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搬家

30.搬家

30.搬家

到了公司宿舍,任疏狂沒下車隻是停在樓棟前靜候。鄒盼舒一個人進了宿舍收拾東西,雖然住了半年多,也就多了幾套衣服和書籍,新買的一個偏大的行李箱一裝就都放進去了。

正在整理間大江匆忙跑了進來,鄒盼舒記得此刻他應該是白班的,看來是知道自己要走了。

“盼舒,你怎麽就出院了?”大江一看到他就問到,昨晚可是把他嚇壞了。這回看到好像沒什麽事情的人,才嘮叨著把昨晚的經曆說了一遍。原來他把人帶回來就幫著衝澡換衣服,這些事情因為從小照顧自己的弟弟早就熟能生巧,可是等他把人放到床上才感覺不對勁,鄒盼舒並不像單純的酒醉後睡熟,時間越晚好像還隱隱抽搐發熱發寒,嚇得他趕緊背起人就送到就近的大醫院。因為弟弟的關係,他總是很擔心身邊的人耽誤病情導致不必要的嚴重後果。果然一診斷竟然就是酒精中毒,還好送來及時,再晚的話加上受寒後果不堪設想,醫生都把大江怒斥了一頓。

“本來我今天請假要照顧你,不過後來大老板來了就讓我回來休息,反正我熬得住就上班去了。”大江看著鄒盼舒,他還記得樓下停著的那輛豪華車不屬於這個宿舍區,不過對於鄒盼舒微微紅腫帶破皮的嘴唇一字不提,一點異樣都沒有。

“大江哥,真的謝謝你。我今天就搬走,不用你幫忙了,外麵有車子送,路也不遠。等你空閑了來玩,帶上小江,我還沒見過他。”這是個對自己很好的大哥,而他從小孤獨慣了在大江這裏才感受到了親人似的照顧,一下子分開都有點不太習慣,想著以後沒有人在耳邊嘮叨要注意身體什麽的,鄒盼舒就眼眶發紅。

“不是說了不用謝嘛,住一起相互照顧是應該的。我弟弟也總是聽我說起你,他很佩服,等他安頓好了我們一起去看你。”大江趕緊擺手,憨厚的笑著,眼底流露出不舍。

彼此都知道以後可以相聚,也就沒那麽多愁善感,大江還不到下班時間,看看確實沒什麽需要自己幫忙的,於是拎起大行李箱往外走,放在車後備廂處又趕緊跑回公司上班去了。

等到鄒盼舒收拾好東西下來,司機才打開後備箱把一大一小兩件行李放進去,任疏狂從頭到尾都沒有下車。

很快車子就到了中介,這次是任疏狂陪同一起交了兩個月的房租和五千塊押金,拿了鑰匙又再次往前開,轉了兩條弄堂才進到樓棟前,房子就在二樓不算高,任疏狂一手一個拎起行李讓鄒盼舒先走。

本來以為會是靜悄悄的離開宿舍搬往自己租住的第一個家,沒想到既有大江又有任疏狂幫忙,反倒是搬家的鄒盼舒從頭到尾就是打包了一下東西,走在不是很亮堂的樓道裏,聽著身後沉穩的腳步聲,他的心裏暖暖的,腳步也輕快極了。

用才拿到的鑰匙開鎖進了門,鄒盼舒讓道給任疏狂,他輕鬆的提著兩件行李進來放在客廳,半眯著眼慢條斯理的參觀,其實房子就一個大開間,隻是隔出了獨立衛生間帶淋浴室,廚房處有透明的雕花玻璃做格檔,客廳臥室都在一起,一張一米八的床前有一個一米二高的書架略略遮掩。

鄒盼舒也不知道他這樣沉默是滿意還是還在生氣自己的擅作主張,反正交錢時他也沒再反對,鄒盼舒樂得逍遙,看著這個平生第一次租住的房子,鄒盼舒笑著開始擰抹布擦洗。

房子原主人看樣子就是個很愛幹淨的人,並不髒也沒有太多積灰,鄒盼舒速度飛快的擦了一遍,地麵也拖過以後就能開始新生活了。

“嘭嘭”兩下敲門聲響起,鄒盼舒帶著疑惑去開門,竟然看到是給任疏狂公寓送餐的人拎著兩大個食盒在門外,看到門開啟直接恭敬的把食盒遞過來,鄒盼舒狐疑的接過,轉身看到任疏狂已經老神在在坐到小餐桌邊上等候了。

“剛才在車上訂的。這幾天你要多吃點,別再給我喝酒,過幾天再去上班。”許是看到他的疑惑,任疏狂心情很好解釋了一句,解釋完又加了句命令。

“唔。謝謝你。”鄒盼舒很高興,弄了這麽久他早就餓了,想起來要不是自己堅持搬家早就可以吃東西了吧。

聽到他道謝,任疏狂皺皺眉,不過沒再開口,雖然答應了他自己住,可是心底難免不爽快,而且這房子這麽小,都沒有自己公寓一個客臥大。

鄒盼舒打開食盒差點嚇一跳,兩種粥四樣菜一個湯,他知道任疏狂從不吃剩飯剩菜,這麽多一餐哪裏吃得完,好在這些人想得周到連幹淨碗筷都準備好了,一時間也顧不上是否浪費,擺開菜後裝了兩小碗粥出來,一人一碗吃起來。

在公司兩個人也是一起吃飯,但是感覺和在這裏完全不同,沒有嚴謹肅穆的氛圍,沒有拘束的上下級關係,更沒有一身緊緊箍著的正裝。任疏狂吃飯速度快卻很優雅,餐桌禮儀估計都沁入骨子裏去了,鄒盼舒吃飯卻是慢慢的,細嚼慢咽慢慢磨,也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生怕餐桌上誰注意到自己似地不發出聲音。

因此這一餐很安靜,都沒有嚐試找什麽話題,何況任疏狂向來是食不言。熱乎乎的粥菜進入胃裏,鄒盼舒哪怕嘴裏帶著醉酒後的苦澀明明品不出什麽美味,卻也覺得可口香甜,不知不覺吃了不少。

收拾了殘羹,沒吃完的粥菜鄒盼舒也沒扔,沒有保鮮膜就直接先放入冰箱放著。等他把碗洗了,衣服也掛入衣櫥才發覺在宿舍入住時棉被都是大江打理的,到底是不是公司提供都沒搞清楚,而這裏隻有一張席夢思床,要添置的東西可真不少,這就是一個家的煩惱嗎?

“你要去公司嗎?”眼看都快到下午三點了,鄒盼舒小聲的問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人,這人修長的身體慵懶地靠坐在雙人沙發上,怎麽看都很養眼。

“今天不去。”任疏狂坐直,眼神也瞬間清明看向他,眼底閃過什麽太快了抓不住。

“哦。那你在這裏休息還是回去?”鄒盼舒問,他想出門買東西。

任疏狂危險地眯起眼,身體微微前驅,低沉的聲音說道:“你要趕我走?”

“不是不是。”鄒盼舒趕緊搖頭擺手,他哪裏是要趕他走呢,恨不得他幹脆一起住這裏好了,哪怕自己工資不高苦點累點也願意養著這尊大神,趕忙解釋:“我想出去買些生活用品,床上用品也要買,不然今晚沒法睡覺。”

看他指指空蕩蕩的廚房和光禿禿的床,任疏狂接受他的解釋,瞥一眼他已經顯出困倦的臉,看來昨天受的罪沒那麽快恢複,點點頭說:“不用。坐著等。”

話音剛落,嘭嘭的敲門聲又響起來,鄒盼舒似明白又似不明白打開門,幾個穿著製服的搬運工人手一大袋東西排列在逼仄的樓道裏,看到開門領頭的大漢正咧開笑示意他接東西。

莫名其妙把東西接過來放到客廳,每一袋都有點重量,甚至有特別重的,就這樣接了三四袋搬運進來也夠嗆,鄒盼舒本就發虛的身體更是氣喘籲籲。任疏狂看他這樣徑自起身瞪了他一眼,滿是責備也不知道責備什麽,卻沒有讓他再搬運,而是自己動作飛快的接過放進來。

看著可以說是堆積如山的包裹鄒盼舒簡直是目瞪口呆,看看任疏狂一副了然的樣子也想得到是他安排人送來的,也許就是進來參觀之後他打電話時通知的,可這樣速度也太神速了,而且這些東西太龐大。

任疏狂一句解釋話也沒有又回到沙發坐著,倒是閉目之前瞥他一眼,那意思就是催促他動作快點。

確實要動作快點,不然堆滿一個客廳的東西連路都不能走了。鄒盼舒任命的打開最大的包裹,裏麵是兩床一厚一薄裝在壓縮袋裏的羽絨被;打開第二袋裏麵是四五床被單被套,其中一床不是新包裝用透明壓縮袋裝著還貼了紙條,拿起來一看寫著:已清洗過請直接使用;第三袋是清洗係列用品;第四袋是零食;第五袋是洗漱及紙巾類……一個家要用到的,鄒盼舒能想到沒想到的全部都有了,連廚房的鍋碗瓢盆都在內,而且還有最後一袋竟然是任疏狂的兩套正裝一套家居服一套睡衣和一些內衣褲。

所有能成雙的東西都是成雙的:拖鞋是兩雙、刷牙和喝茶用的杯子都是兩個、連吃飯的碗都有一對是特別不一樣的……鄒盼舒無語的看了看沙發上的人,真不知道這裏到底是誰租的房子。散落一地的物品要收拾好可是個大工程,鄒盼舒沒想過第一天就買這麽多東西回來,家是要慢慢布置的,隻好偷偷看看他,不知道吩咐人準備這些東西時他到底如何交代的,鄒盼舒可不認為他會說出準備成雙的物品這樣的話。

任疏狂根本沒睡著,這個人磨磨蹭蹭還時不時看過來的視線,讓他向來冷情的麵孔也不由得發燙。

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打電話讓人送來全套生活用品是什麽心情,隻是告訴自己都是為了把這個人貼上自己的標簽,不讓他逃離才會這麽做,可是睜開眼看鄒盼舒帶點小狡黠的眼神,分明就是吃定了自己不會對他怎樣。感覺自己今天頻頻打破原則,突然不想再在這裏呆下去,他起身直接往外走,口裏說道:“先鋪床休息,其他的慢慢弄,晚餐有人送來。”

“啊,你要走了?”鄒盼舒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生氣了,剛剛還好好的,一下沒反應過來要起身。

任疏狂唔了一聲就直接帶上門走了。

鄒盼舒一下子坐到木地板上,顧不上地麵冰冷,正懊惱間馬上又聽到敲門聲,驚喜地起身去開門,果然是任疏狂還沒走,他趕緊讓開道路。

“鑰匙給我。”任疏狂瞥他一眼就淡淡地開口。

“鑰匙?哦,知道了。”原來不是要進來,鄒盼舒從放在茶幾上的一串鑰匙裏剝下一把遞給他,看著他目無表情地接過轉身下了樓道。

鄒盼舒趕緊跑到陽台處看向樓下,不一會兒就看到任疏狂的身影出現、上車、開走,很快就出了弄堂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在新家的床上醒來,耳旁還能聽到窗外的鳥鳴聲,長長的一覺精神也養好了,鄒盼舒換了運動裝下樓晨練,然後熱了一點昨天剩下的粥吃過後精神爍爍地上班去。

鄒盼舒到得很早,偷偷一看任疏狂都還沒到呢,他心底樂了一下。前陣子跟隨任疏狂進出習慣了早出晚歸,比一般人早到一個小時都有,下班時間更是不定時,基本都過十一點,隻不過在辦公室裏有時候處理完工作會學習一段時間。

雖然李秘書說這段時間自己安排時間,鄒盼舒還是接了不少工作,好在也掐著時間完成了。昨天沒上班沒來得及交付的文件還鎖在自己的辦公桌抽屜裏,他趁機拿出來整理,想著早早弄完交給李秘書,然後老實的做回任疏狂的私人助理。

這才第一天住新房,他也不打算馬上開夥,畢竟今天下午還有個重要的會議,明後天怎樣安排現在也不清楚,全看會議進程如何再決定。一投入工作就全神貫注的他,完全忘記外界的事情,直到聽到匆忙淩亂的腳步聲才回神,一邊收拾整理好的文件,按照順序摞在一起抱起,才打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