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成親時發生的意外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比親眼看到心愛的男人與自己最好的朋友成親的事情？
秀娘驚訝翠娥明知自己與李雲睿之間的感情，竟然還如此開心地嫁過來。秀娘分得清楚，翠娥臉上的表情絕對是那種純粹的欣喜，期間似乎還夾雜著一些得意。倘若此刻她和秀娘說她不過是奉父母之命，順媒妁之言，秀娘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秀娘望著翠娥的同時，翠娥也在望著秀娘。秀娘想問個為什麽，可才一張嘴，翠娥卻豎起食指在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前麵。
李大爺滿臉光芒，高聲回道：“清遠李氏叩謝皇恩！”
喜老頭和喜田在祠堂門外扒著大門向裏望著，一臉的榮光。在這種特殊日子，下人與女人是不得進入祠堂的，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這麽多年來，唯一的例外也隻有大奶奶一人。秀娘和翠娥還是沾了娶親的光，否則這裏是斷然不會允許他們踏進一步的。
……
接過了旨，請過了皇匾，傳旨大臣在李大爺的再三邀請下先行一步由文昌陪著去了大院。待會兒的成親儀式結束之後，便會回到大院去吃喜酒。傳旨大臣客氣兩句，便理所當然地隨著文昌一路出祠堂，饒山路下山了。
秀娘頭上的蓋頭再度被蒙了起來，喜婆牽著她的手緩緩來到李雲清的麵前，拿起紅花綢，左右一人一邊牽著。
即便被蒙頭蓋著，秀娘依舊能感覺到身邊傳來一道有若實質的目光。那道目光中飽含著質問、不甘及憤怒，卻唯獨沒了柔情。
她輕歎一聲，將身子向後縮了縮，試圖避開李雲睿的目光。
李雲睿看著秀娘的動作，心中一緊。幾日不見，她竟然已經開始學會躲避他了嗎？他長吐一口氣，接過紅花綢，望著身邊的翠娥，輕蹙起眉頭，暗自責備父親做事不當。
即便他真的無奈要娶親，怎地也不好娶翠娥來。別人不知，難道他還不知麽？這翠娥和秀娘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如今她嫁了自己，自己看在秀娘的麵上斷然不能委屈了秀娥，可秀娘會如何作想？
陡然，李雲睿渾身一震。他竟然，在這個時候竟然還在念著秀娘！她已經是他的弟媳了，他不該再對她有任何念想，可為什麽……為什麽他卻偏偏控製不住自己？
李雲清自是感到了李雲睿的情緒變化，他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淺淺酒窩若隱若現。
“雲睿，等下儀式後回大院的路上，我會想辦法將轎夫們支開，到時候你去單獨和秀娘說上兩句吧。”
李雲清這句話說過之後，明顯感覺到身邊秀娘的顫抖。他的笑容僵了一下，再度揚起嘴角。
李雲睿輕抿嘴角，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望著腳下石階，視線一直不肯離開。
“雲清，你的好意我心
領了。秀娘如今已是你的妻，隻要你好好待她，我就安心了。”
李雲清挑了挑眉角，望著長老們將護匾軍士送出祠堂大門，嘴裏有些驚異地問道：“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怨恨我？”
李雲睿側過臉看了李雲清一眼，著急解釋：“你說什麽呀？當然沒有！”
李雲清嗬嗬笑起來，沒人知道他為何發笑，也不知他究竟是在笑自己終於娶了秀娘還是在笑李雲睿的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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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們送過了護匾軍士，再度回到祠堂院中。李三爺不失時機地喊著：“吉時已到，新人入祠堂拜祖！”
隨即他招手說道：“雲睿距離祠堂大門近些，就先進去吧。”
此言一出，不但長老們吃驚，就連李大爺和大奶奶也有些驚訝。誰先入祠堂拜祖，這是很有講究的，表示了下一任掌祠人繼承的身份。李大爺斷然是不肯讓這樣事情發生的，在一旁連忙阻攔：“長孫為先，掌祠為先。無論怎麽論，也輪不到雲睿先拜祭先祖啊！”
李雲睿也是嚇了一跳，他完全不知道父親還有這樣的心思和安排。之前極力地讓他靠近祠堂門口候著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納悶，好端端的，為何偏偏要他靠近祠堂門口。眼下聽到父親與大爺的對話，這才恍悟過來，忍不住喊了一聲：“父親，不可。”
李三爺蹙眉望著兒子，責怪他不該大驚小怪。他想奪掌祠人身份這件事情在整個李氏當中已經根本不是什麽秘密了，身為他的兒子，更是清楚的很。如果他支持自己，就該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可沒想到他……
李三爺這個氣呀，又不好當著眾人麵前表現出來，沉悶地哼了一聲，往李大爺身邊一杵。
李大爺趁機感激喊：“吉時到，新人進祠堂拜祖。雲清，還不快點？”
李雲清哎了一聲，就要拉著秀娘進去。李三爺卻不幹了，上前一把攔住李雲清。
“雲清啊，你們前李家的吉時已過了，現在是我們後李家的吉時！”
“父親！”李雲睿輕嗬一聲，不滿地拉開父親，對李雲清說道；“快去吧，快去拜祖。”
李三爺尚且要說些什麽，李雲睿一把拉住他，低聲說道：“父親，今天有朝廷官員在，天大的矛盾都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難道父親比兒子還不明白這一點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李三爺這才想起今日不隻是李家的事情，忙拍了一下額頭，懊惱地說道：“你看我……快去吧快去吧！”
……
祠堂槽門與窗同時被眾家眷打開，瞬間陽光撒了進去。鞭炮齊鳴，爭相恭賀著新人。
秀娘死死捏著紅花綢一角，有些緊張地小步移動著。她看不到外麵都有誰，都是什麽表情，隻能小心地低
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讓李雲清帶著自己一路向前……
跟隨在新人身後撒花的童兒倒是滿臉喜悅，一邊在鞭炮聲中單手捂著耳朵，一邊從手肘上挽著的花籃中抓出新鮮的花瓣灑到李雲清和秀娘的身上。
皇帝欽賜的忠孝傳家的牌匾已經高高懸掛在祠堂的槽門上，四周掛著紅綢花。紅色映著金字，看著極其威風。
愈加靠近槽門，秀娘愈加緊張。她甚至覺得頭上的喜冠似乎都快要擎不住了，沒來由地顫抖。
李雲清感覺到了她的恐慌，伸出手拉上她，輕聲說道：“別怕，有我在呢。”
“嗯。”秀娘輕聲應著。既然已經決定向命運低頭，那麽便認真地對待起身邊這個男人——她未來的夫君吧。
“新人過門檻——”
李家長老之一站在槽門前，大聲喊著。立刻有家眷搬上了陶瓷容器放到紅綢布鋪著的門檻上，裏麵裝滿了紅棗、花生、桂圓和蓮子。
“秀娘，要小心點啊！”李雲清叮囑著。
“好。”秀娘緊張地回答著，卻更加抖得厲害。也不知為什麽，李雲清越是提醒，她越是恐慌，心裏總是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侵襲著她。
秀娘在李雲清的攙扶下，拎著喜袍一腳，顫顫巍巍地一腳踏去，厚厚的鞋底直接刮到了門檻的底窩，卡在了原處。
李雲清頓時臉色大變，旁邊長老也啊了一聲。前來觀禮的人們哄地一下議論開來：“這新娘子踩到門檻了，沒過去呀！這可是大忌呀！”
秀娘緊張地不知如何是好，眼淚在眼眶裏打旋，就要落了下來。
“沒關係，我們重來。”李雲清勉強撐起一絲苦笑安撫著秀娘緊張的情緒，攙扶著她重新第二次過門檻。
大奶奶手中念珠緊滾，嘴裏念念有詞，李大爺與李三爺各懷心思緊張地望著，等待秀娘第二次過門檻。
“走走……別急……腿抬高點，再抬高點……邁過去……”李雲清一路指揮著，看到秀娘的腿抬得足夠高了，忽然從後麵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想要助她一臂之力。怎料秀娘根本毫無防備，整個心思都放在了門檻上，被李雲清這麽一推，整個人撲了出去。
驚慌失措中，秀娘一把抓住了掛在皇匾上垂在兩側的紅花綢，死死地抓著以求平衡。
“秀娘——”
李雲清大喊一聲，顧不上許多直接衝了過去，踢翻了盛裝紅棗、蓮子的瓷盆，卻沒來得及抓住秀娘，反倒被撕扯下來的紅花綢絆到了腳踝，直接倒在了秀娘的身上。
就在眾人瞠目結舌尚且來不及反映的時候，李雲清支撐起身子，腳一動，卻勾到了紅花綢。槽門上剛剛豎上去的皇匾直挺挺地掉了下來，在李雲清目瞪口呆中，狠狠地砸中了李雲清的下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