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孽子

“今日竟異想天開,用子虛烏有的通奸之事來誣陷我……”

一念至此想到小荷,南冥烈胸中怒氣衝天,眼中殺意如火:“他竟說是小荷與我通奸,敗壞小荷聲譽,我南冥烈斷然留不得此人性命!”

大殿當中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唯有曹江峰粗重的呼吸之聲,清晰入耳。

兩排侍衛,神態猶若鷹犬,身軀像是雕塑一樣,站立在大殿當中。

殿中地麵十分光潔,幾乎能倒映出人的影子來,顯然是不久前有人將地麵洗刷了一遍。不過南冥烈依舊能夠聞到,大殿之內飄忽著濃濃的血腥味。

進入府門之前,就有侍女跟南冥烈說過,王大管家因為與曹江峰通|奸事發,被亂棍打死在……

南冥烈猜想得到,顯然就是在這座大殿當中,王大管家被當場打死。

心中更是明白,南冥凰絕對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人。

“南冥烈!”

猛地一道聲音,從大殿主座上傳來。

南冥凰眼中冷光磅礴,霍然站起身來,由上往下盯著南冥烈,喝問道:“夜不歸宿,流連府門之外,與人通奸,敗壞家中門風,你可知罪?”

一語道出,站在一旁的孟二管家倒吸一口涼氣。今日王大管家被亂棍打死,她孟二管家理所當然替代了王大管家的位置,把“二”字摘去,成了名符其實的孟管家。可而今麵對滿臉怒火的南冥凰,孟管家嚇得噤若寒蟬,隻敢稍稍斜著眼睛,悄悄打量了南冥烈幾眼。

“我雖夜不歸宿,可並未敗壞門風!”

南冥烈站得筆直,身形如劍昂起頭來,再道:“今日是誰誣陷了我與人通|奸,可有確鑿的證據?”

南冥烈早已知道是曹江峰誣陷了他,此刻卻故意如此一問,假裝對此事一無所知。他資質雖不高,可智商卻不低,知曉若是說出曹江峰是誣陷他之人,必定會將南冥禪也牽扯到這件事情當中來。

哼!

南冥凰不再理會南冥烈,猛地一揮衣袖,一股白色電光從她袖中迸射飛出,打在曹江峰身上。

“曹江峰!”

南冥凰怒極之時,臉上怒氣竟然一掃而空,隻是眼神越來越冷,語氣如刀,“你說你是如何知道南冥烈與人通|奸,若有半句假話,本座饒不了你!”

“小的所說,字字發自真心,句句來自肺腑,絕無半點虛假……”

曹江峰被電光罩住全身,周身疼痛無比,覺得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著他的皮肉骨血,蜷縮在地上的身形顫抖不已,掙紮著呼喊道:“小的就住在烈少爺隔壁,兩座房子之間不過是隔著一道圍牆,對烈少爺夜不歸宿之事,自然是了如指掌。前段時間見到烈少爺在黃昏時分,打扮的花枝招展,偷偷出府,一時間心中好奇,就遠遠尾隨在他後麵,結果見到……見到……”

說到此處,曹江峰一臉怯意,偷偷看了南冥凰一眼,

裝出一幅十分害怕的模樣,不肯再往下說。

“結果見到了什麽,還不速速說出?”

南冥凰揚起手掌,啪的一聲拍在身前矮桌上,冷聲道:“莫非你是懼怕何人,才不敢往下說麽?”

語氣一頓,南冥凰再道:“……南冥烈自身難保,你何須怕他?”

聞言,曹江峰佯裝心中畏懼,斜斜打量了南冥烈一眼,才道:“烈少爺達到學堂的時候,正好天色已晚。他就在學堂外麵學喜鵲叫,學堂中小荷聽到喜鵲叫聲,不久後就走了出來……然後……然後兩人就在青鬆嶺中,天為被地為床,脫光了身上衣服,做那媾合之事。”

啪!

南冥凰猛地一拍身前矮桌,盯著南冥烈道:“你可知罪?”

可南冥烈隻冷冷一笑,並未回答。

反倒是曹江峰見南冥烈閉口不言,眼中閃過一絲竊喜,當即不斷的磕著頭,將腦門往地板上磕得砰砰直響。

額頭立刻就被磕破,鮮血溢出,染得曹江峰滿臉縱橫交錯的血跡,讓他看起來更是麵目猙獰。眼中更是滿帶悔意,呼天搶地道:“就是因為當初偷看了烈少爺通|奸,小的才知道什麽是男女之事。小的偷看得越多,心中就越是好奇……正是因為受了烈少爺的影響,小的才滿懷好奇之心,和王大管家做出了那種禽獸不如之事……”

“住口!”

口中一聲爆喝,南冥凰隔空扇出一巴掌,打得曹江峰身形離地而起,飛起三尺來高,隨後狠狠摔在牆角。

“你罵南冥烈是禽獸,那本座又是什麽!”

驀然間,南冥凰伸手指著南冥烈,朝大殿中站在兩旁的侍衛喝道:“將這敗壞家門的東西,亂棍打死!”

“慢!”

南冥禪趕緊站了出來,替南冥烈爭辯道:“母親,十七弟雖然夜不歸宿,可也未必會做出這種事情。就算是曹江峰與王雙喜兩人,口口聲聲都說十七弟與人通奸,也隻能算是一麵之詞,畢竟曹江峰與王雙喜兩人,都是王大管家的親戚。”

原來不僅曹江峰誣陷南冥烈,那王雙喜也是曹江峰的幫凶。

“那就將張先生的養女找來,當麵對質!”

隨著南冥凰一聲令下,立即就有兩個侍衛走出大殿。

半柱香之後,兩個侍衛走進殿中,回稟道:“學堂今夜著火,化作了一團灰燼。教書的張先生燒死在學堂當中,小荷不知所蹤……”

得到這個消息,曹江峰心中更是大喜。眼珠子轉了幾轉,當即計上心來,不顧渾身傷痛,掙紮著說道:“烈少爺恰好今夜不在府中,也許燒掉學堂之人,就是烈少爺。所謂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他與小荷通|奸的次數多了,難免會被張先生發現。肯定是他今夜通|奸,被張先生撞破了,這才殺人滅口,燒掉房子毀屍滅跡!”

此話一出,就連一直站在旁邊閉口不言的孟管家,也神色變了幾變。她先是朝南冥凰拱

手一拜,再走至南冥烈身邊,皺著大蒜鼻聞了聞,才道:“啟稟城主,烈少爺身上,的確有一股……淡淡的煙火味。”

深吸一口氣之後,南冥凰眉頭皺起,眼神殺意一閃而逝,緩緩言道:“將南冥烈拉出去,亂棍打死!……以正家風!”

“母親!”

南冥禪滿臉焦急,拜倒在地,“十七弟雖然犯錯,可罪不至死,隻需重罰就是,還請母親饒他性命。”

南冥凰冷然道:“休要再替他求情,否則連你一起打!你是本座長女,怎能如此不辨是非、不明事理?”

頓即就有兩個侍衛齊齊跨步而出,押住南冥烈手臂。

“哈哈哈哈哈……”

時至此刻,南冥烈雖被人押著,卻仰頭大笑,滿眼鄙夷,打量著殿中諸人,直到目光落到跪在殿中的南冥禪身上,眼神才變得柔和起來,可語氣卻狂傲至極,“曹江峰口口聲聲說我與人通|奸,你等卻隻肯信他,不肯信我!而今我來告訴你們,我南冥烈至今還是處男,從未與女子同房,體內一點元陽尚在,至今還是處男。”

哈哈哈哈哈……

殿中變得靜謐無比,唯有南冥烈狂傲笑聲,回蕩在眾人耳邊。尤其是那曹江峰,眼中驚愕至極,滿臉不信,心底狂呼道:“什麽!這南冥烈居然還是處男!這絕對不可能……我明明見到他在學堂外麵,與小荷卿卿我我,怎麽可能還是處男?”

南冥禪霍然站起身來,伸出手掌搭在南冥烈手腕處,一股真元自她指尖湧出,直達南冥烈丹田所在。

片刻之後,南冥禪猛地轉過頭去,腦後輕柔長發揚起,自南冥烈臉上掃過,眼中盡是驚喜,看向南冥凰,道:“母親!十七弟丹田當中元陽尚在,絕不可能與人通奸。”

可不待南冥凰回答,趴在牆角的曹江峰已是在仰頭高呼:“今夜學堂被燒毀,張先生燒死在學堂中,南冥烈身上又恰好有煙火味,那張先生的學堂,定是他燒的!極有可能是他QJ小荷,遭到小荷反抗,恰好被張先生發現,這才殺人滅口。”

“南冥烈,你身上煙火氣味,又作何解釋?”

時至此刻,南冥凰卻依舊滿臉怒意,盯著南冥烈。

“既然母親早已認定了我是一個喪盡天良之輩,又何須再問我。隻需給我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直接殺了我就是,又何須多言?”

南冥烈滿臉冷嘲,終於肯稱呼南冥凰一聲母親,可此刻他眼神變得越發的桀驁不馴,雙手被侍衛押住,就如林中猛獸被繩子捆住,眼中光輝暴烈至極,喝道:“我今夜出城,在藏雲峰山中烤野兔吃,才染上一身煙火味。母親若是不肯相信,不妨親手來將我的肚皮破開,看看裏麵有沒有烤熟了的兔肉……”

“你……”

盛怒之下,南冥凰離地飛起,越過長桌,飛至南冥烈麵前,朝著南冥烈胸膛抬起手掌,“孽子!今日我就剖開你五髒,看看有無兔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