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四十章:利用價值

當我狼狽的被張龍扶起來,看著他一臉炙熱的望著被黃杉霸氣的一揮手就突然炸飛的汽車,我問他什麽感想。

“我想成為黃杉這樣的人!”

我狠狠的給他腦袋上來了一巴掌,揪住他的衣領指著不遠處的黃杉,“你他媽仔細看看他身上的紅點兒,那不是小孩子的玩具,那是一個個血窟窿。”

我絕不允許在自己失去的同時,我的兄弟還在被我擔憂著。

是的,之前瞄著我身上的紅點一瞬間就增加至了十幾個,可它們的目標變成了黃杉,顯然現在真正構成威脅的是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倒黴,但我起碼明白了眼鏡兒為什麽不在這裏的理由。

紙是遲早保不住火的,所以黃杉火了,一個從邊城千裏迢迢來h市隻為找一個人報仇的恐怖殺神真的生氣了。

看來他是知道了眼鏡兒就是陳三月的事實,我不清楚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麽樣的過往,但從他現在生氣的樣子可以看的出來,他找準了時候來的。

“林成浩,老子隻想跟你們要一個人,別他媽的拿這些嚇唬人的玩意兒嚇唬老子,你要是再敢吼一句,信不信在場的所有人都找不全自己的屍首!!!”

黃杉話剛說完,他身後的那輛越野車頂上就打開一個鐵蓋,裏麵不停的有拳頭大小的黑色球體扔出來,沒一會兒就掉的哪裏都是。

恐怕這就是黃杉之所以狂妄的理由吧,他從來都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這一點,我遠遠不如他。

剛才的汽車爆炸恐怕就是歸功於這個黑不溜秋掉在地上還能彈起來的東西吧,他究竟是從哪裏弄來的這些個玩意兒,他又是怎麽知道今天這些人都在這裏齊聚呢?

我一臉茫然的看了看霏霖,見她的身上也有幾處傷口,一臉怨恨的盯著黃杉,應該不是她,而且她也不會知道眼鏡兒是陳三月的事情。

眼鏡兒真實身份是陳三月的這個秘密,我認識的人裏麵恐怕隻有我和宗哥。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把目光轉向了身邊低頭在拍身上土的宗哥,想要問個清楚,“宗哥,眼鏡兒的事除了你跟我,還有誰知道?”

宗哥說是他告訴黃杉的,”我懷疑今天那些車裏除了林成浩,其他的大佬都沒有來,我怕已經缺失道義的他們會言而無信,對你痛下殺手。”

“所以你就出賣了他?”

我實在不能接受宗哥拿出這樣的一個理由來當成他出賣眼鏡兒的事實。

我這一聲吼的有些激動,以至於站在車頂的黃杉直接把矛頭對準了我,但他說出的話令我結結實實的咋了一跳,

“王勝,感謝你的坦誠,我知道你既然告訴了我眼鏡兒就是陳三月的事情,而他又是你的好朋友,你肯定會包庇他,不讓他來,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我知道你幫他!!”

我一臉茫然的有些緩不過勁兒來,這怎麽就變成我出賣了眼鏡兒,劇情反轉也太快了吧。

我剛想要說什麽,被聽見一個聲音在我耳邊低聲的想起,“王勝,你要相信我,做好你今天要做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不管宗哥嘴裏說的為了誰,可我還是無法原諒他出賣了眼鏡兒的這個事實。

說完黃杉跳下車邁著大步就朝我走了過來,一副毫不畏懼的表情狠狠瞪了一眼林成浩,停在了我身邊,背對著林成浩的瞬間對我輕聲說了一句,“好好謝謝你的宗哥吧。”

謝他?謝謝他出賣了自己的一個兄弟來換我的性命嗎?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他都。

但我還是忍住了,因為現在的這個場合太不適合談過這些。

當對麵的林成浩慌亂之下拿出一個手機打電話的時候,黃杉和宗哥都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看著他們狼狽為奸的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哪裏,可就是感覺被算計的好像應該是對麵在電話裏罵成一團的林成浩。

“去~你媽的,什麽破計劃,老子現在要死了,懂不懂?要殺你們來。”

直到我坐在已經回去的車裏,還是有種做夢的感覺,有些一時無法消化宗哥告訴我的所謂真相。

他解釋給我說,黃杉是為了錢才願意來演這出戲,“眼鏡兒整過容,而且又有過去的職業經曆,所以隻要不是被熟人看到他眼睛,或者他和黃杉直接對話,黃杉是不會認出來。”

“那你不早說?”

我有點生氣,按他的意思,以真亂假,用真正身份是陳三月的眼鏡兒,來充當黃杉苦苦尋找的仇人。

借此讓黃杉有個牽強的理由,來大鬧所謂的以林成浩為代表的站隊儀式。

“這本來是備用計劃,但我沒想到他們帶了家夥來,而且就在你過去跟林成浩對話的時候我就收到了眼鏡兒的短信,發現了自己家的老爺子正在冰室找女人玩呢。”

我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麽,“你的意思是說,今天如果沒有黃杉來攪局,林成浩就會不管我答不答應解散盛世,他都會殺了我,是不是?”

正在開車的宗哥把手裏的煙頭遞給我讓扔出去,重新點了一根煙,“陸子棋本來是要死,但那幾個老家夥說不放心被我們整走的陸一三,想連根拔起,於是就製定了一個釣魚計劃,準備弄出陸子棋,假裝利用他對付陸一三,實則是收集他跟陸一三黑白勾結的證據,到時候以為正規的渠道來解決他們。”

陸子棋臨死前說過隻要他出來,就能活到老,但聽宗哥現在這麽一說,似乎陸子棋高看了自己的利用價值。

如果事情真照目前宗哥所說,盛世跟我隻能留一個的抉擇就此不做數了?

“那關於我和盛世,宗哥,陸子棋這件事是不是就算是徹底結束了。”我內心有些小激動,沒想到在我眼裏一波三折的種種糟心事兒,在被自己折騰的成了一個爛攤子後,還是宗哥幫著收拾殘局,心裏難免有些覺得對不住他。

“宗哥,對不住啊,之前我還以為你真的把眼鏡兒給出賣了,才引出黃杉。”

“眼鏡兒最初的想法是這樣的,因為那個時候我們之前給陸一三的錢在偷回來的過程中出現了一點小問題,而我後來實行的計劃,黃杉雖然開價不高,但當下立馬找齊一百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眼睛兒準備真的以你的名義給黃杉發短信,說清楚情況,當然結果多少有太多不可預知性,我跟他說,萬一到時候得知真相的黃杉把你殺了,這麽做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當然後麵的話他不說我也想到了,肯定是錢到位了,黃杉就在這個不知真相的環境裏幫助我們演了一出戲。

可我其實挺想把最初從邊城回來時黃杉的一些不正常的表現告訴宗哥,或許黃杉真的什麽都知道,我們在玩別人的同時有可能也被他玩了,但我實在找不到一點點說服這個假設真實的證據,說出來也隻會讓宗哥他們感覺我受刺激太敏感,隨口瞎說。

宗哥問我到哪裏下車,我伸手指了指也跟著我們停下來的紅色悍馬,告訴他我跟霏霖還有點事,“你安頓一下張龍他們先回去休息。”

說著我就打開車門準備下車,宗哥卻突然把我叫住了,我問他還有什麽事。

下車前還在笑的他突然就歎了口氣,“王勝,其實有件事我們都騙了你。”

他不說我也知道,因為這個答案在張龍跟我說那句話的時候我就清楚了,今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其實都可以避免,但一邊是林成浩真的不準備放過我,另一邊就是,今晚所謂的儀式,更確切的形容,不如說是盛世的解散儀式。

“其實我也是在自欺欺人,到了這步田地還想著自己騙自己,不明白自己幾斤幾兩,宗哥,謝謝你的坦誠,放心,我會好好活著的,盛世沒有了就沒了吧,最多,我再搶一個,起碼不會在失去的時候那麽心疼。。”

當我坐上霏霖的副駕駛時,早已經明白了事情始終的霏霖剛才也自然聽見了我們的對話,冷笑了一聲,“你也真看得開!”

語氣中充滿了粉刺意味,這一刻,麵向窗外又一個雪花紛飛的夜晚,活著回來的我,好像站在鏡子麵前對自己說一句,

“王勝,你知道嗎?現在的你落魄的樣子,好像一隻狗啊!”

一件事情在發生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們是可以對結果做出預判的。

當我麵對一個個謊言,而結果都隻是衝著我能活做文章的時候,我就應該知道盛世的存在要麽被忽略了,要麽就是存在的意義沒有了。

霏霖的這句話形容的我沒有絲毫反駁的餘地,我的確落魄的像一條狗 。

但不容置疑的是陸子棋也有說的對的地方,那就是人得有利用價值。

霏霖直接把車開到了她辛苦籌劃的七彩樓,這棟幾十年的建築,靠著牆體貼的那些色彩斑斕的彩色瓷磚,使得在幾十年後的今天都顯得那麽特立獨行,光看上去就浮想聯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