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貨殖選擇誰
(求收藏,求推薦,厚著臉皮各種求)
為毛會造成這樣的局麵?
漢家故事:縣令長、丞、尉都是地方長吏,由朝廷派遣;縣吏則為幕僚或屬吏,由縣令長自置。
也就是說,縣令長有自主的辟除權。
漢家故事又說:功曹非本郡人不用。
有了這兩項故事,縣令長所到一縣,為確保任職期間的穩定和地方的安寧,一般情況下,選用的都是當地豪右大族的子弟為一縣之屬吏。
西平縣也不例外,整個縣屬吏都被韓、李兩家豪族大姓所瓜分。
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這句話卻不適用一縣之屬吏。
就因為上述兩個故事,郡縣屬吏的任職期限,慢慢演變成了“鐵打的官”,甚至有些官職,父死子繼,成了世襲。韓宗子的功曹、李家大郎主的主簿,更是還未等及恩蔭,便由其父傳位其子。
這樣,年複一年,代複一代,韓、李兩家經過百年積澱,且又世代聯姻,在西平縣的勢力可想而知。
在絕對的土豪勢力麵前,柏商不失時機地選擇了與之聯姻。
隻舍了一個庶女,就與韓家結成兩姓之好。有了掌管市租和民租的金曹、倉曹這層關係,很快,柏商便以一整條巷子的商鋪迅速崛起而佐證了他的先見之明。
之後的幾經運作,柏氏一族就以新貴的姿態,昂首傲視著西平縣兩大土豪金。
這不,韓家就攜了一車馬蹄金前來求取了!
柏商不免暗自得意:縱然你韓家貴為百年世家,眼下不也放低身段,有求於我?
眼底的笑意微閃,柏商用餘光偷覷柏宮。
他這個兄長哪點都好,就是做事不靈光,有些一根筋。
不過,此時他柏商倒是真心佩服他的這個兄長。要不是柏宮一再堅持,柏塢怎麽可能有這麽充足的藏糧?
又怎麽可能貨殖回一車的馬蹄金?
想到金光閃閃的馬蹄金,柏商的瞳仁都要冒出金光來。
刻意地壓了壓眼瞼,柏商剛要對柏宮張嘴,就聽到柏厥那一貫的
清冷聲音:“韓宗子這次來,是想用一車馬蹄金貨殖穀麥?”
稱呼韓昶為韓宗子,意指他僅代表韓氏一族。
韓昶臉色激動:“回君侯的話,正是。”
還是西平侯痛快,直接問到點子上,不像柏宮,繞來繞去,推諉拖延。
韓昶這邊才覺得有門,柏厥又是一道清冷的聲音:“韓宗子來的可真巧,適才我家五郎說,已和龍淵的後人龍郅小郎達成協議,用七星龍淵劍貨殖百金的穀麥豆。”
柏厥稍頓,看了眼麵露驚色的韓三郎主,才道:“韓宗子,你看怎麽辦?”
一邊是稀世寶劍貨殖穀麥豆,一邊是一車馬蹄金貨殖穀麥;一個又是先來,一個是後到。
到底選擇貨殖哪一家?
西平侯柏厥把球卻踢給了韓宗子。
韓昶麵色微凝。
暗忖:有柏宮在,恐怕就是再來幾車的馬蹄金,柏塢也能輕鬆地貨殖等同的穀麥來。
遂笑道:“君侯的意思,小侄明白,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不是?七星龍淵劍橫空出世,難得,難得!即是瓚郎允諾,當得一諾!誰不知柏氏瓚郎一諾千金,自然是龍郅小郎先貨殖穀麥豆了。”
韓昶大度地笑了笑,又朝柏瓚關心地問道:“五郎君,龍淵劍可還趁手?若不趁手,韓家也有幾把龍泉劍,雖比不得魚腸、承影,卻也是咱們棠溪水鍛煉而成,或可使得。”
西平縣西部出棠溪水,棠溪水出龍泉,韓家有林三千頃,林地中就有龍泉,龍泉鍛煉出的寶劍便是龍泉劍。龍泉劍是韓家引以為傲的寶劍,西市裏的劍鋪子,有一半多都屬於韓家。
韓昶的意思是:柏瓚中意寶劍,何不與他家的龍泉劍貨殖?
還美其名曰“或可使得”!
聽得門外的玉洛,心裏隻想罵韓昶“陰險狡詐”。
禁不住思忖:聽口氣,韓氏的龍泉劍雖抵不上魚腸、承影,可與七星龍淵劍也不相上下。
這麽看來,龍泉劍怎麽也可貨殖幾近百金的穀麥,相比於一車馬蹄金,數量可能是少些,但對於就要斷糧的韓氏
族人來說,幾百石的穀麥卻不能說是杯水車薪。
饑荒年代,就是日日有甘豆羹充饑,也好過餓死不是?
能再多貨殖幾百石的穀麥,韓昶豈能放過?
家族利益至上,宗子考量的永遠是一族利益。
如此,便不能說韓昶的私心了。
可若是遂了他的心願,龍郅怎麽辦?
一看龍郅的一臉菜色,和路上龍郅所說的那幾百匠人饑饉的情況,玉洛私心裏是堅決支持龍郅的。
龍郅的爹龍鈞是鑄劍大師龍淵的孫子,也是七星龍淵劍的擁有者。病弱的龍鈞為了鑄劍匠人們的口糧,毅然賣掉傳世之寶劍,這種精神和胸懷,就連柏威當時聽得都哇哇大叫地讚歎了一番。
更別說有著“一諾千金”名聲的柏瓚了。
果然,韓昶聲音一落地,柏瓚立刻接道:“承蒙姻世父謬讚一聲‘當得一諾’,既如此,瓚郎便不自量力了。”
柏瓚從二姑子桓薑論起,稱桓薑君舅的兄長為姻世父。君舅即是桓薑的公公,此時稱公婆為舅姑。
韓昶神色窘然,卻連聲笑道:“瓚郎果然好氣魄!”
心下暗忖:少年人不懂得隱藏鋒芒,終有你吃虧的一日!
柏商覺得柏瓚駁了姻親的麵子,連忙打圓場:“都是自家親戚,說什麽千金一諾的,那都是小郎們吹捧他,給他戴的高帽,親家可不能當真,那樣豈不捧殺了他?!”暗自卻埋怨柏瓚自作主張,沒經長輩同意,便答應了龍郅的條件。
其實,柏瓚先前也沒有答應龍郅的條件,就是對答韓宗子,也隻字未提貨殖一事。
柏瓚隻是被韓宗子話語所激,擔心柏商向著韓家,壞了龍郅的義舉,又聽出祖父問話的陳述語氣,大有屬意七星龍淵劍,這才大膽一說,表明了立場。
但柏瓚到底是小輩,說完後又很小心翼翼地覷了眼主位上的西平侯。
盡管他非常想得到那柄寶劍,可百金的貨殖數額,確然不是一筆小數目。
也不知祖父到底會選擇貨殖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