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七章:引火燒身

大堂之上眾人都愣住了,方才還口口聲聲說春香是患了痞塊的榮貴妃和太子此刻更是臉色煞白。

誰能想到,春香居然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流了孩子,這不是狠狠的甩了榮貴妃母子一耳光,也甩了兩個太醫一個響亮的耳光?

“皇上饒命!”預感不妙的兩個太醫率先回過神來,雙雙跪在地上乞求原諒,“微臣也隻是受榮貴妃娘娘所托,不是有意欺瞞皇上,請皇上恕罪!”

皇帝看著被允兒抱在懷裏的春香,那地板上的血不可能造假,一時間怒火中燒,“真是沒想到,沒想到竟然真是有孕在身,好啊,好!”

宮中私通是禁忌,沒有宮娥大膽到和誰在宮中偷嚐禁果,皇帝是真沒想到,眼下柔弱的春香居然真是做出了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來。

“皇上,”榮貴妃也是驚恐,太醫在此時將事情抖了出來,她也不得不求饒,“皇上,這……這春香命苦,臣妾一時心軟才會有意庇護,請皇上念在臣妾與您多年的情分上饒恕臣妾。”

“饒恕?”皇帝眯起眼來打量著眼前的妻子,心下全身寒冷。

榮貴妃的雖說是一介女流之輩,然而背後的勢力卻不容小覷,朝中大半文武百官都是她背後的勢力,牽一發則動全身。

“朕真沒想到愛妃居然是這樣的人,說,還有什麽事你做過而將朕蒙在鼓裏?”皇帝不溫不火的語氣卻氣勢逼人,他不相信榮貴妃隻做過這件事,既然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麽事做不出?

他就不相信了,他堂堂一國之君居然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今天若非春香當眾流產,他就錯怪了允兒,反倒是趁了榮貴妃的心意。

“沒有!”榮貴妃一口否認,心裏也是害怕,雖然皇帝是病了,但是現在天下畢竟還不在太子手裏,隻要皇帝還是皇帝,那她也就隻是一個嬪妃,當下跪了下來,“皇上,臣妾隻有這件事情糊塗了,再也沒有做過其他對不起皇上的事。”

皇帝心知肚明,雖然他一直不問後宮之事,但是榮貴妃做的什麽他還是隱隱知曉一二,他並非想怎樣她,畢竟她背後的勢力連他這個皇帝都忌憚三分,是想給這個女人一點提醒,到底這天下還不是太子的。

“既然,愛妃有這麽個能耐買通禦醫,那時不時朕的病情都在愛妃的掌握之中呢?又或者……”皇帝留有弦外之音,這弦外之音無非是想說榮貴妃有弑君的嫌疑。

榮貴妃是何等聰明的人,當下立馬會意了皇帝未說出口的話,連忙辯解道:“皇上,臣妾真的隻是一時糊塗,沒有半點私心,皇上明鑒啊!”

“是嗎?”皇帝是鐵了心要讓榮貴妃難堪,讓榮貴妃看清形勢不問榮貴妃反而問向一旁的太醫,“林太醫,這些年你拿的是我燕國的俸銀,到底你跟著榮貴妃是為了榮華富貴還是更高的職位?你從實招來。”

他就不相信,榮貴妃能籠絡全部的人,天下是他的不是榮貴妃的,倒是想看看到底還有幾個是長了眼的。

“皇上,臣有罪,臣也是一時糊塗才鑄成了大錯!”林太醫雙腳抖得似篩糠,往昔皇上對這種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今日卻要徹查。

他在心下琢磨,莫不成皇上是想鏟除了榮貴妃不成?榮貴妃的罪狀就算讓史官三天三夜書寫也寫不

完,所謂馨竹難書,他知道的也不多,但是這時候也不敢將榮貴妃的罪行公諸於世。

榮貴妃有娘家勢力有太子,就算是皇帝逼問他也無法言說,榮貴妃不倒他要是說了必然是死路一條。

“也好,既然你對榮貴妃這麽衷心那朕也無話可說。”皇帝歎了口氣,沒想到在一個太醫眼裏榮貴妃都比他這個皇帝重要得多,心底哀涼大袖一揮道:“來人啊,將林太醫押下,淨了身送到玉華殿當差罷!”

玉華殿便是榮貴妃的寢宮,此言一出榮貴妃和林太醫都傻眼了,淨身!皇帝是要閹了他讓他做個太監伺候榮貴妃!

“皇上,皇上饒命啊!”林太醫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哭喊,不停的磕頭,腦門和地板相撞,悶響聲不絕於耳。

皇帝冷眼相看,他要讓世人看看,讓榮貴妃看看,讓太子看看,這就是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的下場!

林太醫的求饒一點用處也沒有,侍衛已經走過來將他帶走,他淚眼婆娑,隻餘後悔,好不容易進宮當了禦醫,好不容易找到榮貴妃當了靠山從此在宮中橫行,結局卻是要他從此做個閹人!

看著林太醫被帶走,何太醫這時候已經嚇得麵色發白,“皇上,皇上,老臣有事啟奏!”

何太醫可比林太醫在宮中呆的時間要久得久,而且他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榮貴妃要他幫忙他會斟酌一二,故而不如林太醫知道的多。

他已經年過半百,若是讓他做為一個閹人度過下半身哪還有活路,索性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微臣平生潛心學醫,此生做過兩件錯事,第一件是打掉了惠妃娘娘腹中的胎兒,第二件事便是今日之事。”

皇帝聽著麵色無異,他早就猜想惠妃腹中的胎兒不是跌倒時候掉落,那時候都是懷胎六月哪有那麽容易流掉,隻是一直沒有證據也沒有那個經曆去查,沒想到真是榮貴妃所為。

“皇上,臣做的這兩件錯事都是因貪念蒙蔽了心智,也是受榮貴妃娘娘指使,老臣不求皇上原諒,隻求皇上給老臣一條生路,從此歸隱田園留一條性命。”

何太醫把話都說白了,他既然說出了榮貴妃的事情來在宮中就沒有一席之地。憑榮貴妃的性子怎能容忍了他,必定會施加報複,他情願不要這高官俸祿回到鄉野平平靜靜過完一生。

“你縱使是有錯在先,但是是受了榮貴妃蠱惑,不必棄官回鄉好生在宮中呆著吧。”皇帝冷聲道,何太醫想走,他偏不讓,他就要看看天子腳下到底還有沒有王法,榮貴妃到底有多大的膽子敢殺了何太醫。

“這……”何太醫心下透了涼意,看向跪在上方的榮貴妃打了個寒顫。

榮貴妃冷著麵孔,還好是何太醫膽小怕事抖出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來,若是方才林太醫被逼問恐怕皇帝此刻早將她推出午門斬首示眾了。

“愛妃,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皇帝慢悠悠的問到榮貴妃,打掉惠妃的胎兒,隻此這一條他就可以廢除榮貴妃,但是太子卻還是太子。

榮貴妃低下了頭,事情走到這個地步也是她沒有想到的,本想趕走允兒一行人卻引火燒身,她現在也隻好認錯:“皇上,臣妾糊塗,臣妾害惠妃也隻是怕皇上有了惠妃不再寵溺臣妾,臣妾……”

話說到一半,她竟然嚶嚶啜泣

,纖纖玉手拭去淚痕,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

“父皇,母妃她知道錯了,父皇,您就饒了母妃這一次吧。”太子這時候也知道事情嚴重,驀然跪下,他的一切都是榮貴妃爭奪來的,榮貴妃倒了他這個太子之位也懸乎。

皇帝想要笑,好個母子情深,他是心底氣急了,但是卻不言表,他現在顧及的實在是太多,一方麵是榮貴妃背後勢力,第二是他現在身體大不如前。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愛妃都知道錯了,還望愛妃從今以後莫要再做傷天害理的事。”皇帝眼下無辦法,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至少讓世人都知他這個皇帝還活著,至於榮貴妃母子他無能管束,“做錯了事就要受罰,那朕就罰你青燈禮佛數月,以示懲戒。”

“謝皇上!”

“謝父皇!”

榮貴妃母子齊齊叩謝,誰也沒注意到榮貴妃嘴角那得意的笑來,她當皇帝手段狠辣的挖出那些陳年舊事來做何,原來也不過就是說說,現在的皇帝就是隻紙老虎,隻能嚇人不能咬人。

打掉惠妃的孩子也不過讓她青燈禮佛數月,這天下,這燕國還不遲早是要落在她的手上?

雪暮卿已經得以鬆綁,將大堂之上的事都看個清楚,手上緊握的拳頭,手背上青筋直冒。

榮貴妃橫行到這個地步他的好父皇居然隻是略施懲戒,想想他們母子倆被逼到蜀州,過著清苦的日子還處處被太子追殺,懷恨在心。

而允兒卻沒有閑情逸致去管他們宮中之事,春香的孩子已經流掉了,她悉心的把脈,生怕連春香的命都保不住。

春香雖然和著榮貴妃來陷害她,可是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樣子允兒又忍不下心來不管,再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醫者救人天經地義,她怎能看著春香死。

“好了,你們下去吧,朕想靜一靜。”皇帝對榮貴妃說道,這些事情無異是讓皇帝愁眉不展,饒是搬出榮貴妃的罪行也不能把榮貴妃如何,徒然生出一種無力感。

榮貴妃擦了淚痕領著太子出殿門,臨行時候狠狠的瞥了春香一眼,哪知她這麽不爭氣,居然就流產了。

春香見榮貴妃的眼神兀地縮了脖子,這時候皇帝這才想起流產的春香,“將這不知死活的丫頭拖出午門斬首。”

春香聞言雙目驟然放大就要求饒,這時候允兒放開春香對皇帝說道:“皇上,請饒了春香死罪。”

皇帝眯起眼來,“這丫頭要害你,你現在還為她求情?”

“回皇上,允兒隻是想,春香剛失子之痛,已經是上天對她的懲罰,還請皇上饒過她性命。”允兒誠懇說道,這春香罪不至死,雖然私通是大罪,可是她現在孩子都沒了,私通不私通又怎樣呢?

皇帝嗤笑出聲,暗道這允兒也是個有趣的丫頭,都這個節骨眼上了居然為春香開脫,難道她就沒想過若非春香流產,她會被冤枉趕出宮門去?

“請皇上饒恕春香!”允兒又是再次懇求。

“罷了罷了,”皇帝真拿這允兒也沒有辦法,看春香痛苦的樣子也打消了殺戮之心,“死罪可免活罪,既然允兒你不計前嫌為她求情,那朕也寬宏大量饒她一命,但是她既有害人之心那就要受到應有的責罰,來人啊,將春香壓入天牢再做定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