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7章 不解釋

我從酒店的房間醒來,我發現我再一次掉入他溫柔的漩渦裏,昨晚沒有喝酒,我是以清醒的狀態和他發生關係。

他擎著一隻水晶高腳杯,輕輕地搖曳鮮紅如血的**,站在窗前,若有所思。

似乎察覺到我在床上發出細碎的聲響,他緩緩地回過頭,平靜如水地看著我:“早安,若兮。”

“早安。”我微微泛紅了臉,低頭細數少女的心事。

他放下高腳杯向我緩緩地走過來,輕輕地握著我的手:“若兮,昨晚很好。”

我的臉就更紅了,他的話雖然沒有任何挑逗的成分,但仍使我羞赧,就像小的時候讀完一本書,他在向我做讀後感。

而我就是那一本書。

但其實我心裏很清楚,昨晚我很笨拙,都是他在溫柔地指引著我。

“若兮,你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嗎?”薄涼地嘴唇落在我的額頭,就像一片雪花,寂然無聲。

“慕遲,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先去洗個澡。”

我乖巧地點頭,紅著小臉默默地走進浴室,關上門的那一刻,我又渾身虛脫似的蹲了下來。

或許是我的處|女膜厚了一點,上次沒有完全撕裂,昨晚又出了點血,他本來想停下來,可我說沒事。盡管他的動作很輕很緩,但我依舊不能承受,上次因為喝醉了酒,酒精麻痹了一部分的疼痛。

昨晚的疼痛卻是清晰的,雖然沒有疼到撕心裂肺的地步,可那畢竟是女人最為柔軟的地方。

當時因為欲|望的燃燒,所以不會覺得什麽,可是一覺醒來,我身體卻像去投過一次胎似的,酸軟無力。

但我內心卻有一個聲音叫囂,我渴望著和他的身體嚴絲合縫地契合,這不僅是因為他帶給我美好的體驗,更是因為我喜歡看到那樣的慕遲,他在我身上流著汗水,在我體內爆發著最炙熱的火焰。

那個慕遲,能讓我感覺到他的溫度,他會像孩子般地對我微笑,清澈如水,溫煦如春。

如果說,他是我的信仰,他的笑容就是最美的那個符號。

我渴望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笑容,可是他又不笑了。

看似平和的外表,總是顯得心事重重,而我不敢去問,我怕翻出他那些痛苦的記憶,又是與我有關。

我洗完了澡,換了衣服走出浴室,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說:“若兮,咱們估計要先去一趟派出所。”

我下意識地一慌:“出什麽事了嗎?”

“邊走邊說。”他仍把外套披在我身上,帶著我迅速出門。

路上,他對我說,昨晚為了免遭杜一菲的打擾,他把手機關機。但是剛才打開手機一看,畢嘉打了無數電話。他把電話回了過去,才知道昨晚他迷路了,而且莫名其妙地因為買春被抓進派出所了。

畢嘉認識的漢字不多,秀才讀字讀半邊,問了一路錯了一路。而且最致命的是,慕遲住的社區取名“濯香水榭”,他隻認識“香水”兩字。所以,出租車司機直接把他送到澳市著名的香水一條街。

有香水的地方就會有女人,有女人的地方就會有男人,除非女子監獄。

而男人和女人同時出現的地方,就會有交易,不論是直相,還是變相。

據我所知,香水一條街周邊一到晚上經常會有站街女出現,估計畢嘉就是在問路的時候掉入桃色陷阱。

當我們到了派出所的時候,事情的真相超出我們的想象,這家夥是自己報的警。

他本來向一站街女問路,結果女人直接把他領了回去,他本來還覺得祖國人民好熱情,問個路而已,竟然還要投懷送抱。結果聽說要給錢,這家夥撒丫子就跑,畢竟給錢性質就不一樣了。但是,女人叫了打手過來,死活不讓他走。

結果這家夥一氣之下,直接報警,整個店就被警方連鍋端了。

“你怎麽才來?”畢嘉對著慕遲怒目而視。

又迅速地掃了一眼慕遲旁邊的我:“慕遲,你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嗎?”

慕遲輕輕點頭。

他緊張地把慕遲拉到一邊:“你怎麽跟她在一起?”

我低頭不語,知道我就是當年誣陷慕遲的人,畢嘉對我的態度立即發生巨大的轉變。

但我一點都不怪他,他和慕遲一樣,從小身世都很坎坷,而他又是慕遲的母親養大,自然會對慕遲比較保護。

慕遲:“你要想出去,就先給我閉嘴。”

畢嘉:“你怎麽跟表哥說話呢,大三天也是表哥,你別給我沒大沒小的。”

慕遲直接拉著我就要往外走,畢嘉急了,急忙把他拖住:“真走啊?”

慕遲平靜地注視著他。

半晌,畢嘉滑稽給嘴巴拉上一條拉鏈,雙唇緊閉。

然後慕遲去和一個警察談話,畢嘉對我怒目而視,但就是不開口。

我也覺得有些好笑,說:“昨天把你一個人丟下,真對不起啊。”

他依舊不言不語。

然後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保釋出去,經過畢嘉身邊的時候,女人破口大罵:“你丫是不是缺?老娘看你長的帥,隻收你兩百塊,你丫竟然報警!價錢不合適可以談啊,要不要做的這麽絕?王八犢子,不要讓我碰見你!”甩著胳膊悻悻而去。

畢嘉又把嘴巴虛無的拉鏈拉開,衝著女人的背影罵了一句:“媽逼!”國罵精深,而他似乎隻會這一句。

然而問我:“王八犢子是個什麽成語?”

“王八就是一種卵生兩棲爬行動物,犢子就是幼小的牛。”我解釋說。

“噢,她是在誇我長壽和勤勞?”

“……”

“說,你怎麽會和慕遲一起過來?”畢嘉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我耳根莫名一燙,總不能告訴他,昨晚我和慕遲在酒店開房吧?他估計會殺了我,我隻說:“路上恰巧碰見。”

為免他繼續向我發問,我反客為主地問他:“你找不著回家的路,怎麽不住酒店呢?”

他一臉悲催:“我身上沒帶證件。”

“記住了,慕遲住的地方,念做濯、香、水、榭。”我把“濯香水榭”的每一個讀音清清楚楚地讀給他聽。

“取的什麽破名?”畢嘉極其不屑,“也不知道開發商怎麽想的,這樣的名字怎麽利於傳播?智商真是令人憂心中

中。”

“那個字不讀中,而是讀忡,而且這個成語用在這裏也不合適。”我努力地解釋。

“要你管,我就喜歡讀中。”他有些惱羞成怒。

我無奈地看著他。

他厭惡地看著我。

僵持半晌,警察讓他過去簽字,之後保釋出來。

慕遲對他說:“下次打不通我的電話,可以打丫丫姐的電話。”

“我又沒她電話。”畢嘉說。

慕遲把撒瑪利亞的號碼給他,問我:“早餐想吃什麽?”

“豆漿和油條就可以了。”我說。

坐上了車,畢嘉迅速地占領了副駕駛的位置,我隻能坐到後座,對他的孩子氣也有一些無奈。

然後,他又扭頭去問慕遲:“你還沒問我早餐想吃什麽呢?”

“我們吃什麽,你就吃什麽。”慕遲一副沒的商量的口氣。

畢嘉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機:“你和丫丫姐同居的事,姑媽還不知道吧?”

慕遲隨手把他手機奪了下來,無奈地問:“你想吃什麽?”

畢嘉思索半天,然後說:“豆漿和油條。”

我估計慕遲此刻的心情是崩潰的,但他一言不發,發動引擎,急速向前。

我暗暗覺得好笑,這倆兄弟真是一對活寶,一靜一動,相得益彰,又似乎相互牽製。

我們到了祥記,畢嘉估計昨晚給餓壞了,伸手就抓油條,豆漿喝了一碗又一碗,最後不得不去洗手間。

“畢嘉說話不中聽,你別往心裏去。”慕遲對我說。

我笑著搖頭:“不會,我覺得他挺可愛的。”

“今天你應該沒有課程,有什麽安排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慕遲:“我要到XX車展站台。”

“若兮,我不想你這麽辛苦,要不……”

我急忙打住他:“慕遲,我告訴你,隻是不想對你隱瞞,並不是要你幫我。”

“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倔強?”

我看到在他平靜的目光下有著一絲疼惜,伸手握住他的手,小聲地道:“慕遲,謝謝你,不過我眼下的情況我還能應付,如果真的不行,我會找你。”

他沒有再說什麽,早餐結束,他開車送我到了車展,昨天我被畢嘉直接帶走,王總有些惱火,但知道我身後是花良緒,因此隻有把怒氣壓下來,對我賠著笑臉。

慕遲對王總囑咐幾句,王總看我的眼神更加諱莫如深。

“哎喲,慕少,你是來看我的嗎?”張琦妖嬈萬千地走了過來,“你可是好久沒請人家吃飯了呢!”

“晚上有時間嗎?”慕遲笑意盎然,他從來沒有對我這麽笑過,笑的多麽好看,可又多麽的不真實。

張琦忙不迭地點頭:“我有時間,你想找我,隨時都可以。”

“晚上等我電話。”他輕輕地攬著她的蠻腰,在她耳畔的聲音帶著曖昧的氣息。

然後他就帶著畢嘉決然而去。

他也不對我解釋什麽,可我也習慣了他的不解釋。

甚至,現在我似乎也沒資格要求他向我解釋什麽,畢竟我連一個承諾都不敢給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