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對峙
暮炎悄無聲息地翻過圍牆,快走了幾步已經到了房門前,他輕輕地拉開房門閃了進來,屋內太安靜了,他不敢出聲隻是急促地前行。
進來的第一感覺屋內並沒有人,木秋風如果被囚禁在這兒,蕭震正與外麵的人交手,他有機會可以逃走就算手腳被綁住不能動彈,至少能聽到腳步聲多少會有所反應,況且暮炎觀察過了,這間屋子很久沒有打掃過,地麵滿是灰塵,鞋印清晰可辨印子隻有一種。
暮炎走到裏屋掃了一眼沒作停留轉身撤退,在這裏多停留一秒鍾就多一分危險,局勢變幻莫測,之前構思的計劃全部落空,他必須從長計議。
暮炎從屋中走出,腳步不由得頓住了。院子裏站著一個人,兩人麵對麵相遇都是一驚。
“你是誰?”雲蘇鶴壓低聲音問。他剛剛搜過了周圍的房舍,父親吩咐過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找出木家後人躲藏的地方把人帶走,他一開始就不認為木家的後人會在這間亮著燭火的屋內,實在是過於顯眼了,蕭震是個聰明謹慎的人不會輕易被人鑽了空當。
暮炎徹底慌了手腳,兩人麵對麵距離如此之近,如果是葉霜紅那樣的對手勉強還可以應付,可此人是雲家的家主,實力懸殊,怕是在一招之下就會斃命。
“死吧!”院子外傳來蕭震的咆哮。
“父親……”雲蘇鶴全部的注意都被吸引過去了。
暮炎借著這個短暫的間隙飛躍而起,雙腳在院牆上用力一踏整個人撲擊而下,落地後滾了兩滾,起身朝夜色裏狂奔。
雲蘇鶴回過神來,跟著躍出了牆院。他雙腿發力奔跑起來如同猛獸,目光盯死了前麵奔逃的身影。
暮炎不敢回頭,聽腳步聲兩人的距離在一點點縮短,山莊空曠開闊,他根本無處可藏唯一寄托的希望就是山莊外大片的鬆林。
雲蘇鶴雖然不清楚對方的來曆,但他隱約感覺到木家的後人和此人有所關聯。父親和蕭震的死鬥不知道結果會如何,他抓住這個人至少會對計劃有所幫助,父親的處境很危險,兩人事前就商量過了,雲步禪隻是充當誘餌拖住對手,自己一旦得手立即發出信號速速撤退。然而事情並不如預想的那樣順利,他無法找出木秋風,但也絕不是毫無所獲,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自然而然成了獵物。
暮炎朝身後大力掃劈想要把對手逼退,然而卻沒能奏效。雲蘇鶴用身體硬是接下了這一刀,他的雙拳擊出快如閃電。
暮炎的呼吸中斷了,他全力的一搏毫無作用,此時根本無從閃避。山
莊的外牆據此還有十幾步遠,對手已經逼近他跑不掉了隻能硬著頭皮先發製人。
暮炎全身落慢了汗,而在瞬間又冷掉了。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雙目緊閉。
雲蘇鶴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阻力,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的雙拳停在對方身前不到一寸的位置無法再深入分毫。
“不可能!這到底是……”他在心裏呢喃著。
暮炎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感覺到了手腕上傳來的暖意。他頃刻間記起來了,是木秋風丟給他的一枚珠子。暮炎並沒太過在意,隻是找了根繩子串起來套在手腕上純粹當做是件飾品。
“該不會是……”暮炎的心頭一跳,他意識到了什麽,這件東西很不尋常,那就是說這是……
雲蘇鶴不肯放棄繼續向雙臂灌入力量,然而——
他整張臉因為劇痛而扭曲起來,左手手腕無法再承受重壓被折斷了,他感覺到了施加的力道被全部反彈了回來。
他強忍住沒有嘶喊出聲,雲蘇鶴快速地向後退,他意識到自己過於輕敵了。
暮炎猶豫著慢慢地向後退走,雲蘇鶴沒有采取任何行動,他隻是筆直地立著死死地盯著對方的麵容,像是要把那張臉永遠刻在心裏似的。
暮炎逃進了林中,心裏稍稍放鬆下來,坐下來休息才覺出已經精疲力盡。他背靠著一顆大樹,取下手腕上的繩珠放在手心裏,慢慢地握緊,他感覺到了石珠冰涼的溫度在整個手掌間蔓延開,但他的心裏是熱的,他明白了很多事,這枚珠子就是木家的家寶,他想起了木秋風那句話‘我們是朋友’,還有葉霜紅臨死前所說的都是真的,忽然明白了那一晚木秋風的所作所為。他封閉了密道沒有和自己一起逃走,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應對麵前的危機,並且把木家的寶物給了自己,一個相識還不足一個月的人,他選擇了死雖然力弱卻不屈服。
暮炎抱著頭,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過。自從叔叔的離開,他已經習慣了孤獨從來沒有對誰動過感情,而此時此刻他體會到了朋友的含義,而他已經死了,朋友失去了,又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叔叔,我是個沒用的人。我交到朋友了,可他已經死了啊,死了……”暮炎把頭抱的更緊了,他在心裏大聲喊著。
無人回答,林中響起的隻有風聲。月亮正破雲而出,夜色迷蒙。
院落外,兩人的死鬥越來越激烈。雲步禪身受重傷,完完全全成了防守的一方。而蕭震並沒有絲毫的得意和欣喜,整張臉緊繃著沒有表情,身體
的吸化消耗了極大的體力,他已經浪費了四次機會,盡占優勢的情況下麵對一個受傷的人,每一次時機都是絕佳然而卻無法一擊必殺。
這樣耗下去對自己十分不利,蕭震很清楚這一點。他在不斷的猛攻中慢慢感覺到優勢在偏轉,這個重傷的老者在吃力的防禦中還能做出有效的反擊,而他的身體快要吃不消了,吸化可以化解碎甲拳的打擊,但力量會被大幅度削弱無法重傷對手,這也是雲步禪遭受兩次重擊依然還能苦撐到現在的主要原因。
“你拖住了我這麽久,是另有目的吧?你並不打算在這裏和我一決高下。”蕭震忽然收住了攻勢,向後退了兩步。
“還是被你識破了。你也不想死在這裏,心裏的顧慮太多,不然我也不會有機可乘。”
“你的兒子離開了這麽久去了哪兒?就算他不便插手,我想也不會輕易離開。對我而言他具有一定的威脅,在旁的一舉一動都會讓我分神。”
“離開的是久了些。”雲步禪似乎並不感到意外,“你把木家的後人藏起來了,山莊這麽大據說還有密道,想要短時間內找到不太容易。”
“你就那麽確定木家的後人在我手裏?”蕭震為莫如深地笑了。
“我想不到第二種結果。他無法在你的手上逃脫,何況山莊外垂涎木家寶物的人還有很多,他無處可逃。”
“木家的寶物如果被別人搶走了呢?”
“別人?不可能!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事你一定不會在這裏,你的心比所有人都急。”
“我們算是舊相識了,雖然僅僅隻見過兩次麵。你會死在這裏,很可惜雲家的命數到此為止!”
“是麽……那就來吧。”
蕭震整個人突然動了,他還有一次吸化的機會,完全可以無視對方的反擊。然而他決定冒一次險,不再施展吸化如果一擊之下無法將對方置於死地,碎甲拳輕易就能擊碎他的骨骼。他這麽做是為了將力量提到最大,這是賭博,他有絕對的把握。
因為對方更清楚反擊無法奏效,所以並不會使出全力,他是個謹慎果斷的人猜不出這次攻守其實就是勝負的所在。
擊掌聲,越來越快,聲音從不遠處的暗影裏傳來。
蕭震撲空了,雲步禪在聽到擊掌聲的刹那快速地後退,擊掌聲停了,幾乎在同時老者也消失在迷蒙的夜色裏。
蕭震知道那聲音是種暗號,拍子不同表達的含義也不一樣,擊掌的人是雲蘇鶴,雲家兩人的突然退走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