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這一片夜色茫茫

待夜幕上,這神韻禪說處的煙墩山上便會彌漫起獨有的霧靄,霧靄中煙波飄渺模樣,由遠而望,惹人心馳神往,寺中常說,秋分時,霧靄升起就別外出,瞧不見路。

但凡這山裏人都會愛上這煙墩山的這夜色茫茫。

妙欲庵今日瞧著太平的很,雖是燈火通明之相,終究有人看出少了些什麽,氣氛緊張的很,說的便是山雨欲來風滿樓模樣,裏麵女人隻曉得昨日走失了個幾十年來從未離開庵中的**兒,但這花坊中人迎來送往的,大多生xing涼薄,若接的隻是凡塵俗客,女人們還有個贖身的期盼,但這修者大多風輕雲淡的模樣,誰會帶這麽個拖累再旁邊。

年紀稍微大些的照樣於外迎客,熱乎的很,今兒不知瞅到哪個仙道高人一手持浮塵踏空而來,於外迎客夏晴雨趕忙急急作禮,高人麵色平淡,瞧了一眼,頷首,夏晴雨雖是年紀雖長,但這一身柔媚根骨一點都不差,於這庵中剛入便被**處一身勾人計較,與內與外都讓人欲仙欲死,一顰一笑不露痕跡,妙欲庵對外說是由晚青,晴雨兩女人主持,可兩人雖說掌管大事小事,但終究瞧著古怪庵堂沒那麽簡單,不然以兩人身手,可不敢與赤雲城外建起如此大的銷魂窟。

夏晴雨也不管這道人如何模樣,趕忙將身子迎上去,湊著道人身,一身豐腴貼上去,抱住道人手臂,胸前飽滿處一擠壓,瞬間簇擁城深邃溝壑,晴雨也不笨,點到即止,諂媚道:“喲,我的道長,今兒什麽風把您吹來了,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呀,我那晚青姐姐可是日夜念叨著您呢,說您床上床下一樣靠譜,早早便讓晴雨我心馳神往了,但今兒院裏剛來了幾個雛兒,是外麵來的上上品,都是碰過男人了妙物。”

道門麵上一輕掩一層薄氣,附和道:“床上龍虎牛,床下道長我依舊這般氣勢,什麽時候領上晚青一起來瞧瞧,聽說這庵中有兩妙物,晚青妙於嘴上功夫,晴雨妙欲腿上功夫,要人命的活妖精。”

晴雨一掌撓過道門胸膛,捂嘴嬌笑道:“道長身子強健的厲害呢,**就夠丟人了,道長還想一龍戲二鳳呀?可惜晴雨上了年紀,這活生疏了不少,怕是難讓道長滿意。”

道長一把摟過女子蜂腰,於其下身肥碩處大快朵頤了一番,暢快道:“道長我最是喜歡你這娘們,看著順手,叫上晚青,晚上伺候貧道如何?道長最不待見女人拒絕我了。”

晴雨好似一副小嬌羞模樣,道:“哪能啊,難得道長看得上老身我,咱這幹涸這麽些年身子還受道長待見,心裏可是大大的歡喜呢。”

道門回頭,淡淡一撇,問道:“為何瞧不見晚青?”

夏晴雨掩住麵上不快,笑道:“晚青姐姐昨個出去了,到今兒還未回來,說實在,晚青姐姐這大半輩子都在咱這小小地方,估計心裏憋悶,出去散心了,道長放心,定然走不遠的。”

道人掩住心中不悅,要了個空房,丟了半塊流露著仙氣的石頭於晴雨手上,惹得其眉開眼笑,說要進去歇息,不得打擾,夏晴雨麵上雖是應的歡快,但終究難掩心中一陰翳。晴雨於這院中地位倒是較之晚青有些不如,她比晚青早入這妙欲庵半年,但至從晚青來後便高居妙欲庵花魁之位,晴雨便是處處受製,今兒好不容易有了獨自一人攬客,但依舊不順暢,晴雨這些年早就存了讓晚青一去不複返之心,對其而言,晚青必須死,死無葬身之地那種。

然剛讓夏晴雨吐了口氣,庵中走出一人,嚇了其一跳,晚青活蹦亂跳的站於其身後,依舊平靜素雅模樣,道:“

晴雨妹妹今兒倒是對我瞧得緊,趕早哪天我一去不回了,估計咱這妙欲庵也就張燈結彩了,妹妹懂得咱都是半輩子未離開這地方的人,也想離開這地方,我也知曉你我對這地方心裏都有杆不小的秤,重了輕了都不能稱心如意,但這庵中而今若是少了你我任何一個,怕是誰也逃不了一番罪責。”

晴雨嫵媚一笑道:“昨個小春兒好似有了孕,我便叫人端上茶,誰知多加了些分量,小春兒一時頂不住心裏也就去了,我知曉你回來必然會怪我,我就跟你知會聲。”

晚青不為所動,麵上殺機隱隱而過,道:“死了也就死了,盼不到良人,她心裏也巴不得早點去的好,也不知你我二人誰先去的早一點。”

晴雨麵上有些不快,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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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低眉昨日便於於林外徘徊一夜,其腿上中了數十陣血肉模糊,這細針較之普通針較細些,葉低眉持短匕咬著牙一根一根的挑出來,再取寒泉水來清洗,以活絡血,待全部洗淨後,這傷口居然慢慢愈合起來,其這一聲詭異恢複能力前陣子才顯得明顯,葉低眉心中琢磨不透這東西是修煉《虎鶴戲》才得來的好處,還是學羅漢睡覺得來的妙法,葉低眉不敢入林中,於山下密林,惠釋所落之地,每寸都給尋了個遍,最後卻是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結果,唯獨見著這遺落枝幹旁的青色洞簫,蕭乃是上好玉竹所做,聲音清脆的很,葉低眉便果斷將這玉竹簫捎上。

惠釋死的冤,葉低眉不甘願,心中卻是念著青樓紅粉骷髏哪及得上他一根毫毛之意,葉低眉殺機頓起,今兒又如往常那幾日一般,靜靜匍匐於地上聽這庵中一舉一動。

直至庵中傳出一女聲後,葉低眉眸中頓時猩紅。

葉低眉沉寂,一日,兩日,三日,餓了便去山中采些野果,抓兩隻鳥獸,葉低眉不敢生火,都是活生生將手中鳥獸扒了毛,掏了內髒,張口就吃,茹毛飲血,倒是一點都不輸這莽原上的蠻人,血水順著唇間流淌而下,詭異的很,待第四日,葉低眉這身體稍稍恢複了些,趁著星夜,葉低眉戴上麵皮又潛入這妙欲庵林子中,今兒葉低眉放聰明了許多,破了那陣後就遠遠的尋了個地貓著,將自身氣息隱藏的極好。

今夜於外接客的又是這兩個稍顯年長的牙婆。葉低眉知曉一個喚作晚青,一個喚作晴雨,與其心中自然較這晚青更為熟稔一些,恨不得撥皮拆骨的仇恨,葉低眉對這晚青可是琢磨的很透,天耳通無孔不入,昨個那重口道長欲於這兩熟透了的女人**,硬是給這晚青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去,女人這月事三五天的也不足為奇,這道長自然不快,晚青嘴上吹曲的功夫可是一流,但今兒這女人不知為何,接連都拒絕了去,道長走前還罵了句這biao子賣笑還要立貞節牌坊,較這晴雨心中自然大快,花叢中的女人哪個是幹幹淨淨的出去進來的。

葉低眉耳力越來越好,聽得晚青喃喃道了句:“區區六品,不過是道修入驅物境,仗著仙門上習的一門半法,憑著些法器踏空,還真以為有何作為?”

這話於葉低眉耳中卻是掀起不小波瀾,於其心中晚青這一身外功再好,充其量不過是個八品下武人境,而八品與這五品間的鴻溝縱使你溜須拍馬也跨越不得,道修便是道門入道,武修隻是走外力,敢如此口出狂言。九品中人若是仙門中人自恃身份自然不願拋頭露麵的與常人一般入白馬巷,煙花坊,這妙欲庵清淨之地自然成了無邊的好去處,天下間不知有多少男子對著佛堂中觀音像動了心思。

今兒道長走後,晚上倒是要來個不一般的大人物,一大清早的便有人於外清客,以葉低眉瞧清的便是些境界低微,勢不強之人,屋外裏裏外外都重新上了花燈,清掃了一遍,果真晚上一至葉低眉遠遠便見這兩牙婆戰戰兢兢的立於門前,待一個時辰後,這陣外好似結了不小的勢,高人勢自然於一般人勢不同,此人勢大,數日來,葉低眉從未瞧見積勢如此大之人,來人身後並未隨同人,身形鬼魅,毫無預兆停於枝梢之上,遠遠而望,葉低眉趕忙入胎息境,將渾身氣機藏的不留痕跡,待其停於庵院附近細細審度了一番,特別於葉低眉停留出一皺眉,搖了搖頭,身形再度變幻,踏入庵中,兩牙婆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忐忑的喚了句:“唐七公子。”

這男人聞也未聞,徑直走入庵中,晚青卻是瞅著那公子皺眉之地多瞧了兩眼,留了一番心思,隻聽得遠遠傳一聲來,道:“聽聞這林中倒是有些頗為機靈的獼猴,你倆喚人去捉兩隻來。”

晴雨不禁幹咽了下口水,這唐七公子要吃這猴兒腦,不得不說持這猴兒腦講究倒是多得很,得將捉來鮮活的猴子腦袋用金屬箍住,再用小錘輕輕一敲,頭蓋骨應聲而落後,猴的腦部就完全luo露在食客們的麵前。這時,有較饞一些的人,便用湯匙伸向紅白相間的猴腦,隨著桌下垂死猴子一聲慘叫,食這猴兒腦之人心中自然舒暢的很,一勺隻會一聲,待猴子死絕。

葉低眉不曉得自己於那唐七公子眼中成了將死的猴了,趕忙入於胎息境,毫無生命跡象,居然就這般睡了過去,葉低眉吐息是由這三年時間於寒泉水中所練,三年,葉低眉倒是得了個冬暖夏涼的肌膚,龜息境得的也是恰巧,待一覺醒來,月兒差些便隱入天幕,上了高懸,葉低眉依舊大氣不敢多喘,這勢壓人是一麵,於下葉低眉不過是其手中隨意可捏的蛇蟲鼠蟻,不知為道,葉低眉再閉目,聽得遠遠便是腳步聲緩緩而來。

步履緩而輕,三步一停。

葉低眉聽這聲左右不定,但依舊是朝這方向而來,心中大驚,不禁按住手中短匕,當這步聲突然靠近,一聲輕籲,葉低眉聽得是一個女人聲,但依舊心中不敢肯定,天耳之妙再於聽得人聲,心中便能對那聲所傳之人,之景有個計較,但隻這一聲歎氣,依舊毫無頭緒。

步履再近,已然bi近葉低眉所處之處,葉低眉心中一番計較,“不能忍,理就在先下手為強。”

葉低眉持匕於林中瞬間跳出,一把朝麵前人揮了過去,葉低眉這匕首弧度刁鑽,往其脖間三寸,葉低眉就欲博個滿堂彩,此處離妙欲庵剛剛才百步之距,雖處灰暗之地,但葉低眉心中知曉,隻要聲一傳出,死的必然是他。

女子輕吒一聲,聲音清脆,這步法更快,轉瞬間便躲開偷襲的葉低眉,葉低眉抬頭,瞧得麵上之人便是那龜婆晚青,眉目瞬間斯紅,這老婆娘居然未死!以這換的卻是惠釋那一條命,葉低眉心中如何不恨。

葉低眉冷笑道:“得來全不費功夫。”

麵前晚青詫異揚頭,心中驚訝的很,不知如何作答。

葉低眉左右瞧,知曉這女人身上有傷,昨個一把短匕直cha其左肩之上,葉低眉趕忙欺身而進,專攻坐肩處,怎奈麵前這喚作晚青的老龜婆反應卻是出奇的快,一躲一閃居然絲毫無礙,葉低眉怕其出聲喚人,身子更是不敢停,玩命的撲了上去,一副你死我亡之勢。

匕若寒光。

晚青一眼朝葉低眉手中短匕瞧去,莫名的引得葉低眉手臂一聲劇顫,匕首滑落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