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5章 舊恨
蘇子祺走了以後,傅雅君和青枝紅杏好好聊了聊這幾天的近況,她拉著她們的手親切的問:“我走之後,剩下的那些人沒給你們臉子瞧吧?”
青枝紅杏搖頭,她看著傅雅君憔悴的臉色,氣憤地說:“他們,他們怎麽能這麽對待小姐你?”
說著,她伸手摸向傅雅君脖子上紫黑色的印記,問:“小姐,這是怎麽弄的?是不是那些人....”
傅雅君連忙捂住她的嘴道:“跟他們沒有關係,這件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青枝紅杏相視一眼,便住了嘴,她們將傅雅君從浴桶裏撈出來,紅杏幫助傅雅君收拾好東西,青枝原本想向院子裏的人借些東西,好好將這個房子打掃一下,但她發現院中之人如同木偶一般,不管她怎麽叫都不會給她半點回應,她被這景象嚇得半死,神色匆匆地進了屋,癱在椅子上。
青枝連忙倒了一杯水,一邊喝一邊對紅杏說:“這外麵的人怎麽回事啊?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樣,完全沒有半點反應。”
紅杏一聽,連忙看向傅雅君,傅雅君對青枝使了個的顏色,她便不說話了。
傅雅君這才開口:“這裏不比我們那間小院,你們說什麽都要特別小心,另外,傅老夫人也住在這裏,隻是她現在還沒醒,要是她醒了,你們最好繞著傅老夫人走,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靠近她。”
青枝紅杏對的傅雅君的話感到特別奇怪,傅老夫人雖然一向不怎麽喜歡傅雅君,但是對於傅家的下人還是不錯的,她們服侍傅雅君這麽久,老夫人從來沒有為難過她們,該給的月錢從來沒有少過,可她們一看傅雅君,就知道這又是一件她們不應該多嘴的事情。
青枝還沒有喘過氣,就聽見一個漠然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三人踹踹不安的相互看著對方,最後還是青枝出去開了門,隻見剛才被她稱之為木偶的仆人,正手腳僵硬地站在門口,他雙眼直直看著青枝,但目光裏卻一點焦距都沒有。
紅杏手腳麻利地收拾好傅雅君半濕的頭發,又給傅雅君套了件衣服,傅雅君這才走到門邊,她將青枝紅杏攔在身後,走上前,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個木偶居然用冰冷的聲音和她說:“傅老夫人人醒了,請傅小姐過去。”
傅雅君聽到他說話,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她原本以為這院子裏所有的人,都是又被封閉了五感,卻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例外。
這個人好像知道傅雅君在想些什麽。他停下來往回退的腳步,走上前來,恭敬地對傅雅君鞠了一躬說:“是蘇公子推薦我調過來的,他說,害怕傅小姐,不是很習慣山莊裏其他人的伺候。”
可他的話,非但沒有讓傅雅君對蘇子祺產生任何的好感,反而更加恐懼蘇子祺。
自從她知道他和宗文的關係之後,她就再也無法直視上院子裏這些又聾又啞的仆人,她無
法想象他們身上到底經曆過什麽,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一想到,讓他們落到這樣下場的人之一就是蘇子祺,她對蘇子祺好不容易升起的一點好感也會被徹底打散。
傅雅君揮揮手讓他退了下去,又把門關上,青枝紅杏走上前來,看著傅雅君,焦急道:“怎麽辦?傅老夫人已經醒了,小姐現在還沒收拾好,你可不能這樣子就去接老夫人啊!”
其實她穿成什麽樣都無所謂。
自從傅雅君差點傅老夫人掐死之後,他對傅老夫人便沒有了任何敬重,有的隻有恐懼和排斥。聽到老夫人叫她,傅雅君一點都不想去,可是她心裏一直有個結,她還記得老夫人掐住她的時候,一聲聲的叫她滾,可是那句話明顯不是對她說的,她這幾天突然記起,老夫人對她母親的厭惡和自己母親的早逝,便覺得這一趟非去不可。
傅雅君趕緊讓青枝紅杏替她梳洗打扮,兩位丫鬟也是多年服侍傅雅君,手腳極快,不一會兒,傅雅君就神清氣爽的出門了,傅雅君還特別體貼地換成了長領的衣服,為的就是不要傅老夫人看到她脖子上的於痕,不至於感到尷尬。
當她親眼見到傅老夫人之後,頓時覺得又是自己想多了,老夫人此時算是醒了,但是依然神誌昏沉。
傅老夫人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傅雅君一靠近她,她就一邊尖叫一邊往裏麵躲,仿佛她會要了她的命似得。傅雅君沒有辦法,隻得離開她,但是她一退開,傅老夫人又換了一番神色,她雙眼裏滿是仇恨,張牙無爪的,似是是要掐死傅雅君,幸虧在一旁待命的侍從手腳極快,及時製住了傅老夫人,傅雅君才安然無恙。
傅雅君看著傅老夫人這幅副樣子,心裏更加疑惑,她幾次三番想合與老夫人溝通,但是老夫人已經是聽不進人話了,想是老夫人年事已高,折騰了一番之後,又累得氣喘籲籲倒在床上。
傅雅君見她已經是沒有力氣翻身,這才放心大膽走上前去,她靠近她,輕聲說:“老祖宗,我是傅雅君,你現在認識我了嗎?”
老夫人也是累得很了,但她的眼睛深處卻浮現出了一絲清明,她定定地看著傅雅君的容貌,好一會兒才,將她認出來,她說:“是你呀,你怎麽在這兒?”
傅雅君聽到老夫人說話,便知自己終於有了一個機會,她連忙走到老夫人身邊,柔聲道:“老祖宗剛才把我認成誰了?居然那麽激動,真是嚇死人了。”
傅老夫人聽了她的話,似乎也是想起了剛才自己瘋狂的形狀,她有些愧疚地一移開眼睛,轉頭看著頭頂淡青色的帷帳好久之後才緩緩說:“你母親,現在已經過世有十年了吧?”
傅雅君聽到傅老夫人提起母親,頓時眼前一亮,她剛想繼續向老夫人逼近,在問她幾個關鍵性的問題,但一想到老夫人現在精神狀況已經受不了刺激,隻得勉強自己笑道:“老夫人性真好,還記得我母親的忌日。”
由於傅老夫人轉過頭,所以傅雅君無法看到她的表情,她是聽她聲音如同冰一般,說:“你母親這墳墓,一直有著人好好打掃嗎?”
傅雅君連忙點頭,說來,這一直這也是一樁奇事。
他母親與他父親極為恩愛,父親自從在船上逝世之後,母親就跟隨父親而去,但奇怪的是,母親臨走之前卻說不要將她與父親葬在一起,而是將自己藏在京城外的山坡上,每天日出時,那個地方將最早感受到陽光的溫暖。
由於傅雅君那個時候年紀太小,他對於這件事情根本沒有任何的決策權。
所以傅老夫人也就應了傅雅君的母親的要求,當時,她母親下葬的時候極為轟動,送葬的隊伍排了整整一條街,這樣豪華的排場,連傅家旁支們都不得不側目,但比傅老夫人一樣一意孤行而更為奇怪的是,她母親下葬之後,和傅老夫人卻禁止傅家任何人去她的墓上祭拜,其中也包括傅雅君。
那時候傅雅君曾經偷偷去母親的墓上上過一炷香,回家之後差點被老夫人打斷腿。
如今,聽到父夫人突然提起母親,傅雅君自然十分驚訝,其實她早就不記得母親到底是什麽樣子了,隻是偶爾聽說起過,她自己與母親長得極為相似。
傅老夫人雖然在和她說話,但她看也不看她對傅雅君說:“你會懷念你母親嗎?”
傅雅君點點頭道:“為人子女者,懷念父母,那是理所當然,雖然我現在也不大記得母親的樣子,但我還是記得,她抱著我唱竹枝曲的聲調,還有她的笑聲。”
傅老夫人被的傅雅君的話激得渾身一震,便再也沒有說話,傅雅君叫見傅老夫人平驚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安。
她先是輕輕的叫兩聲老夫人的名字,可老夫人都沒有搭理她,傅雅君實在是忍不住,她稍一思索,就決定先將傅老夫人轉過身,卻沒想到老夫人雙眼通紅,眼睛中滿是恨意。
她不知什麽時候手中緊緊攥著一個銀簪,抬手就將刺向傅雅君。
傅雅君此時已經來不及躲,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將簪子紮進自己的心房,然而此時,麵具人卻突然出現,不知他使了什麽法術,隻是他手輕輕一揮,老夫人便是雙眼一翻倒在床上。
他的出現讓傅雅君吃了一驚,傅雅君原本以為,她們的交易結束之後,便不可能再見麵了,卻沒想到麵具人居然還在關注她的一舉一動,為此她深感不安,連忙推開麵具人警惕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麵具人看著她的反應,有些不解地問:“你為什麽會怕我?難道不是我剛才進了你的命嗎?”
傅雅君聽了他的話,隻得勉強揚起一個笑容的:“那在下便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說罷,她便連忙要離開這個房間,卻被麵具人一把抓住,隻是他們自認識以來離得的最近的一次,麵具人的手冷得完全沒有人的正常溫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