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胖和尚嘿嘿一笑,知道這瘦和尚是愛美人的,便主動結果藥瓶喂進蘇染夏的口中。

蘇染夏疼的意識漸漸模糊,想要將牙齒合住,卻被胖和尚鉗住下巴,不得不將一整瓶的藥水都灌下了肚。

過了一會兒,蘇染夏覺得身體上的疼痛漸漸緩和,但自己的四肢卻無法再動彈分毫。

“你們這兩個畜生!”意識雖然有些模糊,但蘇染夏的眼睛卻是格外明亮,雙眸中全是燃燒的恨意!

那兩個和尚不在意的笑了笑,蘇染夏已經全然沒了反抗的能力,還敢如此叫囂,在他們眼中就像是抓狂的野貓一般。

胖和尚解了自己的衣衫,隻穿著褻褲坐到蘇染夏身邊,摸了摸她的臉頰說道:“你還這般同哥哥置氣做什麽,反正都是一夜,不如順從一些,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誰說沒有。”

那胖和尚的話音剛落,一把陰森含著千把利劍的聲音傳入房間,接著房中傳來劇烈的響動。

卻是那頭頂的房瓦破了一個大洞,一個人影從屋簷上跳了下來,正是帶著玄色麵具的黑衣人!

蘇染夏見著那人的瞬間,倔強的眼色就忍不住軟化,鼻子一酸竟有些想哭的預兆。

那黑衣人從麵具透出的眼睛裏,燃著熊熊烈火,雙眼似是被匕首插了兩刀,血紅無比的望著胖和尚。

那胖和尚的手還搭在蘇染夏的衣襟上,正準備揭開她的衣服,這人就破房而入。

胖和尚被他的眼神盯得心寒,手忍不住收了回來,可剛收回來就見白光一閃,自己的一隻手滾然落地。

“啊--”胖和尚望著自己血洞般的手臂,先是呆愣一陣,接著是驚聲尖叫,那嗓音竟是有衝破屋頂的預兆。

瘦和尚從驚嚇中反應過來,連忙隨便撈起一樣東西衝了上來,想來那瘦和尚是隻善用藥不善武功,還沒近黑衣人的身,就被一腳踢飛了出去。

黑衣人繼續望著胖和尚的另一隻手臂,胖和尚似乎察覺出他要做什麽,連忙跪在地上求饒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求求你放了我,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黑衣人揚起了刀劍,幹脆利索的又是一刀下去,胖和尚的另一隻手臂也掉落在地。

隻聽他冷然說道:“你不會再有下次!”

不知那黑衣人的佩劍為何寶物,鋒利無比,卻不見血。那胖和尚雖是兩臂斷落,身體卻還幹淨得狠,甚至能從那碗大的血口看見森森白骨。

寧靜的房間內,就在這時傳出一聲異響,黑衣人的視線冷冷的掃過去,袖子中滑出一柄暗器,狠狠地插入發聲的屏風上。

屏風後傳來女人的驚呼聲,可能因過度驚嚇,寬厚的屏風被他們推到在地。

臉色蒼白的陳姨娘與蘇雲雪就暴露了出來。

蘇染夏見了那二人,就曉得究竟是何人如此害她了。這陳姨娘不僅屢次想要要她性命,現今竟然還想要找人羞辱她!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陳姨娘與蘇雲雪見黑衣人提刀走來,皆是腿腳一軟,跪倒在地,陳姨娘更是哭得涕淚滿麵。

黑衣人不理她們求饒,能出現

在這個房間裏,定然是和此次的事由關聯。

既然是想要加害於蘇染夏,那麽就一個也不能留!

黑衣人無情地舉起了刀刃,銀光閃爍的刀片清晰地倒影,她們二人恐懼的麵孔。

“等一下!”就在陳姨娘和蘇雲雪都以為自己要死掉時,蘇染夏出聲阻攔道。

陳姨娘從未覺得,這個蘇染夏的聲音是如此之動聽,簡直同天籟一般,可下句話就讓她剛擠出的好感,頃刻凍入湖底。

“她們還不能死,至少不是現在。”

蘇染夏巴不得將二人碎屍萬段,這兩人的狗命隻能由她親自來取,但她現在連動根手指都是困難,莫要說提刀殺人。

何況,現在的情勢,並不是除掉二人的絕佳時機。

倘若兩人在寺廟中離奇死去,必然會是對定國侯府一個沉痛的打擊!

黑衣人聽了蘇染夏的話,刀劍一側,將劍收入鞘中。跨步來到蘇染夏的身邊,扶起了她說道:“你感覺怎樣,他們可還對你做過什麽?”

黑衣人進來這麽一會兒,也不見她移動分毫,便知那些想必是點了她的穴道或是用了藥物。

蘇染夏示意他為自己解開繩索,然後說道:“他們給我吃了麻痹神經的藥物,還將我的雙腿卸脫臼。”

蘇染夏語氣說的平緩,仿佛剛才疼的呼天喊地的人並不是她,而黑衣人聽了卻是心中一緊,隻恨自己不能來得早一些,也免得蘇染夏受如此大的疼痛!

感受到黑衣人繃緊的肌肉,蘇染夏淡笑著反而安慰道:“沒什麽大礙,幸好他們給我吃了麻痹神經的藥物,減輕了我的疼痛,你現在幫我把骨頭接上,在喂解藥給我。”

黑衣人聽她如此說著,心中雖仍愧疚不已,但還是按著她所說的有條不絮的做著。

蘇雲雪見黑衣人的注意力都在蘇染夏身上,並沒有注意這邊的情況。

她惡狠狠地瞪著床榻上臥著的蘇染夏,這次大好的機會卻又讓她逃脫,下次自己一定要了她的命!

蘇雲雪望了一眼門的方向,瘦和尚還橫躺在門口,不知是真暈還是假暈。陳姨娘接受到她眼裏的意思,便點了點頭,兩人緩慢的向門口挪去。

那黑衣人的耳朵動了動,連看也沒看,就從袖子裏拿出一柄小刀刃,揚手一扔,穩穩地插在陳姨娘眼前的梁柱上,離她的鼻子隻有分毫距離。

陳姨娘驚得往後仰了一下,後腦門碰在蘇雲雪的鼻子上,讓她又是咬牙切齒。

那柄刀刃就像是給她們的警惕,二分之一都插入了實木梁中,讓二人跪在原地不敢再有其他動作。

黑衣人繼續專心的為蘇染夏接骨,曾經他也多次幫別人接過,卻沒有一次會像這般緊張。

蘇染夏見他額頭上的汗滴,都快要流進眼睛裏,便笑著對他說道:“你且放心的接,我現在感受不到一絲痛楚。”

黑衣人忘了她一眼,眼裏滿是疼惜,縱然她這般說了,他的動作還是小心翼翼。隻是接骨,就費去了三炷香的時間,兩人皆是滿頭大汗。

“將我衣袋裏的瓷器藥瓶拿出來,倒一粒喂給我。”蘇染夏被黑

衣人扶起身靠在床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說道。

蘇染夏想來喜歡將東西放在胸口的口袋中,平時覺得方便安全,如今卻成了此時最尷尬的事情。

黑衣人顯然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尷尬地咳嗽的一聲,沉聲說了句:“多有得罪。”

然後就將手伸進了蘇染夏衣襟中,他表麵上雖看似沉然,可當那隻手貼上來時,蘇染夏卻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顫意。

黑衣人很快找到了藥瓶,然後快速的拿了出來。因為蘇染夏素來喜愛帶許多藥丸,以備不時之需,所以黑衣人也難以用摸索分別瓶子,索性一手全抓了出來。

虧得他的手掌厚大,那麽多的藥瓶要牢牢抓緊手裏。

黑衣人攤開手掌看著手中眾多的瓶子,視線最先看到了是藍水晶瓶,裏麵已經空無一物,他看了蘇染夏一眼,從袖口中拿出另一隻水晶瓶放了進去。

這隻是白色水晶瓶,卻被其中滿滿的藍色藥丸印成淡藍色。

蘇染夏麵色一紅,越發覺得自己無恥,就像做了什麽錯事被大人抓住一般。

黑衣人沒有注意到她臉色的神色,徑直將青花瓷瓶裏的清心丸倒出來一顆,喂進蘇染夏的嘴裏。

片刻後,蘇染夏便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也有了知覺。例如,那黑衣人托著她後脖頸的手無比炙熱,幾近將她給燙傷。

“我已經好了。”蘇染夏將黑衣人的手推開,本意是羞澀,卻被黑衣人理解成拒絕。

他眼眸裏黯淡了一瞬,被低著頭的蘇染夏錯過。

蘇染夏低頭扭動腳隻,黑衣人的接骨功夫很是不錯,完全沒有異樣的感覺。

隻是因為方才吃了藥物,藥效還沒全然解去,她尚且還感到身子的一絲虛浮。

蘇染夏將藥瓶都放進自己的口袋,望了一眼跪在角落的母女倆,和昏迷的胖和尚瘦和尚。思索片刻,她率先走到了陳蘇母女麵前,俯視著她們說道:“這次你們可使了好計,差點把我算了進去。”

陳姨娘與蘇雲雪知道這時多說無益,便都低著頭沉默不語。

蘇染夏也並沒有聽她們解釋的心思,嘲諷地說道:“陳姨娘,你真當把我除掉,定國侯府裏就會再有你的地位,我娘親的財物也能再為你所屬嗎?”

陳姨娘聽了她的話,將頭埋的更低,心裏卻咒怨著,若不是你咄咄相逼,我怎會走到此番田地。

你那死鬼老娘的財物,早就叫我揮灑一空,何來再求回來一說!

你這可不是將我往死裏逼!

蘇染夏又看著她身旁的蘇雲雪,她蒼白著小臉跪坐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的樣子好不可憐。

蘇染夏想起上一世新婚之夜,這個偽裝極深的女人,是如何一臉猙獰的撓破自己的臉,心裏就掀起滔天的怒火。

“雖然你們二人的腦袋不好使,這次想得法子卻是不錯!以破壞名譽讓我無法在京城立足,真當是妙招!”

蘇染夏一說完這話,蘇雲雪便心覺不妙,果不其然,隻聽她接下來說道。

“竟然你們喜歡耍這些把戲,我便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