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分歧

29.分歧

29.分歧(二更)

雖然大吐特吐了一場,但是酒精已經滲透到血液裏流遍全身,鄒盼舒聽了那刺耳的轟鳴後隻覺得頭痛欲裂,這一下再聽到任疏狂的命令語氣,下意識就回答:“公司附近,淮海路上。”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聞著身上的酸臭味,鄒盼舒更不能開口,想來張豐唯經過這一晚的遭遇,應該也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再敢來的話他記得剛才幫自己的那個人好心的留了電話說可以找他解決。

“等在那裏不要走,當心點。”任疏狂等得不耐煩了,也不指望別扭的打了電話又什麽都不說明的人會開竅告訴他,說完這句話掛了電話。

隨後他馬上打開公司緊急聯絡網,查到大江的電話撥通,交代大江去把鄒盼舒帶回宿舍安頓。放下電話想回撥過去,想想又沒有撥出,而是把來電存入電話本,這才掏出另外對公的手機開始調查。隻過了不到半個小時,李秘書就把匯報發了過來,任疏狂的臉色越看越黑,周身也愈加冰寒,簡直與11月的天氣有得一比,更是看到最後緊鎖雙眉仿佛看不懂那些字的意思一樣,眸子裏閃爍了好幾道寒光。

給跟隨來德國出差的秘書下了購買最近一趟飛回S市機票的命令,他匆匆起身,除了不可少的手機證件等什麽都沒收拾,敲開了肖庭誠的臥室門:“小城,我要先回S市。那邊出了點意外。關於收尾的那些條例,我留下兩個秘書協助你,明晚你帶上他們一起再走。”

終於把合作案細節磨合得差不多,隻等明天上午掃尾,然後晚上飛S市,後天下午與北天談判奪取份額,肖庭誠這段時間累得不行,一邊是公司一邊是發小,兩頭都要兼顧的他才鬆了一口氣準備今天睡個早覺,沒想到就來了這麽個意外。

“家裏出事了?”肖庭誠一急,在他的認知裏除了家人外,S市沒有什麽對任疏狂來說會因為意外而需要提前回去。

任疏狂眼神一暗,搖搖頭說:“不是,家裏出事也不一定會聯絡我。鄒盼舒遇到點麻煩,我回去看看。”

肖庭誠愣了下,看著老友帶點羞赧的神情,支持地拍拍他,“去吧。這樣的意外自然是義不容辭。需要我幫忙的話盡管說。”雖然知道任疏狂幾乎沒有擺不平的事情,還是忍不住說出口,特別是在這件事情上,難得見到這樣明顯擔憂焦急的臉。

“謝謝。我先走了。”任疏狂也不矯情,他既然會對肖庭誠坦誠就是一種信任,肖庭誠對自己也是一樣,轉身就快速出了賓館直奔機場。

大江猛然接到據說是總裁的來電一陣驚嚇,再一聽是鄒盼舒出事了一急,掛了電話二話不說起身抓了外套邊穿就邊往外衝去。好在距離果然不太遠,也沒跑錯方向隻花了不到一刻鍾大江就看到半癱在地上的人,一看他的樣子心疼得不停數落他,一邊架起他招了的士回宿舍去了。

鄒盼舒已經進入半昏迷狀態,任疏狂掛了電話後再無音訊,鄒盼舒隻當他生氣了,腦子迷迷糊糊也管不了那麽多,寒冷的風刮過一開始還覺得發抖打顫,慢慢的就沒有知覺了。

等到被大江搖醒,他才恍惚想起應該是任疏狂叫來的人,難怪讓自己當心點等著,心底一踏實就放心的把自己交給大江徹底昏睡過去。

即使身體好像不受控製了,鄒盼舒還是覺得這個夜晚漫長而無望,就像前生遭遇橫禍時的一片漆黑,不僅漆黑,還令人窒息似地難受,而且溫度越來越高,然後是徹骨的冰冷,一熱一冷的交替著,他拚命掙紮也脫不開束縛。他不停的奔跑想要尋找出口,卻無論哪個方向都找不到,直到筋疲力盡要放棄時,感受到一陣暖意流遍全身,他緊緊的握住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熱能,死死的抓著不放手,然後才沉沉的陷入睡眠。

等他再次醒來時,眼前一片白茫茫,口鼻都是刺人的消毒水味,全身都暖洋洋的就像包裹在子宮裏的感覺,安心而悠然。

“醒了?還難受嗎?”帶著溫柔的語氣,還有伸到額頭來的骨節分明微涼的手。

鄒盼舒一驚,微微側過頭就看到任疏狂疲憊的臉,青色的胡茬令他一向文雅的氣質多了一絲粗獷,眨眨眼看看,鄒盼舒有點不相信這是現實。

感覺燒退了,任疏狂才板著臉說:“沒事就起來回去。”他已經谘詢過,醫生說隻是輕微酒精中毒,加上受了寒,醒過來就可以回去,在家好好調養幾天就沒事了。

看看房間白色的床白色的牆,鄒盼舒才發現竟然住院了,而大江也不在身邊,不過一聽可以出院他馬上爬起來洗漱,不顧離開兩床被子的寒冷快速的換衣,他想起來今天還要去中介交錢拿鑰匙,也才想起來問:“你怎麽在這裏?幫我請假了嗎?”

任疏狂看他閉口不談昨晚的事情,拿他這種鴕鳥心態也沒辦法,隻好說:“早上到的。你這個樣子沒請假的話是不是還要去上班?”

鄒盼舒想說感覺很好沒什麽事情,不過看到他苛責的目光就開不了口,偷偷看看時間已經快中午了,反正大老板在這裏請不請假還不是他說了算,這麽想著也就沒有堅持。

出院時才看到自己隨身物品不少,也許是不是大江送來的,鄒盼舒一邊感慨一邊納悶,不知道任疏狂這是怎麽回事,他記得半夜給任疏狂打過電話,打通了說明那時候他還在德國,這才多長時間人就在自己麵前,難道為了自己才改變行程飛回來的嗎?

和任疏狂一起坐在他非公事時乘坐的轎車的後座上,鄒盼舒不一會兒就偷偷看一眼,幾次想啟口問問是不是為了自己才提前回來的,不過沒敢打破這寧靜,他覺得這樣憔悴憂慮的任疏狂很真實,心裏就如剛才蓋了兩床被子一樣暖洋洋的。來回瞄來瞄去幾次後被任疏狂抓到,他隻好紅著臉扭頭看車窗外,這一看就疊聲叫起來:“開錯了開錯了,我要回宿舍。”

“我說過等我回來就搬去我那裏住。”任疏狂沒理睬他的叫囂,淡淡地說了一句,不容反駁。

“我沒同意。我不去。”鄒盼舒堅定的說,雖然還弄不清任疏狂為什麽提前回來,但是他房子都租好了,絕對不會去住任疏狂的公寓。

任疏狂半眯著眼,危險地看著敢於挑戰自己威嚴的人,沒有多少人能夠抵抗他的氣勢。

經曆過昨晚的事情,鄒盼舒更加清楚一旦這時候邁入任疏狂的公寓,就會有很長很長的彎路,能不能通達他的心底都不清楚,絕對不能這時候退縮,搖搖頭再次擲地有聲:“我沒有同意。我不去,我租好房子了,今天就從公司宿舍搬出去。”

看著他倔強的堅持,雙手不自覺緊緊地攥著,一雙曾多次引發自己內心感懷的大眼睛更是濕漉漉黑白分明,堅定而執著,有著不容錯認的閃耀,就像繁星一樣引人入勝欲罷不能。被這樣既強大又脆弱的人看著,任疏狂不由得心頭一軟,收了一身的淩厲,卻也沒開口答應,他不喜歡掌控外的事物發生,人也不行,這個人既然招惹到自己,已被劃到自己保護的領域,那就不容他任性。

“你幫幫我搬家,好不好?”半響,鄒盼舒軟軟的語氣開口懇求,一點都不顧忌他的身份。

任疏狂轉回頭看向他,那雙眼裏現在是滿目期盼,明明不想答應的,可是看著他昨晚被那樣折騰,現在都還蒼白的臉色,就是說不出不同意的話。

心頭為自己的心軟一陣氣惱,他突然伸出手環住坐在邊上的人,雙唇吻上去一把堵住吐出自己不喜歡聽的話的嘴,輾轉吮吸。隔了半個月又嚐到這甘甜的味道,哪怕醉酒後的苦澀都覺得那麽眷戀,從昨晚開始焦慮的心才落到實處,細細的掃過他口腔中的每一處,心裏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雙手更是毫不猶疑的侵占,仿佛有意誌一樣,先是箍著他的腰,然後往下摩挲,一直往下到翹起的臀部和結實的大腿,在那裏使勁兒揉捏了幾下,隻把自己小腹的火都揉捏起來,才不舍的輕輕摩挲。

這個人怎麽就這麽不聽話,竟然趁自己出國擅自租了房子想要逃開自己,剛剛想要放開他讓他喘口氣,又想起這碼事情,任疏狂就覺得憋悶,攻勢霎時猛烈起來,雙手甚至已經伸入衣服內,隨時都可能擦槍走火。從小隻有人巴結自己,圍著自己打轉,就連這個人一開始不也是對自己有求必應麽,明明知道自己公寓有個秦明宇不也一樣特意送自己回家,甚至還敢大膽的告白,可現在自己都同意他入住了他卻點了火自己就跑了,越想到這個人要逃開,他就越不是滋味,手和嘴更是一刻不停。

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這是鄒盼舒的第一想法,剛開始還好好的纏綿的吻,可後來卻變了味道,好像帶著點懲罰,嘴唇明顯被咬破了一些,放在敏感處的那雙大手更是毫不留情。鄒盼舒簡直是欲.火焚身,他可是如假包換的GAY,被自己愛慕的人這樣熱吻摩挲哪裏控製得了,可是車震什麽的他一點也不喜歡,何況今生他這個身體還一次都沒有過上.床的經曆,第一回肯定不要就這樣草率的交代了。

“唔唔我……”兩手終於切到任疏狂的胸前,鄒盼舒使勁一推趁著空隙馬上求饒:“別在這裏……疏狂,求求你,不要在車上來……”

難得的軟語,自然軟糯的稱謂,令任疏狂停了手喘著粗氣,眼前是一副令人血.脈噴張的妖嬈畫麵:一雙水霧朦朧的大眼睛帶著一些被挑起的情.色正哀怨的乞求,衣服的領口已被拉開露出一節鎖骨,削瘦卻染著緋紅,腰上的衣襟也被扯出來露出細腰上的嫩白,半褪到髖骨處的褲腰還包裹著自己的手掌,熱燙的體溫像要把人燒灼一樣。

回味了一下剛剛那句乞求的話語,好像這人並不是要逃開,任疏狂心情變好了,也不想在車上做,何況他本意並不是要這樣做,把人摟過來抱著,過了一會兒壓下悸動和燥熱,才親吻一下他軟軟的發,幫他整理衣服。

鄒盼舒乖乖的任他動手,想著他估計做不好,果然腰上的衣襟怎麽也不妥帖,垂頭勾著笑才自己整理好衣服,挨著他坐著。

兩人就這樣坐了一下,車子早已經停穩,任疏狂無奈還是順了他的意,覺得還是喜歡這個人就這樣自然一點,而不是唯唯諾諾的百依百順,放下中間的格檔,悻悻地對司機說:“到公司宿舍。”

鄒盼舒高興地笑出聲來,然後馬上用手捂著嘴,瞪圓了眼睛看他生不生氣。

說不清是不是溫暖和欣喜,明明放棄了原則可看到他的笑臉和那雙小鹿般純淨的眼睛,任疏狂就覺得做什麽都願意似地,他看了看捂著嘴的人,搖搖頭轉頭看窗外,想著這人估計又要擔心自己生氣了,自己都覺得好笑嘴角也高高掛起,如此輕鬆愜意的心情好多年不曾有過了,一時間不由得惆悵起來。

感覺到他周身變得暗淡,鄒盼舒想了想微微起身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馬上退回去,羞赧的鼓著臉頰說:“謝謝你。”

任疏狂身體一僵馬上又放鬆,沒轉回頭也沒再說話,停止再回想那些令人黯然的往事,靜靜的坐著,身邊有一個人陪著的感覺令他渾身舒適,心底更是沒有一點陰霾和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