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定國侯出征

“你們敢!”那胖掌櫃也瞪著眼睛說道。

幾個打手麵麵相覷,不知是該聽新任主子的話,還是該聽掌櫃的話。畢竟那新任主子讓乞丐當掌櫃,實在過於荒唐,不排除她是拿這話嚇唬胖掌櫃。

若是他們今天將掌櫃抬了出去,怕是明天被抬出去的便是他們了。

“你們猶豫什麽,難道你們也被替換下去不成。”蘇染夏的聲音如寒冰九尺,光是叫人聽了都忍不住心裏打顫,簡直不敢相信此話是出自一女孩之口。

那幾個打手見蘇染夏神色決然,並非是開玩笑的樣子,便擼起袖子對那前掌櫃說聲抱歉,合力將他抬了起來,不顧他反抗地將他扔了出去。

眾位客官見了,神色皆是木然的樣子,怎麽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高高在上的胖掌櫃就跌進了汙泥裏。

而那方才還在路中央吃土的乞丐,就一躍而起,成了京城名店‘脆香居’的掌櫃。命運雖是造化弄人,可這‘弄人’的程度,也忒讓人心驚了點。

幾句話便被改變命運的林涵,也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他本是氣勢極足的話語也變得微弱,對蘇染夏說道:“小姐,您是不是在戲弄林涵,若是小姐在開玩笑,林涵自當分配到底,但若是真事,那林涵就……”

蘇染夏挑眉望了他一眼,怎麽還有人放著榮華富貴不要,偏願意當被人戲說的笑料。

“你是不願意當這掌櫃,而便要去當那乞丐,連弟弟的病也無力醫治的乞丐嗎?難道你不想給弟弟營造一個更好的環境嗎?”

林涵聽到此話,臉上的表情鬆動了一些,飛天橫財不是每人都會喜歡,他便是覺得腳踏實地得來的更加實在。可以他如今的情勢來看,腳踏實地確實有些不切實意。

他可以吃苦可以忍受異樣的眼光,但他不能讓自己的弟弟,也跟著自己一起受苦受累!

“你可想好了,機會或許僅此一次。”蘇染夏給了他思考的機會,見他臉上已有打算的跡象,便又問了一次。

林涵的為人,從那短短幾件事便能看出,他命不該絕當那街上行討的乞丐。她雖不知他為何淪落於此,但如此人才這番下場,確實讓她感到可惜。

不如她從現在就培養手上的勢力,三年後的皇位之爭,自己也更有勝算一些。

“小姐看重林某,願意將如此重任交與於我,我林涵定當以永生永世來回報小姐!”林涵向蘇染夏拱手答謝,聲音有力且真摯。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今日他說出如此誓言,今生今世便為忠誠效力於蘇染夏。

蘇染夏滿意的點了點頭,有悄悄地與秋染對視一番,秋染知曉她眼裏的意思,臉上又飛快地染上兩抹紅霞。

隻是這麽幾句話的功夫,‘脆香居’的掌櫃便重新換了一人,跌宕起伏的劇情叫眾位看官意猶未盡,恍若如同身在夢境一般。

而身在戲中的人,何嚐不是如同做夢一般。

就拿那被攔在門外的胖掌櫃來說,前一秒他還是‘脆香居’的掌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下一秒便就被當做

汙穢物清掃出門。

他看著一臉無奈攔著他的守衛,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知怎生事情就到了如此田地。

身價的劇烈跌幅,怕是他到死也不會明白。

林涵雖是被指名坐上了掌櫃一位,但離真實上位還是有些距離。走馬上任之前,他必須要將自己弟弟的怪病醫治好,並將自己收拾妥帖。

蘇染夏既然有意培養他,對於他弟弟疾病的事也格外上心,幫他請來了白起風親自為其弟醫療,以免以後落下後遺症。

在他弟弟痊愈的期間,林涵也褪去乞丐的落魄樣子,穿著得體淨潔。

當看見他換衣洗漱後的樣子,蘇染夏都險些認不出來,之前他的臉上總是灰黑一片,清洗幹淨後她才發現,原來林涵也是一俊俏男兒。

如此,配上秋染,倒也更加合適了。

秋染自那以後,時不時地往‘脆香居’跑,雖名曰為她采購糕點,實際上卻是會自己的情郎。當然,這隻是後話,暫且不提。

那天,安置好林涵與他弟弟後,蘇染夏與秋染連忙趕去另外兩家店鋪。果不其然,那幾家店鋪的掌櫃都似商量好了一般,對她百般為難。

蘇染夏如法炮製,那兩人的下場皆是如同胖掌櫃一般,被後人換上位。隻是她沒了如林涵般的人選,隻能從那些店員中挑出順眼的,暫且頂替上去。

不出一日,蘇染夏狠戾幹脆的手段,便傳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街巷。之後她再去巡察其他店鋪時,再也沒人敢給她臉色看,倒也給她剩了許多的麻煩。

這幾日,蘇染夏兜兜轉轉忙於店鋪的事情,不知不覺間水晶瓶裏的冰晶草丸藥少去一大半,隻餘最後兩三顆。

她這才恍惚想起,她竟是有些許日子沒有見到黑衣人了。

得了空閑,想起那人的時間越發地多,尤其是夜晚時更是輾轉難眠,屏氣聽著屋頂上的動靜,深怕錯過一次與他相見的機會。

當蘇染夏意識到這種想法時,深深地為自己感到難堪,當初趕他走的人是自己,可真當他不來了,失望的還是自己。

如此,還真當有些像她癡迷於雲乾時的樣子。

蘇染夏最近恍恍惚惚,竟然也忽略了定國侯愁雲滿麵的樣子。直到定國侯再次下朝陪她用早膳,她注意到他舉起筷子遲遲不動時,才覺察出一絲異樣來。

便奇怪地問道:“爹爹這是怎麽了,難道飯菜不合胃口不成?”

自七姨娘當家後,定國侯府上上下下被她整治的妥帖,尤其是吃穿方便,相對於陳姨娘對蘇染夏的苛刻,七姨娘顯然要大方許多。

甚至為了彌補蘇染夏曾經受得委屈,近半月來,光是京城中最有名的裁縫,便往她這裏跑了三四趟。

吃食方麵,也是琳琅滿目,讓夏日胃口不好的蘇染夏,也忍不住多動幾下筷子。

定國侯瞧了自己女兒一眼,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也不和她避諱朝廷上的事,說道:“北方的戰事愈演愈烈,陛下有意派一將軍去前線鼓舞軍心。”

他生來就酷愛耍

槍弄劍,若是往常皇上由此意思,他定當毛遂自薦,爭著去前線打仗。

可如今他明白自己因戰事,而忽略了染夏,心裏有彌補之意。可他這才彌補幾天,朝上便出了此事,叫他怎不左右為難。

“我見爹爹這意思,是有些不願意去,那便將機會讓給屠日將軍不就好了嗎?”蘇染夏為他夾了些菜肴,不解地說道。

提起那屠日將軍,定國侯更是頭痛,他皺了皺眉說道:“這穆淩天也不知怎麽回事,竟傳出他得了怪病的消息,竟是連早朝也許久未上。如此,朝中能勝任的將軍,可不就隻我一人。”

聞言,蘇染夏筷子頓了頓,那屠日將軍的怪病竟是來得這麽快。聽聞那將軍得了這病不久,便不治身亡,不知這一世是不是也如前世一般,那麽快的就撒手人間。

若是他真的去了,六皇子雲玦背後不就少了一利將,他們勝算的幾率不也就少一分嗎?

她雖現在還未考慮周全,是否協助雲玦登上皇位,那雲玦為人懦弱,但眼下她也隻有雲玦一個選擇。如此,她是萬萬不期望屠日將軍早日離去的。

“那爹爹,不是就得前往前戰線了嗎?”蘇染夏遲疑地問道,最近她與定國侯相處更加和睦,她也不希望爹爹在這種時候離去。

定國侯沒有回答,隻是看了她一眼,但蘇染夏明白他眼中的意思,怕是皇上心中早就有了定奪。

蘇染夏雖心裏早有準備,但她沒有想到那一天來的這樣快。自那天早膳過了沒幾日,定國侯回來便在全家人麵前宣布,前去北方帶兵打仗的事情。

此次一去,還不知多少年才能回來。

蘇染夏抹著眼淚,心裏縱是萬分不舍,可也不能抵抗現狀分毫。定國侯敲鑼打鼓地準備出行,出行那日全家前去送行,蘇染夏特意為他求了護身符放在身上。

雖知道自己的爹爹矯勇善戰,但她還是生怕出現一絲意外。

定國侯走後,定國侯府上安靜不少,可看似平靜無瀾的湖麵上,又有風雨襲來的跡象。

蘇染夏這幾日又去‘脆香居’轉了一轉,林涵弟弟的病勢在神醫白起風控製下,已經好上許多,如今已經不需他人攙扶,便能如常行走,隻是還需調理一番身骨。

見自己弟弟康複如此迅速,林涵對蘇染夏更抱有感恩之心,對於‘脆香居’的掌櫃一事也越發地上心。不出一月,‘脆香居’的來客比往月有所增長,銀子更是如流水般卷來。

蘇染夏見他才新上任不久,便能將‘脆香居’打理妥當,就知自己沒有看錯人,還有意將其他的店鋪交於他管理。

可現在林涵的弟弟並沒有全然回府,加之他又是剛上任,她也不好施加過多的壓力,隻有自己每周抽空,勤快地四處奔走。

一日清晨,蘇染夏也是早早地起床,例行在院落裏練‘一葦渡江’。這些天來,她一日也不曾間斷修煉此功法,因為她深知練功非一日而成。

若是三天兩頭的曬網,怕是即使再過兩年,她‘一葦渡江’所能使出的威力,也隻是如老人徒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