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舍命陪公主

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練武的根骨雖談不上百年奇才,但也算得上是同齡翹楚,加之自幼練武積累的功底非常人所比,即使無他人指點,蘇染夏的瞬移還是迅速進步著。

最初,隻能使出走路一般緩慢的速度,此時也能偶爾爆發一次,彈指間轉移到幾米開外的距離。

蘇染夏正為自己再次的爆發而雀躍,就聽見門外傳來匆匆忙忙的腳步,接著是秋染的聲音。

“大小姐,大小姐,有大事啦!”

蘇染夏的眼皮抖了抖,心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她也不急著詢問,先是用絲帕擦拭著額頭上的薄汗,才緩緩詢問道。

“有何事,一大清早的就這樣著急,莫不是那林涵娶了別家姑娘不成。”

秋染聽見她的調侃,害羞的差點忘了眼前的事,撇了撇嘴說道:“我方才出門時,看見府上停著一個轎子。我見那轎子極其奢華便多看了幾眼,沒想卻被轎上的人叫住,那人說自己是安寧公主,正要找小姐你呢!”

蘇染夏一聽,心裏直歎了口氣,她方才不安的預言果然實現。這些天她忙碌到廢寢忘食,幾乎都快到將自己遺忘的地步,當然也就將這小魔頭拋到腦後。

如今提到安寧公主,她才想起自己之前惹怒了她,並瀟瀟灑灑一走了的事。想那安寧公主是何等人物,魔頭般的性子怎肯吃虧?

瞧,這可不就找上了門。

“她可有說,找我有何事?”蘇染夏並沒有懷疑那人不是安寧公主,畢竟也就隻有安寧這樣的性子,才敢大刺刺的停轎在定國侯門前等著,還是在天色微亮的時候。

秋染想了想,柔順的嗓音變得尖銳囂張,似乎是極力模仿安寧公主的語氣:“她說,叫你們家小姐出來,就說本公主有事找她,若是一炷香的時間她還不出來,本公主就帶人殺進去!”

秋染說完懵懂的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終於想起,單是她們對話的功夫,已然就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小姐,你快些出去吧,不然若真是讓她闖了進來,該怎麽辦!”秋染說著,就拿起一旁的青煙色外衣披在她的肩上,推著她往外麵走去。

蘇染夏豎著耳朵聽了聽,歎了口氣說道:“不必去了,她已經進來了。”這安寧公主還真是雷厲風行,說是一柱香的時間,就絕不拖延一瞬。

她話音剛落,秋染還疑惑的望了望院門,就聽見圍牆上傳來衣袂飛揚的聲響,抬頭看去,一道道黑色的身影竄了進來。

諾大的院落中,頓時多出了六七個玄衣帶刀護衛,被其中一個護衛抱著的,正是身穿男裝的安寧公主。

隻見安寧公主穿著一身太監裝束,儼然一副偷渡出宮的打扮。

那護衛剛把安寧公主放了下來,她就一蹦一跳的跑到蘇染夏麵前,捏了捏她胸前梳起的長發說道。

“你這麽久不來找本宮玩,本宮就來找你了!”說完她撇了撇嘴,似是還惦記著不久前的事情,悶聲說道。

“你還欠本公主一聲道歉,不

過既然你不好意思開口,本宮就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

蘇染夏暗中扶額,巴不得她不給自己這次機會,就將她遺忘就好。可既然當初她在禦書房,答應了皇上照護安寧公主,她就會言出必行。

其中,也不乏陪著安寧公主玩耍的意思,縱然她身體裝著一深沉的靈魂,她還是耐著性子問道:“不知公主給染夏的,究竟是怎樣的機會?”

安寧公主見她這是答應了,囅然而笑,說道:“不是什麽難事,我聽聞今日民間舉行五年一次的廟會,便也微服感受一下民間文化,也無愧於本宮公主的名號。”

這話說得是漂亮,但論誰都知,她隻是生性貪玩,宮裏的樂子都尋了個邊,便將目光轉移在民間了。

“公主說的極是,五年一次的廟會,確實很能體現民間的習俗文化。既然安寧公主這麽想要了解,那染夏定當舍命陪公主!”蘇染夏也不欲戳破她的謊言,順著她的意思往下說道,隻把安寧公主哄得眉開眼笑。

安寧公主出宮時匆忙,並未來得及享用早膳,蘇染夏便邀請她一同用膳。定國侯府縱然再有名望,終究是比不上皇宮雄厚的資源,佳肴當然也就比不上宮中的山珍海味。

但因身邊有人相伴,安寧公主此餐倒也吃的頗為開心。

因為此次,安寧公主是‘微服出行’,所以她來定國侯府的事並不易聲張。在街市逐漸熱鬧之前,她都待在蘇染夏的閨房中,同她講宮中近來發生的趣事。

似乎是察覺到蘇染夏對雲玦的興趣,關於雲玦的事情安寧公主便多提了幾句。

前不久是皇宮中每年外出打獵的日子,每位皇子與公主皆伴架而行,雲玦也不例外。

不知是為何,皇上不讓雲玦參加宮中宴會,卻默認讓他參與皇家狩獵。有大臣說,這是皇上給六皇子表現的機會。

可惜的是,六皇子每次的表現都不盡人意,最多能獵殺到的也隻是兔子而已,相較於其它皇子的野豹猛虎,實在是不夠眼看。

今年的狩獵,六皇子的表現依舊是皇子中最差的,甚至還差點斃命於黑熊掌下,若不是三王爺雲乾反應迅速,一箭將那黑熊心髒射穿,怕是那六皇子早就一命嗚呼了。

更讓是感到可笑的是,那六皇子當時被狂暴的黑熊,嚇得竟是連走路也不會,直抱著腦袋蹲坐在地上,以為這樣黑熊就不會傷害他了。

安寧公主說完哈哈大笑,仿佛又想到了當初雲玦那窩囊的模樣,眼淚都快要逼了出來。

蘇染夏聽完,也是應景的笑了幾聲,可她心裏卻是思緒萬千。

那雲玦為屠日將軍的唯一徒弟,怎麽可能那樣無能,即使他沒有練就絕世武功,也應當有自保的功力才是。

聽安寧公主這樣描述,雲玦竟是連個尋常人也不如。

可那天她拜訪六皇子宮苑,雲玦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後,她確實一點動靜也未曾察覺到。

若不是功力高於她,是絕對不可能有接近她背後的機會!

雲玦為何要掩飾自己的功力,為何又要特意表現懦弱,難道真的隻是因為他膽怯嗎?

一個個問題接踵而來,了解的越多,她便是越看不透雲玦。

“還有啊,當時父皇見到雲玦遇見黑熊,不躲反而杵在那,氣得臉都發白呢!”安寧公主把玩著手中杯子,雙腳一晃一晃地說道。

如果曾經聽到這件事,蘇染夏或許真與旁人一樣,認為皇上是氣六皇子身為自己的孩子,卻如此不爭。

但此時她心裏,卻隱隱有了新的猜疑,不過那番念頭也是一閃而過,畢竟六皇子的表現,確實是讓她這個外人,都心寒不已。

更莫要說,是他親生父皇了。

臨近午時的時候,街市上已是一片敲鑼打鼓的聲音,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安寧公主讓帶刀侍衛領著她到高聳的圍牆上看,看見不遠處繁華的街區,已經有不少的商販出行,便立即叫上了蘇染夏,上了轎子趕往鬧市。

五年一次的廟會,可以說是比春節更加盛大的活動。若是往年的蘇染夏,她一定是會像安寧公主一樣,高興地蹦蹦跳跳的樣子,此次的廟會剛結束,便掰著指頭盼望下一次廟會。

可因前些天過於忙碌,她竟然忽略了街上異常高漲的氣氛,若不是經安寧公主提點,她或許就會就此錯過,五年一次廟會的第一晚。

京城的廟會分五天舉行,其中第一天廟會最為隆重與盛大,除了因為人們因盼望而高漲的情緒外,還因為第一天夜晚有一個特別的節目。

便是帶著麵具在川流不息的人群,與閃躍的燈籠中,尋找自己今夜的戀人,送他一片梧桐的葉子。

這一夜,誰也不知麵具下的是誰,或是高官達貴,或是文弱書生,或是街頭藝人,無論是誰,在這一夜皆是平等。

或許正是因為帶著神秘的麵紗,所以這一夜在世人眼中,才格外具有吸引力。

距離夜晚的到來還很有一段時間,安寧公主鮮少有出宮的機會,縱然是有也未曾逛過這些街頭野市。

一路上,男裝打扮的她都東摸西摸,吃著這個又想著那個,才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那些帶刀護衛的手上都拿滿的小吃與玩意兒。

大概鬧了有兩三個時辰的樣子,安寧公主最初的興奮勁過去,也開始感覺疲憊起來。蘇染夏牽著她的手生怕讓她走丟,見前麵就是‘脆香居’便拉著她走了進去。

‘脆香居’的店小二早就將她的麵孔,刻在腦海裏。這會見她進來,連忙跑著來到她身旁,一臉殷切的將她迎進最好的房間。

‘脆香居’有三個房間是概不外售,隻有最高貴的客人才可進入,三個房間中最上品的,當然便是給背後主子獨用的‘凝香閣’。

在進房間之前,店小二見這次主子竟帶著一麵俏小生,便忍不住好奇的多看幾眼。

誰知隻是多瞧了兩眼,就被那小生狠狠剜了幾記眼刀,嚇得他連忙低下頭去,心裏想著這主子的朋友果然也不似凡人,像主子一樣的狠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