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40、合同還是不簽嗎?

任安秋隻覺得她的話很可笑:“你沒事吧?”

“你似乎很不喜歡我。”舒瑩說道。

見任安秋不吭聲,又笑著道:“正好,我也很不喜歡你。”

“即然我們彼此都不喜歡彼此,我覺得我們還真沒站在這聊天的必要!”任安秋冷冷道。

“嗬。”舒瑩又笑了,“我倒是覺得我很有必要和你聊一聊。”

任安秋的眉頭擰成一團,不耐煩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素質呢任小姐?”舒瑩驀然變色,跨前一步朝任安秋說道:“我記得五年前就警告過你!某些不該有的心思你最好不要有!尤其是對阿漠!”

“莫名其妙!”任安秋撥開她便走。

走不出兩步,就被她一把扯住了手臂:“阿漠是不會看得上你的!任安秋!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

任安秋轉過身來麵對著她,看著她笑了笑,說道:“我這樣的人?我這樣的人是什麽樣的人?是被你冤枉的人?你說我要是跟俞漠說,當年你給我的那一百萬我根本沒有拿,你騙了他!你說他會怎麽看你?”

舒瑩的臉色變了變,在任安秋的逼視之下,突然笑了,“嗬,那你去說呀。我倒是想看看阿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你!阿漠為什麽肯去接你來家裏吃飯?你還不知道原因嗎?不過是老太太想要感謝你,他擰不過!”

任安秋抿了抿唇,說不出話來。

“今天在福滿園的事,我都看到了。被陸霖潑一身雞爪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告訴你,陸霖是阿漠最好的兄弟,他對待你的態度,就是阿漠對待你的態度!”

任安秋咬了咬唇,掙開了她的手,疾步出了這花房。

客廳裏俞父與鞏姐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一見到任安秋過來,俞父就笑著起了身:“老太太的花房欣賞完了?”

任安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我們家這位老太太啊,最愛的就是她那花房,誰來都要帶著去瞧一瞧。”俞父笑著抬了抬手,“來,小任,坐。”

“謝謝俞總。”任安秋卻笑著擺了擺手,看了看手表說道,“我看時候不早了,也該回去了。今天真是打擾了,謝謝俞總和鞏姐的款待。”

“這就走了嗎小秋?”俞老太太大約是洗了手,被俞漠扶著又走了出來,“坐一會再走嘛,不著急的……”

“太晚了,真的要走了奶奶。”任安秋笑著道。

俞老太太見她態度堅決,也知道不便多留,隻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抓著她的手,“下次再來哦小秋。阿漠,你送小秋回去。”

一時俞父與鞏姐都起了身,將任安秋送出門來,俞漠將車開在大門口,任安秋彼時還被俞老太太抓著手,不舍道:“改天啊小秋,改天再來看奶奶,一定要來哦。”

任安秋隻好笑著點了點頭,“好的,好的,改天再來看您。那再見了,奶奶。”

一時又作別了俞父與鞏姐,才一轉身,就

覺旁邊人影一閃,舒瑩提著包一路小跑到俞漠的車旁,開了前門就想往裏麵坐,一邊說道:“阿漠送完任小姐後,順便再送我回去吧。”

“哎小舒!”俞老太太臉色頓時一急,跨上來急道:“太晚了,要老王送你好了。阿漠要送安秋,再送你的話,他會很累的,大晚上的,不安全。”

“不會的奶奶。”舒瑩笑著道,一邊說一邊已經跨了一隻腳進車裏。

“哎哎不行不行。”俞老太太更急了,連忙朝任安秋打眼色,“要老王送你,要老王送你。阿漠送完阿秋還有事的,是不是阿漠?”

俞漠坐在駕使位上,從後視鏡裏看了已經開了車後門的任安秋一眼,點了點頭,“嗯,送完她我還要回公司加班。阿瑩你坐王叔的車。”

舒瑩的身體一頓,抓著車門的手緊了緊,到底還是將跨進車的那隻腳收了回來,回頭看了還立在大門口的鞏姐一眼,有些委屈地說道:“好吧,那阿漠你開車小心。”

彼時的任安秋都已經在後座上坐下了。

“來來小秋,坐前麵來。”俞老太太高興地朝她招了招手。

任安秋覺得自己都要被這位老太太弄得尷尬死了。

“來呀來呀,小秋,坐到前麵來,和阿漠說說話。”俞老太太柱著拐杖就朝她小跑了過來。

任安秋一見她這架式,就隻好連忙從後座鑽出來,一把扶住她的手,急道:“行行行,奶奶,您當心,別摔著了。”

一時被俞老太太推著上了前座,關上了車門,還朝她招了招手,“再見啊小秋,以後一定要常來看奶奶哦。”

任安秋笑著朝她揮揮手:“再見奶奶。”

車子啟動,緩緩駛了出去,任安秋在倒車鏡裏望了一眼,就見俞老太太還站在那裏,笑眯眯的招著手,俞父和鞏姐麵色平靜,一旁的舒瑩卻眼中陰沉,不知是在想著些什麽。

昏黃的路燈一盞盞的被拋在車後,即便有鋼琴曲在輕輕流淌,車裏仍安靜的令人心中發慌。

俞漠麵無表情的望著前方,這個人的手指修長,緊緊抓著方向盤,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任安秋心裏有那麽一瞬,覺得自己又要炸了。

不見他的時候,總想著有一肚子的問題要質問他,可是真正對麵他,看到他這疏離而冷淡的樣子,滿腔的問題就都憋進了肚子裏,根本是連話都不想和他說。

舒瑩的話是對的,俞漠本來就不相信自己。

上次在家裏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跟他說過,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滿肚子都是對她的厭惡。

任安秋覺得自己怎麽這麽可笑,好像是死皮賴臉一樣,跑到人家家裏來吃頓飯,原本想著的是怎麽說她也救過他奶奶,就算是誤打誤撞、救人前很是猶豫,但怎麽說也是救了,那俞漠就是欠了她的情。

不過有了這一頓飯,大概他是想當做回報,今夜一過,兩人就橋歸橋,路歸路,真正是兩不相欠了。

這樣也好,

趁早絕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以後的日子平平靜靜,再也懶得理會他了。

她輕輕地出了口氣,無聲的扯了扯嘴角,將頭偏向一旁,透過車窗望向了不斷從眼前閃過去的街景。

“今天陸霖的事,我很抱歉。”寂靜突然被打破,俞漠望著前路淡淡說道。

任安秋怔了一怔,隨即就反應過來,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

俞漠說完這句話後又沉默下來,而任安秋的頭靠在坐椅上,望著車玻璃上印出地他的影子,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然後她就睡著了。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任安秋的腳輕輕一抖,一下子醒了過來。

濃鬱的夜色裏,車不知什麽時候停在了明珠花園的單元門樓下。她動了動,一環顧,旁邊的座位上沒人,俞漠在車外麵,正靠著車門抽煙。

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任安秋坐在車裏,隻覺他背影冷寂,也不知道是在想著什麽。

她咬了咬唇,連忙解了安全帶,打開車門,一下車,就見俞漠回過頭來,挾在指尖的煙頭閃出一點紅光,他就朝她點了點頭。

任安秋抿了抿唇:“抱歉我睡著了,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俞漠又點了點頭。

“今天打擾了,以後不會了。”任安秋淡淡說道,“再見。”

俞漠的眉頭在夜色下微微擰了擰,見她已經拎著包抬步往單元門走過去。

“任安秋。”俞漠突然喊了她一聲。

任安秋回過頭來,就見俞漠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丟掉了手中的煙頭,筆直的站在車旁,因為太暗,她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卻能聽出他聲音裏的清冷,淡淡問她:“合同的事,你還是不打算簽嗎?”

任安秋微微怔了怔,然後她就點了點頭,聲音也是清冷的,說道:“是。”

俞漠又不說話了,黑暗裏,任安秋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意,如果是在白天,他的那雙眼睛裏肯定又滿是冰涼。

隻是此時此刻,她隻覺得索然泛味,尤其是在聽了舒瑩那番話後,就更是意興闌珊,什麽都不想和他說,不想吵,不想爭,隻想回到自己的家裏,好好睡上一覺。

所以她朝他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一步步的往樓上爬去。

打開門,一進去,聞到一股淺淡的香氛之氣,伴有潺潺的水聲。這是蕭煙與呂悠悠臨去前幫她點的香熏。

她在黑暗裏站了一會,開了燈,不知為何會走到窗口,朝下一望,樓下的香樟樹下,那人那車還在,火星一閃一滅,大約是又在抽煙。

任安秋輕輕呼出一口氣,拿了睡衣去衛生間衝涼。待一切清潔完畢,趿著拖鞋再到窗口一看,香樟樹下的車已經不見了。俞漠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

她心裏突然閃過一股難過,令她一下子蹲到了地上。

想哭,但是沒有淚,她咬了咬唇,關了燈,在黑暗裏摸著走到臥室,開了空調,爬上床開始睡大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