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演出季節_187--心魔(一)
她揉著腳腕繼續說,“我和他住到一起了,昨晚我就是在他那裏過的夜,一晚上都在他那裏。”
我知道她在氣我,可這時候,我隻能保持平靜,不上她的當。我喝著飲料沒有說話。
她繼續不緊不慢地說,“我討他喜歡,他想讓我怎麽樣,我就給他怎麽樣,用口都可以。”說完之後,她歪著頭看著我,“你不是說要殺了我麽,你準備什麽時候動手,要不要現在就來?”
麵對她的挑釁,我血往上湧,恨恨地看著她,她那玩世不恭,幸災樂禍的笑容讓我憤恨。我按捺不住惱恨,一把將她摟過來,捏住了她的脖子,就要掐死她。
她被我捏住了脖子,卻並不掙紮,而是用輕蔑和譏誚的神情看著我,根本就不怕我。
我被激怒了,手上開始用力。她臉色有點變了,由白變灰,似乎快要昏過去。
這時候有人在看我們這邊,我一下子驚醒,意識到這是在犯罪,我在毀掉她的同時,也會毀掉自己。
我趕緊把她鬆開,就像鬆開一塊滾燙的什麽東西一樣,有點不知所措。
她喘息著,胸部在劇烈起伏,過了片刻,她緩了過來,喘著氣,繼續激怒我說,“我還會嫁給他,給他生孩子。”
她還在挑釁我,這一刻,我呼吸急促,胸部劇烈起伏,真的想把她給掐死。可我卻不得不保持著冷靜。好一會我才冷靜下來,輕輕地對她說,“你贏了,我投降。”說完我就離開了。
走了幾步回頭的時候,我看見亞欣用勝利者的姿態看著我,她那笑容裏麵帶著幾分對我的嘲笑。
這時候,訓練廳人很多,大家都在訓練,沒有人注意到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毫無疑問,亞欣的性格是叛逆的,喜歡走極端,她用她的方式報複我,顯得有些悲壯。我一敗塗地,落荒而逃。
我不再去管她是不是還和孟老在一起,那和我沒有關係,她愛怎麽地怎麽地。
可我還是有點好奇,就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亞欣每天上下班都出入孟老的住處。她說的是真的,她住在了孟老那裏,真的是同居了。
有句成語叫做鶴蚌相爭,漁人得利。我覺得,我和亞欣就是鶴蚌,在相爭的過程中,讓孟老這個漁人得利。
我隻有假裝不知道。
接下來,我們舞蹈團去南方演出,先是廣州,再是深圳,接下來是貴陽和昆明,最後一站是重慶,這次巡演曆時一個半月,一共演出十二場,都是亞欣
擔綱主演,報紙和電視台都有報道,讓亞欣名聲大振。
如果說美國之行讓蕙姐春風得意的話,可那是在國外,牆內開花牆外香。亞欣卻是在國內,風頭倒勝過了蕙姐一籌。
亞欣是渴望成功的,每一次的謝幕,台下的掌聲,都讓她激動不已。
每一次演出謝幕之後,亞欣都會和孟老擁抱,和陳冬擁抱,也和其他幾個主要演員擁抱,唯獨對我不加理會,形同陌路。
好在我並不在乎。
我知道,亞欣接管了舞蹈團之後,她是虧損的。大家的工資,補貼,車旅費這些,靠票房是賺不回來的。現在芭蕾舞超級沒市場,我們這種民營舞蹈團,大劇院去不了,隻能去那些中小劇場裏演出。門票收入,好的一場兩萬左右,差的就一萬出頭,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萬四五千,這次巡演也就十二場,總共收入也就十六七萬,而僅僅是大家的工資這一項,每個月就是二十來萬。
這些錢都是亞欣自己出,一個月下來,她要倒貼二十來萬。
但是,她無怨無悔,這來自她對芭蕾的熱愛,對人生輝煌的渴望,對人生價值的追求。
燕姐,蕙姐如此,亞欣也是如此,從這一點來說,我非常敬佩她們。
巡演結束了,為了慶賀,大家在一起喝酒,酒會是亞欣舉辦的,因為亞欣對我的冷落,我沒有去參加,而是獨自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呆著。
我一個人有點寂寞,周姐以前是我的馬子,現在她在團裏負責管理,我曾經想發短信讓她到我房間裏來,臨時解決一下生理需求問題,可我還是忍住了,沒有愛的行為,與其勉強發生,不如潔身自好。
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是一個人。
晚上,我出來去街上買煙,回來的時候經過走廊,看見亞欣喝得多了,醉坐在她房間的門口,人事不省的樣子,我就扶她進房去。
到了房間裏,我把毛巾用冷水打濕,給她擦了一把臉,她醒了,我打開一個飲料給她,她拿著喝了幾口,然後醉眼惺忪地看著我說,“小河,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正準備離開,聽到她這麽問,我就說,“沒有的事。”
她說,“你不用說謊,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
聽她這麽一說,我就問她,“那你為什麽要那樣做呢?”
“我開始沒有想要這樣,不是和你斷了,又被人打了,又被解雇了麽?那次我愛情,尊嚴,工作,事業一下子都沒了,好失落,好孤獨,我都
要瘋了,恰好他關心我,就跟他到了一起。”說到這裏她哭了,看得出她很痛苦。
這是她酒醉後第一次對我敞開心扉,我想,本來她是有一雙新鞋子,一不小心踏進了水坑裏,走出了那一步,鞋已經髒了,就無所謂了。
她落到這個地步,有我的責任,我有點內疚,但這時候說什麽都多餘,我隻有勸慰她說,“你今天喝得多了點,好好休息吧,明天就會好的。”
說完我把她扶在床上躺下,給她把高跟靴脫了,蓋上被子,然後帶上門出來。
我知道,平時亞欣是不會對我說這些的,今天她說了,是因為她醉了。
第二天,我見到亞欣之後,她已經恢複了平時的那種冷傲,訓練休息的時候,我問她,“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
“後悔什麽?”她這樣問我。
我說,“昨晚你說了那些話,是在後悔對吧?”
她笑了一下,輕蔑看著我說,“我為什麽要後悔?”
“難道你不後悔?”
“我有什麽可後悔的?”她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她似乎已經想不起昨天酒後說的那些話,我馬上就後悔不該和她說這些了,可麵對她輕蔑的眼神,我隻有說,“當然是和孟老的事。”
她白了我一眼,鄙視了我一下,斜著眼睛看著我,笑一笑說,“我喜歡和他在一起,你管得著麽?”
我立刻明白,她依然保持著和我的對抗,我還以為她昨晚做了那些表白,就會放棄和我的對立,現在看來,我是大錯特錯。
此時的亞欣和昨晚醉酒後的亞欣判若二人,酒後流露出來的柔軟的一麵,在就醒後就複原成了硬殼。酒勁一過,她還是原來的樣子,依然帶刺。
麵對她的嘲笑,再說一個字都多餘,我隻有學古人難得糊塗,我不再說話,故意望著天花板,好像在想什麽無關的事情。
她看我這樣就離開了。
那以後我對亞欣依然隻能依然敬而遠之。
我們回到了公司,開了慶功會之後,放假三天,大家都度假去了。
我回到家裏,和媽媽一起去看了一下外公,我問媽媽有沒有蕙姐的消息。媽媽說,蕙姐還是在美國,龍老板在做治療,她在照顧他,情況沒有什麽變化。
原先我以為可以很快見到蕙姐,現在看來,依然遙遙無期。
三天的假期轉眼就過,大家又開始訓練。集體訓練完了之後,我在那裏練啞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