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十倍肉身之力
“你要是再這樣說,道蘊就不和你說話了。”
師道蘊麵色微紅,伸出纖纖素手,拿走南冥烈手中濕毛巾,放在水盆當中,用清水漂了漂,“不過看在你昨日誓死不肯去妖聖殿的份上,我就暫且原諒你。”
“其實你不原諒我,也沒關係的。”
回憶昨日在嵩陽書院之外,王誌熙即便毒發身亡,也依舊傲然站立的場麵,南冥烈心中生出些許惆悵。驀然想起楚鴻在被打斷骨頭之後,師道蘊掏出丹藥準備救助楚鴻,隨後用一道劍光叫來了師橫劍,他對師道蘊又生出幾分好感:“昨日還要多謝你叫來你爹,救了我那朋友。”
“我爹爹說過,人生在世要行得正走得直,天妖浴火無端端欺負那書生,竟然想要bi死他,我當然要幫助那個書生啊。”
師道蘊一雙眸子清澈見底,仿佛籠著一層輕煙,極為明亮動人,“我幫了你朋友,就相當於幫了你呢。今天我又幫你打水洗臉,你該怎麽謝我?”
“難怪儒門典籍中說過,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翻身從床上爬起,南冥烈抖了抖身上衣衫,朝師道蘊意味深長一笑:“你的大恩大德我自然會記在心頭,可我現在渾身都是酒氣,準備沐浴更衣,師姑娘難道不準備回避一下,莫非想要看著我沐浴?”
師道蘊眨了眨眼,摸了摸腰間玉帶,“正月十五,就是皇城花燈節,你可要答應我陪我一起去。”
“我不去行麽?”
如今南冥烈得了《混沌種青蓮》妙法,自然是要潛心修行,又怎會心甘情願耗費時間陪女子逛街。
“不行!”
師道蘊滿臉不願,端著水盆往外走去,“你是太子太傅,官居一品位列三保,身份非同小可。有你陪在我身邊,別人才不敢故意找理由來和我說話呢。”
營房之內,極為寬敞明亮。
這房屋本是虎威候的住所,昨夜南冥烈喝醉,虎威候刻意將這房屋讓給了南冥烈,又派出一隊羽林郎守在門外。
“這個師道蘊,倒也單純可愛,心地又十分良善,和雲池城的女子大不相同。”
心中這麽一想,南冥烈腦海中忽地回想起被禦門真人收做徒弟的小荷,也不知道如今小荷在道宗當中過得如何。小荷拜入了禦門真人門下,日後如論如何也會成為一個修行之士,更可能會被天下年輕修士追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門外羽林郎見南冥烈醒了,立即搬來一個半人多高的浴桶,裏麵裝著數百斤黑乎乎的藥汁,說這是虎威候平日裏練功之時必備的藥浴。
濃濃藥味隨著滾滾白色蒸汽,從桶中散發出來。
木桶之上雕刻有火係陣法,使桶中藥汁得以保溫。南冥烈與魔芋老祖是結拜兄弟,當初在雲池城中和魔芋老祖探討過藥理之事,自然認得出來這藥桶當中全都是大補之物,價格非凡,絕無一絲毒素存在。
“虎威候倒也豪氣!”
泡在藥水當中,南冥烈渾身舒暢至極,隻覺得周身骨骼筋脈都在緩緩舒展開來,滾滾熱意靈氣從藥汁中衝出,順著他周身毛孔,灌入體內。
“這段時日,我恰好從肉身境巔峰突破到了真人境,體內真氣全都結成了真元。赤無須雖邀請我拜入至聖宗,可我卻沒有肉身境以
上的功法修煉,而今恰好能借著這個機會,修煉大姐贈我的《狂濤洗命經》。”
按照這功法修煉,等肉身第十重之時,周身勁道與真氣,會像海濤洗刷沙灘一樣,打磨周身血肉、筋骨、血髓整整九次。
尋常功法,在肉身境巔峰第十重之時,隻能打磨肉身三五次。
這本《狂濤洗命經》對於南冥烈來說,彌足珍貴。
“也不知大姐回到慈航門中,那莫冰心會不會真如她所說,對她極為要好。如若慈航門真的重罰了大姐,日後等我修煉有成,必會打上慈航門,替大姐出一口氣!”
南冥禪對於南冥烈的深重恩情,南冥烈永不會忘記,而今自儲物手鐲中拿出《狂濤洗命經》之時,南冥烈更是回想起了南冥禪那溫潤的笑容。
南冥烈心中依稀記得,他大姐南冥禪平日裏麵色沉靜如水,不苟言笑,唯有在他這個十七弟麵前,才會笑得溫婉燦爛。
啪!
南冥烈猛然一揮手掌,拍打在小腹丹田處。
一股儒門浩然之氣從掌心衝出,撞入了丹田當中,將那液態真元衝散,再度化作氤氳真氣。
南冥烈嘴角冒出一絲血跡,一身修為陡然從真人境下降到了肉身境。
“真氣勁道,仿若狂濤,衝刷於經絡之間。周身氣血,恰似春雨,滋潤肉身……”
《狂濤洗命經》修煉起來痛苦無比,渾身經脈與血肉被狂暴如潮的真氣衝刷得傷痕累累,就像有無數隻螞蟻蛇蟲,遍布在肉身各個地方,正在不斷啃咬著血肉。
若隻痛苦一次也就罷了,可南冥烈修煉的這等《狂濤洗命經》,卻需要將血肉、五髒六腑、經脈骨髓、筋骨皮膜打磨整整九次。
疼痛難忍,常人簡直無法想象。
即便是將此功法贈給他的南冥禪,隻怕也未曾料想到,南冥烈會真的肯修行這狂濤洗命經。
直到整整五日之後,南冥烈才睜開眼睛。
卻驀然見到虎威候身穿鎧甲,竟是站在浴桶旁邊。
“哈哈哈哈……南冥太傅果真非同常人,就連這等能將人疼得死去活來的功法,你也敢去修煉!”
虎威候站在藥桶水霧之外,渾身上下散出一種狂野氣息,他眼力極佳,已是認出了南冥烈修煉的是何種功法,“男人……就是要對自己狠一點!想當初本候突破肉身境之時,也修煉了一種叫做《金箍壯體訣》的功法,修煉此功須得被萬斤銅鞭在身上不斷鞭打,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
待到南冥烈穿好了衣袍,與虎威候一起走出門外之時,卻聽到那些守在門外的羽林郎正在爭論不休。
這幾人就是當日抬轎之人,南冥烈自然認得。
“肅靜!”
虎威候眉頭一皺,喝問道:“爾等為何爭執?”
“稟告將軍!”
當先一位滿臉絡腮胡須的羽林郎越眾而出,朝虎威候拜倒道:“我等正在爭論送南冥太傅回雲池城之事。”
這羽林郎話語一出,南冥烈就已經猜到是師道蘊將他要回雲池城之事,告知給了這些羽林郎。
“南冥太傅位居三保,本候既然令你等給南冥太傅抬轎,送他回雲池城就是你等分內之事!”
虎威候神色漸冷,指著那說話之人,“莫非你
等瞧不起南冥太傅?”
“將軍這是明知故問!我等羽林軍是國之羽翼,在皇城當中給他抬轎也就罷了,又怎能抬著區區一個文弱書生四處奔走?”
虎威候性格暴戾,就連他麾下羽林郎,也個個都是桀驁不馴之輩。
絡腮胡子伸手一指南冥烈,滿臉不屑,道:“南冥太傅年紀雖輕,可他既然修煉成了浩然之氣,想必也有幾分實力。我願隻施展肉身境實力,和南冥太傅一戰,若他勝得過我,我就服他,哪怕讓我司徒空去吃屎喝尿,我也絕不反悔。”
“好!”
虎威候渾身鎧甲猛地一顫,揮手朝大營校場一指,道:“擺出擂台!”,旋即轉身對著南冥烈,拱手問道:“不知南冥太傅,可否應戰?”
南冥烈知道,虎威候這是在替他立威。
畢竟虎威候已然知曉南冥烈修煉了錘煉肉身的功法。
“若不應戰,豈非讓羽林大軍小瞧了我?”
南冥烈點頭一笑,朝校場中央走去。他也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看看自己的肉身強度到底達到了何種境界。
當初在藏雲峰曾被魔芋老祖灌毒入魂,而今又修煉了《狂濤洗命經》,若按照常理,南冥烈單憑肉身實力,理當遠超於尋常肉身境巔峰高手。
“吼!吼!吼!吼……”
八千羽林郎,牽著獅虎獸,整整齊齊站在校場當中,軍容整整齊齊,一看就是百戰之師。更有雷鳴怒吼,從獅虎獸口中發出。
南冥烈與司徒空一起站在擂台之上。
“南冥太傅,還請你先出手吧。”
司徒空滿臉嘲諷,將身上鎧甲解落丟下擂台,露出滿是遒勁的壯實胳膊膀子,“要是讓人知道我司徒空率先出手,隻怕整個大周國,都要嘲笑我們羽林郎欺負文弱書生。”
“好!”
南冥烈轟然應諾,而今見到這司徒空如此輕視他,由不得在心中回想起當初住在雲池城之時,被人嘲笑譏諷的年月,心底遽然飆起濃烈怒火,胸中響起陣陣虎嘯,隻按照猛虎行山拳套路,當空躍起,如若猛虎撲食,由上往下朝司徒空衝去。
肉身境巔峰之人,就能倒拔垂楊柳。
舉手投足,有著萬斤巨力。
南冥烈肉身經過前後二次錘煉打磨,這一拳砸下,竟是帶有十萬斤巨力。
今日這一戰,是南冥烈修煉了狂濤洗命經之後,初次出戰,居然難以將滿蘊勁道的拳勢運轉如意。在司徒空閃身躲避之時,拳勢無法變招,狠狠擊在擂台之上。
嘣!
擂台上發出轟然巨響,掀起滾滾塵埃。
南冥烈落地之後,朝著司徒空急追而去,連連揮動拳腳,對周身巨力的掌握程度越來越高,竟打得司徒空沒有還手之力。
若非司徒空一身修為已達真人境,肉身強度不在南冥烈之下,隻怕這連番幾拳,已將他打得吐血身亡。
“這南冥太傅,竟有著十倍肉身之力,舉手投足牽動十萬斤勁道!”
司徒空在南冥烈的襲擊下左撐右擋,竟無還手之力。他心中苦不堪言,也不知身上挨了多少拳腳,被打落至擂台之下。
啪!
司徒空翻爬站起,拜倒在地,一拳拍在左胸,行了個軍禮,道:“我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