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演出季節_186--梨花壓海棠(二)

我開始嫉妒孟老和亞欣的關係,但這種嫉妒隻能深深地隱藏起來。

以前蕙姐在的時候,我疏遠亞欣,現在蕙姐走了,我又嫉妒亞欣和孟老的關係,我有點鄙視自己,這樣是不是在犯賤。

開始的時候,我還有意識地克製自己,但隨著和亞欣在一起跳雙人舞的時間越來越多,我和她的關係似乎不再那麽冷落,說話也隨意了,很多時候說說笑笑,似乎不再對我設防。

我也開始喜歡她,我覺得,現在,我應該可以修複和她的關係。

這天排練之後,孟老因事離開了,我和亞欣在訓練廳裏坐下來休息,她習慣性地揉著腳腕。

這時候沒有旁人,我就問她,“你還和孟老住在一起?”

亞欣見我問這個,本能地有所戒備,她低著頭,語氣很輕地說,“當然了。”

“他都可以做你爺爺了。”我輕蔑了她一下。

她說,“這與你無關。”

“你還是和他斷了吧。”

亞欣就看著我,琢磨我的意思,她說,“你是不是想讓我和他斷了,再和你好?”

我看著她說,“不可以麽?”

她就笑了,輕蔑地白了我一眼說,“那個女人在的時候你不理我,現在她離開你了,你就想回過頭來和我好,你以為你是誰啊,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我原先擔心的就是她會說這個,沒想到她果然說出來了,我有點難堪起來,卻做出不以為意的樣子,我說,“我是為你好。”

亞欣歪著頭看著我,用一副幸災樂禍的語氣說,“我就要跟他在一起,我氣死你。”

我笑了,“如果你跟他在一起是為了氣我,那你付出的代價可就太大了。”

“我願意。”她依然幸災樂禍的樣子。

“他都那麽老了,那方麵不行了。”我這樣挖苦她。

她聽了這話,就氣呼呼地看著我。

我輕蔑地對她一笑,“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她看著我想了一下說,“好像是蘇東坡的詩對吧?”

我說,“當然了,送給你和孟老很合適。”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好像被燙了一下似的,有點不知所措起來,眼睛白了我一下,怕我再說什麽,轉身就走了。

我壞壞地笑了。

但亞欣是無法回避我的,畢竟我和她要在一起排練雙人舞,看得出來,我的那些話讓她有些生氣,就算是在一起排練,摟摟抱抱,托托舉舉的,她也板著臉不跟我說話。

看到她這樣,我就放棄了和她重歸於好的想法,死了這條心,安安分分地做她的舞伴,演好狼魔角色,不再抱任何非分之想。

沒想到,幾天後,在排練休息的時候,她告訴我,“過段時間我就和他分。”

我就把她看著,“為什麽?”

“你不是讓我這麽做的麽?”

我斜著眼睛看了她片刻,“我不過是在開玩笑。”

“什麽意思你?”她有點來氣的樣子。

我回避開她的目光說,“你跟誰分不分,跟我沒有關係。”

她就恨恨地把我看著,猛地一下把我推倒,頭也不回地走了。

顯然,她想和孟老分手和我好,我的話讓她意識到,不管她和孟老分不分,我都不會和她好,於是她憤怒了。

我知道,我這樣有點出爾反爾,可我就是這樣想的,就算是搖擺不定,我也不覺得有什麽愧疚,這說明了我的心情就是這樣變化的。不可理喻,卻很真實。

那以後,亞欣真的不理我了,除了排練一句話的沒有,她依然跟孟老在一起。

我開始後悔,但自尊心讓我不願意對她有任何的妥協,每個人心裏都有一種倔強,我有,亞欣也有。

我和她這樣,顯然是一種不成

熟,可年輕就是不成熟,是一種倔強和任性,一旦成熟了,也就不年輕了。

可我內心的嫉妒卻越來越強烈。

這天,我經過孟老住處門口的時候,看到亞欣從裏麵出來,回她自己住的地方裏去。她穿著牛仔褲,高跟鞋,頭發有點散亂。

我頓時怒從心起,快步跟著她走去。

亞欣看到我走來,就停下來看了看我,又繼續往前走。

我快步走近她之後,怒容滿麵地對她說,“你是不是要趕緊回去洗澡?”

亞欣怔了一下停下來,頭一歪看著我說,“什麽意思?”

我說,“你的身體是不是剛剛被人弄髒了?”

亞欣一下子明白了,她被什麽紮了一下似的,緊張地退了一步,又尊嚴地看著我說,“和你有關係麽?”

我盯著她問,“這樣作踐自己,你是不是什麽都不在乎?”

她臉上出現了對我的輕蔑和嘲笑,“這和你沒有關係吧?”

我怒不可歇,一個耳光打在她臉上。

她沒有想到我會打她,捂著臉看著我,臉上出現悲憤的表情,她說,“我不是你女朋友,也不是你老婆,你也不是我爸媽,你有資格打我麽,你以為你是誰?”

我警告地指著她的鼻尖說,“你聽好了,要是再看到你和那個老家夥在一起,我就殺了你!”

說完我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亞欣依然和平時一樣來訓練,開始她是和陳冬一起跳仙鶴和獵人的雙人舞,完了和我跳狼魔和仙鶴的雙人舞,神情自若,心平氣和,看上去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在休息的時候,我坐在那裏喝飲料,她過來坐在我身邊,微笑著,一邊揉腳腕,一邊用很輕的聲音說,“昨天你打過我之後,我就做出了一個決定。”

我表麵上無動於衷,心裏已經有了幾分戒備,我知道,按照她的性格,她多半要報複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