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十九章 她為什麽一定要堅持下來?

空曠的平地上,又隻剩下他們兩人,如果不是散落在四周的箭矢,簡直不敢相信,剛才那麽短的時間裏,發生了那些事情。

高信恭將手中的飛刀收好,他沒有還給雲語,而是徑直塞進了懷中,順便捏著雲語的手,將她的匕首重新塞回刀鞘。

高信恭抱著雲語,說道:

“語兒乖,方才的一切不要對外人說。”

“把我的飛刀還給我。”雲語冷不丁地說道,順便從高信恭的懷中退出來。

“我叫人重新給你打一副,你也知道,我手無縛雞之力的,需要來點防身的東西呀。”高信恭弱弱地說道。

雲語想起剛才高信恭抬手便要了十二個人的命,現在他說自己手無縛雞之力還能這麽坦然,她還真是小瞧了他。

剛才死了的人簡直都要被氣活了。

“語兒,你離開軍營吧,今天你在他們麵前露了麵,此後他們也會針對你,你已經不安全了,就算軍營之中士兵眾多,但是其實並不能擋住他們,你回到我身邊,我會保護你的。”

“不用,我自己會保護好我自己。”雲語毫不猶豫地拒絕,她雙手撐在馬上,一個翻身,再次回到遠風的背上。

高信恭眉頭蹙了蹙,難得耐著性子,解釋:

“雖然我已經有了目標,但是我並不確定,他們都是殺手,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放你一個人在軍營,我不放心,另外,你是我的女人,由我保護你,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雲語覺得高信恭有病。

“誰要你的保護?我自己可以保護我自己。”

“可是我想保護你。”

“我不想你保護我,你離我越遠越好。”雲語絲毫不掩對高信恭的嫌棄,她本來就不喜歡被人管著,哪怕是打著所謂的保護她的旗號,她也覺得不爽!

再說了,她看起來像手無縛雞之力?

高信恭扶了扶額頭,無奈地說道:

“還真是被葉婉兮給說中了。”

雲語不想知道那個所謂的葉婉兮跟高信恭究竟講了什麽,現在她準備要回軍營了,本來好好的心情,都是因為高信恭,糟透了!

高信恭看著雲語的背影,葉婉兮的話在他腦海中浮現:

總有一個人,你舍不得她憂,會怕她無人可依,會怕她四下流離,就算是她因為來月事而沒有胃口,你都覺得天要塌下來了。

看著這樣的雲語,那豈止是天要塌下來了,簡直就是天要爆炸了啊!

回到軍營,雲語看著懷中僅剩的兩枚飛刀,簡直無語。

“語兒……”

學著高信恭的手法,手腕固定不動,手臂瞬間發力,飛刀劈開空氣,朝著高信恭迎麵而去,雖然比她之前的方法耗力許多,但是力道也大了,殺傷力更大,可惜,她還是喜歡自己的方法,那才是最適合她的。

高信恭信手接住飛刀,然後自然而然地塞到懷中,那動作,簡直就跟彩排過得一樣。

“高信恭,你有完沒完?我在軍營很安全!我自己也有自保能力!我不屑你保護我!如果我連自己都沒有能力保護自己,那我拿什麽資格去教他們?

或許,你希望我能像其他女人一樣,小鳥依人地在你懷中,由你擋去一切的風雨,但是首先,我要澄清三點。

首先,我不

喜歡你,你的糾纏讓我苦惱。

其次,我不喜歡被人保護,那樣我會有束縛感。

最後,我以後也不會喜歡你,你趁早打消那種念頭,然後,離開我的視線。”

“哦,語兒今晚吃什麽啊?”

“……”

雲語離開自己的營帳,簡直不能跟高信恭溝通了。

高信恭坐在床邊,雲語的營帳內布置簡單地根本不像一個女人的房間,一絲不苟的風格,根本就是一名士兵的標準。

他低頭輕輕地拂過雲語的衣服,好似在撫著她的脊背。

“唉,那好吧,那我隻能讓你變得更加強,然後讓你遨遊四海,最終卻懷念本王的懷抱。”

高信恭決定在軍營中住下,燕澤予被通知的時候,第一反應是:

二爺,這裏沒有錦鯉給您折騰啊!您以前不是說軍營的空氣沙子多嘛……

“二爺,您這是……想吃什麽了嗎?”燕澤予小心翼翼地問道,自家二爺的尿性燕澤予也是知道的,這些年二爺醉心於廚藝,其他的一概不感興趣。

高信恭坐在椅子上,腦海中浮現雲語的樣子,明明冷漠著一張臉,眼底深處確實炙熱的火焰,實在是讓人不得不為她所吸引。

“澤予,今天我和語兒在一起的時候,被人伏擊了。”高信恭輕描淡寫地說道,絲毫沒有被三十幾個人圍攻,然後把對方嚇退的豪情萬丈。

好在燕澤予了解高信恭,既然二爺能夠說出口,說明規模不小,還有人狗膽包天伏擊二爺,真是了不起啊。

“這是一個警告啊。”

“這不是一個警告,這是一場序幕,澤予,要開始了。”高信恭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打在桌麵上,節奏感十足,也散發出一股濃烈的危險味道。

燕澤予的神色漸漸嚴肅起來,他看向高信恭,半晌後,才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二爺是擔心雲語的安危?”

“恩。”坦蕩地承認,讓燕澤予有些吃驚,所以,二爺是喜歡上雲語了?!

二爺喜歡上雲語了!

二爺終於喜歡上雲語了!

燕澤予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極而泣的衝動,二爺三十好幾,過了年又長了一歲,雖然已經有王妃,但是和王妃長久分居兩地,兩人還看不對眼,他一直很擔心的啊!

雲語不愧是雲語,竟然真的把二爺的心給摘了去!

哦,雲語在哪裏,他要去膜拜一下。

“看你的樣子,好像很開心啊?”高信恭慢悠悠地問道。

“咳咳,皇上如果知道了,也會很開心的。”

“信然連自己喜歡的人都沒有找到,還擔心我,鄙視他,給我準備營帳,我要在語兒旁邊。”

“咦,二爺,您不和雲語睡一起嗎?”

“我倒是想,隻是指不定語兒寧願跟我打一個晚上,都不願意跟我睡,唉,既然這樣,那我也隻能委屈我一下了。”高信恭十分憂桑,明明說好是雲語先喜歡他的,結果現在他都已經喜歡上她了,她卻不喜歡自己了。

高信恭大大很委屈。

張伯被通知高信恭要住在軍營中的時候,先是愣了三秒,然後便十分開心地去給高信恭準備他素日裏用慣了的東西,興衝衝地給高信恭送去。

來到軍營的時候,張

伯看到了雲語,十分開心地湊上去,喜滋滋地叫道:

“雲姑娘。”

雲語看了張伯一眼,他的胸口沒有寫他名字,不過這個年紀,也不會是訓練的士兵,她點了點頭,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張伯嬌軀一震,立刻追上雲語的腳步,顫巍巍地說道:

“雲姑娘,我是張伯啊……你不認識我啦?”

或許是以前雲語給張伯的印象太正常,所以張伯幾乎都以為每次雲語都能認出他來,但是,事實很殘酷。

因為在王府之中,一個年齡頗大的男人,又分分鍾都伺候在他們身邊的,除了小棉襖張伯沒有其他人,這個標的很明確。

但是把張伯丟到軍營之中,軍營之中也有一些老兵,雲語就有些認不出了。

“張伯?你來軍營做什麽?高信恭又作妖了?”

“二爺說要住在軍營中,老奴把二爺用慣的一些東西給他搬過來。”

“哦,那你去忙吧。”雲語興致缺缺。

張伯看著雲語的背影,心中總算是相信,雲語真的是臉盲的啊。

將營帳布置好,高信恭懶懶地走了進來,張伯立刻迎上去,問道:

“二爺,您看,還滿意嗎?”

高信恭看著熟悉的布置,點點頭,笑著說道:

“麻煩張伯了。”

“不麻煩不麻煩,反正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張伯,你這話聽起來,特別像嘲諷的啊。

“對了二爺,原來雲姑娘真的有臉盲症啊,以前在王府的時候,王妃都能夠認出老奴的,今天她就忍不住我來了……”

高信恭安慰似的拍了拍張伯,反正雲語也不是第一次傷人了。

“對了二爺,這是安平傳回來的信。”

高信恭拿過信,信上的內容一目三行掃過,安平將墨蒼軍近日的情況簡單地介紹了一遍,墨蒼軍有謝安平和謝安彥看著,他還是很放心,否則也不會住在軍營之中。

其實如果雲語真的要當教官,去墨蒼軍當教官也是可以的,反正他的夫人,到哪裏都是耀眼閃亮的。

但是雲語如果真的能夠讓他這麽輕易地就掌控,那他也就不會這麽喜歡她了。

人總是犯賤的。

整理好了的一切,張伯功成身退,這一次他沒有遇見雲語,隻能夠遺憾地回到王府。

雲語去找蕭策,結果蕭策不在,她一個人無所事事,索性就找了一處清靜的地方看兵書,之前高信恭給她的兵書她才看了三遍。

當蕭策回來的時候,有人告訴他雲語來找過他,蕭策跟侯霜宜交代了一聲,便跑去找雲語了。

侯霜宜看著蕭策有些“迫不及待”的背影,站在原地,整整三分鍾都沒有緩過來。

回到自己的營帳,侯霜宜給自己打了一盆熱水,解開袖口的繩子,將袖子拉上去,白皙的手臂上青青紫紫,看起來十分可怕,大部分的傷都是前些天的,這幾天已經少了很多了。

將毛巾用熱水沾濕,小心翼翼地擦過傷口,手臂不可控製地發抖,好不容易擦完了手臂,侯霜宜累的連手都抬不起來。

她看著手臂上的傷,有些恍惚地問自己,她為什麽一定要堅持下來?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二爺不會喜歡自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