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裴奕的悲劇
秦優雅本來是很生氣的，但是看到楊小沫如此狗腿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或許，這就是楊小沫的魅力吧，秦優雅撫著額頭，看著楊小沫明媚的笑臉，就像是春日的陽光，可以直接的照射進人的心裏，暖暖的，很貼心，有種被在乎的感覺。秦優雅歎息一聲，隱藏著微微的探究，好奇的問道，“你最近，怎麽老是發呆啊，”邊說，還邊用眼神上下打量著楊小沫，試探的繼續問道，“是不是有，嗯……人了？”
楊小沫的臉‘呼’的就紅了，或許是被猜透心思的困窘，又或許是被好朋友開玩笑的尷尬，不管是什麽，楊小沫都是結結巴巴的說道，“什麽啊，我最近精神不好，所以有點恍惚，而且，你不覺得放空自己，讓大腦一片空白很舒服嗎？”說完，楊小沫就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將自己的臉埋在雙臂之間，悶悶的聲音從手臂間傳出，“哎呀，我昨晚太晚睡了，好困啊，我先補會兒覺，中午的時候記得一起啊。”說完，便逃也似得閉上雙眼，但是，胸腔中跳的越來越用勁的心髒，卻暴露了她的心思。歐陽莫然，她張了張嘴，咀嚼著這個名字給她全身帶來的戰栗感。閉上了眼睛，感覺卻是變得特別敏銳了，她很清楚的感覺到一道複雜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流轉。
裴奕一進教室，就看見毫無生息趴著的人兒，他皺了皺眉頭，有點擔心卻不衝動，他踱步到秦優雅的課桌前，敲了敲桌子，朝著楊小沫的方向對著秦優雅努努嘴。秦優雅點點頭，多年的默契足夠讓她明白他得表情的含義，她張了張嘴，無聲的做了個‘睡覺’的口型，裴奕這才放下心來。他對著秦優雅招招手，示意著她跟著他出去。
“她怎麽說？”一出教室，裴奕就迫不及待的問出口，深邃的眼神不像平時那般沉靜，裏麵點點的期待逐漸點亮整個眼眸，使得他的眼睛美麗的不可方物。
秦優雅呐呐的看著他的眼睛開口道，“她說中午和我們一起吃蛋糕。”
“哈哈，太好了。那我先走了。中午來找你們。”還沒有等秦優雅回應，裴奕就雀躍的離開了。秦優雅卻沒有馬上離開，站在原地，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的苦澀逐漸蔓延到嘴裏，她低垂下眼簾，強忍住內心的酸澀。可是眼淚卻和掉了線的珠子一般，直直的往下墜著，落在唇邊，衣角，地上，化成苦澀，融入衣角，最終破碎成滿地的悲情。
楊小沫美美的睡著，夢裏麵的世界是煙霧彌漫的，本是看不見五指的世界逐漸豐富了起來，楊小沫就像是在夢裏尋寶一般，逐漸發現著新的事物，可是，總覺得缺了點什麽，缺了點什麽。到底缺了什麽呢？楊小沫皺著眉，在四處尋找著，尋找著，那是什麽?一個密閉的小房子，她像是受到了什麽蠱惑一般，朝著房子走去，可是，她看著門上的鑰匙孔，急的快要哭了出來，她沒有鑰匙，她好想要進去，鑰匙，鑰匙在哪裏，她瘋狂的尋找，內心的渴望逐漸凝結成一把金色的
鑰匙漂浮在她的眼前，她終於是平複下來了，將鑰匙緩緩的插入鑰匙孔，慢慢的轉動著，門打開了。楊小沫歡呼著。
門裏什麽人也沒有，隻有一副畫板，楊小沫有點小失落，畫板上似乎有著什麽，她緩緩的走進去，逐漸走的近了，近到可以看上畫板上的畫了，她笑了，笑的很甜蜜。像是甜棗隱匿在心底的幸福感。窗戶邊掛著的風鈴突然響了起來，楊小沫很驚喜。進入她眼簾的，是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身影。
楊小沫有點迷茫的看著他，看著他逐漸走進，走進，直到她的跟前，雙眼對視著，楊小沫覺得自己的心髒砰砰的跳動著，很奇怪，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她看見歐陽莫然笑了，笑的如風中搖曳的蒲公英的種子，輕飄飄的，讓人抓不住，卻又讓人肖想。然後，歐陽莫然微微彎腰，那飽滿的唇逐漸貼近，貼近，最終落在她的眉心。
之後呢，沒有之後了。楊小沫醒了，目光還是呆滯的。有人說，睡一覺起來，夢裏發生的事的記憶就會隨著大腦的清醒而流失，所以，最後的最後，楊小沫隻記得，那個吻，帶著讓人心醉的暖意。楊小沫的眼神還沒有完全適應突然明亮的光線，她眯著眼，想著歐陽莫然。那個憂鬱的畫家，是的，是畫家，不是老師，楊小沫看著虛無的空氣，在心中描繪著他的模樣。歐陽莫然，她細細的咀嚼著這兩個字給她全身帶來的戰栗。
時間走得很快，校園裏的人如潮水一般往校門口湧去。秦優雅收拾好書包，就在一旁等候著楊小沫。她看著楊小沫，似乎很久沒有仔細的看過她了，她竟然覺得她變得漂亮了，不是表麵上的漂亮，而是從身體裏散發出來的女人味。秦優雅突然愣了愣，搖了搖頭，暗自鄙視，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走唄？”楊小沫拎著小錢包，打斷了秦優雅的思緒。示意她可以走了。
秦優雅搖了搖頭，溫柔的說道，“等等啊，裴奕也要一起去呢。”
楊小沫‘哦’了一聲，便靠在扶手邊，玩弄著手機。氣氛一下子靜謐了起來。秦優雅偷偷瞄著楊小沫，幾次張口又縮了回去，秒針不知道又走過了幾輪，秦優雅咬咬唇，聲音中帶著細微的顫抖，“小沫，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麽對裴奕的態度，那麽惡劣啊？”
楊小沫聞聲，放下了一直玩弄的手機，看著窗外的藍天，偶爾飛過幾隻嘰嘰喳喳的小鳥，複雜的開口，“態度很惡劣嗎？我隻是很討厭和別人比較罷了，我和他算是青梅竹馬吧，所有人都會覺得，認識這麽久了，肯定會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可是呢，隻有身在這情況之中，才會知道，有些時候，真的是苦不堪言,”楊小沫低垂著頭，聲音有點低沉，“裴奕他很優秀，男生嘛，父母肯定給予了他很大的期望，可是我呢，我自己也清楚我對於讀書沒有多大的天賦，我隻希望做個普通人，但是呢，在這個所謂的男女平等的社會，有一個可以被比較的對象，所以，我注定
會被自己的父母拿來同裴奕比較，你知道那種壓抑感嗎？”楊小沫微笑的看著秦優雅，眼神中帶著的憂傷足夠將人溺斃，“秦優雅，我隻能惡劣的對裴奕，我怕，物品怕我會忍不住對他發飆，可是我的理智卻覺得，我不能這麽做，裴奕是個很好的人，是個很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他，可是我內心的抑鬱之氣也要發泄，所以，我隻能那麽對他，這樣，對他和對我都好。”
走廊很安靜，安靜到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見，裴奕在拐角處深深的呼吸著，他沒有想到，楊小沫的改變會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突然他覺得有點刺痛，低頭才發現，自己的指甲不小心被自己用力的陷阱了肉裏。他沉重的閉上了眼睛，起伏的胸腔逐漸平複下來，再睜開眼，他毫不猶豫的從拐角走出。
“不好意思啊，我也沒想到老班會突然找我有事，弄的兩位大美女在這裏等我這麽久。”裴奕笑嘻嘻的開著玩笑，一點都看不出剛剛的悲傷。
秦優雅因為裴奕的話微微紅了眼，偷偷的瞄著裴奕，卻發現他的目光至始至終都落在楊小沫的身上，恍如一盆冷水澆遍了她的全身。什麽叫痛徹心扉，秦優雅此刻隻覺得渾身都宛如在冰窖之中。就算是每次都自我安慰著，當朋友就好，隻要能看見他就好，可是，人的欲望就是這麽強烈，一旦一個層次的欲望獲得了滿足，就忍不住的想要獲得的更多，秦優雅深呼吸著，企圖將自己內心瘋長的嫉妒給壓下去。人，就是這麽不知道滿足！
三人走在小道上，四周都沒有什麽人，連早上吵吵鬧鬧的早飯攤都偃旗息鼓了。楊小沫還是那麽的漫不經心，又或者說，楊小沫對裴奕漫不經心。一路走來，裴奕都企圖將氣氛挑熱，怎麽說呢。楊小沫的心很亂，很深沉，很憂傷。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和裴奕的兩小無猜，變成了如今的歡喜冤家，不，冤家都是個褒義詞，應該是仇家才對。
秦優雅從開始就沒有說話，她一抬頭，就可以看見裴奕挺拔的背影，可是，她又看了看和他並肩而立的楊小沫，苦笑一下，裴奕，永遠都不會主動的回頭看她吧。
‘焦糖瑪奇朵’是一家很有格調的咖啡蛋糕店，真的很清幽，低低沉沉的音樂讓人昏昏欲睡，似乎是回到自己家裏的安全感，裝修的很古樸，寥寥升起的檀煙將整個店都充斥著一種神秘的氣息。老板是一個美女，鬆鬆挽就的長發，隨意的從額邊滑落下幾縷黑發，渾身帶著的慵懶的氣息讓楊小沫和秦優雅這兩個女人都忍不住臉紅心跳，浮想聯翩。
“想要吃點什麽？”老板笑意盈盈的問道，將手中的菜單推到三人的麵前。看著他們挑選著。
“我就要焦糖瑪奇朵吧。”楊小沫率先的說道。直直的看著老板。
老板有點驚訝，“小姑娘，這個非常甜哦，你確定你要這個嗎？”
秦優雅也疑惑的跟著說道，“是啊，小沫，你不是不怎麽吃甜食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