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17章 宜王妃的打算

本來她還有綠珠,可是現在綠珠已經嫁了人,還是宜王身邊信任得用的人,這步棋已廢。

她自己身子骨也弱,別說服侍宜王,隻一想著要行~房就嚇得發抖。但又舍不得放手。

最好還是要一個自己能信得過,能壓得住那幾個美人,卻又不會威脅到自己地位的幫手。

這樣的人還真難選。

要能壓得住宮裏賞下來的美人,這人的出身就要夠高,綠珠這種奴婢出身的顯然不行。又不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可是人都是有欲望有野心的,出身高的人有誰樂意與人為妾?若有力爭一爭,家裏再有助力,她未必會有好下場。

驅虎趕狼,又拿什麽來趕虎呢?

衛明蘭咬著手指,一愁莫展。

自從生了兒子,宜王對妻子與娘家人見麵便不再怎麽阻止。唐國夫人接到女兒的信,立刻套了車趕來,從小側門悄悄地進入宜王府,見到了麵色憔悴,形神俱疲的女兒。

“娘,您要給我拿個主意。”

現在能求助的,也就隻有莊氏了。

唐國夫人心疼女兒,卻也無計可施。皇家就是如此。嫁入皇室享受榮華富貴,便要忍受男人的三妻四妾。皇帝與皇後感情再深,後宮還有那麽多妃嬪,有那麽多子女呢,何況宜王正當青壯,於女色上最是放不開的年紀。

“宜王府還沒有側妃呢。”唐國夫人靈機一動,“要壓過那些女子,你不出麵,這種事最好是由側妃來頂著。”

“娘您說得輕巧,”衛明蘭苦笑一聲,“側妃人選哪裏是那麽好尋的?又哪裏會這麽巧,挑一個與女兒同心的人來?”當初因著她父母皆亡,太後憐惜她,怕她受委屈,便不許宜王太早納側妃。宜王也曾信誓旦旦,言說府中有她一人便可,側妃不立也可。現在想來,全都是空話。不立側妃,姨娘通房有一大堆,又有什麽差別?

雖然說有了側妃遇事可以推出來擋一擋,但這側妃的人選難定,性子軟了,立不起來,性子硬了,她又拿不住。

“何兌側妃也不是咱們說能定誰就定誰的。”衛明蘭歎道,“咱們插不進手。”

莊氏也隻好勸慰女兒,讓她放寬心懷,別想太多。

“你就是想的太多,多思傷神,才總是這麽病歪歪的養不好身體。隻要病養好了,任有幾個小蹄子作妖,也動不得你分毫,再抓緊著給王爺多生幾個孩子。”

一聽著生孩子,衛明蘭打了個冷戰,渾身都疼。

莊氏見女兒對這話題絲毫不感興趣,便與她聊起京中趣聞來,說著說著,說起了長房的衛明蕊。

“原當她是個有主見的,卻不知竟這麽沒用。”莊氏一臉的不屑,“人都去了雲州,見著了本人,不止沒拿住男人的心,還惹惱了昭王。皇後娘娘不過是在見康郡王妃時抱怨了一句,這京中就傳遍了。現在誰人不看著長房的笑話!大概也隻他們自己還不清楚罷了。”

衛明蘭一怔:“怎麽還有這種事?”

“你一直在府上養病,誰沒事會拿這話來討沒趣兒。”莊氏說,“長房是成不了事的,以後你也別總想著要依靠他們。王爺才是你未來後半輩子要牢牢抓~住的對象

。多生幾個兒子,任外頭風浪再大,也砸不到你頭上去。”

“明蕊今年快二十了吧。”

“可不是!你那嬸嬸急得火上房了,四處找女婿,哪能那麽容易就叫她找到……”莊氏突然一頓。母女二人對視了一眼,心裏同時浮起一個念頭。

“你說……”

“我若……”

二人剛說了兩字,又齊齊停下。

“好是好,隻怕你大伯那裏舍不得。”

“舍不得?”衛明蘭嘴角一翹,“除非他想讓女兒在家老死,想讓整個衛家都被人傳著閑話,他那幾個兒子於仕途再無寸進。”

“可是明蕊那個性你也是知道的,什麽都逞強,萬事不肯低人一等。”莊氏有些猶豫,“她真能幫了你?”

衛明蘭笑了起來:“這種個性才是最好拿住的。她打小在後宅裏長大,嬌生慣養沒受過半分苦楚委屈,這會子誰向她伸出手拉她一把,她還不感激涕淋?我這個妹妹在想什麽,我也能明白幾分。與其嫁個凡夫俗子,不如嫁個龍子鳳孫,妾室又如何?等將來……”此處她含混地說了幾個音兒,“她攀都攀不上這樣的機會,還能不樂意?”

“她一定會嫉妒,但她隻是衛家的女兒,我卻是太後的外孫女,天差地別,諒她也不敢對我怎麽樣。”

“這事兒好是好,隻是要怎麽能讓皇上同意王爺再納衛氏為側妃?你知道的,此刻皇上和皇後娘娘對衛家有意見,明蕊的名字報都報不上去。”

衛明蘭低頭看著自己新染的指甲:“誰說要報上去的?側妃要上玉牒,需得宗人府報備,一個姨娘而已,隻要拿頂轎子抬進來也就是了。”

唐國夫人莊氏張大了嘴駭然看著女兒,半晌合不攏。

那邊世子夫人如熱鍋上的螞蟻苦等了兩日,沒等到衛二太太的好消息,卻等來了衛三太太,也就是唐國夫人莊氏。

衛三老爺因為記掛著真定府的產業,去年便回了真定,唐國夫人自女兒懷~孕,便在宜王府附近賃了一處二進的幹淨宅院,守在女兒身邊方便照顧。自她搬離敬國公府,已有好一段日子沒有回來。

世子夫人與她關係還算不錯,見她上門,自然是親自迎出來,又將她接到自己的屋子裏說話。

屋子裏燒著地龍,榻上鋪了厚厚的毛氈,厚點的外袍根本穿不住。

唐國夫人脫了外衫,跟世子夫人一起盤膝坐在熱榻上,二人揮退了身邊的侍婢,說起了悄悄話兒。

這一說,說了好幾個時辰,連午膳都是直接拿到榻上,支了小炕桌吃的。

也不知唐國夫人與她說了什麽,一直待到天剛剛擦黑時,她才告辭離開。她這一走,世子夫人失魂落魄一般去找丈夫。

敬國公世子聽妻子一說,想也沒想一口拒絕。

“你糊塗了,她的話你也能信得的?”敬國公世子單留了妻子下來,耐心與她說,“老三當年瞞著父親收下了薛家的女兒,正是靠著她還得了爵位封號。雖頭上都頂著一個姓兒,可是這幾年你也該瞧明白,三房跟咱們已不完全是一條心了。”

“怎麽會?”世子夫人猶疑道,“我瞧三弟妹依舊熱心熱腸,對

咱們也恭謹客氣。”

“不過是麵子上罷了。”見妻子還不明白,世子恨恨跺了跺腳,又親自到房門口看看,確認了沒人,又關嚴了門窗,才拉著妻子的手說,“便是那位福慧郡主的事,隻怕別有隱情。早先我還想著要靠著這層關係,讓三房為咱們關說,幾個孩子的前程也好,婚事也罷,都能助上一臂之力。可你也瞧見了,三弟妹成天介往宜王府跑,咱們家可有什麽變化沒有?”別說借力了,前幾年宜王府與敬國公府關係突然冷淡下來,據說就是因為宜王妃與唐國夫人走得過近,惹了宜王不高興的緣故。

“漸漸淡下來也好,免得日後有事牽累到咱們。”

聽丈夫這麽說,世子夫人睜圓了眼睛:“能有什麽事?”

敬國公世子猶豫了一下,才小聲說:“宜王近來動作頗多,你隻心裏有個數就行。”

世子夫人眼睛亮了亮:“這話我也隻對您說,太子與宜王相比,您覺得哪邊勝麵兒大些?”

“呿,你瘋了,說這些做什麽?”世子嚇了一跳,“你一個後宅婦人,少管政事,這豈是你能管得了的。”

“我也不過是問問,”世子夫人將嘴湊到丈夫耳邊低語了數句,“雖未明言,但我細想卻也不是不可能的。若將來真有這麽一天,宜王坐了那把椅子,明蕊說不得也能是貴妃,咱們家便是現今的蔣家。”

“哪是這麽容易的事兒。太子名份已定,有那樣的想法便是大逆不道。”世子再三提醒妻子,“三房瘋了,你可別跟著一道兒發瘋。明蕊的親事就算找不著合適的,大不了就在府裏養她一輩子,又不是養不起她一個。若是太子那邊,去做個良娣孺人什麽的我也不會說什麽,但做宜王的妾侍,連個正經的側妃名份都沒有,傳出去人家會怎麽看我們敬國公府?祖宗的臉都要被我們丟盡的。”

“此事以後休要再提!”世子一甩袖子。

其實他還有另一層隱憂沒有說,便是關於那個做了宜王妃的女人。當年衛三夫人報生了雙生女兒,其中一個因為體弱送在莊子上養大,另一個她抱在身邊養。之後放在莊子上的那個生病沒了,身邊的那個被送到宮中,說是當年陽羨公主的遺孤。

深知弟弟弟妹性情的他當時就生了疑心,這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一個才送走,另一個就病死了?而且把親生的丟到莊子裏任其自生自滅,別人家的心肝兒肉似的放在身邊養大?

隻怕那個死掉的才是真貨,而送進宮裏的那個,是他真正的侄女。

三弟妹做事一向仔細,滴水不漏的,想來處處安排好了,不會叫人查出端倪。但這事就像懸於頭頂的利劍,讓他擔驚受怕,時時擔心會有一天被什麽人給揭出來。

沒揭出來也就罷了,隻要一揭出來,便是欺君,混淆皇家血脈,夷三族的重罪!

最好是將三房從衛家分出去。

將來若有什麽事,自家才能剝得幹淨。

可是這事有萬一,萬一宜王真的有那個命坐上那個位子呢?他將三房推的遠遠兒的,又豈知將來會不會有一天要用著他們?會不會被三房記恨上?

真是左右為難,讓敬國公世子揪斷了好幾根胡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