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41、索賠462萬

任安秋周一早上一到鹿羽,前台麗麗就送上來一個她的快遞。

薄薄一個文件袋,令任安秋有些驚訝,向麗麗道了謝,就聽她說道:“任總今天很漂亮哦。”

任安秋微怔,笑著道:“謝謝。”

進了辦公室,在金屬門框裏看了看自己的影子,果然是心態一好,就連人都好看了兩分。

昨天在家裏自我調節了整天,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簡直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從重逢俞漠那天起到現在,竟然隨時隨刻都像隻炸了毛的貓一樣,一點都不冷靜,一點都不像她任安秋。

但凡世間事,都是小事。她和俞漠,不過都是宇宙裏一粒微塵,他不過就是她來這世上走一遭的一個短暫的過客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

她自認自己很滿意現在這種,對一切看得這麽淡然的心態,然後她就笑了笑。

坐在椅子裏,撕開快遞袋,將裏麵的文件掏出來一看,臉色瞬間一塌,腦中轟的一聲響,人一下子發起抖來。剛才還在安慰自己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隻餘滿腔憤怒,抖著手掏出手機,再從名片夾裏找出愚諾的電話,直接撥了過去。

愚諾前台小姐的聲極是有禮:“您是哪裏?”

“我是鹿羽的任安秋,關於愚諾向鹿羽注資的事,我有話想和你們俞總說!”任安秋要極力忍耐才能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麽發抖。

前台將電話轉進去,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不等他說話,任安秋已經開口說道:“俞漠你到底什麽意思!”

“哪一位?”

一個女聲傳來,頓時令任安秋怔住,聲音輕柔而有禮,她聽得分明,電話那頭應該是舒瑩。

任安秋默了一默,才說道:“我,找俞先生。”

“阿漠去洗手間了,您哪裏?我幫您轉達。”

她有些好笑的咧咧嘴,說道:“沒事,我遲點再打就好了。”

掛了電話,任安秋對著他寄過來的賬單長出了一口氣,想了一想,將所有單據塞進包裏,提著包,開著周日取回的帕薩特,直接往愚諾殺了過來。

車子一開進麗晶大廈的地下車庫,任安秋卻突又患了難,想了一想,咬咬牙,到底仍然還是推開車門,一手握拳進了電梯,衝進愚諾的公司大門,幾乎咬著牙道:“俞漠在嗎?”

“在,總裁一直在等您。”前台笑著道。

任安秋的眉頭一擰。

一直在等她?

料定她會沉不住氣來找他?

前台小姐領著她一路往裏,直到最盡頭裏,才在一扇玻璃門前停下,嗑了嗑門:“總裁,任小姐到了。”

俞漠在裏麵應了一聲,任安秋根本沒有聽清,門就開了。前台小姐退下,餘下她一個站在門口,望著這個簡潔得有些冰冷的辦公室裏、諾大的辦公桌前,穿著白襯衣的俞漠像尊睥睨大地的神,幽黑

的雙眸將她鎖定,任安秋覺得自己的心猛的一縮。

前天在車上幫她穿鞋的那個人、去他家吃飯的那個人的形象瞬間就在她心裏崩塌。

經過一天一夜才得以調解過來的好心態,一下子又跑沒了影。

每次相見,這個人都會給她一種無形的壓力,那種無力感,讓她根本逃不出。

但往往俞漠的這種目空一切的睥睨之態,又總能勾得她心頭無名的怒火升起。糾其根本,或許還是因為麵對他時,她心中那股濃厚的自卑感在作祟。

“你有十分鍾時間。”俞漠突然開口說道。

任安秋深吸一口氣,高跟鞋踏著地板哢哢作響,顯得她像一個戰士,快步跨到他麵前,將今早收到的快遞丟在他麵前:“你什麽意思!”

俞漠眉頭微皺,拿過文件袋裏麵的單據看了看,隨即一攤手,說道:“我看不出這有什麽問題。”

“就那樣隨便撞了一下你,你開口就問我要462萬!你不如去搶好了!”任安秋氣得牙眥俱裂。

“所有單據都是原件,任小姐如果覺得我在搶你,你可以去找專人簽定。”俞漠淡淡道。

“你不要太過份!”任安秋真是恨不能把所有單子全部砸在俞漠的臉上,“修個車而已,我的車當時撞得比你的厲害多了,才修了不到兩千塊!”

俞漠嘴角扯了扯,牽出一股譏諷的弧度,“我記得當時我警告過你,不是什麽車都可以撞。現在隻問你要462萬,已經是我手下留情,沒有向你要誤工費,你應該要去燒香拜佛。”

“你!”任安秋指著他的手指都已經發起抖了,真正被他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信不信我去法院告你!”

“隨你便。”俞漠低下頭開始簽文件:“不過任小姐不要忘了,當時交警判定你全責。而且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所有賬單都是原件,可以經得起你去查。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聲張,否則如果由我的律師出麵索賠,我的誤工費就不止這些了。”

“你……”任安秋心中的無力感一叢叢從心中冒出來,一下子就崩潰了:“俞漠你到底想我怎麽樣!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俞漠輕輕笑了一聲:“我跟任小姐無怨無仇,任小姐何出此言。不過你既然說起了,修車的錢我自己出也不是不可以。”

一邊說一邊就丟過來一份文件在她麵前,說道:“簽了這個,賠償一筆勾銷。”

任安秋拿起那疊文件看了看,冷笑了一聲:“你弄出這麽大的陣仗出來,原來就是想逼我簽這個合同!”

俞漠不置可否。

“俞漠你真卑鄙!”任安秋狠狠說道。

俞漠扯了扯嘴角:“彼此彼此。”

任安秋退後兩步,垂頭喪氣的樣子令俞漠皺了皺眉,聽她說道:“鹿羽有這麽重要嗎?要勞你費這麽大力氣來對付我……”

俞漠靠在椅背上,十指相扣放在膝上看了她片刻,神情淡淡,好像與她閑聊:“如果我沒有記錯,當時撞車好像是任小姐自己撞上來的,手和腳長在你自己身上,好像並不是我逼著你撞的?”

任安秋抓著文件的手指泛起了白,隨即她就將索賠賬單拿了回來,塞進自己的包裏,聲音冰冷地說道:“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話說完,再不逗留,轉身就走。

俞漠望著她背影消失在自己的麵前,良久,才按了前台的電話說道:“叫張律師來我辦公室一趟。”

……

回到鹿羽,任安秋的臉色就垮了,早上來公司時的好氣色蕩然無存。

孫果然一進來看到她的樣子,就皺了皺眉,問道:“這是怎麽了?”

任安秋把賬單拿出來推到他麵前。

“462萬?是不是多打了一個零啊?”孫果然驚愕得下巴都要掉了,同樣覺得不可置信。

任安秋皺眉頭搖了搖頭。

“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任安秋咬了咬下唇,“公司賬上還有多少錢?”

“這個要問問財務的曾姐才行。你難道打算挪用公司的錢來賠償他?”孫果然問道。

任安秋愁得頭發都快要白了:“公司的流動資金本來就少。”

“那你打算怎麽辦?要不我先幫你找個律師問問,他的這個贈償,是真的嗎?不會是拿個假單來子來唬弄你吧?”

任安秋眼中驀地一亮,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孫果然的手,急說道:“對對,我都被氣糊塗了。你幫我問問,我就那麽隨便撞了下,就算要修,怎麽可能要那麽多錢,你說是不是……”

“那種的豪車修理費是很貴的。”孫果然無耐說道:“當時你為什麽……”

話音沒落,就聽門一響,呂悠悠興高采烈的推門而進:“安秋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剛才打電話給愚諾,Jacky說俞總根本沒有……”

然後她就看到任安秋緊緊抓著孫果然的手,怔了怔:“你們這是……”

任安秋連忙鬆開孫果然,說道:“沒事,我在跟果然說事呢。”

呂悠悠哦了一聲,笑著道:“俞總根本沒有生我們的氣,隻要我們願意,合同隨時都可以簽。”

任安秋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什麽意思?還是沒想通?”呂悠悠的臉色又有些冷。

孫果然已經站了起來,拿著任安秋的那疊賬單轉身走了出去,臨出門前還朝任安秋擠了擠眼,被呂悠悠一個眼風殺過來,連忙把門關上了。

辦公室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冷,任安秋是發愁與悔恨,呂悠悠更多的則是惱怒與不可理解:“你還沒有想通?”

任安秋的眼睛閃了閃:“悠悠,我……”

呂悠悠猛然站了起來,快步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