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猛的睜開眼看著，耳邊滴滴答答的水聲令人厭煩的響著，秦耀翻身坐起，但是全身一陣抽筋似的痛，額頭上有溫暖的**滑落，伸手抹了一把，抬頭看四周，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隻有幽冷的水聲，
這是什麽地方？
為什麽會在這裏？
腦子裏遲鈍的齒輪開始旋轉，秦耀想起來了，山體滑坡之前他就拉著沈允灲打開車門跑了出來，衝進了這個山洞正好避開後麵緊追而來的巨大山石和洪流。
可是——————
沈允灲呢，記得自己先把他推進來的啊。
適應了黑暗的視線雖然有些模糊，但是能看清楚大體輪廓，洞外疾風驟雨還在肆掠，絲絲寒意鑽進身體。
看見角落裏一團東西在哆嗦，發出吱吱的小老鼠一樣的聲音。
腿受了傷站不起來，摸索身上的衣服，幸好穿的是皮夾克，防水又保暖，從內衣袋裏掏出打火機。
“劈啪——————劈啪——啪——————”
微弱的火光照亮漆黑的山洞，秦耀看清楚周圍的環境，隻是個不大的山洞，地麵上有一些散落的石器和瓦片，也有黑色的煙灰痕跡，說明周圍一帶有人，這些東西是平時小孩子來玩耍留下的。
“不————————不要——————不————不————”
沈允灲顫抖的聲音將秦耀從冥想中拉回來，循聲找到他，看見他蜷縮在一塊石頭後麵不停發抖。
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受傷了，秦耀挪動身體靠近他。
打火機燃了太久開始發燙了，秦耀熄滅火等了一會兒才再次捕捉到黑暗中沈允灲的位置。
腿痛得離開實在站不起來，隻好俯身從地上爬過去，叫他：“灲，灲，你怎麽了？”
“啊——————啊——————不要——————不要——————放開我，不要————————求求你——————不要————————”
沈允灲尖叫起來，開始砰砰砰用頭去撞石頭。
秦耀好不容易爬到他身邊，卻被一把推開，頭撞倒石頭上，痛得倒抽冷氣，秦耀氣不打一處來大吼：“沈允灲，你給我清醒一點，發生了什麽事？”
“不————————不要——不要————”
“砰砰——————砰——————”
沈允灲根本聽不見他的話隻是不停發抖用頭撞牆。
秦耀看得心疼，比自己身上的傷還痛，顧不得他的反應，撲上去緊緊抱住他：“灲，別怕，別怕，我是秦耀，我是秦耀，我不會傷害你的，別怕，別怕啊，灲，灲！”
“啊————啊！！！！放開我————！！不要————”沈允灲拳打腳踢聲嘶力竭尖叫。
“夠了！灲，你冷靜一點，這裏沒有人會傷害你，灲！”沈允灲顯然變得不正常了，秦耀沒有別的辦法，隻好鉗住他的下巴固定他的頭低頭吻上他的嘴唇，爾後將他壓在石頭上雙手緊勒在他腰上，狂風驟雨般親吻他，堵住他的恐慌和尖叫，也讓他不再能自殘。
被吻得幾乎岔氣，沈允灲躺在秦耀懷中發抖，終於有些清醒過來，可還是害怕，他緊緊抱住秦耀，依偎在他懷中：“秦耀，秦耀，抱我，我怕——”
“好。”秦耀聽他的話再次低頭吻住他，沈允灲手腳都纏在他身上，衣服什麽的被扯下來丟掉，秦耀就著他跨作在身上的姿勢抬起他的臀部對準自己的欲望插進去。
沈允灲發出高亢的尖叫聲，他很興奮，雙手死死勒住秦耀的脊背，不待秦耀動作自己就先上下動起來。
秦耀雖然被他的主動弄得頭昏腦脹，但是腦子還有那麽一絲理智怕他傷著自己盡量抱緊他瘋狂擺動的身體不讓他磕到背後的岩石。
**沒有持續多久，結束之後沈允灲趴在秦耀懷中與他接吻，與狂熱的肉體歡愉相較他似乎更喜歡這種肌膚相親的溫暖觸感。
外麵的雨聲不知何時停了。
秦耀停留在他體內，伸手勾到剛才扔到一旁的衣服為他披上，結合的地方溫暖濕潤，感覺很舒服，可是沈允灲還是在發抖，他在黑暗中睜大眼不安看著秦耀，牙齒咯咯作響，可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秦耀低頭親吻他的嘴唇，沉聲安慰：“灲，把眼睛閉上，我在你身邊，來，感受一下好嗎，你不是孤單一個人。”
沈允灲搖頭，慌張抱住他的頭，四肢纏得更緊。
連秦耀都能感覺到他神經緊繃到什麽地步，背上的肉已經被他的指甲劃破，隻好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別動，灲，你聽，這是我的呼吸，我的心跳，我的身體。我現在在你體內，我的身心都是你的，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嗎？”
沈允灲漸漸停止顫抖，安靜下來，鬆開掐在秦耀背上的手，抓住他溫暖厚實的大手緊貼在眼睛上，終於開口叫他的名字：“秦耀？秦耀？？？秦耀！秦耀！！秦耀！！！！我的，我的秦耀？？對嗎，秦耀？？”
秦耀心疼摟緊他，點頭，“對，你的秦耀，這個世界隻有你有權利說這句話，灲。”說完再次低頭吻住他，欲望開始複蘇，秦耀抱著沈允灲就勢倒在冰冷潮濕的地麵上……
七月清晨金色的朝陽照射進洞中時，沈允灲在秦耀懷中睜開眼，抬頭望著滿臉血汙的男人，目光澄清如水，從去年聖誕節開始兩人同居大概有半年了吧，感情一直沒什麽進展，對這個人，沈允灲也是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在應付著。
昨天晚上是他在自己身邊。
沈允灲伸手撫摸他的臉，垂下眼瞼，在低頭準備去吻他的一刹那，秦耀突然睜開眼促狹望著他眨眼：“怎麽，這樣看著我，是不是愛上我了。”
沈允灲淡淡一笑，偏頭吻了一下他的嘴角，說：“或許吧。”
想要起身離開他的身體被一雙手臂勒在腰上不能動，秦耀抱著他坐起身，伸手為他拂開額前碎發，“灲，有一件事我忘了說。”
沈允灲抬頭安靜望著從洞口落進來的陽光，有些刺眼，彎腰去拿散落在各個角落的衣服褲子，問：“什麽？”
秦耀俯身壓在他背上，悶聲說：“如果哪天你愛上我了，一定要告訴我，別讓我一直等下去。”
沈允灲推開他站起來穿好衣服，轉身背對陽光看著他冷淡說：“不會的，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你。”
沈允灲的口氣和平時一樣冷淡疏離，但是這一次讓秦耀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意。
他笑了笑，摩挲長出青色胡茬的下巴，“這樣啊，看來我的命要夠強悍才行，呀呐呀呐，愛情是危險遊戲啊。”
沈允灲沒在意他危險的表情，把手揣進上衣口袋轉身抬腿：“走吧，去看看貨車怎麽樣了。”
看著他離開洞口走進陽光的背影，秦耀低頭看自己光溜溜的身體，“話又說回來，我也夠賤的，好的不要，偏偏挑了個最爛最無情的來愛。”
“算了，不想了，這種事情想多了傷心又傷身，何必自討苦吃。”
想爬起來穿衣服褲子，誰知……
“誒——————！！！”
“我的腿，我的身體怎麽動不了了？”
“嘶————————嘶——————痛，痛死我了，沈允灲，沈允灲，你死哪裏去了，我腿受傷了爬不起來，你來幫一下忙。”秦耀仰天大吼，等了半天隻聽到洞外烏鴉嘎嘎飛過的聲音，什麽也沒等到，隻好垂頭喪氣自立更身起來。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褲子撐著牆壁走出洞穴，秦耀感覺自己在裏麵住了有十七八年久整一山頂洞人了！
溫暖的陽光包裹全身，舒適愜意，秦耀眯眼抬手搭在腦門上尋找沈允灲的身影，看見他站在一堆石頭上正背對自己低頭研究貨車現在的狀況。
咬咬牙秦耀一瘸一拐走下去，這裏是在半山腰，幸好這裏地勢奇特，與旁邊的山形成七八十度的對角，昨天傍晚滑坡時他們眼見情勢不對，貨車也絕對來不及衝出這個滑坡地帶，立刻下車在頭頂大石落下的前一刻爬上半山腰這個山洞，也是他們運氣好對麵發生滑坡的山體震動沒有影響到他們藏身的山。
在隻剩尾部的大貨車底下停下來，秦耀雙手撐在石頭上大口喘氣，仰頭對沈允灲說：“好歹昨晚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拜托你稍微體貼一點好不好，我的腿都快廢了。”
沈允灲居高臨下看了他一眼，事不關己說：“你最好立刻聯係托運方把這裏的情況說明一下，不然這車貨賠死你，都是出口的電子設備，貨物價值少說也有一百多萬吧。讓他們派一個人來確認一下，該回收的回收，該廢棄的廢棄。”
秦耀歎口氣看被壓成兩截的三十噸大貨車，點頭：“說的也是，看來我們得在附近的鎮上停留一陣，我在這裏守著，你去找幾個人，要把車拆了，貨車算是報廢了，不過幸好有保險，廢鐵也還能賣幾個錢。”
沈允灲從上麵下來，伸手去扶秦耀，被他受寵若驚避開，“算了，算了，我自己能走，你去吧。”
沈允灲抬頭看他，漆黑的眼睛裏沒什麽情緒，卻看得秦耀冷汗涔涔。
秦耀心虛低頭，雖然老說自己皮粗肉糙但是人是有心的，再怎麽臉皮厚被那樣說還是會感到受傷。
手臂被強硬抓住一把扯進溫暖的懷抱，沈允灲的手溫柔撫摸在頭頂，秦耀靠在他肩上閉眼，心底的酸澀味總算得到了中和，聽見他低沉的磁性嗓音說：“對不起。”
秦耀笑起來，推開他，“現在可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你走吧，我在這裏等。”
沈允灲站在原地看了他一會兒，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又折回來，將正咬著牙撐著石頭準備坐下的秦耀打橫抱起，嚇得他尖叫一聲四肢亂踢，“你幹什麽，沈允灲？”
“別鬧，你很沉，小心掉下去。”沈允灲抱著他在旁邊沒有被山石壓到的草地上坐下，起身脫下外套鋪在地麵上，然後對他說：“坐這上麵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秦耀目瞪口呆看著他，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憋在心裏的話不經思考衝口而出：“都到這個地步了，你幹嘛不抱我坐上去？”
“噗！”
沈允灲笑起來，揉了揉他的頭發，轉身離開大聲說：“你一個大男人被抱來抱去好意思的？”
一看到他的笑臉秦耀就滿眼桃花亂墜暈頭轉向，還沒明白過來人就已經消失在山坳裏了。
安靜下來扭頭看旁邊的衣服，秦耀心情複雜拿過來抓在手裏，低頭把頭埋進去深嗅一口，淡淡的香味，胸口的酸澀味又湧了出來，秦耀用衣服擦擦臉，把上麵的頹喪和傷痛抹掉，爾後將衣服蓋在頭上倒地閉眼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