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十七章 這話沒毛病

日子行雲流水一樣,好像跟從前也沒什麽兩樣,除卻靖王妃比較忙了一點。

南邊過來一批茶葉,聽說半路上被山匪給劫了,因此靖王妃損失了一大筆銀子。

對於斷自己財路的大膽狂徒而言,靖王妃表示相當的不能忍。

於是思忖著怎麽才能好好治治這群打家劫舍的混蛋。

嘴裏叼著根狗尾巴草,胳膊枕在腦袋下,靖王妃躺在藤椅上翹著腳望天。

晴朗朗的天氣不知怎麽就攏過來一朵雲,還長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光有鼻子有眼,還直勾勾盯著美人瞧的入神。

“又不是沒看過,幹嘛這副表情。”

委身坐下,靖王將手搭在他額前當下日光:“別這樣看著天,陽光刺眼,小心待會眼睛痛。”

“就算我瞎了,不是還有你呢嗎。”索性閉上眼,安靜的享受亂花漸欲迷人眼,不如靖王美紅顏的矯情。

視線描摹過身側的如花美眷,靖王爺微微頷首,情不自禁的在淺夏額頭落下一吻:“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

“嗯?什麽?”她撩起一隻眼皮看他。

“最近不忙,想陪你出去走走。”

“真的?”淺夏一拱身從躺椅上起來,興奮莫名:“真的能陪我出去嗎?”

眸光中染上柔情,李軒昊重重點了下頭。

“你不用上朝嗎?”

搖一下頭,李軒昊將她剛才躺下時散落下來的頭發掖回耳後,手指碰上小巧耳垂,驚得一串流蘇耳墜叮叮作響:“皇兄放我幾天假。”

一絲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仔細觀察李軒昊臉色並未發現異樣,於是淺夏裝傻道:“那太好了,正好我想去一趟江南呢,可不知你時間充裕不。”

“無妨,就陪你走一走!”

他答應的是那樣爽快,淺夏心裏卻是一沉。

江南一行,少則個把月,多則兩三個月也不是沒可能,李軒昊什麽都不問,竟然這麽就答應下了,可是朝中真的出了變故?

不著痕跡的吞下滿心疑問,問題的答案恐怕還要找樓小公子揭曉了。

樓東瑜多少掛個閑職,隔三差五的還能上一次朝,何況家裏還有一個中流砥柱的老子,這朝中真是掌握的第一手好消息。

望城樓裏麵要了個雅間,淺夏一頓大餐換樓小公子的情報。

一口小酒下肚,樓東瑜瞪倆眼珠子大驚小怪道:“這麽大的事,靖王爺都沒和你說。”

“這不是聽你來說來了嗎?”淺夏白他一眼:“快說,那天朝上都發生什麽事了?”

“其實朝上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樓小公子夾一口菜賣著關子:“倒是聽說,後來皇上留了王爺單獨在禦書房,也不知兄弟倆都說了什麽,反正突然就下旨,說是要換兵符。”

“換兵符?”淺夏重複一遍:“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樓東瑜歎口氣,“就是說靖王爺手裏拿個兵符是先帝時的舊物,用的久了有磨損,皇上先收上去了,待新兵符打造好了,再還給王爺!”

說的好生冠冕堂皇,淺夏冷笑,果然是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隻是不知道這新兵符打造好了,會落在誰

的手裏。

手指掐到變形,淺夏眸光陰冷:“還有什麽?”

“沒了。後麵的你不是都知道了嗎,皇帝放了靖王的假,讓他好好休養,並且限令趕緊把綿延子嗣這件大事提上日程。”

淺夏一噎,這畫麵跳轉的也太快了,怎麽在朝政大事,一下子跳到子嗣繼承上去了。

“怎麽?臉紅了?”樓東瑜看笑話似的看著淺夏紅撲撲的小臉:“還真別說,這皇帝還真是高瞻遠矚,這麽長遠的事都考慮的周到,還真是親兄弟。”

淺夏臉紅一陣白一陣,心裏堵著塊石頭一樣,窩的難受。

看樓東瑜不以為意的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吐槽,朝中那個老頑固又給皇上進言了,那個地方官又進獻美女了,那邊水患那邊幹旱了……

淺夏聽來聽去,都是李軒璟那點破事,小暴脾氣一上來,“再勾心鬥角也是他們李家的事,與我何幹?”

“與你自然是沒甚關係,可是你別忘了你家王爺也姓李啊,你說哪天靖王是平叛還是剿匪還不是皇帝一句話的事。”

憤憤咬牙,淺夏真有點恨鐵不成鋼的鬱悶。

這李軒昊也不知道真傻還是假傻,幹什麽這種給別人做嫁衣裳的事做的這麽熱衷。

先是對老皇帝盡心盡力,現在又對李軒璟全力以赴,而那兩個皇帝呢,哪一個把他當兒子,當兄弟看,還不全是張嘴閉嘴的江山社稷,就活該別人把一輩子搭在你的江山社稷上嗎。

淺夏自認為不是什麽胸懷大誌的人,也沒那門子的精忠報國的愚忠思想。

她有的隻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禮尚往來,和犯我夫君者雖親必誅的心狠手辣。

樓東瑜有片刻錯愕,一晃神還以為自己眼花看見個男扮女裝的靖王。

正納悶夜淺夏眼裏怎麽會有那種決然的眼神時,隻聽房門一開,丁大總管走進來,麵無表情的請王妃回去。

“王爺說明天一早啟程,請王妃早些回府安歇。”

“這麽快?”

她不過是昨天說一說,她要去一趟江南,處理茶葉被劫的事,正好趕上李軒昊問自己有沒有要去的地方,提了一嘴而已。

沒想到,這麽著急就要啟程了嗎。

可是劫匪的事要怎麽擺平她還沒有想好主意啊。

轉頭對丁毅道:“你先回去回王爺,就說我與小公子還有些事要商議,待商量好了,有小鳶護送我回去,不用擔心。”

“王爺說了,有什麽事,回去他給您拿主意,樓小公子兵穀事忙,還是盡快處理妥當的好!”

樓東瑜惡狠狠的眼神盯著丁毅麵無表情的把話說完,咬牙切齒道:“回去告訴你家王爺,兵穀的事小爺不伺候了!”

簡直豈有此理,他費盡心思的幫她家王妃為他籌謀後路,他就是這麽報答自己的。

不對,李軒昊從來就不是知恩圖報的人,自己早就應該袖手旁觀的。

冷哼一聲,“菜都涼了,小二熱菜!”

丁毅對樓小公子的撒潑耍賴置若罔聞,隻是躬著身等著淺夏的答複。

這不是逼著自己點頭嗎,淺夏歎口氣,忒沒出息的跟樓東瑜告別:“我明天就要走了,遙京

的生意你要幫我多盯著點啊!”

樓小公子一聽就炸毛了:“你們倆還讓不讓人活了,沒完沒了的是嗎,不管,通通不管,愛找誰找誰去。”

“好吧!”淺夏起身,理了理衣裙:“九皇子最近身子似乎好些了,也是時候替兄嫂分憂了!”

“夜——淺——夏!”

齒縫裏擠出的幾個字響在身後,淺夏微微一笑,就知道這招管保好使。

靖王帶兵打仗是一個極能吃苦的人,任何事情都身先士卒,做的好表率。

但任何事情和王妃一旦扯上關係,就有那麽點驕奢淫逸的意思了。

豪華的馬車,舒適的布置,一應水果飲品應有盡有。

要不是道路不平,馬車有點搖晃,淺夏還真以為是坐在自家的炕頭上呢。

沒想到就這麽出了遙京了,心裏那點小興奮就別提了。

上次雖然出過一次遠門,但帶兵打仗和遊山玩水到底不一樣,她現在要做的就隻管吃好喝好玩好。

誰叫昨晚上她家男人信誓旦旦的打包票,所有事情都交給他,保證萬無一失。

一串葡萄塞進嘴裏,淺夏一皺眉:“怎麽這麽酸啊!”

看書的頭抬起來,看著酸的小臉都皺成一團的王妃,靖王爺忍俊不禁:“真的有那麽酸嗎?”

“嗯!”用力點頭,淺夏把一顆青葡萄送到李軒昊嘴邊。

誰知李軒昊頭一偏,躲了過去。

“你怎麽不吃啊!”

“不是說酸。沒事,酸兒辣女,這一盤都是你的。”

剛才那顆酸葡萄她記得明明咽進去了啊,怎麽嗓子眼好像還梗著什麽東西似的。

淺夏惡狠狠的眼刀子剜了靖王一眼:“你才酸兒辣女,你全家都……”

忽的想起,自己好像也是他家的,沒出口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怎麽不說了?”合上書,李軒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我全家都是酸兒辣女對不對?你就是我全家啊,這話沒毛病!”

這一口甜棗給的猝不及防,淺夏眯著眼睛偷笑。

帶著遊山玩水的興致,趕路不慌不忙,出了遙京在一個叫錦陽的地方住了兩日,才再次上路。

過了錦陽有一段山路,具當地的百姓講,山裏有猛獸,過往那條路都要成群結夥。

現代也有老虎,但都是在動物園裏,這種純野生的,淺夏倒是沒看過。

聽到路邊茶寮喝茶的時候,便不覺多打聽了幾句。

眼見天色暗下來,李軒昊沒有聽茶寮老板的建議就近住下來,而是決定趕夜路。

“不是說了不著急走嗎,怎麽還要連夜趕路?”

看丁毅將馬車套好,淺夏不解的問。

“不是想看老虎嗎,傍晚時候老虎下山覓食,或許還真能碰見。”

“不……不是吧,你要帶我去看老虎!”

“不可以嗎?”

“可是很危險的呀。”白天茶寮老板的形容一股腦全鑽出來,什麽吃人了,什麽撕裂牲畜了,淺夏打個激靈,一身的冷汗。

靖王微蹙著眉,凝目看著她,麵色稍有不悅:“你這是在質疑本王的本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