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陳姨娘的警覺1

黑衣人被她盯得直不舒服,低頭摸了摸腦袋,正想再說幾句,就見蘇染夏已經進屋關上房門,隻留下一句。

“如果你都說完,就請走吧。”

黑衣人無奈地笑了笑,拿出懷中用錦帛抱住的物什,最終將其塞進蘇染夏房門的縫隙中,末了才猶豫離去。

待那黑衣人走後,蘇染夏才走到房門前,將黑衣人塞進來的東西拿起。掀起錦帛,裏麵裝著是一本古老書籍。

書籍封皮上的名字,已經模糊不清,隱約能看出‘一葦渡江’四字,蘇染夏疑惑的將書翻開,裏麵畫著得竟然是武功功法與心訣!

蘇染夏像被燙傷手一般,將這書籍扔下,心想這黑衣人出手竟然如此闊綽,拿出寶物與藥丸也就罷了,竟然將無功秘籍也掏了出來,寶物雖是價值連城,可要知道,秘籍乃是有價無市啊!

她所修煉的,是蘇家祖祖相傳的功法,若不是蘇家無男丁,相信這功發也輪不到她來修煉。

莫不是,這黑衣人將自家功法,送於給她不成。

若真是那樣,他還真是大逆不道!

蘇染夏像是燙手山芋一般,將秘籍妥善地包裹起來,將它藏放在放首飾的匣子中,又覺不妥,便又拿出來放在枕頭邊的暗盒下。

下次見了那人,還是將武功秘籍歸還為好,這般貴重的東西,她可承受不住。

可是,她那蠢蠢欲動的心又是為哪般?

剛剛匆匆一瞥,裏麵畫著的似乎是瞬移秘籍,她雖然也懂得以內力提升腳力,可那和瞬移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輕功雖比瞬移來的飄渺,瞬移卻是更來的無蹤無影。輕功她這輩子是無緣練成,既然有修煉瞬移的機會,何樂而不為之?

這麽想著,蘇染夏便悄悄拿出秘籍,心裏安慰自己隻是看一眼,可一看眼睛竟是黏在上麵,一宿也未曾合眼。

翌日,秋染來到蘇染夏閨房,侍候她起床洗漱。她像往常一樣敲了幾聲房門,裏麵無一人應響,秋染猜想她是昨夜過於勞累,便又喊上了幾聲,還是無人應答。

秋染疑惑地推門進去,大小姐雖是有著貪玩性子,可卻是未曾睡過懶覺,大家閨秀該遵守的禮節教養,她是一樣也沒落下。

怎生今天,卻破了例子?

一推開門,秋染就被蘇染夏泛著血絲的眼睛,嚇散了魂魄,顫著手指指著她問道:“小姐,你這是做什麽。”

蘇染夏單腳立在房中央,身上還穿著昨夜的衣物,一雙眼睛睜得極大,眼中充血布著血絲,儼然一副一夜未眠的樣子。

“我在練武。”蘇染夏嗓音沙啞地問道。

“練武?”秋染關上了房門,怕叫多嘴之人看去了惹是生非:“練武不應該是在武場練嗎,怎麽在房間中就連起來了。”

“無礙。”

蘇染夏會說,自己昨夜因看了秘籍,茅舍頓開,迫不及待竟是連武場也不顧去,直接在房中就練了起來嗎?

幸而,她的房間還算寬敞,不至於叫她畏手畏腳。

“那小姐可是練得盡

興,現在日頭還早,小姐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秋染幫她整理好床鋪,又給她添上熱茶讓她潤潤喉嚨。

一口氣將茶喝完後,經秋染這麽一說,蘇染夏也覺有些乏意,便褪去衣物睡了個回籠覺。

這一覺就睡到日上三竿,洗漱吃過早點之後,已是將近午時。

夏日炎炎,還沒到最炎熱的正午,太陽就如同火爐一般荼毒生靈。蘇染夏坐在窗邊看書,兩旁分別是一小丫鬟,拿著扇子為她扇風。

縱然這樣,她還是覺得悶熱不堪,竟有一瞬間的錯覺,覺得連那風葉是熱的。

忽而想起,那黑衣人送來的冰晶草丸,昨夜她隻顧得練那‘一葦渡江’,將那冰晶草丸與胭紅花瓶都給忘到了一邊。

連讓秋染幫自己將水晶瓶拿來,她倒出一粒藍色小藥丸,剛打開瓶口就感覺絲絲涼氣從瓶中散出。藥丸滾躺在手掌中,更是如同手握冰柱,小半個手掌都被冰得麻木。

蘇染夏下口時有些猶豫,這麽冷得東西該怎麽吃進去,別把她腸子凍住才好。可那藥丸實在冷得厲害,蘇染夏已經分不清自己的手是冷是熱,連忙一仰頭將它咽了下去。

那冰晶草藥丸,一入口先是凍麻了她整條舌頭,後沁出絲絲甜意,慢慢在口中化開,蘇染夏一口咽了下去,隻感到一陣涼意通達她的五髒六腑,隻是一瞬間,燥熱的感覺便煙消雲散。

蘇染夏低頭望著剩餘的丹藥,這一小小藥丸,竟是有這樣神奇的功力!

隻可惜,一顆冰晶草藥隻能維持一天,這漫漫夏日該是叫她如何熬過。

蘇染夏得知了這藥丸功力,先是將其中一顆送給七姨娘,櫻桃小心翼翼地捏著那顆藍色藥丸,喂進還在昏迷的七姨娘口中。

七姨娘吃了之後未有反應,蘇染夏雖是有些失落,但還是吩咐若是七姨娘有了動靜,便派人來會知她一聲。

從七姨娘庭院中離開侯,蘇染夏拿著白玉如意與胭紅花瓶,趕到定國侯的書房中。

定國侯果然在房中擦拭寶貝。

“爹爹,你看女兒給你帶什麽來了。”蘇染夏將兩個盒匣放在桌子上,對背對著她的定國侯說道。

定國侯正仔細擦拭他的雙麵錦繡屏風,聽見女兒的聲音,忙轉過頭來,笑逐顏開的說道:“染夏今天怎麽想著來找爹爹啊,莫不是又想找我討幾件寶物過去。”

蘇染夏俏皮地笑了一下,眨著眼睛說道:“才不是,我這是給爹爹送寶物來了。”

定國侯聞言,也是精神一振,走到她身旁瞧著那兩個盒子說道:“是什麽寶物,可是皇上賜你的那如意,快給爹爹瞧瞧。”

見他這心急的樣子,蘇染夏先是緩緩打開花瓶的匣子,胭紅色的花瓶就露了出來,定國侯眼前一亮,小心翼翼地拿手去觸碰花瓶,幾刻都不曾說話。

“爹爹上次丟了一藍釉鳳彩花瓶,我住皇宮幾日,見公主有一隻品貌相差不多的花瓶,便替爹爹求了過來。”蘇染夏解釋道。

這花瓶豈是與那隻藍釉鳳彩同品,工藝簡直比上一隻,還要好上幾分

定國侯仔細看了半響,將匣子的蓋子小心關上,才歎氣說道:“有勞染夏費心思,不久丟了那隻藍釉鳳彩花瓶,我是茶不思飯不想,虧得你尋了另一隻來,不然爹爹怕是到死都得耿耿於懷。”

想不到定國侯對寶物的執著,深厚如此,蘇染夏對因雲乾而割爹爹心頭肉的事,更加愧疚不已。

她將第二個盒子也打開,白玉嵌彩石鳳凰如意就露了出來,頓時盒中光芒乍現,溫潤的玉質吸引的人不肯挪目,定國侯啞言的盯著眼前的寶物,許久說不是話來。

半響才聲音顫抖的說道:“這可是皇宮中的那瀛洲白玉如意,公主竟然把這個也給了你。”

皇上將白玉如意送給皇子公主前,他有幸能看得幾眼,當時還心想當皇帝就是好,可以坐擁天下寶物無數。

當然,他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罷了,便在無半分音訊。

隻是回來之後,他仍是對那如意念念不忘,就像是在人潮擁擠的街市上,遇見一絕世佳人驚鴻一瞥,可等他匆忙追去,才曉得那佳人已做了別人妻子。

這柄如意的寓意確實要貴重與它本身,蘇染夏也不甚明白,皇上將白玉如意送給她的意思,便有些模糊的說道:“不是公主賜給女兒的,是皇上。”

聞言,定國侯這才想起,如意本來有十三柄,賞賜給眾位皇子公主侯,確實還餘下一柄。

可這皇帝將如此貴重的寶物,賜於自己的女兒是為那般?

蘇染夏抬頭悄悄看了它一眼,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便接了一句說道:“我想皇上賜給染夏如意,應當是看著爹爹的麵子,是要更加博得爹爹地忠心啊!”

或許,皇帝根本不想讓定國侯牽入國君之戰中,可那六皇子雲玦卻讓蘇染夏感覺蹊蹺,皇上表麵上雖冷淡於他,實際並非如此。

蘇染夏有一種直覺,若是蘇家支持於六皇子,應當會得到皇帝的默認。

定國侯雖在女人之事上木訥,在朝中之事卻意外機靈,當即就想到那雲乾一事,便囑咐她說道:“你既然拒絕了三王爺的婚事,以後就莫要與他接觸,省的別人說閑話。”

蘇染夏點了點頭,見他實在喜歡那兩樣寶物,便自覺退了出去,回到染夏院繼續修煉‘一葦渡江’。

這功法她已經記住了大半,可心訣也是沒什麽頭緒,強行試出來,所謂的瞬移也還沒徒步來的快。

琢磨了大半天,晚膳時一家人聚在一起,定國侯談起蘇染夏送於她寶物一事,大笑連連對她大加褒揚。

蘇雲雪聽聞她得到是那白玉如意,震驚得瞠目結舌,別人隻道那是普通物什,她成天與皇子公主呆在一起,怎能不知曉那如意的寓意。

沒想到這紙糊的蘇染夏,竟然也有這個本事,不僅攀上了安寧公主這棵大樹,還哄得皇上將最後一柄如意送於她,還真是小瞧了這蹄子!

陳姨娘不知那兩件寶物珍貴,卻也是蘇染夏近來表現異常,已經大大超出了她們的預想。若是再任由著事態發展下去,怕是會壞了她們的計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