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陳姨娘的警覺2

倆人不動神色地對視一眼,對方眼中的心思,恰如自己所想的一樣。

除掉蘇染夏!

蘇染夏一直暗中觀察著二人,見她們眼睛裏迸發出凶狠,便知他們又動了什麽歪心思。

聯想到爹爹剛才的話,不難想到陳姨娘與蘇雲雪,是將自己當做大敵準備行動了。

蘇染夏心裏冷笑一聲,她還愁著怎麽去找兩人算賬,她們自己倒是湊了上來,既然如此她便將計就計!

夏日炎炎,窗外是一片熾熱,可蘇染夏卻覺得是神清氣爽,這幾天除了研究秘籍上的心訣,是她一直等著陳蘇二母女出招。估計那陳姨娘也是對於飯菜放毒有了陰影,近來她的飯菜與茶品一直正常如昔,隻怕她們現在正想著什麽招式,來除掉她這個眼中釘!

下午,蘇染夏又去探望了七姨娘,那顆冰晶草丸吃下去之後,她終於有了些動靜,卻是朝著更加惡劣的方向發展。

櫻桃雖然礙於她大小姐的名號,不敢說些什麽,但蘇染夏能明顯感覺出,她對自己的態度冷淡許多。甚至有幾次不讓自己見七姨娘,生怕她再‘動手腳’。

對於七姨娘此時的形式,蘇染夏也十分的擔憂,畢竟這件事她也有不可脫卸的責任,若是七姨娘就這樣去了,怕是她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她突然很後悔,當初為什麽和黑衣人說出那樣重的話來,她隻求他能臉皮厚些,不要在意她所說的話,快點出現。

可那黑衣人的臉皮顯然很薄,一連幾天過去,蘇染夏也沒在自己房簷聽見任何動靜。

倒是把另一位給盼來了。

那天春暉端著一個香爐進來,蘇染夏便覺知事情蹊蹺。夏天炎熱一般房中是不點香爐的,那些甜膩的香味她也不甚喜歡,所以丫鬟們都會自覺將香爐收起,就是連氣溫驟降時也鮮少拿出。

事態反常即是妖,這香爐裏指不定賣著什麽藥。

蘇染夏慵懶地躺在床榻上,任由著她將香爐放在離自己近的地方,懶洋洋地開口道:“我不喜歡熏香你又不是不知,將這東西拿那作甚!”

果然,那春暉的身子顫了一顫,將香爐小心放好,才抬起頭強扯起笑容說道:“回大小姐,這香爐裏裝著不是尋常香料,是百香閣剛推出的夏用香薰,裏麵放著冰片薄荷,最適宜在這炎熱天用。”

聞言,蘇染夏裝作有興趣的樣子,耷拉著的眼皮也撐開了一條縫,說道:“那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給我把香爐點上。”

春暉生的妖媚漂亮,性子也有些高傲,雖是奴仆也聽不得別人對她指手畫腳。曾經蘇染夏待她如姐妹,粗雜的事情她也鮮做,幾時受過她這番氣。

當即氣憤地將所有香料都點燃,讓火勢燒得極旺,毒死你這個‘驕橫’的小蹄子!

一切做完,春暉垂著頭,推脫有別些事情要做,便要出去。

蘇染夏搖著扇子,喊住即將推開門的她說道:“別些事情都交給秋染做,你來替我扇扇子就行,秋染,你去幫春暉做些雜事吧。”

旁邊的秋

染正幫她收拾鏡台前的物什,聞言雖有些疑惑,但還是退了出去。

春暉見了臉上的笑意都僵持住,苦著臉說道:“自然不必,大小姐疼惜秋染,那些粗鄙的雜活,讓我幹就好。”

蘇染夏似笑非笑地悌了她一眼,若有所指的說道:“不,我更疼惜你一些,你比秋染高貴,做不得那些事情,還是來給我扇扇子便好。”

她的話音雖溫柔謙和,但語氣堅決讓人不能抵抗,春暉站在原地不願挪步,看著那嫋煙徐起的香爐,仿佛就看見魑魅魍魎。

“怎麽,你都高貴到我也叫不動的地步了?”蘇染夏語氣驟冷,陰森森地說道。

春暉臉上魅氣的笑容不再,怕在這番躊躇下去,蘇染夏會發現什麽,便就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蘇染夏身邊,接過扇子給她扇風。

“你站那麽遠做甚!扇得風我還能吹著嗎?”

沒得法,春暉隻得站在蘇染夏的床榻邊,那香爐就離自己幾尺遠,濃鬱香甜的味道轉進鼻孔,她立即封住口鼻,可又因缺氧忍不住大口呼吸。

早知道最後自己也會受累,就不將香料燃這麽多,不知那陳姨娘是否會有解藥,等這小蹄子放她出去,她立即就去尋些回來。

一邊給蘇染夏扇風,春暉一邊低頭望著她,隻見半眯著眼睛聞得愜意,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這小蹄子不是不喜歡濃香嗎,這房中香味這麽的足,她怎麽連吭也不吭一聲!

小蹄子命不久矣也就罷了,還要連累著本姑奶奶性命!

蘇染夏見那香料也燒得差不多,連自己都你被濃鬱的香味,燒得頭疼難惹。再去看那春暉已然是暈暈乎乎,即將昏迷的樣子。

“行了,我看也差不多了,你出去吧。”

春暉聞言,為之一振,眼睛頓時清明,可步伐依舊有些漂浮。縱然是這樣,她還不忘將香爐裏的罪證帶上,卻又被蘇染夏攔住了。

“你拿那做什麽,留下,我很喜歡。”蘇染夏起身坐起,端起一杯茶輕呷一口說道。

春暉腦袋有些發脹,努力想著應對對策,便說:“這香料燃燒之前雖是好東西,可燃燒之後卻帶著毒性,對大小姐的身子不好,春暉還是將它拿出去扔了為妙。”

蘇染夏心裏冷哼,這春暉真是回顛倒是非,自己走路都走不穩了,還應將這毒物說成是好東西。

“這香料不是還沒燒完嗎,你且出去,我等這香料燒盡讓秋染丟了便是。”

春暉的腦袋也被熏糊塗了,聽她說會自行丟掉,便放心的走出了房門。

等她走後,秋染立即推開門進來,一進門就嗅見濃鬱的香薰味,便捂著鼻子說道:“小姐,你不是不喜歡熏香嗎,怎麽竟閉著門窗在這屋裏呆這麽久。”說著,就將門窗都給敞開,讓房中透些新鮮空氣。

蘇染夏衝她使了一個眼色,意思說隔牆有耳不易多說,秋染便會心不再詢問,而是給她端來一碗綠豆湯,給她潤潤肝肺。

蘇染夏掏出一顆清新解毒丸喂在嘴裏,過了須臾,便感覺嗓子一

鹹,一口黑濃的血就吐了出來。

好陰狠的毒,看來她真是將陳姨娘逼急了,不然她也不會這麽急著置她於死地!

幸好,她上輩子為了雲乾學了不少醫,用毒方麵更是造詣匪淺。不然還真叫陳姨娘這毒,毒到七竅流血不可。

蘇染夏想到那春暉眼神飄渺,步伐不穩的樣子,不知道她還能否撐到找陳姨娘要解藥。她若是就此去了,這件事就會斷了線索,到時候就會像縱火一案一樣,讓罪人逍遙法外。

“秋染,你拿著這顆藥丸去尋春暉,若是她不在房間,你便去往陳姨娘院落的路去找,若是找著她,便將這粒藥丸喂於給她,然後將她關進柴房!”蘇染夏將秋染叫到身邊,在她耳旁低語道。

秋染雖然好奇,但還是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將藥丸攥在手裏,小跑著追了出去。

蘇染夏等秋染走後,將一壺茶水澆灌在還燃著的香料上,燃紅的香料發出哧哧掙紮聲,最終還是被滅了火焰。

望著眼前被茶水浸濕的香料,蘇染夏深覺這陳姨娘的日子,也像這香料一般,到了盡頭。

秋染在春暉房中找不到她人,到外麵跑去,果真在通往陳姨娘別院的石子小路上,找到了昏迷的春暉。

秋染將春暉翻了過來,一看之下,嚇得花容失色。

春暉已是七竅流血,口鼻眼皆是流出黑色的血液,她纏著手指探到春暉鼻下,幸好還留有一口氣息。

秋染將蘇染夏給的藥丸喂進春暉口水,久久不見她醒來,便叫了一路過的家丁,幫自己把春暉背回去。

春暉在家丁的背上咳出一口黑血,濃稠的血液直接染在那家丁的衣服上,家丁在染夏院門口丟下春暉大怒,秋染陪著不是,給他塞了十個銅板,他才作罷。

秋染讓染夏院的家丁,將尚未醒來的春暉抬進柴房,然後親自鎖上了房門。

院落中的丫鬟奴仆,見春暉那副模樣,便知這府上怕是又有大事發生了。

秋染將一切都辦妥當,回到蘇染夏房中時,發現她正躺在床上一臉虛弱的樣子。

秋染大驚,連忙上前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麽了,是身子不舒服嗎?”

蘇染夏搖了搖頭,口語對她說:“去到外麵找個大夫回來,然後將爹爹和祖母也找過來。”

秋染點了點頭,利索地跑了出去。今天發生的一切之於她而言,就像是陰天裏的月亮,朦朧叫人看不清楚。但她隻知道,順著小姐所說的去做便是,到了最後,謎底總會揭曉。

蘇染夏自己用內力,打亂了自己的心脈,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中毒頗深的人。若不是那陳姨娘用毒那麽歹惡,她也不至於想到這個辦法,先解毒後裝病。

尋常大夫應當是看不出她的怪異,隻求那秋染別找來仁壽堂首輔大夫,不然她也不知那白起風是否會給自己臉麵,演這麽一出戲。

可等到秋染將大夫帶進來的時候,蘇染夏差點從床上跳了起來。

門前那身型修長一席白衣的男子,不是白起風,會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