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六章:官官相護

春香肚子裏的分明就是孩子,至於痞塊一說可以說是妙哉,可以用春香來為難她,從而考驗她到底是否可為其所用。

若是她出言是痞塊,那自然是順著榮貴妃的意思,榮貴妃也可留著她用,若是她揚言是有孕在身,榮貴妃必定萬般為難,既可將她趕出宮去又可神不知鬼不覺的打掉春香肚子裏的孩子,就說是治療痞塊。

好狠!

允兒將言語中隱藏的玄機都摸了個透,思緒清明也難免發指。

在宮中雖然爾虞我詐常見,許是很久沒有接觸過這深宮,她竟不知該如何去對付。

此時隻好跪下來,“皇上,允兒病未誤診,春香確確實實是痞塊,如若皇上不信大可找另一個太醫來看看。”

很顯然,林太醫是皇後的人,她現在隻想找另一個懂醫術的來看看,還她一個清白。

“允兒姑娘,你這什麽意思,難道是信不過老臣?”林太醫怒氣衝衝,居然當著皇上的麵被一個黃毛丫頭誹謗,他的顏麵要往哪裏擱。

“罷了罷了,父皇,依兒臣之見不如就再尋個太醫來看看,讓這丫頭毫無狡辯的機會。”太子翹著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打著哈欠說道,那眸光裏不知暗藏了些什麽,讓人看不真切。

隻見太子半笑魅惑,一雙上挑的桃花眼看著允兒。

雪暮卿劍眉微挑,這太子是傻了?竟然當著榮貴妃的麵揭她的底,但是轉眼再看榮貴妃,她卻是欣然一笑說了聲好。

雪暮卿暗道不好,這太子如今執掌大權,榮貴妃有聰明絕頂,此刻太子出言要請其它太醫來反而不反對必定其中有鬼。

可是如今他是隱瞞身份而來,看著允兒在麵前也不能出言提醒,隻好雙手緊握了拳頭卻無能為力。

“宣,何太醫進殿!”太監尖銳的嗓音喚道,不多時,一個身著藍色飛鳥圖官服的老者走了進來。

“微臣參見皇上!”何太醫跪拜,看樣子須發皆白,顯然是宮中德高望重的老太醫。

允兒心裏有了點興奮,雖然這事有關春香的死活,但是也有關她的清譽,隻有請另一個醫者看了,才能還她清白,就算她再無能,也不會把懷孕診成痞塊。

“免禮。”皇帝淡淡的說了一聲,何太醫來的路上想必太監已經給他說了來龍去脈,他不用再多說什麽。

何太醫站起身來,走到允兒旁側,無奈的搖了搖頭,春香複坐到桌前伸出了手。

何太醫隔著懸絲診脈,允兒跪在地上伸長了腦袋觀望,正想說這太醫必然能看出春香的‘病由’時,這何太醫鬆開了手對皇帝鞠了一躬道:“皇上,春香所患的確實是痞塊無疑。”

至始至終,榮貴妃不點而赤的嘴角都撚著一絲笑意,這時候愈發的笑得歡:“皇上,臣妾就說春香是痞塊,這丫頭還想汙蔑春香,請皇上治罪!”

允兒聞言瞬間感覺晴天霹靂,明明是懷孕為何兩個醫者都說她是痞塊!

可怕,這分明就是收買,栽贓,陷害!

官官相護,她臉色煞白,知道其中必然是榮貴妃在搞鬼,可是她無力述說,就算再請太醫來恐怕都是榮貴妃麾下的人。

後宮就是這樣,爾虞我詐,冤魂遍野,就算你被冤枉死也無處討個說法。

“允

兒,你可知罪?”皇帝目光淩厲,打在她身上如同利刃一般。

允兒突然想笑,她確實也是笑了,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來,看了一眼榮貴妃,看了一眼太子,又看了一眼麵色鐵青的雪暮卿,最後看著皇帝,聲音是清麗,“皇上,允兒無話可說,既然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算允兒說什麽也沒用,任皇上處罰!”

“大膽!”皇帝拍案而起,什麽叫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聞蜀地刺史舉薦名醫本想禦用,可居然連懷孕和痞塊都分不清,現在居然反咬一口說是他都安排好了!

他安排什麽了?這不分明是為自己的無能推卸責任,林太醫和何太醫都是宮中德高望重,資質深厚的太醫,莫不成會冤枉她這個素未謀麵的丫頭?

“皇上!”雪暮卿突然站起身來,他有些後悔把允兒送進宮,榮貴妃心計了得,允兒在榮貴妃麵前就如同砧板上的肉一般任人宰割!

他不能讓允兒有危險,這一行全仗著允兒,如若允兒被治罪他也脫不了幹係或許還會被一同治罪。

本是無罪,若是被發現他就是壽康王雪暮卿那就真是罪無可恕了,再加上有心人火上澆油,死罪一條,連珍妃也會被受牽連。

他咬了咬牙跪了下來,“皇上,允兒治好珍妃的病草民是親眼所見,允兒學醫天賦極高,不會有錯的,請皇上明察!”

“明察?那你是說兩位太醫汙蔑她不成?”榮貴妃率先反駁,她總覺得帶麵具的人有著不同於俗氣的氣魄,卻不知是何人。

“好了,學藝不精就學藝不精,朕也不想多做追究。”皇帝氣焰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時候又恢複了溫潤的模樣坐回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允兒二人道:“既然你並非蜀地刺史所言的名醫,那你就回去吧,至於欺君之罪要怪也得怪蜀地刺史。”

“皇上!”雪暮卿聞言木然身子微顫,讓他們回去?他們好不容易才千方百計入宮,若要回去這一切不就白費力氣了嗎?

再說,他現在和蜀地刺史好比一根繩上的螞蚱,若是皇帝治蜀地刺史一個欺君之罪,蜀地刺史若是和盤托出他一樣是在劫難逃。

“不用多說了,你二人速速離去。”皇帝不給他們辨別的機會,這行宮是清靜之地,可不希望為了這些事情打擾了清幽。

雪暮卿劍眉緊擰,這樣出宮他不甘心,他扭頭看了一眼春香,見春香嘴角也是含笑,自然是和榮貴妃串通好了的。

計上心頭,他木然站起身來往出現走去,既然春香懷孕而別的太醫卻有意欺瞞,他就讓世人看看到底是不是懷孕。

他步步緊逼卻不是出宮門的方向,春香看著麵帶煞氣的人在自己麵前越來越近,突然驚恐起來,“你,你要幹什麽?”

“告訴他們你是有孕在身。”雪暮卿冷冷說道,他想,最糟糕的辦法莫過於以死相逼讓春香說出真相,這樣就算被趕出宮門,蜀地刺史不會受牽連而他也可明哲保身。

“你,你胡說,你休想對我怎麽樣,這是驪山行宮,你個卑鄙小人豈敢造次!”春香驚恐的站起身往後退,她想用行宮來威逼他或許會有用,想想,行宮乃皇帝清修之地,這裏禦林軍重重,誰敢在這裏動粗。

雪暮卿回頭看了一眼大殿中目瞪口呆的眾人,笑了

笑,好看的唇角微揚看起來讓人恍惚,“你以為既然我敢過來還怕那些禦林軍麽?”

“你個莽夫在做什麽?”榮貴妃高高在上,在看到雪暮卿靠近春香時候已經預感不妙,心下著急,春香怕死的厲害,若是被威逼說出真相就完了。

“來人,把他們倆趕出去!”榮貴妃見雪暮卿在春香麵前隻有一步之遙,慌亂的喊道,若是真劫持了春香後果不堪設想。

允兒也是驚呆來,她知道雪暮卿是謹慎之人,但是沒想到今天卻如此的衝動,在行宮之中動粗那可是死罪!

她有心阻攔,可是腳下卻好似生了根,無法挪移半步。

春香驚恐後退,眼前帶著銀色麵具全身散發蕭殺之氣的男人看起來他過可怕,這種感覺就好似她每次做錯了事被榮貴妃責罰,不,比那種感覺還要強烈!

看著他的樣子,那眸光中透露出的怒火,她就有種要跪下闡述實情的念頭!

可是不能,榮貴妃娘娘說過私通有孕是重罪會被殺頭的,她不能夠,不能夠說,說了就是死路一條。

而且榮貴妃答應過她,隻要演好了這出戲,榮貴妃娘娘就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讓她又名有份。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春香想著一定不能說出實情腳下卻連連後退,門口的侍衛已經進前,她隻要等著他們抓住了眼前這個銀色麵具的男子就可。

雪暮卿孤注一擲,現在恐怕隻有春香能說出實情來,他就算是眼下受罰也比出宮後被滿門抄斬的好。

他和春香的距離不遠,伸手就想過去抓住春香,誰知春香的後退兀地絆住了凳子整個人往後倒去。

他手上一空,春香已經倒在地上而侍衛已經走到他麵前將他的禁錮起來。

“大膽,竟敢在朕麵前放肆,該當何罪!”皇帝盛怒,他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在他麵前對宮人動粗,雖然雪暮卿並未碰到春香,但是動機不純。

雪暮卿冷冷的瞪了回去,他這父皇一向都是偏袒榮貴妃母子,恐怕就算是知道這一切都是榮貴妃母子安排的一出戲也沒有拆穿!

他不甘心,沒有問出春香真想反而被抓住,恐怕時日無多,皇帝一旦是知道他就是壽康王,就算他不動手太子必然也不會放過他。

有些後悔如此的莽撞,可是他也是被逼無奈的下策,眼下倒是功虧一簣。

他緊抿薄唇不言,允兒到是跪在地上連連叩首,“請皇上贖罪,民女想他定是想看看春香,並無惡意。”

雖然雪暮卿的動機是要抓住春香,但是畢竟他沒用碰著春香,也不存在劫持威脅的說法。

皇帝正想說什麽,這時候哭聲突然打破了僵局,眾人尋聲源看去,正見到底的春香滿目含淚,顫抖的雙手在腹間。

“我的孩子,孩子……”她哭著,看著地上的血,整個瞳眸放大的似要掉出來一般。

隻見她一身粉色的羅裙此刻下半身已經被血染成了刺目的豔紅,而血還在不斷的往下流,那地板上已經沾滿了血。

“我的孩子,孩子!”她捂著腹部不停的說出這樣的話來,眼淚順著她眼角掉落在地。

允兒愕然連忙跑過去將她扶起來,方才她就覺得春香的胎相不穩,沒想到摔了一跤居然就把孩子流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