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_霜境篇：第四章 狼塚
陸獨意最近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除了貼身侍仆送來飯菜，其餘人皆不讓進入。
對於沁嵐生下的孩子被拋狼塚一事，他自己也感到頭疼。
如今為防止消息泄露而軟禁了沁嵐，但是，如果再不想個辦法，花家萬一真要與陸家決裂，那麽自己也是得不償失。
正沉思，朧兒端來了飯菜。“老爺，請休息一會兒吧。”
他轉過身，走到桌邊坐下；瓏兒則立在一旁為他夾菜。
“老爺，大公子說有事找你。用完飯要見大公子嗎？”朧兒小心翼翼地問。
他放下筷子。“現在就讓他進來吧。”
門便開了，寂離步入書房，遣退了朧兒，坐在陸獨意身邊。
“父親無需擔憂。寂離已經想好了兩全之策。如今他已然不可能再複活了，但是夫人卻有再孕的機會。不能因為這一胎出現問題就與花家決裂。假設父親和夫人暫時無法相處，那麽也可尋得其他女子生下孩子交由夫人養大，同時解了夫人的足禁，對於之前的足禁，我們就稱夫人喪子得病，在修養當中。到時候若有女子懷孕，就宣布交給夫人，為夫人正名，確保夫人在陸家的威信，這樣一來，花家便也沒有理由和我們決裂了。”
陸獨意思索一番，心想寂離說得確實有理。不過花家家主本就心懷叵測，從夫人嫁來到現在，除了懷孕時來賀喜過一番，基本沒有特別慰問過夫人，看來花家家主已經有意讓沁嵐成為棄子。即使他沒有那麽狠心，沁嵐在他心裏地位也著實不高，但也不能排除哪一天他突然想起要用這枚棋子；再加之前一胎的問題多多，如此看來這生子的事情，自然隻能由別的女子代勞。
“說得不錯，但是找什麽樣的女子呢？陸家的女眷並不多，少數幾個也已經外嫁。”
“父親需知道，這孩子的母親必須得是夫人，那麽生下這孩子的女子，必然就得是個忠於您的啞巴了。”他抿了抿嘴，“想必父親心中已有人選，寂離就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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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陸獨意似乎對小姐還是很冷淡，但是禁足的範圍好像變了。現在小姐可以自由出入西邊所有的院子，小姐的心情也似乎好了一些。”跪在地上的侍衛細細描述了剛才他在陸府看到的情況，然後等著花子凐發話。
花子凐坐在紗簾後品著茶，微笑著點點頭。“嗬，他陸獨意估計已經打了什麽小算盤，或是想要和沁嵐重歸於好，或是想要偷梁換柱。可惜無論他怎麽做，他終究還是要輸的。你呢，也累了，下去休息一會兒。兩個時辰後再去探查一次，去看看那人最近和什麽女人廝混了——我倒想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水準的品味，可別讓我失望啊。”
“是，家主。”侍衛領命後，迅速離開了。
“門外那位不進來坐坐嗎？有好茶招待呢。”花子凐笑著，斟了一杯茶放在自己對麵的桌上，同時，門外有人應聲而入。
來人身著深青色衣衫，外頭罩了一件狐裘襖，頭發束得很低，腰間別了把刀，一隻枯瘦的手搭在刀柄上。觀其神色，他雙目深陷，表情陰鷙，唇色頗深，唇略薄，看上去寡言而又危險。他的身上一直散發著一種妖詭的氣息，與房間內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喉頭動了動，說道：“在下韓文素，是現今狼塚的首領。今日來此，是要談一項合作。”
花子凐卷起紗簾，抬頭朝他一笑，“來啊，入座吧。”
韓文素依言坐下，花子凐則笑得更加燦爛，“來，喝茶呀。”
他聞言立刻將茶一飲而盡。“我的誠意，可足夠了？”
花子凐點頭：“當然是足夠了，你願意第一次就現身來見我，更能喝了這杯茶，我們便有了談合作的空間了。隻不過……”
“隻不過，喝茶喝得太快，是品不出茶的好壞的。”他又斟滿了一杯給他。“放心吧，這裏很安全。”
狼塚，千機洞。
“狼主，那些個人可信嗎？”一個灰衣的少女正拿著手帕給韓文素擦汗。狼主回來後沒說什麽話，她心裏有些緊張，也有些好奇。
“咳咳……梟靈，你想去光欒城看看嗎？或者，去別的境開開眼界？”他
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咳了兩聲，問道。
梟靈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當然啦！雖然我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但是我知道狼塚不是個適合生存的地方。小時候好多夥伴都被野獸吃掉了，那個時候我害怕極了，每天一到晚上我就會害怕得直哭……幸好後來遇到了狼主，教我術法，我才得以好好活著。我是真的很想很想離開狼塚啊……雖然現在有了術法已經不會再怕野獸了，但是我每天出洞的時候會看到人骨，我還是會想起以前的事……”她失落地垂下雙眼，手也收了回來。
韓文素伸出顫抖的手摸摸梟靈的頭。“放心吧，梟靈，我會讓你以後像光欒城的女孩一樣，打扮得漂亮可愛，會讓你看看除了狼塚之外的另外一片天地。”他說著溫暖的話語，卻是氣若遊絲，聲音微微沙啞。
梟靈很快又笑了，眼睛彎彎的像月亮：“梟靈知道，所以狼主也要養好身體呀。”
“我這身體並非是什麽疾病所致，而是當年雲真的掌力留存在我體內髒腑，這才讓我在巳時與酉時渾身脫力。雖然我武功比當年精進不少，但也無法僅憑己力對上雲真。而花家家主和陸家家主各自與澹台家有矛盾，與他們合作是必然之舉。雖然我還沒有找上陸獨意，但是花子凐對我的威脅卻是不大，合作起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總之，梟靈不用擔心，隻要我們按照計劃進行，我們的願望就會實現的。”
梟靈眨眨眼，說道：“狼主，今天狼燁告訴我，說最近看守邊界的人換成了澹台重茗，您覺得這是怎麽一回事兒啊？”
韓文素似乎略有些吃驚：“有這等事？最近派出的探子一直沒有向我匯報光欒城的動向，竟然出了這種事？”
梟靈也思索著其中詭異之處，一邊說：“呃……根據狼燁說，重茗的武功好像是很高，但是經驗卻是不足……為什麽雲真要用一個弱者替換掉那個討厭的重衍呢……是不是重衍生病了？娶親了？還是被委以其他重任了？”
韓文素搖搖頭，“一切還是等探子匯報再作打算。我要調息了，你先去休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