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法蘭西舞台_198--先鋒舞蹈

那幾個演員跳了幾下就下去了,舞台上隻留下了亞欣和一個黑人男演員,他們跳起了雙人舞,他們的表演很有趣,不論動作怎麽變化,兩個人都始終麵對著對方,好像在挑逗誘惑的樣子,也像是一對情侶在吵架。

整出舞蹈節目看上去很抽象,沒有情節,也沒有主題,既然說是“那個時候”,那個時候發生什麽事情,你就自己理解去吧。

這樣的舞蹈編排,給人新奇的感覺,看來法國人的舞蹈觀念和我們有所不同,他們更大膽,更自由,更有先鋒意識,我喜歡這樣的風格,也喜歡這樣的探索。

演出結束的時候,我到後麵去找燕姐。

燕姐已經換了衣服出來了,她穿著風衣,發髻還是演出時的發髻,挎著個包,看上去風姿綽約。

我攔住了她的去路,微笑著看著她。

燕姐看到了我,她有點吃驚,然後就笑了,過來擁抱了我,她說,“小河,你怎麽在這?”

我微笑著說,“我原先所在的舞蹈團解散了,我來這裏找工作,想進入這家舞蹈團跳舞。”

燕姐笑著說,“是麽,太好了!”

這時候一個白人男子經過這裏,燕姐就對他說,“史密斯先生,這是我在中國的同行李小河,他想加入我們。”

她說的是英語,但我能聽懂。

史密斯是個中年男人,鼻子很大,頭頂已經禿了,兩邊頭發還又黑有濃,看上去有點好笑,他聽了燕姐的話之後就把我看著。

我就和他握手,用英語說,“您好。”

史密斯和我握了手之後,用法語說了幾句話,我聽不懂,燕姐就給我翻譯說,“史密斯說,不論怎樣,你從中國來,單這點就讓人感動,這樣吧,明天下午兩點半你來,讓我看看你的能力。”

我說,“好的。”

史密斯就向燕姐說了聲拜拜,然後快步離開了。

這時候亞欣和孟老也出來了,她問我說,“小河,怎麽樣?”

我說,“史密斯先生讓我明天下午兩點半來麵試。”

“那你就好好準備吧。”亞欣說完就挽著孟老的胳膊和他一起走了。孟老邊走遍回頭看我,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擺了一下手,算是打了招呼。

看到孟老跟亞欣一起走了,燕姐就問我,“你住在哪裏?”

“在附近,我可以請你去我那裏做客麽?”我說。

燕姐欣然同意。

我領著燕姐去我那裏,路上我問她,“姐,你在這個舞蹈團多久了?可以給我介紹想舞蹈團的情況麽?”

燕姐說,“這是一個小型的現代芭蕾舞團,全部演職員加起來隻有十九個人。”

我驚訝起來,“天啊,在國內,舞台工程和服裝也不止這麽多,十九個人,你們是怎麽運作的?”

燕姐說,“每個人都是多麵手,是演員也是工作人員,我們不需要舞台工程,隻需要簡單的布景就行了,至於服裝,那就更簡單了,所有演員都隻需要緊身衣和舞鞋,另外就是音樂,別的什麽都不需要

。”

“這樣行麽?”我有點難以理解。

燕姐說,“你今天都看到了,這個舞蹈團就是這種風格,主要注重表現演員的形體本身,當然也就不需要華麗的服裝,炫目的燈光,複雜的道具和背景,那些東西似乎與舞蹈無關。”

我說,“這個觀念很新穎。”

燕姐說,“按照史密斯的話來說,我們隻表現一句話就足夠了。”

“一句什麽話?”

“沉鬱的激情,含蓄的性感。”

回想他們的演出,真的給人這種感覺,所有的舞蹈,似乎都在表現這一句話,的確讓人感覺到他們的表演具有沉鬱的激情,含蓄的性感。

我說,“如果要界定一種風格的話,有這樣一句話就足夠了。對了,我看你們的演出,所有的男演員肩膀都是聳起來的,像是墊了什麽東西。”

燕姐笑著說,“這是團裏男演員的職業特點,不是墊了什麽東西,而是肌肉,這是因為舞蹈編排習慣采用大量的托舉,男演員在托舉女演員的時候,長期向上用力,肩部肌肉變得特別發達,看上去就是那樣了。你現在看上去也有點像是這樣,隻是你自己沒有注意到而已。”

我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裏有厚實強大的肌肉,都是在以前的排練演出的時候,托舉女舞伴形成的。

我問她,“明天我要去麵試,你有什麽建議麽?”

燕姐說,“你明天麵試的時候,正常發揮就是了,以你的實力,應該沒有問題,再說,前幾天有演員離開了,團裏需要有人填補空缺。”

我說,“好啊,姐,我期待著能夠有機會和你搭檔,向你表達我沉鬱的激情,含蓄的性感。”

“嗬嗬,小河,你還是那麽有趣!”燕姐笑了。

說話間已經來到我住的樓門,我就帶她上去。

進了我的住處之後,燕姐看了一下房間說,“你一個人住麽,誰照顧你的生活?”

“當然是自己照顧自己了。”說著我雙手扶住了她柔軟的腰肢,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說,“如果你願意照顧我的話,那我不會拒絕。”

燕姐被我扶住了腰,她沒有笑,沒有拒絕,也沒有配合我,而是身體微微地後傾著,表情嚴肅地看著我說,“小河,雖然我們之間有過美好的過去,可今天,我們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樣了。”

她的話顯然是在拒絕我,我有點鬱悶起來,不悅地看著她說,“可我不這樣認為。”說著我抱住了她,“姐,我一如既往地愛著你,時過境遷也改變不了什麽。”

麵對我的固執,燕姐明顯有點無奈,她說,“小河,我現在結婚了,有自己的家庭。”

我說,“以前你和德叔結婚了,我們不也在一起麽,以前可以,現在為什麽不行?”

燕姐說,“以前的因為德叔在外麵尋歡作樂,而現在我丈夫不是那樣。”

“可你以前說過不愛他了,他傷透了你的心,吸毒,有很多女人,這些比德叔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嚴肅地看著燕姐。

燕姐低下

了頭,有點痛苦地說,“可現在他癱瘓了,坐在輪椅裏。”

“吸毒之後出現幻覺再去開車出的事故對吧?他沒有出事的時候,隻顧自己尋歡作樂,把你和小雨不當回事,那時候他不在意你的感覺,現在他出事了,你卻這樣對一個癱瘓了的,沒有男人能力的人不棄不離,還為他守身如玉?”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因為生氣而有些激動。

聽了我的話之後,燕姐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她什麽也沒有說,轉身走到門口,拉開門走了。

我跟隨她出去,她已經下樓去了,我追到樓外拉住了她。

她回頭大聲對我說,“我討厭你挑撥我和我丈夫的關係!”

“挑撥關係算什麽,我跟他就是情敵。”我理直氣壯地對她說。

她說,“小河,我現在是有夫之婦,如果還和你保持關係,我的婚姻就無法維持。”

“這個婚姻對你有那麽重要麽,你現在還年輕,就這樣守著一個病人終老此生?”我看著她問。

麵對我的固執,她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我抱住了她說,“燕姐,我就是為了你才來到法國的,你不會對我冷若冰霜的對吧?”

“對不起小河,我真的不能像以前那樣和你在一起了。”說完她從我的懷裏脫離出去,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站在那裏目送她的背影離去,心裏頭有點窩火,沒有想到,曾經那樣相愛的兩個人,此時見麵,卻是這樣一種結果。

燕姐走了之後,我回到房間裏關上了門,心裏頭惱火不已,但接下來,卻感到一種孤獨,身在異鄉的孤獨。

我突然覺得,一聽到燕姐的消息,自己這樣興衝衝地跑來,是不是很好笑。

但我還是決定留下來。

接下來,我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在這邊很好,讓她不要擔心,完了之後我去街上吃了東西,回來就一個人練臂力,累了之後就洗了個澡,然後睡覺。

第二天,我去舞蹈團麵試,團裏的演員們都在訓練,燕姐和亞欣也在裏麵,所有人都穿著緊身衣,十一個女演員,另有八個男的,應該是全團的人馬都在這裏了。

亞欣看到我來了,就帶我去見史密斯。

史密斯正在那裏看大家訓練,他看到我來了,就當著大家的麵對我說,“你跳一段舞看看。”

這次他說的的英語,我可以聽懂。

我就換了軟底鞋,脫了外衣,做了一下熱身,然後開始跳舞。

我跳的是一段斯巴達的獨舞,盡可能地展示基本功和技巧。

完了之後,史密斯說,“別的方麵呢,比如說雙人舞,多人舞?”

我說,“雙人舞需要舞伴,讓亞欣和我合作跳一段吧。”

史密斯就看著亞欣問,“可以麽?”

亞欣笑著說,“當然可以了,我們以前在一起合作過。”

我對亞欣說,“就跳獵人和仙鶴的洞房雙人舞吧。”

亞欣同意了。我和她跳起了這段雙人舞,大家都在周圍看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