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_第38章 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交待柳特助去安排直升機後,寒子時頹然跌進沙發裏,抬起一隻手覆住眼睛,低低地喃語,“顧繁朵,你為什麽總是照顧不好自己?顧繁朵,你知不知道,為了郝繁花說的那句話,我又得犯傻了。”
寒子時是在北京時間翌日淩點趕到S市蜜色旗下的私人醫院的。
直升機直接降落在最高一棟樓的樓頂。
此時,顧繁朵已經高燒了將近十八個小時,一身風塵仆仆的寒子時衝進來,看到雪白的被單下,躺著一隻瑟瑟發抖的煮熟的小蝦米,心擰成一團。
“寒少,你終於來了。”
郝繁花早已哭紅了眼,看到寒子時出現,勉強笑著打了聲招呼,和他一起憂心地看著被一個足球隊專家包圍的顧繁朵。
“你們都出去。”
寒子時眉眼間布滿陰霾,整個人像從極寒之地出來的惡魔,令人不寒而栗,卻沒人看得出來,他已經被這樣子的顧繁朵嚇得一張臉都在控製不住地抽搐。
醫生和護士紛紛退下,隻還留下柳特助和郝繁花,沒有走。
“都給我滾!”
寒子時指著門口,頭一次,在人前,丟棄了高貴冷豔的盔甲。
柳特助趕緊拉著郝繁花出去,並且體貼地關上了門。然後,這兩人就聽見吧噠一聲,門被寒子時從裏麵反鎖了!
郝繁花急眼了,不停地拍打病房門,“寒少,你要做什麽?寒少,我求求你,求你不要傷害繁朵。我求你了!”
柳特助瞧著郝繁花哭得眉眼通紅,他尷尬之餘,有些心疼,忍不住低聲道,“郝小姐,您不要擔心。咳,寒少也很緊張顧小姐的,不然也不會丟掉幾個億的單子連夜飛了回來。這次,蜜色集團恐怕會因為違約賠上一筆巨額違約金呢!”
郝繁花聽得一愣一愣的,臉上還掛著兩顆碩大的淚珠,半天才回過神來,忙說,“那……敢情好。”隻要寒子時還對顧繁朵有感情,他就不會忍心傷害她吧!
這……寒少丟了單子,這位郝小姐居然叫好?
柳特助嘴角可疑地抽了抽。
這時,郝繁花的肚子開始咕嚕嚕亂叫,聲音洪亮得她紅了臉。
柳特助突然發現這名叫郝繁花的姑娘,長相中性清秀,身材高挑,鼻尖上有幾粒小雀斑,尤其是這會兒臉上掛著淚,看上去還蠻可愛的。
“郝小姐,寒少為了早點回來,已經連續熬了兩個通宵,所以等顧小姐醒了,還要麻煩你照顧呢。比如,趁現在,我帶你去吃點東西,不然哪有力氣照顧人。”
郝繁花想想是這個理,便跟著柳特助一步三回頭地進了電梯,反射弧繞地球三匝後,她突然說,“不麻煩,朵朵是我的表妹,我照顧她是應該的。”
柳特助:“……”
郝繁花低著頭,眼底閃過一抹苦澀,心想:若非朵朵是寒子時的初戀。幾年前,寒子時怎麽可能借錢給她弟弟動手術。如果朵朵知道她兩年前在
酒吧遇見她,並且勸說她加入MSE,成為簽約藝人是受寒子時的暗示,希望朵朵不要怪她吧,她也是逼不得已!
沒有了外人在場,寒子時先去浴室擰了一條冰毛巾敷在顧繁朵滾燙的額頭。然後,他拉上臥室的窗簾,一邊往浴室走,一邊解襯衫袖扣,脫***上滿是灰塵氣味的衣服,洗了一個冷水澡,取了一條浴巾遮住重點部位,這才濕漉漉地再次走出浴室。
寒子時站在病房前,俯身掀開被單,將顧繁朵身上的衣服剝光,丟到一旁。過程中,每碰一下顧繁朵滾燙如火的肌膚,他的心尖就像被針紮似的,泛起細密的疼痛。
寒子時躺到床上,緊緊地將顧繁朵抱在懷裏,拉上被單遮住兩人光裸的身體。剛剛充過冷水澡,冰冷徹骨的身體對於被丟在火海裏煎熬的顧繁朵來說,簡直是天降甘霖,昏迷中的她嚶嗚著主動往寒子時身上蹭。
寒子時將同樣濕漉漉的腦袋貼上她潮紅滾燙的臉,低低地說,“顧繁朵,我陪著你發燒。”
沒有人知道,顧繁朵大一寒假,沒有回本市的家,是跟他去了雲南玩。可惜,她們沒有玩成,因為抵達的當天,顧繁朵就發燒了,也是這樣子的高燒,能請的醫生都請到了,就是沒有辦法讓她的燒退了下來。
最後,寒子時趕走了所有的醫生,大冬天裏,他不停地衝冷水澡,用自己的體溫為顧繁朵降溫。他成功了,結果卻是自己高燒了一天一夜。
當時的寒子時醒來,就看到一臉蒼白,嘴唇起了一層死皮的顧繁朵笑著哭著嫌棄他,“阿時,你好傻!”
於是,兩人人生裏的第一次旅行竟是在照顧彼此中度過的,毫無浪漫可言。
寒子時摩挲著顧繁朵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紅撲撲的臉,聞著她鼻子噴出的潮熱的氣息,苦澀地想:從來不浪漫,計劃趕不上變化快,才是愛情的本質吧。
時隔多年的這一晚,隻要寒子時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顧繁朵染熱了,她不舒服地蹙起了眉頭,就去衝冷水澡,回來繼續用自己冰冷的身體為顧繁朵降溫。
長夜漫漫,風吹來窗簾一腳,流瀉一地清透的月光。
眉眼烏黑雋逸的英俊男子直挺挺地躺著,燒得失去意識的顧繁朵趴在他山一樣沉穩高大的身軀上,薄被下的兩具身體,陽剛與嬌弱,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他的冰冷一點一點汲取她的灼熱,身體泛起熟悉的燥意,寒子時卻隻是小口小口地親顧繁朵烏黑的頭發,眼眶紅紅,唇角含笑,“顧繁朵,如果你就這樣死了也好。我們便可以永遠在一塊兒了。顧繁朵,你知道嗎?隻有在你沉睡時,我才可以肆無忌憚地看著你,想想我們過去的那些事兒……”
雖然那個下雨天,寒子時和顧繁朵同時得知了對方的名字,並且悄悄地不約而同地在心裏念了好幾遍,感覺到一股特別的美好滋味,但他們正式認識卻是在寒子時高考結束的當天下午。
那天中午,一幫徹底解放的高三
生走出考場,勾肩搭背地商量著去哪兒放鬆,後來決定去KTV吼一嗓子發泄發泄這一整年的憋屈。
寒子時一向是不參與這種集體活動的,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在高考前的一個星期,已經聯係好了三份家教,一份咖啡店侍應生的工作,除此之外,他還有一些類似發傳單,在遊樂園扮演小動物等兼職。
剛巧這天下午,寒子時就接到一位學姐的短信通知,說有個試吃活動,他要不要過來搬磚?
寒子時剛要回複說“好”,他聽見身旁的男同學怪笑著說,“嘖嘖嘖……那妹子長得可真正點啊!”
接著竟是顧夜白含笑的怒罵聲,“找死啊!那是我妹妹!都把哈喇子擦一擦,沒你們的份兒!”
是她?
顧繁朵。
寒子時緊張地喉結滾動了幾下,黑眸低垂,悄然握緊了手裏的山寨版大磚頭,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手腳根本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一道雪白的身影從寒子時身旁跑過,帶起一陣清淡的檸檬香氣,令少年的心跳亂了好幾拍,然後,寒子時聽見她說,“嘻嘻……哥哥,我來接你回家!”
清冷柔和的嗓音像盛夏的風,吹散了這個夏天的燥熱。
“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我叫候尊寶,和你哥哥是前後桌,你若不嫌棄就叫我猴哥,好不好呀!”是老猴涎著臉皮套近乎的賤賤腔。
默默站在這一幫人外側的遺世獨立的寒子時突然很煩躁,煩躁地想胖抽老猴一頓!
那時候的顧繁朵還是很傲慢的小主,壓根兒就懶得理睬老猴的搭訕,眼裏隻有顧夜白。她親昵地挽著顧夜白的胳膊,兩人低著頭,小聲地說著話兒,眉眼間,都是溫情脈脈的默契。
顧夜白熬不住老猴上躥下跳地摻和他和顧繁朵說話,變著法兒邀請他們去唱K,盛情難卻,隻好詢問顧繁朵的意思,“小妹,想唱歌嗎?”
“我不想唱歌,但我想聽哥哥你唱!”這話落入寒子時的耳裏,清冷柔和的嗓音裏流露出少女特有的嬌憨和狡黠味,讓他第一次體會到心頭酥麻是個什麽滋味,耳根子便慢慢紅了……寒子時的身子開始不由自主地向大部隊靠攏,靠攏,靠攏……
顧家兄妹同意了K歌之行。所以,當老猴禮貌地跟班上第一名寒子時打招呼,問他要不要參加。寒子時緊張地毫不猶豫地點頭,“嗯”一聲。生怕晚了一秒,就錯過了。
班上五十幾名同學包括班主任都參加了,富二代出身的老猴大手筆地要了一個特大包廂。
這不是寒子時第一次進KTV,但以往他都是站著的侍應生,這一次卻是坐著的顧客……感覺略微妙。
寒子時是最後走進包廂的,他一眼便鎖定了顧繁朵的位置。他猶豫了一下,走到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下。因為這樣,他就可以大大方方地一遍又一遍地假裝不經意地去瞄,夢幻琉璃的燈光裏,她好看極了的臉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