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八章 若棄 成長

安歌沒有去證實自己的猜想,沒去過問那多拿的兩瓶藥酒若棄給了誰,隻是堵著氣連接好幾天不理若棄,連早晨上課的馬車也不給她坐,每天早上自己早早坐上馬車,就催著馬夫趕緊走,眼瞅著若棄跟在後麵追,隻是,雖然如此,若棄一次也沒有遲到。

安歌終於明白,賭氣並沒有任何的用途,若棄每天蹭著越墨的馬車,吃著越墨給她買的包子,漸漸的都胖了起來。他妥協了,跟若棄講和。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安歌和越墨再也沒有打過架,微妙的是,若棄不再如影隨形的跟著安歌,安歌看起來似乎是安靜了很多,每天用心的學習著先生教的課程。

隻是越墨這裏並不安靜,常常被人惡作劇,要麽課本被歪歪扭扭的畫上了各種姿勢的王八圖案、要麽就是剛寫的作業,被揉成一團,又或者騎術課時後背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貼了一張畫著豬鼻子的紙。越墨總是淡淡的看一眼,繼續自己的生活,似乎這些都影響不到他。而以安歌為首的始作俑者們也漸漸乏味了,誰都不再費盡心思去捉弄這個孤獨冷傲的太子。

就這樣相對安靜的日子在書院的扶桑花開花落一季又一季中度過了,安歌和若棄已經十三歲,安歌的個頭足足比若棄高了一個半人頭,小時候若棄還常摸著安歌的頭說話,可如今他已經是俯身跟若棄說話的少年。

安歌不再像小時候那麽頑劣,功課也好了很多,書院的先生都很讚許,連古先生也常常為他的精湛的騎術和箭術叫好,他依舊常常領著若棄溜出王爺府,大街小巷的找好吃的,依舊常常去一品茶樓看涵義先生唱戲,依舊會去排隊買思源軒的包子給若棄,依舊不正眼瞧那位冷漠的太子。

若棄也是出落的水靈,雖然每次去書院都一身男子書生的打扮,但也慢慢曉得梳妝打扮。

那年元宵節,洵陽王和王妃應邀去宮中赴宴,安歌接口肚子不舒服便留在府裏,他見這爹娘的轎攆遠去,三步並兩步往

若棄房裏跑,連招呼都沒打推門就喊:“爹娘走了,我帶你去長街看燈...”

他看見若棄從後麵緩緩走出,一身碧水色長衫,青翠冷冽,淡淡的畫了眉,暈了些胭脂,簡單的尋常發辮隻是發中別出心裁的纏了些淡紫色的絲帶,順著青絲搭在肩頭,俏皮又可愛,卻又不失少女的嬌美。安歌看呆了眼。

若棄笑了:“幹嘛呢,傻了啊?你是不是要跟爹娘進宮去?我約了朋友去長街看燈,你記得,幫我保密啊。我一會先從後門溜出去,要是爹爹問起我...嗯,爹爹也不會問的。回頭,我給你帶糖葫蘆和方糕吃。”不等安歌說話,她就已經溜了出去。

安歌還愣愣的站在原地,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說不出的恐慌的湧上心頭,他有些站不住,順勢蹲在地上。許久,他才緩緩站起來,慢慢走回房間。朋友,這些年,若棄的朋友還有他不知道的麽?無非就是越墨。隻是,他不明白元宵佳節,越墨做為皇子不需要陪伴在皇上和皇後身邊麽?

最終,安歌還是去了長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若棄的時候,也看到了在她身邊穿著低調的越墨,一身平民家的粗布衣服,提著花燈給若棄說著什麽,笑容溫柔而靦腆,安歌站了很久,腿都麻了,直到有路人撞了他一下才回過神,再去看時,若棄和越墨早就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元宵節後,安歌生了好一陣子的病,就說是頭疼不想見人,需要靜養,連若棄都不讓進他的房間。

再後來,安歌刻意的跟若棄生分了很多。去書院安歌都是自己騎馬,若棄坐馬車,漸漸兩個人連說話都變的很少,直到有一天書院功課結業了,最後一次考試,安歌考的很好,跟越墨並列第一。

兩人同去台上領先生們特獎的文房四寶時,安歌這麽多年頭一次沒有敵意的對越墨說了一句:“承讓。”

那年,越墨十八,若棄十五,皇上應越墨的要求,將若棄指婚於太子越墨為側室,賜婚的聖

旨到時,洵陽王淡淡的笑了,若棄也笑了,卻是少女含春麵露緋色羞答答的接旨,唯有安歌跪在原地許久。

賜婚第二天洵陽王命人送了許多匹上好的綢緞以及一些首飾給若棄,若棄受寵若驚,閆思夢親自幫她挑選大婚用的布料請了上好的繡娘為她裁剪衣服,陪嫁的東西都十分講究,雖談不上樣樣價值連城,卻也是每樣都很體麵大方。當晚若棄挑了一枚通翠碧色扳指送到安歌的房間,門是從裏麵關好的,敲了許久,安歌才露出一張疲憊無神的臉。

若棄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莫不是生病了吧?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安歌有些不耐煩的打掉了她的手:“沒事的,你不好好準備大婚,跑來我這裏幹嘛?”

若棄咧開嘴笑的一點都不像個未嫁的姑娘,躋身進了安歌的房間:“喏,我來給你這個。我曉得這些年啊吃喝花了你不少銀子,一直說好了請你吃思源軒的包子,我也沒個多餘的銀子。這個扳指給你吧。”

看著若棄手上的扳指,安歌厭惡的想趕她出去:“你現在好了,嫁給太子,以後衣食無憂,你還想思源軒的包子作什麽?思源軒的廚子你都可以請進宮去。去去去,這扳指我不要,你送給你未來夫君去吧。”說完不由分說把若棄推出了房門,嘭的一聲關上。

若棄在外麵繼續敲著門:“安歌、安歌,你是不是不想我嫁給太子,你放心吧,越墨對我很好。我知道你跟他有過節,但是你知道嗎,他將來一定會是個好皇帝的,因為他心裏懷著天下蒼生百姓。你以後會知道的。還有,這扳指我放在門口了。”想了想不放心,若棄又補充了一句:“我真的走啦!你若是不舒服,可記得福婆婆。”

房間裏的安歌背靠著門,坐在地上,心裏空落落的,他一直都還以為若棄還是那個當年與他一起翻牆出去聽戲的小丫頭,可如今,這個如影隨形的丫頭要出嫁了。

洵陽王在不遠處的回廊,這一切盡收眼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