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楊小沫的堅持
或許是歐陽莫然語氣裏的無奈太過於沉重，又或許別的什麽。楊小沫沒有反駁，看著歐陽莫然的側臉，說不出話來。
整個下午上課，楊小沫都顯得有點心不在焉，歐陽莫然的話顯然給她的打擊很大，她有些頹廢，換了一隻手撐著下巴，又是一聲歎息，太小了嗎？太小了的意思是和他不配嗎？楊小沫有些難過的趴在桌子上。
秦優雅看著楊小沫一副沒有精神的樣子，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她沒有想到，原來那個和小沫走的很近的年輕男子居然是學校裏的實習美術老師。現在是流行師生戀嗎？秦優雅有些無奈的搖了搖了。但是想到裴奕，她還是咬咬牙，決定坐一回惡人。
“小沫，你出來和我聊一聊吧。”秦優雅站在楊小沫的課桌旁邊，語氣有些虛軟但是意外的堅定。
楊小沫覺得有些奇怪，有什麽事情聊啊，就不能在教室裏聊嗎，還搞得這麽正式，不過，小沫還是打算跟著秦優雅出去了，畢竟是自己的好朋友，怎麽也不能因為這麽一點小事而吵架。楊小沫懶洋洋的從位子上起來，跟在秦優雅的身後。路過裴奕的座位的時候，裴奕在小沫看不見的地方坐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秦優雅溫柔的笑笑，心裏難過卻不能表現出任何的不滿。
“怎麽了？你有什麽要和我說的？”楊小沫渾身跟沒骨頭似的靠在了走廊的扶手上麵，疑惑的看著秦優雅。
秦優雅又些猶豫，有些遲鈍，有些說不出口，隻見她深深地呼吸了幾下，“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此話一出，楊小沫就睜大了雙眼，喜歡的人？“你在說什麽呢，秦優雅？”
秦優雅歎息一口氣，無奈的聳聳肩，“你看看你最近，都不和我還有裴奕一起吃飯，而且，你老是無緣無故的發呆，還會自己想著想著的臉紅。我思來想去，你肯定是有喜歡的對象了，哎，我們都是好姐妹，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會說出去。”
楊小沫不自覺的摸摸自己因為秦優雅例舉的證據而微微發紅的臉，暗自想到，有這麽明顯嗎？見是敷衍不過去了，隻要老老實實的交代道，“我是有喜歡的人了，不過我也不知道我這是叫喜歡還是叫對他有好感，而且……，”楊小沫咬咬唇，顯得有些難以開口，“他比我大很多，而且，身份有點特殊，哎，總而言之，真的狠複雜。”
秦優雅也靠在走廊的扶手上，和楊小沫一起看著樓下的人來人往，看著藍天上白雲的沉沉浮浮，偶爾有微風吹來，將秦優雅的聲音賦予了飄渺的詩意，“小沫，你知道我的感覺嗎，我不希望你因為你一時的不確定就毀掉了你的一生，你要知道，我們現在是高中生，以後能不能考到一個好的大學就要看你現在了，如果你現在放棄學業和一個比你大很多的男人在一起了，那你的家人怎麽辦？”
楊小沫覺得有點好笑，雖然知道秦優雅是為了自己好，畢竟進一中讀書都是靠了關係，如果是考大學，那就有點困難了，但是，感情真的不是自己能夠控製的。
“秦優雅，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形容我現在的感覺嗎，畢竟你還沒有一個喜歡的人，你知道嗎，我上課的時候，腦海裏想的全是他，他的一舉一動，他的一言一行全部都印在了我的心底，我無時無刻都想看到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想和他分享一切，不管是快樂還是憂傷。我想聽見他的聲音，我想觸碰到他的肌膚。你知道嗎，秦優雅，這種感覺不是我能夠控製的。”
楊小沫說的真誠，秦優雅卻沒法開口，這些話她懂，她怎麽會不懂呢，對於裴奕，她用光了她一生的耐心，她咬碎了一口的銀牙。可是她卻不能說出口，她比楊小沫更可憐。她喜歡的人，有了喜歡的人，那個他喜歡的人，還是自己的好友。還能怎麽繼續呢。秦優雅隻能鼓勵性的拍拍楊小沫的肩，裴奕，我能幫你的，隻能到這了。
下午的課程總是過得很快，楊小沫雀躍的手勢好書包，與別人不同的是，她不是急著回家，而是急著去畫室，歐陽莫然說了，今天買的新顏料，他要為她畫一幅畫。這是多麽讓人心花怒放的消息。以至於楊小沫走路都是跳著走的。
畫室的周圍很安靜，有著大量的綠色植物，難道綠色比較容易激發人得創造性？楊小沫是這樣想的。
推門而入，歐陽莫然很安靜的坐在畫板前，正在仔細的描繪著什麽，她打算給他一個驚喜，悄悄的走進，他畫的是一張女人的臉，楊小沫歪著頭打量著，這個女人和自己很像，但是，她有覺得有哪裏不像。她想著，這或許就是歐陽莫然憑著自己的想象畫的她，所以感覺會有點差別呢，她忽視自己內心的不安，對自己自我安慰著。
等鉛筆描繪出最後一個細紋，她才開口，“歐陽莫然，你畫的真好，我都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麽美。”
歐陽莫然聽到楊小沫的聲音有點沒回過神來，也隻是順水推舟的說著，“這是我想象著你以後的模樣，怎麽樣，好看嗎？”
楊小沫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顯然這行為娛樂到了歐陽莫然，他‘哈哈’大笑的出聲，又是伸出手揉了揉楊小沫的頭發。隻不過，這一次，楊小沫並沒有沒心沒肺的過去，而是突然停住了任何動作，收回了任何表情。變臉之快讓歐陽莫然都為之一驚。
“怎麽了？”他有點擔心的問道。畢竟楊小沫這個樣子可是不常見啊。
楊小沫搖搖頭，勉強的笑了一笑，也沒說什麽實質性的東西，隻是安靜的坐在歐陽莫然的旁邊，小心翼翼的將腦袋放在歐陽莫然的肩膀上。歐陽莫然渾身一震，但是，卻沒有推開她。兩個人都沒有在說話，隻剩下顏料塗在畫板上的‘擦擦’聲。
“你知道的吧。”楊小沫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聲，讓歐陽莫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你知道的吧。”楊小沫又問了一聲，將歐陽莫然的臉擺正，現在的姿勢是，兩個人四目相對。
歐陽莫然歎息一聲，放下手中的畫筆，直視的看著楊小沫的眼睛，“是，我知道。”
楊小沫頓時有點委屈，她可
以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眼底彌漫的霧氣，但是她倔強的不讓眼淚的留下，“那你為什麽不說？”楊小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或許真的是因為秦優雅的一席話，沒有回應的付出，真的狠苦，尤其是在她本來就愧對家人的基礎下。
歐陽莫然有些心塞，也有些無奈，他將楊小沫擁入自己的懷裏，他都可以明確的感受到自己胸口逐漸被浸濕的冰涼，他淡淡的說道，“小沫，我是老師。”
說話的聲音震動的胸腔同樣震動了在他懷中的楊小沫，是啊，他是老師。可是，她不想就因為這個而結束。
“難道，就因為你是老師，所以，我們就沒有未來嗎？”楊小沫很不甘心，這是她第一次這麽心心念念的對待一個人，第一次掏心掏肺的對他好，她不想就這麽結束。
猛地，她從他懷裏直立起身子，瞄準那她早就肖想很久的嘴唇，咬了下去。不，不叫咬，對歐陽莫然來說，這就像是小孩子在發脾氣，但是不可否認的，他動心了。
他慢慢的回應著，像是安撫著受傷的小獸，細細吮吸著楊小沫的唇，一陣陣酥麻的快感逐漸從兩個人相連的地方升騰起來，又逐漸的蔓延到全身。這是一場幸福的旅程。
天漸漸的黑了，歐陽莫然看著有些不安全，“小沫，我送你回家吧？”
楊小沫的臉還在因為剛才的深吻而熱的通紅，也不太聽清歐陽莫然的話，胡亂的點點頭。剛打開畫室的門，畫室裏德畫就被風給吹的七零八落，歐陽莫然趕緊去撿剛剛畫好的一幅畫，楊小沫將門關上，一回頭，就看見那幅畫被掀翻在地上。在畫的一角，隱隱約約看見兩個字，文什麽？小沫沒看清，就被歐陽莫然收好了。她也沒有多想，也沒有精力多想。等到一切都安排好。歐陽莫然將外套披在小沫的身上，就送她回家了。
夜色很濃，當楊小沫真的躺在了自己床上的時候，都沒有辦法對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進行一個完整的梳理。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這是她腦海裏盤旋的最後一句話。
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朦朧的像是薄紗，美麗而又無法琢磨。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就是，推你下地獄的人，帶你上過天堂。而此時正處在天堂裏的楊小沫自然不會意識到，將來的某一天，眼前這個姿容韶舉的男人終會讓她萬劫不複。
雖然連楊小沫自己也不明白，她對於歐陽莫然的感情究竟緣於何處，可是她確定的是，從那天在畫室裏，他在氤氳的光線下濯濯如蒹葭的模樣已經在她腦海裏長久揮之不去，她喜歡他雨後初晴般的笑容。
那天，明明他們第一次相見，卻讓她似曾相識。他清玦的眸子裏跌宕著她理解不了的情愫，炙熱而又溫柔，總能調動起她心裏最柔軟的一部分。大概，他真的是她的劫數。
若是從前，因為已經習慣了學業沉重的生活，楊小沫對於放假或者休息早就麻木不仁，而現在，對於她來說，一天之中最開心的時候便是放學。因為放學，她就可以見到歐陽莫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