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一十九章:真的假的

我按壓著他眼睛的手指微微用力按壓了一下,把嘴湊到他的耳邊,輕笑了一聲,隨即用力的一咬,生生的給他扯個下來。

“啊!!!!你個畜生,我要殺了你!!!”

此刻的光頭恐怕比誰都明白,如果他敢因為疼痛亂動,他失去的就不僅僅是他的耳朵。

“張龍,你信不信我!!!”我重複的吼出了剛才問過他的那句話,勒著光頭脖子的胳膊更緊了。

“盛世王勝,從來不騙人!!!”剛吼完這句話的張龍猛然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顯然他才是最懂我的人,起碼比光頭要早那麽幾秒鍾,因為他把他的明白吼了出來,以期待我就此罷手,不要萬劫不複,

“不!!!”

“你能想象這輩子都看不到明天太陽的痛苦嗎?也許你不能,但今天你給了我這樣的此刻。”

我輕聲的對著他血淋淋的那個漆黑的耳根說了這麽一句,從他微微掙紮的動作我能再清楚不過的感覺到,他也懂我了。

“你年紀輕輕,沒有必要把後半生葬送在我這麽一個雜碎的手裏,你好好想想,你的未來,你的...”

“住嘴!!!”

這一刻眼淚流下來的我不比任何人明白,我們都扛不到張龍口中宗哥的到來,即便是他來了,也改變不了光頭要我們命的決心,畢竟失信於陸子棋的他在手刃自己大哥後,再沒有了任何退路。

正如我此刻還能聽到他長舒一口氣後說的那句話,“連刀疤龍我都敢殺,你以為區區一個盛世真的能讓我低頭?鐵子,給我弄死他!!!!”

“我都說了,別逼我,我沒有退路,我的身後就是懸崖,你怎麽就能不聽呢?”

我幾乎是哭笑著說出這句話的,然後猛的將蓋在他眼皮上的手指狠狠的向下刺穿個進去,伴隨著跪倒在地的他張開嘴痛苦大叫,我的五根手指就像捏著一顆保齡球一樣的叉住他的腦袋,

“啊!!!”

在用盡全身最後一絲的力氣把他的腦袋狠狠的按到在地那一刹那,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抓著張龍的幾個大漢手一軟就鬆開了他,任憑張龍連跑帶爬的跑向我都沒有去攔。

光頭瘋狂的大叫著,兩隻早已經因為疼痛而揮舞的沒有力氣的手在空氣中無力揮舞,但仍然改變不了他成了瞎子的事實。

而我的全身血液都像是被發自心底的麻木冰冷硬化了般,保持著這個動作一直到張龍哭喊著一把將我推開,像是毒癮犯了的癮君子,顫抖著摘下了手套戴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後拚命的往自己身上抹血。

而我像個傻子一樣癱坐在原地,先是小聲的笑著,後來越笑聲越大。

看見自己的老大不知死活的躺倒在地,這些最重團結的大漢們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激憤,狼嚎似的大叫著朝著我們就衝了過來。

“殺了他們,砍下他們的腦袋,為大哥報仇!!!”

“我要生吃了王勝的心肝!!!”

我苦笑著轉過頭看著正也一臉微笑抬頭望著我的張龍,兩人相視一笑,

“盛世不倒,”

他抽出一根煙給我點上,“永無寧日!”

我把抽了一口的煙塞進他嘴裏,問他怕死嗎?

他扭過頭看了一眼氣勢洶洶即將要衝過來要我們命的大漢民工們,瀟灑的朝地上唾了一口唾沫,解咧開嘴一笑,

“怕沒兄弟!”

“20xx年11月25日,h市東城區發生了一場性質極為惡劣的黑勢力惡性鬥毆事件,在場以一名高中生王勝為首的盛世社團與本地刀疤龍為首的團結社在東城區友誼路長征巷,雙方先是以為一方老大死為誘導性借口,實施的針對另一方頭目,綽號修羅勝,修羅龍二人的圍堵截殺計劃,導致後期雙方人馬非法聚集多達一百餘號社會人員,造成17死,5傷的慘劇...”

當我躺坐在有人民公仆親自站崗的病房內聽著宗哥給我讀前幾天的一則早間快報重大新聞時,我才真正體會到了說衝動是魔鬼這句經典經典濟世良言之人的良苦用心。

恐怕不單是我,就連陸子棋也沒有想到,在他無意之間隻為收攏一個小勢力,讓他們自相殘殺的同時準備把我也拉下水的這一個看似天衣無縫的權謀算計上,會給整個h市帶來這場空前絕後的掃黑風暴。

當然我和你沒想到的不隻是新聞並不真實的報道,還有後來宗哥到場後的瘋狂之舉動,準確的說,是眼鏡和霏霖帶的隊,而他隻是碰巧正和他們在一起吃飯,所以就跟著到了現場。

“算上我們三個,其實一共才去了十幾個人而已,他們這隻是誇大事實,好找個借口入手而已,你的情況比張龍好一點,光頭死了,張龍那個孩子挺聰明的,把手套都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幸虧還差一個月才滿十八周歲,不然直接就是死刑,你的二十年有期徒刑也算夠有的了。”

不難想象宗哥在給我把宮保雞丁裏的黃瓜悠閑的挑出來的同時還能微笑著給我講這些動輒就是毀我一輩子的話。

我伸出纏滿繃帶的手捏了一塊他正要往出挑的夾在筷子上的黃瓜,盯著看了幾秒鍾,微微一笑扔進了嘴裏,好脆,帶著點甜腥味的黃瓜惡心的讓我幹嘔,不能吃這個東西的習慣我已經持續了十八年,“宗哥,對我來說讓我惡心了十八年的黃瓜都能嚐試著去吃一口,你認為我真的怕坐牢嗎?”

此刻的宗哥恐怕以為我是經曆生死的次數有點多了,出於對生活和麻木不仁才這麽說的,所以隨即安慰我說不要這麽消極,“其實你這些對於一個混了幾十年的老混子來說都算不得什麽,隻是時代不一樣了,你們這一代越來越聰明,感悟成長的遠遠要比我們那個時候要多,這不是還賺了一個綽號嘛,修羅,主殺伐,你們得有多殘忍血腥才能被人家冠以這個名號啊哈哈。”

我眼睛朝外麵瞟了一眼,示意宗哥有人進來了,他幹咳了兩聲,回頭看見是在門口站崗的一個便衣,“再坐一會兒就走,沒麻煩到你吧!”

這個穿著一身休閑裝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小條子嘿嘿的笑了兩聲,用手指做了一個抽煙的動作,“怕人家工作組的來了說閑話,我們張局就沒讓我們帶煙,宗哥有沒,給我來一根!”

我很是吃驚盯著宗哥,條子竟然也叫他宗哥,而且看樣子還很熟悉的樣子,這家夥什麽時候這麽有手段了,連公職人員都對他這麽客氣。

宗哥見到我吃驚的表情連忙介紹,“這是小輝,沒當條子以前跟我的,後來進這裏麵也是我給托的關係,自己人,別見外!”

另一邊也小心翼翼的朝門口望了一眼,對小輝說,“那個上頭下來的組長情況打聽到了沒有,叫什麽,在哪兒住?”

小輝正要點煙,或許是因為剛進來的一個護士別了他一眼,意識到病房裏不能抽煙,悻悻的拿

下煙衝宗哥苦笑了一聲,“實在打聽不到,我隻知道他姓陸,他那些手下都叫他三哥,放心吧宗哥,我聽說這次上頭也隻是做做樣子,沒什麽大事,隻是最近你們小心點就行,盡量不要有什麽不好的動作,他們來檢查一個星期就走,到時候你再動作這兩個哥們的事兒。”

說完就一溜煙的準備跑出去,就在這時門外那個看背影至少也有四十來歲穿著一件灰色外套和老便衣咳嗽了一聲,小輝像是記起了什麽又轉過頭跑回來,宗哥會意的將一整盒煙都遞給了小輝,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一個長輩似的的口吻叮囑道,

“好好幹,等你當了大隊長,叔給你最市裏最大的酒店請你喝拉麵。”

等這個小輝走了我才一臉好奇的問宗哥,“聽你剛才跟他說話的意思,我和張龍出了這麽大的事還有救?”

宗哥沒好氣的瞅了我一眼,直接把飯盒蓋子裏好不容易挑出來的黃瓜又給我全倒了進來,“你他娘的個臭小子,宮保雞丁裏幾乎就是黃瓜嘛,你不早說,早知道我還不如往出挑雞肉跟花生米呢,玩我呢你不是!”

“我隻是沒想到堂堂的宗哥竟然沒吃過宮保雞丁哈哈。”被他逗樂的我不禁哈哈大笑。

他恨恨的看了我一眼,愣是用筷子在米飯裏攪和了幾下,“老子也不愛吃黃瓜幾十年了,你知道個屁啊你!”

我連忙像安慰小孩子似的摟了摟他肩膀,宗哥忽然一本正經的看了我一眼,放下飯盒跟我說,當時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那麽嚴重,“說實話,在那樣的情況下你跟張龍能活著是不用擔心的,畢竟你們兩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以後在h市還真的沒資格立足,但他和那些手下後來的死可是我完全沒有意料到的。”

一聽宗哥說光頭死了,我當即愣了一下,難道自己真殺了人?他剛開始念新聞的時候不是還說那是誇大了事情的真實性嗎?怎麽一轉眼話峰回轉,不僅光頭死了,連他那些手下這都死了。

我立馬有些不相信的推開宗哥,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宗哥,你別告訴我,張龍說的都是真的。”

宗哥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反問我,“什麽真的假的,張龍那天晚上壓根沒什麽皮外傷都,他身上的血都是別人的,現在正在局子裏呢,吃的比你點的這外賣夥食都好。”

我砸吧了砸吧嘴,硬是忍住了問他那晚警燈閃起之時張龍給我說的那句話,

“你替我問一聲宗哥,我跟他有什麽仇。”

我不是傻子,當然能聽出來張龍這句話的意思,再聯想起他當時在我們跟光頭對峙之時說的那句再等十分鍾,和我之後看了他手機裏的兩條短信後,我再是個笨蛋也能明白一些道理了。

“手機...張龍的手機..”

我換了一種更委婉的表達方式說出了我的疑問,同時也是一直困擾張龍的這個問題。

宗哥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你是說那天晚上他給我發了兩條短信的事吧,他第一條給我發了個說他有生命危險,讓我幾分鍾內趕到哪裏哪裏,我去了呀?可是那家網吧叫育人,我去的時候什麽都沒看見,後來他又給我發了一條,說你也在,我當即就給你打電話,你手機不通,他的也沒人接,於是我就上網查了一下,才知道這裏還有一家音同字不同的網吧,然後過來的時候你也知道當時的情況,眼鏡兒和霏霖兩個人就像打了雞血,出手一個死一個,這我也攔不住,你是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