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淪為舞姬

“還是雛嗎?”那個叫虎哥的大掌扣住她的下頜,強迫她正麵麵對他。

初遙從未像此刻那般害怕過,以前麵對宋延明,麵對宋禦風,麵對洛舒硯,那都是可以用心智去鬥的,可是眼前這兩個人,顯然不是可以說得通的人。

“虎哥問你是不是!”身後拽著她頭發那人又是一個用力。

初遙微微點了點頭。

“胡胖,別弄傷她。”虎哥瞪了一眼胡胖,手掌摩挲了下初遙的臉,“長得還算清秀,雛的話先看能不能賣到玉香樓,不行再開葷也不遲。”

一聽便知是妓院,初遙微鬆了口氣,聽這人意思應該暫時不會把她怎麽樣,幸好戴了秦沐雪製的人皮麵具,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虎哥說得是。”胡胖鬆開揪著她頭發的手。

兩個人押著她走到了個馬車前,用繩子捆了結實,一把把她推進車裏。車裏還有五六個低著頭嚶嚶哭泣的姑娘,估計是也被他們抓來賣的。

初遙坐在最角落,雙手被困在身後,腳也被綁起來,根本難動彈。

這個地方,離通州城內還有半天的路,在這半天裏,她必須得想到方法逃脫,要不然被賣進妓院就更難出來了。

初遙腳踢了踢對麵還在啼哭的姑娘,壓低聲道:“背對背,我們互相解繩。”

那粉衣姑娘抽答答地點了點頭,初遙和她轉過身去,正要解繩之際,胡胖撩開簾子查看裏麵的情況,凶聲道:“你們在幹什麽!”

說著抓過那姑娘,啪啪就是兩巴掌,“賤蹄子,又不安分了!非要教訓你不可!”

大掌撕拉一聲扯開她身上的衣服,下腳把旁邊的姑娘踢到裏麵去,空出一塊狹小的地方,把那粉衣姑娘往下一壓,粗魯撕去她身上僅有的褻衣,解開褲帶,就往她身上壓去。

車廂裏,男人粗鄙的話語,下流的喘息,女孩無力掙紮聲,悲戚的哭吼聲音,充盈著初遙的耳朵。

她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不能做,隻能瑟縮著,眼睜睜看這一獸行在她眼前上映,也許她現在稍微一動,那這個女孩的下場便是她的下場。

這女孩出事可能不盡是她的原因,但是卻也是她害了她,

若她不提議解繩,那也不會被胡胖看到她們想逃,也不會遭遇如今的情況。

這個噩夢一般的場景,不知過了多久,女孩已經沒了哭聲,也沒有了掙紮,那一身橫肉的男人才從她的身上下來。

初遙看到女孩微微抽搐的兩腿間流出大片的血,那血盈滿了她的雙眼,在很多年後,午夜夢回之時,都還遺忘不了這個場景。

胡胖穿好衣服,彎腰,大掌拽過初遙衣襟,眯著眼,威脅道:“你不要給我耍花樣!”

男人重重地把她扔回車板,轉身出了車廂。

車外頭傳來那個叫虎哥的中年男人幾句不輕不重的數落,胡胖嘻嘻哈哈地討了聲繞,事情就算過去了。

初遙看著女孩蒼白的麵孔,大睜的雙眼,那裏麵是死灰般的寂靜。

同車的女孩瑟縮發抖著,誰都不敢靠近,也許她們是覺得這即將是她們的命運,哭聲越發的遏製不住了。

在初遙還沒想到逃脫之法時,馬車已經駛入通州城內。

天已經蒙上層灰色,太陽早已落下山頭,她和幾個女孩被押下車,朝一個紅燈綠瓦的地方推去。

一個身著豔橘色羅裙的半老徐娘,眯著眼在她們一排走過來走過去,手上的長鞭勾起初遙的下頜,挑剔道:“除了一雙眼睛算好,其他太一般了。”

又挑剔了下其他幾個姑娘,和虎哥胡胖講講了價,最後五個人以一百紋銀成交。

兩人拿了銀兩離去,那橘衣女人端著茶,尖聲道:“進了我們玉香樓,就別想出去,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學規矩,要不然紅姨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們!”

“嘖嘖,模樣沒一個能入眼的,都會些什麽?”紅姨啜了口茶,吊著眼睛斜覷她們。

這些姑娘都是山野丫頭,平日裏做慣了農活,哪裏會別的什麽,顯然紅姨也沒抱什麽期待,隻是循例問問,見沒人答話,便對後麵的龜公道:“帶下去拾到拾到,教教規矩,明日就安排接客。”

初遙斂眉,從中走出來,對著紅姨道:“我會跳舞。”

“哦?”紅姨挑眉,細細打量她,“跳來看一下。”

這種地方,跳不好或者跳太好,都很危險,初遙

思度著,慢慢起舞,用了三成功力。

“跳得不錯。”紅姨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身後龜公道:“把她安排到香園,加入胭脂的舞群當中。”

初遙在玉香樓的大浴場梳洗過,被龜公領著帶到了香園,推進房門,“老實點,玉香樓的守衛可不必通州縣衙弱,你要是敢逃跑,小心紅姨打斷你的腿。”

房內還有十來個姑娘,床是大通鋪,見她被推進來,眾人紛紛看向她,沒一會兒,又各做各的事。

她暫時安全,就怕娘沒見她回去會擔心,這玉香樓想逃出去看來也很困難,身上簪子和銀兩早就被那兩個流寇搜刮走了,這駕馬車到夜霞穀尚且要半天,走路恐怕要一天一夜,如何是好。

次日一早,和房裏的一群姑娘用完早膳,被領著道到了個大屋裏。

屋內坐著個身著寶藍羅裙的姑娘,眉眼豔麗,身段風流,應該是紅姨嘴裏說的胭脂姑娘,隻聽她懶懶道:“紅姨說新來的丫頭是哪個?”

初遙跨前一步,低眉不語。

“長得小家子氣,先站到後排去看看她們怎麽跳,若是學不會呀,帶到前院接客去。”

玉香樓和別的青樓稍有不同的是,它裏麵擅長技藝的清倌較多,所以那些附庸風雅的公子哥都喜歡來,而隻追求一時歡愉的,又有專門賣身的姑娘。不會像其他妓院,都混雜在一起。

它裏麵的清倌常去高門大戶獻藝,若是有人做不好,便立刻被遣往前院接客,所以每日姑娘們都要勤習歌舞。

初遙當年一曲驚鴻掠影,名動天下,對習舞自然是天分異常。保住在後院呆下去不難,難得是這裏確實如龜公所說把守甚嚴格,想要逃不出去不太可能,隻能等待機會去大戶演出,再伺機而動。

就這樣清晨習舞,夜晚在前院跳舞,不出差錯,安然度過了十天。

這天,紅姨把她們都召集起來,說王都來了貴客,城主要為其接風洗塵,指明了玉香樓獻舞。

三日之後飲宴,這是一次機會。

玉香樓再怎麽注重技藝,也是青樓,多呆一天總是危險一天,必須趁這次逃出去。

她卻不知等著她,是更大危險和變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