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終章
“皇上！”黑刃向前兩步。
夜瞻麵無表情地道：“你先說來。”
黑刃隻好道：“皇上，當年黑刃因與千影手吳天宏爭鬥，不慎墜落懸崖，且兩年未歸的事，想來皇上已經知曉。”
“唔。”夜瞻不置可否。
“黑刃在這兩年間，忘卻前塵往事娶妻生子實是不該。”黑刃低頭道，“可是皇上，後來黑刃又忘記了這兩年間的事，直到近日，我才想了起來。可是臣的妻子已經因為尋找臣遍體鱗傷，命不久矣。求皇上賜下幽影的解藥，救救臣的妻子！”
夜瞻看著伏地不起的黑刃，眼神微變，“黑刃，身為朕的刀，是不該有感情的。”
黑刃僵住，“求皇上救救臣的妻子，黑刃願意一命換一命。”
夜瞻怫然不悅，“黑刃，你回去好好想想，到底什麽才是你真正應該求的，到時候再來同朕說。”
黑刃頭也不抬，“皇上，黑刃心意已決，求皇上成全黑刃！”
夜瞻重重拍在桌案上，“黑刃，朕與你的情誼，撫雪與你的情誼，你都不屑一顧？就為了那個曾經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黑刃再次扣個響頭，“皇上，都是黑刃的錯，但是九兒是無辜的，求皇上成全黑刃吧，黑刃感激不盡。”
夜瞻冷哼道：“她既然膽敢背叛潘正良，必定料到有今日之劫，你又何苦來求我？”
黑刃突然高聲道：“皇上，九兒活不了，黑刃也就活不了了，黑刃有愧於皇上！”黑刃連連扣了三個頭，才起身道：“皇上，黑刃去了。”
夜瞻大怒，將奏折刮落一地，“黑刃，你大膽！”
黑刃身形一頓，還是義無返顧地往前走去。
“罷了，你回來！”夜瞻出聲叫住他，失落地道：“連你也要離我而去，我做這個皇帝，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黑刃不語，夜瞻喚來太監，“這是幽影解藥，她吃過以後，毒就解了，你也不用回來了，我知道你去意已決，你走吧。”
“皇上，黑刃對不起皇上的
栽培。”黑刃叩謝之後走出了宮殿。
夜瞻對著空蕩蕩的大廳涼涼道：“他走了，你不追上去麽？”
撫雪從柱子後麵轉出來，“他心中沒有我，我便每天在他眼前，也是視而不見而已，我有何苦自討沒趣？”
夜瞻譏諷道：“你倒是看得開，一個女人，不知道生出這樣硬的心腸做什麽？”
撫雪微微一笑，“女人有兩種，一種是一輩子為了愛活著，一種是為了自己活著。如今我既然沒了愛，便要為自己活著，整日哭哭啼啼也不會令他回頭，我幹嘛要讓自己活得這樣可憐呢？”
夜瞻用鼻子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皇上。”撫雪輕輕道。
“幹什麽？”夜瞻沒好氣地說。
“不如將撫雪納為妃嬪吧。”撫雪平靜地說。
“好……你說什麽？”夜瞻大驚。
“我說，我願意進宮輔佐皇上，一輩子陪在皇上身邊。”撫雪抬頭看著夜瞻。
“你這是何苦？”夜瞻神色複雜地道。
“皇上，我已經在一個戰場上輸了，不想在另一個戰場上也輸掉，想來如果未來的太平盛世有撫雪的一份功勞在裏麵，撫雪這輩子也不算白活。”
“好。”夜瞻看著堅毅的撫雪，點頭答應。
影一在宮殿高處看著飛奔而去的黑刃，心中默默地道：“影九，再見了。寶兒，再見。”
“娘……”
“九兒……”
是誰在喚她？不要再叫了，她不想醒，因為夢裏有秦鐵，而醒了就要麵對一個完全陌生的用厭惡的眼神看著她的黑刃，她不喜歡。
“娘，你快醒醒，咱們好回家……”
“九兒，是我錯了，你原諒我，不要與我生氣了，快快醒來吧，你看寶兒多擔心你……”是誰的聲音這樣溫柔，除了秦鐵，還會有誰？
影九吃力地睜開眼睛，看到兩張相似的朝思暮想的臉。
“寶兒……”
“娘！”秦寶兒驚喜地大叫，然後忍不住鼻子一
酸眼淚像斷了線的滾落下來，“娘好狠心，怎麽久都願意醒過來看看寶兒……”
“別哭……是娘的錯……”影九虛弱地笑笑。
黑刃站在寶兒身後，一直凝視著影九，影九抬眼望進他幽深的溫暖的眼中，“你……”是秦鐵嗎？
影九不忍問出來，害怕終究是南柯一夢。
“是我，我是秦鐵。”黑刃低沉的聲音說。
影九慢慢笑出來眼淚來，“真的是你，秦鐵。”
“是我，等你好了，咱們就回左家村，我再也離開你們了。”黑刃低聲道。
“好！”
話雖然如是說，可是真的等影九痊愈的時候，已經是又一年。
鶯飛草長，萬物複蘇。
黑刃親自趕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載著自己的妻子女兒，一路歡聲笑語地走上了回家的路。
而左家村更是依然寧靜的等著他們。
黑刃將馬車停在了門口，用力推推腐朽的大門，卻不料用力過度，兩扇門板轟隆一下倒了，黑刃訕笑。
“爹，你闖禍了！”秦寶兒頓著手指幸災樂禍地道。
“去！”黑刃一揮手一瞪眼，接著進行開辟舊居的工作，這時有人聞聲前來。
“秦鐵大哥？”
黑刃回首，也驚喜地道：“安辰？”
“秦大哥，你回來了，嫂子呢？”安辰捶捶黑刃的胸口。
“安辰。”影九依然瘦弱，披著披風走下馬車。
“嫂子，你怎麽瘦了這麽多？”安辰擔憂地道。
“一言難盡呐……”黑刃搖頭道。就在這時，從安辰家走來一個誰也沒想到的人，“辰兒，這……”
“安大人！”黑刃驚叫。
安成淵訕訕地點頭，黑刃拉著安辰小聲問：“這是怎麽回事？”
安辰苦著臉道：“總之，一言難盡呐……”
影九望向遠方，綿延的田地正泛著綠瑩瑩的生機，令人心曠神怡，影九微微笑著，孔嬸，看來，你也等到你要等的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