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一十八章:毛頭小子

腎上腺激素是一種調節人身體功能的激素,原諒我從沒有認真的查過它的正麵作用,得知這個東西的存在還是眼鏡第一次告訴我的。

他說不管是身為一個習武之人還是平民K,在出手的時候都要能有自主調動它的本事,因為它能瞬間調動你的亢奮情緒,得以讓你發揮超出平時的身體潛能,這個現代的醫學常識在古代就曾被人廣泛應用,例如跑不動的老馬,直接用東西刺它,就會激發它的潛能繼續馳騁。

當然我也通過激發感悟出了一個自己的道理,這個東西要是控製不好,就會成為自己都控製不了的惡魔,也許這就是心魔的來源。

所以在麵對眼前這個怎麽看我們都難逃一死的絕境,我毅然決然的將手套沾染的第一滴血留給了自己,我咬著牙狠狠的將翻出利刃的手套覆在了自己的左手臂,狠勁一拉,血瞬間就隨著我揮出去的手飛濺了出去。

我的這一自殘性質的舉動當即就把光頭眾人和已經跑出兩步又折回來的張龍嚇了一大跳,反倒是那個宅男死神興奮的朝前拱了拱身子,像一隻見到了鮮血刺激興奮的吸血鬼,蠢蠢欲動。

“勝哥,你不會是刀疤龍的鬼魂上身了吧,這還沒開幹呢你就自己解決上了。”張龍一臉震驚的伸手就要來拉我。

被突如而來刺穿皮肉刺激疼痛的難以形容的我感覺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朝大腦皮層湧了上來,一種從所未有的殺伐暴虐情緒猶如決堤的三峽大壩,在我的一聲怒吼中奔泄開來。

“滾!!!”

大腦正常的思考完全被濃濃粘稠的血液包裹了起來,我感覺到的雙手和嘴,腳,哪怕是我的眼睛,都猶如被撕開了醜惡麵目的魔鬼,恨不得撕碎所有我眼看看到的事物。

我一腳朝張龍踹去,他利索的一個側身就躲開了,一臉焦急的問我到底怎麽了。

我瞪著布滿血絲血紅的眼睛機械式的瞪著他,“滾,不然我殺了你!!”

他被嚇的身子一個趔跌,朝後退了幾步,眼神微微一緩和,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麽,學著我的樣子,也狠狠的朝著自己的胸口拿手套抹了一下,

齜牙咧嘴的牙齒都咬出了血,“盛世不倒,永無寧日!!”

在吼出了這句我聽了全身血液更加沸騰的話後,我們兩大叫一聲朝著光頭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

光頭顯然被我們兩個前一秒還問能不能給根煙抽的機會,下一秒就變身殺伐修羅的景象嚇的一時沒緩過勁兒來,竟然硬生生的被我當頭一棍子就打到腦門上,鮮血就像被牢籠壓抑的囚犯,呲的一聲朝天就噴出老高。

他身後的大漢愣了一下連忙扶住他,“光...光哥”

“光你媽個頭啊,給老子今天剁碎了他們,老子要吃人肉包子!!!”光頭生氣的一把推開大漢,奪過他手裏的鍬把兒直直的衝著我的腦海就掄了過來。

我頭一偏多把這一棍子躲過挨在了肩膀上,就感覺肚子一疼,有一個又硬又大的東西撞了上來,嗓子眼兒一甜,立馬一股腥甜就從胃裏湧到嘴裏,眼前一花,我就被撞飛向後退了四五米,忍住沒吐出那口血。

在另一邊棍子都早就打的脫手的張龍一隻手死死的掐著那個宅男死神的脖子,另一隻戴著利刃手套的手攥成拳頭一下一下像打沙包一樣的揮到了那張已經血肉模糊

,估計親媽來了都認不出的臉。

也顧不來能躲避多少攻擊,但凡是有機會被他抓住家夥的大漢,都會讓他用力一拉,凡是身上能碰著的地方來上一下,血肉橫飛不敢說,處處傷口翻起的那些肉再想縫回去是絕對不可能了。

人多打人少最大的好處是必贏,壞處是施展不開手腳,尤其拿家夥的時候,所以我趁著一個家夥一鍬頭拍到我後背向前摔的空隙,就地一滾剛想站穩,腰上就被來了一棍子,打的趴到了地上,被好幾個人踢可幾腳就滾到了車邊。

我見張龍靠著拔羊毛似的逮住一個宅男死神,一直掐的手也換成了用胳膊勒,另一隻手竟然握著那把樣式恐怖的鐮刀,弄的那些圍困他的大漢們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光頭則充分發揮了死心眼兒的特長,壓根不管張龍那邊什麽狀況,手裏自從見我被一個大錘頂的嘴角流出了點兒血,鍬頭拍的我腦袋灰不溜秋,就一手大錘一手鍬頭,瘋也似的像一頭發狂的野豬,都不顧在他的手下被誤傷了多少自己的弟兄,一個勁兒的要致我於死地。

“你不是牛x嗎,啊?是個爺們狗籃子你過來跟爺爺大戰三百回合,來呀!!!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誓不為人,陸子棋他就是個傻x,能把你這麽個禍害留到今天!”

我翻身一滾藏到了車底下,他們拿的東西長度為了攜帶方便,都是改造成了最短,所以我一時騰挪躲避之下他們有好幾下都沒打到我。

光頭氣的回頭一鍬頭就拍倒了一個還拿著扳手趴在地上探進頭來試圖給我來一下的大漢腦袋,怒喝一聲,“給老子一起過去拿下那個瘋子,拿那把長家夥,鉤下車底下這個孫子腦袋,誰再愣著我就先敲碎他的腦殼,讓人幹死他的娘們兒跟女兒,聽見沒有!!!”

被他這一吼,圍在我車邊的這些家夥哄的一下就朝張龍那邊圍過去了。

我這邊立馬就剩下光頭一個,我見狀雙手抓住車底盤的一根鋼材,胳膊向上一撐,半個身子迅速的就在另一個方向探出了半個身子,就地一爬,眼看張龍那邊情況危機,要是手裏沒那個擋箭牌,估計早就橫屍當場了。

我一拳就砸碎了車窗玻璃,三下兩下就爬上了車頂,舉起手裏的幾塊碎玻璃朝著光頭就扔了幾塊,把剩下的幾塊全孝敬給了圍著張龍的那夥人。

我蹲在車頂掏出一根煙點上,看著不小心被我一塊玻璃割傷手腕大動脈的他驚慌失措的扯下衣服去止血,冷笑了一聲將手裏的打火機猛的朝夜色中的天空一扔。

這一幕看似無關今天戰鬥的場景沒有被任何一個人注意,除了眼睛一直死死盯望著我恨不得這一刻撲上來生吞活剝了我的光頭。

我想他再也不會比誰都明白我的這舉動究竟給今天的戰局意味著什麽,眼神之中充滿了識破我詭計後得意的奸笑。

在打火機落地發出“嘭!”的一聲爆裂聲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愣住了。

“條子,有條子,大家快跑啊!”

如果這一刻, 有人問我,既然你認為混這條路這麽難出頭,甚至一不小心就會死在一些並不跟你有直接衝突或者不重要的人手裏,你為什麽還要堅持下去呢?你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家夥,哪裏來的勇氣。

我想今夜我能真的等到張龍口中的宗哥來的話,我會回去自豪的

裝一回x,我不會告訴他們秦芳語是其中一個原因,我會告訴他們,在h市的地下秩序中,什麽人都能缺,就是不能缺錢頭腦簡單的人,因為有時候你需要他們頭腦簡單的去成事,有時也會因為他們的頭腦簡單而壞事。

我並不寄托希望於區區一個打火機就能救了我的命,因為就連我靠自殘換來的那點激素的膨發也才僅僅瘋狂了兩分鍾不到。

所以光頭他在露出那個笑後,在我的心裏,之前還高看了他今夜所作所為的我才明白,這不過又是陸子棋的一場失敗的算計,他失敗就失敗在每次用的人都是些他能隨時舍得當棄子的人,而往往這些人,都不知道事情和真正輕重,不知道就在幾秒鍾的變化中都能釀成失敗。

所以他回頭解釋了,雖然轉頭回頭隻是一個瞬間,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僅僅憑赤手空拳和一副隻能傷人的手套,我會有何種勇氣微笑,或者扭轉這場我們必死的結局,畢竟就連我通過自殘換來的潛能爆發也不過逞了短短兩分鍾的能耐而已。

“打火機,條子雞毛啊你們一群傻x!!”

“你才是是傻X!!”

當我從車頂上一躍而下,跳到他的身後用一隻胳膊死死的勒住他脖子和那一刻,我把他罵手下的那句話送還給了真正適合它的人。

就在我戴著覆滿刀片手套的那隻手撫摸上他不可置信的那張臉上同時他都沒忘記用那隻能用的手給我的腦袋上來一鍬頭。

我強忍著耳鳴瞬間的眩暈,愣是死死的抓住沒鬆手,兩根手指不急不慌的蓋在了察覺異樣已經聽話的閉上了眼睛的他眼皮上。

而另一邊的張龍早已經被壓根就沒再在乎過宅男死神死活的大漢們拖了出來,渾身是血的架了起來,一個梳著中分頭一臉疙瘩的黑臉大漢一隻手裏緊緊的握著一個鐵鎬的一頭,把尖銳的那麵抵在張龍的胸口,惡狠狠的朝我嘶吼,

“放開我大哥,不然今天我把這個鐵東西讓它從你的兄弟前胸穿過去後背穿過來。”

“你個傻x,那叫前胸穿後背,沒文化...呃..”

頭低垂下的張龍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大漢狠狠的朝腦袋上頂了一手肘子。

“哈哈哈,王勝,如果你現在放開我,或許我會好心的給你們留個全屍,讓你們兄弟死在一起,我希望你不要錯過這樣的機會。”光頭或許是聽見對麵張龍也被挾持住被打的聲音,呲笑了一聲說。

我沒有搭理他,而是扯著嗓子向著對麵的張龍聲嘶力竭的吼了一句,“張龍,你信我嗎?!!”

也許是臉上的血幹住了,他慢慢喝抬起頭,僵硬的擠出一個笑臉,

“老子還沒死呢,老子隻是打的虛脫了。”

“閉嘴,再墨跡一句我穿了你腦袋!!”那個中分大漢說著又給了他一肘子。

感覺出我有些情緒異常的光頭身子微微一顫,艱難的咳嗽了兩聲,語氣稍微有點軟,但仍不失諷刺的嘲笑了我一句,

“年輕人能做到這一點,我光頭已經很佩服了,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趕緊放開我,今天你們兩個留下一個受死就行,王勝,你也應該知道,我今天不弄死你們,明天陸子棋就會弄死我,既然我們都是必死的結果,你難道真以為我怕嗎?我連刀疤龍都敢殺,你以為我會怕你區區一個毛頭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