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蘇雲雪聽了她的話,震怒的抬起頭,方才還一臉嬌弱的臉蛋兒,即刻變得猙獰醜惡。

姨娘年歲已大,又嫁為人婦,被玷汙了倒也不會怎樣。可她一個未出閣的黃花閨女,若是未出嫁就失了清白之身,以後還怎讓她在京城裏混,還怎會有好的人家願意娶她!

這蘇染夏怎是好生惡毒!

陳姨娘也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樣子,女子的名節為大,縱然私底下可以與男人苟往,但這種事若是搬到台麵上,她不僅會在定國侯府無法立足,就是在娘家也會成為笑柄。

“求大小姐饒命啊!你不可這麽狠毒,怎麽說我也是你的姨娘,你父親的妾室啊!”陳姨娘跪著挪到蘇染夏身邊,抓著她衣服的裙擺說道:“倘若我丟了名節,也是在老爺臉上抹黑啊!”

“我自是知道後果,你如此肮髒,我怎會讓你沾染上我爹爹的名譽。”蘇染夏這話雖是說給陳姨娘聽,但卻是看著蘇雲雪說的。

陳姨娘的哭音一頓,也聽明白蘇染夏這話裏的意思,扭頭看了一臉麵色蒼白的蘇雲雪,急忙說道:“這更是不可啊!雲雪還是個小姑娘,若是出了這種事,可哪還尋得好婆家!”

她從蘇雲雪幼年就努力栽培她,誓言要女兒嫁給最好的婆家,好將那些嘲諷她隻是妾室的人,狠狠地踩在腳下。

這期間的艱辛不言而喻,可蘇染夏就這麽一句話的功夫,就想毀了她女兒的前程,毀了她的心血不成!

蘇染夏睥睨著她,嘴角牽起一抹諷刺的笑意,說道。

“既然你如此反對,那便用你頂替如何,為了不讓你給定國侯府抹黑,在此事過後我定然將你一刀斃命,你也就不必擔心受萬人唾棄了。”

陳姨娘的身子僵硬了一瞬,抬起頭不可置信的望著她,顫抖著手指著她說道:“你,你怎敢這樣做!你可還有把老爺放在眼裏!”

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笑話,蘇染夏後退一步,眼神輕蔑的大量著她說道:“正是因為眼裏有爹爹,我才敢這麽做!你真當自己是貞潔烈女不成!”

陳姨娘初入定國府時,定國侯一出征便是三四五年,那時的陳姨娘還是**年華,哪裏熬得住漫長等待。不多日,便和府上的一男丁廝混在一起,被娘親發現後,娘親諒她年少無知便沒與外人聲張。

但還是有不少在場的丫鬟知曉,丫鬟嘴碎說與別人聽,一傳十十傳百,這件事便也就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

可縱然這樣,也從未有人敢在陳姨娘麵前提起過,如今這話被她一向瞧不起的蘇染夏說出,她就像臉皮扔在地上被狠踩幾腳一樣,渾身氣得哆嗦,久久說不出話來。

“還有,這種折陽壽的招數,本就是由你們母女二人想出,我若不讓你們也嚐嚐這滋味,簡直天理難容。”

蘇染夏說完這話,便拿起瘦和尚放在桌子上的藥瓶,逐各在鼻尖下輕嗅,待聞到一個桃紅釉彩瓶中散發的甜膩味道時,蘇染夏唇邊勾起一笑,拿著藥瓶向陳姨娘與蘇雲雪走來。

蘇雲雪怎會不認識她手中的藥瓶,為了多給蘇染夏點苦頭吃,她特意命人去煙柳巷尋來這藥物,還特地囑咐要藥力最強的藥物。

沒曾想,當時的自己一番心思,此時竟然要用在自己身上!

黑衣人見那兩人神色恐懼,且眼眸裏都含著一絲瘋狂,就從蘇染夏的手中奪過了藥瓶。

方才自己過於憤怒,若不是黑衣人這番動作,蘇染夏險些將他遺忘。

“怎麽,覺我得以仇報仇的心思實在過於醜惡,你就善心泛濫想救他們不成。”蘇染夏看著黑衣人手中的桃紅釉彩瓶,冷冷地說道。

黑衣人殺人如麻,蘇染夏才不會認為他個是善心之人,此番舉動,想必也是被那蘇雲雪的嬌媚模樣迷了心智,才動了就她們的心思。

的確,她比不得蘇雲雪那番裝模作樣,自然在她潔聖柔弱的光環下,顯得醜惡一些。

誰知,那黑衣人卻滿眼鄙夷地說道:“你在說什麽,我是看她們兩眼有瘋狂之色,才從你手中把藥瓶搶來,不然此時你的臉早就被她們給撓傷了。”

黑衣人說完這話,蘇染夏愣了一愣,呆呆的看著他將藥瓶放下,然後卸斷陳蘇母女的手腳。

陳蘇二人不如蘇染夏來得幸運,卸斷腳後還有麻痹神經的藥物可吃,此刻她正滿臉大汗的躺在地上,用手去摸腳也不是,站起來逃跑也不行。

正當黑衣人準備將媚藥倒入陳姨娘口中時,蘇染夏說道:“慢著,喂給蘇雲雪就可,畢竟她是我爹爹的妾室。”

剛剛她的那番話,隻不過是拿出來嚇陳姨娘,縱然她再怎麽不堪,蘇染夏也不可能給自己爹爹戴綠。

但蘇雲雪就不同了,一想起這個上一世就與雲乾勾搭的女人,今世還想繼續加害於她,蘇染夏的心中的怒火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黑衣人聽到蘇染夏的話,就放開了陳姨娘,轉向一旁蒼白著小臉的蘇雲雪。

蘇雲雪看見他手拿藥瓶過來,仿佛是看見這個世上最可怕的鬼魅,臉色幾乎白到發青,烏黑的眼睛裏流露出乞求的目光,好不可憐的說道。

“哥哥,求求你放了雲雪,雲雪年紀尚且幼小,待雲雪長大些定當結草相報。”

這番楚楚動人的模樣,論誰看了都不忍心下狠手,可黑衣人卻是不恥得笑出聲來,沉聲說道:“如此年幼,都能有這樣歹毒的心思,想來你以後也不會是什麽好東西,我可不需要。”

蘇雲雪心裏咬了咬牙,對這個不識抬舉的男人一番咒罵,末了臉上卻還楚楚的模樣,弱聲說道:“不是雲雪,這一切都是姨娘想出的。”

陳姨娘正爬在原地,看黑衣人一步步向自己的女兒走去,心裏也是一陣心痛。可現在一聽蘇雲雪這麽說,怒氣立即就淹沒了心痛,她厲聲說道。

“雲雪,當初的一切招數可都是你想出的,你不是還說巴不得蘇染夏不得好生,生生世世都淪為畜道嗎!”

蘇雲雪聽到陳姨娘如此說著,恨不得將一口銀牙咬碎,她不管指點了

多少次,這陳姨娘還是屢不悔改,如此蠢頓。

如今她在府上已無任何翻身之地,還得仰著她的臉麵過日子,她若是也失了清白身子,她們二人豈不都成了俎上魚肉!

蘇染夏看著二人窩中惡鬥,心裏一陣解氣,親手從黑衣人手中拿來藥瓶,灌入了蘇雲雪的口中。

蘇雲雪極力掙紮,卻還是有一大半的藥物入了口中,那媚藥雖如蜂蜜晨露般甘甜,可她卻覺得那是比砒霜更為陰狠的藥物。

連忙連手腳上的痛楚也不顧,躺在地上側著臉幹嘔,可那藥水都已然喝進肚子,她這番做法又有何用?

“你這個賤人!我詛咒你不得好死!”蘇雲雪見實在是嘔不出什麽,便抬起頭凶狠地瞪著蘇染夏,雙眸裏含滿了血絲,宛如地獄而來的怨靈。

蘇染夏心裏哼笑一聲,她確實是不得好死,但卻不是惡事做盡,而是因由眼前這個陰狠的女人!她若是今世不能除掉她,這一世的結果,怕是也與上一世相差無幾。

那藥效實在過於迅猛,隻是須臾的功夫,蘇雲雪便覺得渾身燥熱,滿臉通紅。

黑衣人見狀踢了踢門口橫躺的瘦和尚,說道:“起來吧,別裝暈了。”

瘦和尚還是紋絲不動,直挺挺地躺在原地,黑衣人見狀,腳上使力踢在瘦和尚肋骨的地方。

“啊!”瘦和尚大叫一聲,原本緊閉的雙眼睜大,雙手摸著自己的肋骨,一臉驚嚇得看著黑衣人。

黑衣人俯下身在瘦和尚耳邊說道:“若不是你還有用處,我真想將你削骨吮血,你最好聰明些,別讓我有滿足心願的機會。”

人的氣息明明是溫暖的,可瘦和尚卻覺得扶著自己肩膀的手,如寒冰一般的徹骨,對方的話更是讓他墮入冰封的湖底。

蘇染夏不知曉他們在說些什麽,隻看見瘦和尚顫巍巍的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往這邊走了過來。

蘇雲雪看那和尚過來,通紅的雙眼裏擠出眼淚,對蘇染夏乞憐說道:“姐姐,不要這樣,你快些讓他離開,妹妹知錯了!”

聞言,蘇染夏低下頭看她,昏暗的燭光且照不出她神色,隻聽她不急不緩地說道:“這是你欠我的。”

說完這句話,蘇染夏便示意黑衣人將陳姨娘抬到一邊,兩人便關門走了出去。

背後緊閉的大門內,傳來蘇雲雪的咒罵聲,和衣服撕裂的聲音。兩人充耳不聞,氣定神閑的踱步走出鍾鳴寺。

此時,銀灰的下玄月已是高掛頭頂,蘇染夏望了望周圍空寂的景色,對黑衣人說到:“此事多虧了你,不然我怕是再也難以做人了。”

黑衣人一想起不久前,破房而入時看的景象,胸腔就擠滿了怒火,但當看見蘇染夏被月光映得模糊的麵孔時,心裏的怒火就被一頭澆滅。

“你不必謝我,若我當時從在樟樹下遇見你,便伴在你左右,你後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他知道後來蘇染夏會遇害,就算那後山的藏經閣藏著萬千寶貝,他也不會挪一分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