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琉璃易碎

這期主推係列“年少輕狂”已經上市,市場反應不錯,因為有了人氣作者流火的加盟,總算在這期衝上了銷量,主編雖高興,但辦公室裏那群無良的強迫壓榨之下,要請吃飯兼直下唱K。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的從餐館轉移陣地到潮流KTV,劉淺接了個電話,跑到門口去了。

回來的時候,後麵跟著個劉牧。

馬上就有人喊了起來,“劉老,你圈養的正太受啊?”

劉淺一臉激憤,忙答,“呸呸呸,這是我弟,收起你們肮髒齷齪的思想,他正好在這附近,我想著晚上跟你們不醉不歸,讓他來當我的護花使者。”

劉牧她之前也見過了,顧裴夕在角落裏,朝著劉牧點頭微笑,算是打招呼。

“來來,小弟,你坐在裴夕旁邊,不然等一下被這群禦姐攻給吃得渣都不剩了。”劉淺領著劉牧到了顧裴夕旁,笑得驚悚,“這家夥就拜托你了,你愛怎樣怎樣,留個全屍就好,落到她們手中,可是骨頭都沒有。”

她話一說完,那邊有人喊,“劉老,你歌到底唱不唱啊,不唱我切掉了。”

劉淺一臉驚愕,忙跳起來,“誰切我的歌我把她切了。”

一群人打打鬧鬧,顧裴夕但笑不語。

劉牧在她旁邊,甚不自在,燈光昏暗,隻能見他耳邊的銀色耳環閃著光芒。

“裴夕姐。”他忽然小聲喚道,“上次你沒事吧?”

顧裴夕忽又想起那天的事情,搖了搖頭,“一個舊識,就是野蠻了點,沒什麽的。”

“那就好。”他忽然鬆了一口氣來,“你不去唱歌嗎?不用管我,我自己一個人就好。”

她微微勾了眉眼笑,“現在鬧不起來了。”

所以,年輕真是好啊。

如果她是以前的顧裴夕,再輕狂一點,再任性一點……

他的眼在暗黑的燈光裏閃出了亮光,“那不如我們先偷偷走吧,我待不下去了。”

倒是顧裴夕驚訝了,“怎麽偷偷走?你等下不是還要送你姐回家?”

“她一得意起來估計連有我這個弟弟都忘記了,我隻是給她送東西來的,順便給她抓了進來。”劉牧一臉的無可奈何,“我等下就說送你回家,我姐肯定放人。”

“送我回家?”她有手有腳的,怎麽要他送。

“這樣。”他從桌子上拿過來一支啤酒,“哪,你喝醉了,我就有理由送你走了。”

顧裴夕一身的冷汗,這一家子人都是怎樣啊,一個比一個驚悚。

從KTV裏成功潛逃,顧裴夕昏得連路都看不清楚了,她酒量隻能說是一般人的程度,加上為了這期的係列,忙了幾天,倒真的有些累了,一上計程車就睡了過去。

朦朧之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清醒了一大半。

劉牧送她下車的時候,忽然就接到了劉淺的電話,即使隔著一個聽筒,還是能聽見劉淺高分貝的聲音,“你個混蛋去哪裏了?”

她朝他招招手,扶了扶額際,步伐還有些不穩,拿了鑰匙開門,一路扶上了三樓。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她用鑰匙開門,無論如何都對不上門的鑰匙孔,努力了許久之後,她定神,終於聽到滿意的“哢嚓”一聲,步子才剛跨過屋子裏,就被壓進一個堅實的胸膛。

手上的鑰匙應聲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恍惚的神智馬上就騰地清醒了,她心下咯噔一跳,直覺是遇上了壞人,便手腳亂舞反抗得更加用力,黑暗裏那人的臉龐看不清楚,力氣卻大得嚇人,將她整個人箝得極緊,剛一抬首,他的唇就覆了下來,如要將她深入骨血一般,吻得用力,對於他的氣息,她熟悉不過,一時驚呆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直到他微涼的指尖從衣側外滑到裏側,她才猛地驚醒過來,“紀言歡。”

樓梯燈忽然大亮,顧裴夕張大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紀言歡,他厲著神色,目光如火般熾熱。

“放開我。”她瞪他。

“你三更半夜回家,就是跟那小子去喝酒了?”他言語間咄咄逼人,微眯起眼睛,全身散發這危險的怒氣。

她的頭昏得厲害,對紀言歡的質問更是無所適從,“你這個混蛋,流氓,是又怎麽樣,你居然……居然對我……紀言歡,你變、態。”

若是在以前,什麽亂七八糟的話她都罵得出口來了。

“是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深冷,“那小子就不混蛋?不流氓了是嗎?你沒有資格認識別的男人,也沒有資格倒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裏,顧裴夕,這是你欠我們的……”

他的手用力異常,她隻覺得肩上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不由得脫口而出。“你在發什麽神經,紀言歡。”

忽冷忽熱,陰晴不定。

“這世界上沒人能讓我像神經病一樣的發狂,除了你。”他怒極,脫口而出。

她忽然倒抽了一口涼氣,有什麽危險的警鈴在心中叮叮叮的敲響,門在身後哢嚓一聲被鎖上,她心下的弦,忽然就斷掉了。

他整個人的身影都籠住了她,現下她隻有種無路可逃的狼狽。

窗外的燈火閃著五顏六色的光,偶有幾縷夾雜著月光灑了進來。

“言歡,你冷靜點聽我說,先放開我。”她語氣帶著慌意,夾雜著幾不可聞的低微,幾乎是同時的覺得他的手鬆動了一下,她向前一步,紀言歡伸手一拉,直直將她壓進了身後的沙發裏。

顧裴夕心跳得厲害,更加的用力去掙,“言歡……你真的是瘋了……你……你再不放手,我要喊救命了。”

他的氣息迎麵而下,埋首在她勁間,她隻覺一陣戰栗,手心微微有了涼意,他眉眼如星光,沉聲說道,“手機給你,你可以選擇報警,毀了我,輕而易舉。”

她渾身一震,手機落在地上的聲音清晰可見,眼淚驟不及防的滑了出來,映出月光的皎潔,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咬著下唇,顧裴夕望著他,無比的悲哀,“你就是知道……就是知道我不會……”

她毀了一個紀文輕,生不如死。

紀言歡心下微軟,隻是片刻,又定下神來,沒什麽能撼動他的信念,對這女人,心軟一分,就是對自己殘忍一分。

他的手緩緩的滑進她的衣服內側,細細緩緩的遊走,目光如火,顧裴夕繃緊了神經,連動也不敢動,耳邊是他低沉略帶急促的聲音,“你為什麽又要出現,你該知道,出現在我麵前,我就再也不會放走你了……”

勁間鋪下他輕輕柔柔的吻,衣服被用力扯開,她隻覺一陣涼意襲來,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下巴處傳來一陣悶疼,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看著我,顧裴夕。”

她的眼睛怒得要噴出火來,說出的話如刀般鋒

利,“把我逼至如此無措的地步,你……你真是無可救藥……”她的手輕輕動了一下,他卻是箝得更加緊,張口咬住她白皙光滑的肩膀,他倒是咬得毫不留情,顧裴夕隻覺疼得整個肩膀都不是自己的了,疼得近乎麻痹。

襯衣被用力一扯,白色的紐扣彈在沙發邊上的茶幾,整個空間回蕩著幾聲悶響,她方才覺得紀言歡不是在惡作劇也不是在嚇唬她,反抗都反抗不了,這種認知讓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全然的警備狀態。

“放開,言歡,求你……求你……”她控製不住的全身發抖,話音到最後,變成了全然的哀求。

他完全不為所動,似乎是鐵了心腸。

不覺得生氣不覺得羞辱,籠罩住她的隻有深深的恐懼,紀言歡太過了解她,他給她足夠抽身的機會,報警,或者呼救,任何一個,都會毀了他,而她做不到。

他的手滑到她的內衣側邊,直接推高,顧裴夕臉色蒼白如紙,完全躲不開他似乎極盡糾纏的吻,才是一邊手被鬆開,原本用力掙紮的狀態由於慣性,猛地將茶幾上的杯子碰到了地上,一地的零碎。

她的眼裏是那樣的無望,那樣的恐懼。

他居高而上,盯著她帶著瑩光的眸子,把她逼到極致,他竟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愉悅。

他真的是沒救。

不惜以自己為餌,把她逼到無路可退的境地,這個世界上,隻有他一人可以將顧裴夕逼到這樣的境地。

現下的他依舊像少年時期那般,沉浸在一種想要得到她的狂熱裏,肩膀上忽然傳來一陣悶痛,似乎是報複性的,她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他忍不住皺眉,眼裏卻有了笑。

門鈴忽然急促的響了起來,夾雜著非常用力的拍門聲音。“裴夕姐,你在嗎?裴夕姐,你應我一聲……”

“裴夕,裴夕……”這個聲音是劉淺的聲音。“你在嗎?”

她如獲大釋,趁著他恍神的當,掙脫他站起身來,手指接觸到鬆脫的紐扣絲線,她渾身一抖,竟連站都站不太穩。

夜晚極靜,門外人的對話清楚地傳到了屋內。

“你個臭小子,叫你送裴夕回家,你讓她自己上樓,一個女孩子三更半夜喝醉酒,萬一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

“是你打電話叫我回去接你的,我哪裏有想那麽多?”

然後便是一陣爭吵。

“劉淺。”她忽然出聲,然後察覺到門外的爭吵聲安靜了下來。

顧裴夕回首看了看正在沙發上的紀言歡,她方才咬得用力,咬得深入骨血,現下一看,那傷口更是觸目驚心,她別開眼去,繼續說道,“我沒事,正打算睡覺,不太……不太方便幫你們開門。”

明明知道這樣做,在無形之間對紀言歡的行徑變成了一種默許,隻會讓他越加的得寸進尺。

他深知她的性格,也了解她的死穴,她便如網中的魚,掙紮不得。

門外似乎察覺出她語氣的猶疑,最後卻是說,“那好,我跟我弟回去了,有事記得給我們電話,裴夕,記得,有事要給我們打電話。”

一室的靜寂。

沙發上的人終於起身,看她的臉色,透明如鬼,終是什麽也沒說,似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開門而去。

她腳步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這些都是她應得的,這樣的痛苦,都是她應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