿然帶來，必定是想知道什麽的。
“真如小七說的，京城怕是不太平了。”雲崖郡主淡淡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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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毓才回府，府上都瘋了似的找她：“公主，趕緊進宮去吧，貴妃娘娘要生了，皇後娘娘派人傳您進宮呢。”
佟毓心底一緊，這女人生孩子，在古代就如同去鬼門光走一圈似的，而且這火急火燎的找她，莫不是宮裏出了什麽事情了。佟毓想著不對勁，院子也沒回就帶著穗兒要進宮：“去和娘說聲，我進宮了，若是夫君回來，讓他莫要擔心。”
“是。”紅玉應了下來：“公主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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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毓一進宮門，放佛感覺周身的氣氛都被雲霧籠罩似的，來接自己的是個麵生的公公，遠遠的都能聽見，宮裏的人亂作一團，放佛都在喊‘貴妃娘娘不行了。’，佟毓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到了貴妃娘娘的寢宮，燈火通明，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口裏念著無非是：“請皇上下決定。”
佟毓一下子就站不穩了，身子軟倒在了地上，大概是動靜太大的緣故，全都看向她，佟毓這才想起行禮：“鳳儀參見皇上，皇後娘娘。各位娘娘。”
“起來吧。”皇上的聲音裏帶著淡淡的傷感：“你進去瞧瞧你姐姐。”
佟毓幾乎是飛奔而進的，也顧不得什麽禮儀，佟毓瞧著昏過去的貴妃娘娘和素手無策的穩婆們，佟毓問了一句：“怎麽回事？娘娘可還好？”
“公主殿下，求您去求求陛下吧，娘娘快不行了，小皇子還未出來，這拖下去，可是一屍兩命啊。”蘭姑姑瞧見了佟毓，便如同瞧見了救星，佟毓皺眉，她也沒了主意：“我去瞧瞧。”
所有人看著佟毓出了產房，佟毓跪在皇上麵前：“皇上，贖鳳儀死罪，大姐姐危在旦夕，小皇子生死未卜，鳳儀想著，大姐姐懷胎十月，定是想著能夠為皇上生下孩子的，若是姐姐知道皇上為念情分不忍心下決定，就算是大姐姐活了，沒了孩子，那也如同行屍走肉，求皇上保住孩子，今後，皇上能多憐惜幾分那是也大姐姐願意看見的。”
佟毓的話句句實在，在場的人無一不是屏住呼吸的，就連皇後也不敢說出這般話來，佟毓見皇上不語：“求皇上成全大姐姐對您的一往情深。”
皇上歎了口氣：“都起來吧，都回去吧，小七留下。傳朕旨意，保住孩子。”
“是。”眾人紛紛離開，產房裏，蘭姑姑哭的撕心裂肺，佟毓隻是看著，什麽都不說，心裏難過，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好，皇上又何嚐不是，瞧著屋子裏的聲音，一聲孩子的哭泣聲打破了寧靜，隨後又是一個聲音，穩婆手腳麻利的抱好了兩個孩子出了屋子，跪在了皇上和佟毓麵前：“恭喜皇上，是龍鳳胎。”
皇上瞧了一眼兩個孩子，佟毓幾乎是能看見眼中的累的，帝王淚，大姐姐，你也安心了吧：“玄意，玄思。”
“謝皇上賜名，從今兒起，小皇子便叫玄意，小公主，便是玄思。”佟毓帶著楓溪宮的人浩浩蕩蕩的：“謝主隆恩。”
一下子宮裏換了喜慶，再也沒人提及貴妃娘娘的事情，佟毓看著皇上那有些發白的頭發，或許大
姐姐不怨的吧：“皇上，保重龍體，江山社稷都需要您的。”
“小七，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你大姐姐沒白疼你，今後兩個孩子你多來瞧瞧吧。”皇上欣慰的笑笑，月兒，我沒能給你想要的生活，或許如今你更加安靜了吧，皇上好像瞧見了，當年的樣子，佟月意氣風發的在清風書院指著他的鼻子道：“哪裏來的大伯，這般年紀也來念書？”那摸樣像極了一個自由自在的仙女，可是自打進宮，他再也沒瞧見那抹笑容了。
佟毓進了內室，內室幾乎是被清理的幹幹淨淨的了，貴妃娘娘安靜的被放在床上，佟毓終於是抑製不住了，眼淚掉了下來：“大姐姐，你可怪我？”
蘭姑姑瞧見哪裏不是心酸的，對佟毓更多的是敬佩，若是貴妃娘娘在天之靈，也該欣慰了：“七姑娘小心哭壞了身子，貴妃娘娘有您這樣的妹妹，她也心安了，今後小皇子和小公主還要您照顧呢。”
“蘭姑姑，你先下去吧，我要陪陪大姐姐。”佟毓不想多說什麽，心裏的悲痛，怕是就如同十月冰雪，刺骨，但是卻沒有力氣去痛苦。
佟毓替貴妃娘娘擦幹淨臉上的淚痕，仿若她還活著似的：“大姐姐，你真美，打小，我便覺得，你還記得第一次你帶著我去梅園給爹爹采梅花的樣子嗎？那個時候我覺得你就是天上的仙女，我來到這個世界，我不知道我該如何，你連問都沒問，隻對我說，既來之則安之，你是多麽的信任我，隻當我是病了一場，糊塗了，日日夜夜的照顧我，自從你進宮開始，我便沒有看到你的笑容，你隻是說無奈，前幾日，你還對我說，要我好好的，你為什麽要離開我呢，你知道我最討厭離別的，是不是？你為什麽就不能等等我，也讓我和您說說話啊。”
佟毓不知道自己砸說什麽，也不知道說了多久，糊裏糊塗，哭了笑了，隻覺得累了，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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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佟貴妃賢良淑德，為大越朝誕下皇子，公主，有功，特封為皇貴妃，賜號孝惠，按照國葬，舉國守孝一年。”當聖旨宣讀的時候，大多都是議論，不過是個貴妃，舉國要守孝一年，那是從來沒有的事情，佟毓逗著兩個孩子，聽著蘭姑姑的回稟，隻是一笑：“皇上是個有心的，今後在宮裏，兩個孩子怕也隻能從皇上的情分下討生活，蘭姑姑，一切可是靠你了，若是誰在兩個孩子麵前亂嚼舌根，你便去回了皇上。”
“奴婢省的，七姑娘哭了一夜，還是休息下吧，別累壞了身子。”蘭姑姑看著心疼，昨夜幾乎是守著佟月過來的，佟毓還小，身子哪裏能熬。
佟毓笑笑：“無事的，倒是你，可有的日子忙了。”
蘭姑姑苦澀的笑笑，是啊，有日子忙了，肩上的擔子是越來越重了：“今後，可是要蘭姑姑多多照顧了，若是有什麽事情，便去東方府尋我，或者找太子妃，她一定會幫忙的。”
“小七。”話才落下就見林柔雪跌跌撞撞的過來了。眼睛紅紅的，怕也是一夜沒有睡好吧：“小七。”隻是喚著名字，接下來便是無聲的眼淚了。
佟毓淡淡的笑笑：“你也別哭了，如今宮裏都不大願意去提及，怕皇上難過，惹怒了皇上，你還是好好的，有精力多瞧瞧她們兩個，你瞧，多可愛，今後可得叫我七姑姑了，叫你也隻是嫂子吧。”
“你這個促狹鬼，倒是有心思開玩笑。”林柔雪知道佟毓心裏難過，也不願意在多說什麽，佟毓和別人不同，她不需要安慰，隻要她安靜會就沒事了。
佟毓突然道：“可查了是怎麽回事？怎麽好好的突然就早產了？”佟毓對事情還是保持著懷疑的態度，如今皇上悲痛，自然不會想的那麽多，可是她不同，絕對不允許凶手逍遙法外。
林柔雪微微皺眉：“太子哥哥派人查了，可是都沒什麽頭緒，楓溪宮的吃穿用度都是皇上專人派人經手的。”
佟毓將話拋給了蘭姑姑：“姑姑可知道什麽可疑的沒有？”
“近日貴妃娘娘都是正常的，也沒和誰過多的接觸過，倒是沒看出什麽大礙來。”蘭姑姑努力回想，的確沒有什麽事情，佟毓點點頭，看來這事情也得等些日子才行了：“今日怕是很多夫人們進來哭喪，皇上特許了我不用去，太子妃可快去，千萬別大意了。”
“我知道的，如今東宮何嚐不是在風口浪尖上，若是遇上別人，那指不定就往東宮去說了。”林柔雪是相信佟毓的，所以太子殿下提及的時候，她就知道佟毓不會。
佟毓卻將這話聽進去了，瞧著兩個孩子，心裏是一陣傷感：“意兒，思兒，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也不枉費了你們母妃辛辛苦苦的生你們下來，還為你們犧牲了。”
兩個孩子呀呀一一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麽，但是卻讓佟毓心情大好，身子本就困，這下子索性就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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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兒。”佟毓迷迷糊糊的口渴：“水••••••”她接過誰便一飲而盡，隻覺得難受：“穗兒，意兒和思兒可醒了，醒了就讓奶娘帶去喂了。”
“小七。”熟悉的聲音，帶著關切，佟毓微微一笑，眼睛卻好似還是迷糊的：“你來了，大姐姐走了，大姐姐真的離開我了。”
東方鈺抱著眼前的小人，心裏痛的不行，多希望這些苦難都是自己替她來受的，可是卻隻能看著無能為力：“乖，我們回家了，不怕，你還有我呢，一切都有我呢。”
佟毓漸漸的清醒了過來，看著屋子裏的擺設，熟悉的味道：“我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怎麽回來的？”
“你啊，都病了幾日了，這幾日可是嚇壞我了。”東方鈺捏捏她的臉蛋：“可還要喝水？可是餓了？”
佟毓搖搖頭：“我睡了幾日？宮裏麵怎麽樣了？”
“你就別操心，貴妃娘娘已經下葬了，兩個孩子去了皇後娘娘哪裏，你放心，皇後娘娘會照顧好兩個孩子的。”東方鈺說不出的疲憊，這些日子到處都動蕩不安的，佟毓也感覺事情的不對勁：“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皇上病了，太子監國，就連睿親王也稱病，玄樓一直在軍中，相國的使者也越發的不安分，韓宛如不見了。”東方鈺說的輕巧，佟毓卻是大驚，皇上病了，那得多少雙眼睛盯著了，睿親王，還是其餘的皇子，早年皇上為了不讓手足相殘，讓其餘的皇子去了自己的封底，如今怕是全回來了吧：“其他皇子也都回來了吧，京城不安寧了，夫君，我很怕。”
“別怕。”東方鈺安慰道：“一切有我呢，我定能護你周全。”
佟毓點點頭，她是相信的，東方鈺就算是舍了性命也會保護自己的，可是她卻不同，還有兩個大姐姐留下的孩子，還有小八，祖母，父親，是不是她自私了。
“姑爺，姑娘，正南王妃來見咋們姑娘了。”正南王妃？佟毓想起來了，那不是自家的二姐姐，連她們都回來了，佟毓應了聲：“請進來吧。”東方鈺轉身去了書房，佟毓也不想洗漱，就這般吧，反正是自家姐姐。
正南王妃眼裏全是悲傷，怕也是知道事情吧，看著佟毓那張小臉：“小七長大了，竟然讓二姐姐都認不出來了。”
佟毓吃吃的笑著：“二姐姐回來了，可帶什麽好吃的了。”
“你啊，還是個孩子，承歡，承司，過來，見過你七姑姑。”佟毓這才發現正南王妃身後的兩個孩子，長得水靈靈的，倒是很漂亮，兩個孩子也不人生：“見過七姑姑。”
“我們家沒有那麽大的禮，讓穗兒帶你們出去玩吧，我和你娘有事情說。”兩個孩子瞧瞧正南王妃，王妃點點頭，兩人才出去了，佟毓這才說起了正經的事情：“二姐姐，大姐姐去了。”
“我知道，可是苦了兩個孩子了。”正南王妃說著，又掉下了眼淚：“你呢？聽說要抬個平妻回來。”
“皇上賜婚的，不過如今看來也是不成的了，舉國上下都是要守孝的，我們家也是不能例外的。二姐姐這次回來，要住多久啊。”佟毓笑笑，那抹白色的小臉，顯得更加的憔悴，正南王妃看著心疼。
“早知道你是個出息的，但是你也要顧及你的身份，也知道你是為了大姐好，但是你貿然的和皇上那般說，若是皇上發怒了，你的命還要不要了，你也該想想祖母和小八。”正南王妃聽皇後娘娘一說，心底都涼了幾分，對佟毓是又佩服，又氣的，佩服的是那份勇氣，氣的自然也是佟毓的勇氣了。
佟毓挽著她的手：“二姐姐就別生氣了，下次不會了，小七也怕啊，但是想想大姐姐我就不怕了，爹爹不是說了，我們佟家的孩子，必須要團結，走到哪裏都得記住我們是佟家的女兒，那是要相互幫助的。”
“你倒是還記得自己是佟家的女兒了，受了那麽大委屈，也不知道給我寫信，我也是回來聽三妹和四妹說的，她們兩個如今是別人家的媳婦，又懷了孩子也不能走動，倒是你。也不知會一聲。”正南王妃在做姑娘的時候就喜歡嘮叨，佟毓之前可是被折磨的不行，聽著她的嘮叨，心情好了不少：“還有，你和睿親王府，保持距離，爹爹讓我給你帶話。”
“爹爹還說什麽了？”佟毓沒想到，自己和睿親王的事情到底還是傳到了父親的耳朵裏，想來，自己在京城的事情，父親都會知道的吧。
正南王妃歎了一口氣：“爹爹還能說什麽，讓你照顧好自己，讓我們這些做姐姐的多提點下你，別亂著性子胡來。”
“我知道了，二姐姐留下來用飯吧，我讓碧玉給您做好吃的。”佟毓撒嬌道，雖然不知道睿親王和父親有什麽不和，但是她也不想喝睿親王府走的那麽近的，一來，太子和睿親王的事情，二來，那便是沒什麽必要她也不想去招惹的。
“我就不留下了，才回京城，府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這一回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去。”正南王妃心裏有些抱怨，大概是在外麵的日子過的太逍遙了吧，在京城什麽都得事事小心：“你多注意身子，過些時日，我們一起進宮瞧瞧兩個孩子。”
“嗯。”佟毓點頭，吩咐紅玉送正南王妃出去。
東方鈺這才從內書房出來，看著佟毓：“今兒我才發現我娶回來的可是寶貝。”
“可不是，我們佟家的女兒，那一個不是寶貝。”佟毓笑笑，的確啊，佟家的寶貝可不都是麽。夫妻兩個對視一笑，不在說什麽，一切都是眼神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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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