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莫然的糾結
小沫笑著搖搖頭，亮出一口大白牙，“我是不喜歡甜食，可是我就喜歡焦糖瑪奇朵。那是幸福的味道。”
老板點點頭，並沒有在過多的勸說，開始了調製。手法秦優雅卻很繁瑣。伴隨著偶爾的風鈴發出的清脆的聲響，譜寫出一曲曲動人的旋律。
三個人坐在獨特的老式沙發上，楊小沫喝了一口熱騰騰的瑪奇朵，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對麵坐的是裴奕，沒有動眼前的糕點，反倒是用複雜的眼光望著沒心沒肺的楊小沫。他不知道他的優秀對她來說，要承受這麽大的壓力，他隻是希望自己能足夠的優秀，優秀到能夠讓她的眼睛裏有他，優秀到能夠配的上他。是的，早熟的男孩知道自己對於遲鈍的女孩的感情，太過於濃烈，就是因為怕她不接受後連朋友都沒得做，於是，就是這一秒鍾的猶豫，就是這一年的堅守，可是，好像什麽都變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裴奕不知道，裴奕隻知道，不能衝動，不能衝動。可是……
“你最近……在幹什麽？”他聽見自己低啞的聲音，仿佛是來自靈魂的撕裂的痛楚。他在等，等一個答案。
楊小沫並沒有發現裴奕的異樣，隻當他是有點不爽她最近沒有和他們一起吃飯玩耍，就隨意的說道，“沒幹什麽啊，新認識到了一個朋友，最近和他一起的時候比較多，也沒什麽的。”
楊小沫說的隨意，可以再說道‘一個朋友’時的不自覺的溫柔，讓裴奕的心一緊，一種要失去的感覺油然而生，但願不會是他想的那樣，他在心裏默默的說道。
秦優雅選擇沉默，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世界，她插不進去，就算她和楊小沫是同學，是好朋友，是閨蜜，可是，她喜歡裴奕，就是因為這樣的一份喜歡，所以她喪失了可以在他們兩人的世界胡攪蠻纏的權力。此時此刻，三個人之間，隻剩下湯匙攪動的聲音。
楊小沫享受著難得休閑的時間，靠著沙發一直昏昏欲睡。可是，突然從落地玻璃外走過的身影吸引住了她全部的心神。她驀地直起身軀，在裴奕和秦優雅驚訝的目光中奔馳而去。裴奕抿抿唇，收回自己準備拉人的手。陰沉的臉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讓秦優雅頓時覺得渾身發冷。隻見他默默的站起身來，朝著門口的陰影裏走去。
“歐陽莫然。”楊小沫扯開嗓子邊跑，邊大叫著。該死的，為什麽才這麽一會，他就走的那麽遠了。這是楊小沫終於跑到歐陽莫然身邊的時候，內心的吐槽。
歐陽莫然看著這個蹲在地上，抱著肚子狠狠喘氣的女孩，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來。這笑聲如同山澗的清泉，清澈動聽，隻不過，在楊小沫聽來卻有著一肚子委屈，“喂，我跑的這麽累，你居然還笑，你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歐陽莫然被楊小沫突如其來的爆發弄得一愣，顯得有點手足無措，對於女孩子這種無厘頭的發脾氣，像他這種老實人來應付的說，確實有些困難。楊小沫看著歐陽莫然有些尷尬的不知道怎麽辦的神情，還是有點心軟了。歎息一聲，
慢慢站了起來，溫柔的問道，“你要去幹什麽？”這一條路可是比較偏僻的啊。
歐陽莫然看楊小沫不在糾纏之前的事，終於是鬆了一口氣，舉起手，示意了一下手中握著的顏料，笑著說道，“前麵不遠有一家顏料店，裏麵的顏料畫出來的效果挺好的，這次我想去看看有沒有我手上的這款顏料，”說完，停頓了一下，“那，你又為什麽會在這裏呢？”
楊小沫無奈的撇撇嘴，“朋友說這裏的焦糖瑪奇朵的蛋糕很好吃，我就陪他們一起過來了。”
或許是楊小沫的表情太過無奈，或許是一時衝動，又或許……歐陽莫然突然開口說道，“那你吃完了沒？吃完了的話，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顏料？”說完，歐陽莫然自己都覺得有點驚訝，突然想著以前，他也曾這麽邀請過她。
楊小沫開心的點著頭，丟下一句‘那我去和他們說一下’後，就飛快的跑了回去，裴奕和秦優雅兩人還在默默的吃著蛋糕，她也不管他們同不同意，丟下一句‘我要去陪我朋友買東西，先走了哦’就不見了蹤影。
裴奕放下刀叉，不說話，低垂著眼簾。氣氛頓時像是被什麽給壓住了似的，沉重的快要讓秦優雅窒息。秦優雅很難過，她不知道裴奕的心思，又或者說，除了楊小沫，誰都知道裴奕的真正的心思。秦優雅趴著桌子上，將臉埋在自己的手臂裏，企圖遮擋自己難過的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這種自己心愛的人在自己麵前思念另外一個女人的心情，是說不出的苦，咽不下的澀。
“歐陽莫然。”
秦優雅驚訝的抬起頭來，疑惑的看著裴奕，歐陽莫然是誰？秦優雅使勁的在腦海裏回憶著，似乎他們的身邊，並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名字，這樣一個人。
裴奕晃動著手中的咖啡杯，深沉的說道，“歐陽莫然，小沫的那個朋友的名字。”說完，直直的看著秦優雅，“你還記得我們學校傳說中的帥氣的美術實習老師嗎？好像，也是叫歐陽莫然。”
秦優雅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如果是老師的話，那麽小沫……
此時此刻，楊小沫正和歐陽莫然兩個人肩並肩的走在小路上，因為是新修的路，所以道路邊還是有一些灰塵和泥巴。兩個人走得很近，楊小沫的心情就如同那在空中漂泊的雲，隻知道盲目的隨風擺動。突然，小沫踩到了一顆石子，身子不小心晃了晃，歐陽莫然出於身體本能，立馬的握住楊小沫的手，幫她穩重身形。
楊小沫和歐陽莫然，兩個人對視著，就像是夢裏的畫麵，隻不過是換了個場景，小沫的臉忽然紅了，顯然，她想到了那個讓她心動的吻。歐陽莫然卻是發現這樣的行為有點不妥，尷尬的笑了笑放開了她。兩個人繼續走著，隻不過氣氛卻悄悄的染上了一絲絲的曖昧，纏繞在兩個人的身邊。
歐陽莫然的心情很是複雜，不知道該怎麽表達。第一次見到楊小沫的時候，他對這個倔強的女孩子充滿了好感，他是學畫畫的，很喜歡楊小沫這種充滿活力，充滿青春的女孩子。他甚至
萌發了希望她能做他的專屬模特的衝動。可是……文靜，他放不下。腦海裏浮現的，又是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文靜，光是名字就讓他心動不已。可是，向來情深，奈何緣淺，不論她是因為什麽理由和他分手，都不能磨滅他對她的愛。
蘇格拉底說：愛情是一個人得事情。可是歐陽莫然卻不這麽認為，愛情怎麽能是一個人的事呢，愛與被愛都是需要付出的。
歐陽莫然看著自己身邊這個還尚且青澀的小丫頭，不是不知道她對自己的感情。可是，畢竟是年少不定性，歐陽莫然搖了搖頭，企圖打散自己的想法。但是，感情不是想法，是一種感覺，一種類似於呼吸的感覺，不是能夠克製的，如果能夠克製，他一定可以從文靜對他的打擊裏恢複神采。
“歐陽莫然？”楊小沫擔心的看著突然搖頭的歐陽莫然，眼神裏透露出的純粹的感情，讓歐陽莫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混蛋。
他能怎麽辦？他還能怎麽辦，隻是笑笑罷了，“沒事。”隻是，真的沒事嗎？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感覺來了，擋都擋不住。
這是一家西方油畫式的風格，很簡單，很精致，色彩搭配的讓楊小沫這個外行人都覺得美輪美奐，充滿智慧。歐陽莫然顯然是熟客，輕車熟路的一個人獨自的挑選著，楊小沫什麽都不懂，隻能在一旁看著歐陽莫然白皙的手指在不同的顏料之間翻飛著，各種顏色與他的熒白相間，那麽的美麗。都說藝術家的手是他們的生命，是他們人生中最寶貴的身體部分，要是這麽美麗的一雙手出現了問題，她想，她也會傷心，也會難過的吧。
選好顏料的歐陽莫然，忽然想起了身邊的小沫，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尷尬的說，“啊，不好意思，挑的太入神了，你會不會覺得無聊啊？”
本來確實覺得有些無聊的楊小沫此時卻覺得空氣中都充滿了粉紅色的泡泡，她笑咪咪的說，“不無聊，這家店的裝飾很好看。”怎麽會覺得無聊呢，隻要是在你的身邊，就算是在枯燥的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是最美好的時光。楊小沫看著那個修長的身影，默默的說道。
甜蜜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歐陽莫然看著走在自己身邊快樂的嘰嘰喳喳的楊小沫，忍不住的問道，“小沫，你對於你的未來，有什麽想法嗎？”
“想法？”楊小沫疑惑的看著歐陽莫然。歐陽莫然點點頭，回應道，“就是你對你未來的憧憬。”
這不是個困難的問題，這也不是個簡單的問題。楊小沫想了很久，才緩緩的開口，“我覺得，隻要有一個我愛的和愛我的人，生活在一起就夠了。我們可以不富有，隻要溫飽就夠了，我也不要求我未來的伴侶外表有多完美，隻要明朗就好。其實，幸福很簡單，我想要的未來也很簡單，隻希望我周邊的人一切安好。”
歐陽莫然有些驚訝，也有些無奈。他還是沒忍住，伸出手，放在了楊小沫毛茸茸的頭發上，用著楊小沫重來沒有聽過的，帶著一絲滄桑的語氣說道，“小沫，你還太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