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次被趕
雪禾最喜歡躲在屋簷下麵欣賞外麵的雨景，這是一種很少被人注意的小小幸福，有個避雨遮風的地方，是身體內最容易感知的滿足。
相安無事地住了三天，雪禾每天早上都會比鄭曉江早起，她不敢出現在鄭曉江眼前，所以洗簌之後躲在陽台上照顧“留離”，直到鄭曉江若無其事地出門上班，她也隻能目送他離開；三天來，兩人一句話沒有說，甚至鄭曉江早已經忘了家中還有另外一個人。
“留離。”雪禾蹲下來，對著狗狗自言自語：“你的主人好奇怪哦，冷冰冰的臉，可是心地還是很好的，對不對？”
外麵下著傾盆大雨，雪禾想起來剛才鄭曉江出門的時候並沒有帶雨傘，於是她跑進房內找到雨傘再給送下去，希望能趕上，就算要怪她出現，她也要出現了，因為她不想鄭曉江淋雨生病。
趕到樓下時，鄭曉江上了別人的車，雪禾推開玻璃門，看到駕車的是個漂亮的女人，她對著鄭曉江露出溫情的笑容，而鄭曉江也點頭示意，展露他一直吝嗇於她的笑顏。
雪禾忘了，她盡然忘了，這個優秀的男人，身邊怎麽會缺乏女人。
“嗬嗬，我再想什麽呢。”雪禾垂首，自嘲地笑了笑：“他流連風月場所，肯定身邊女人不少，我在意這個幹什麽，真是多事。”
雖然是笑，可是雪禾的幸福感被迎麵吹來的涼風刮走了，她沉甸甸的心思壓迫她透不過氣，也不知道是怎麽返回公寓，而這時候她坐在折疊床邊上突然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林禾茹，你真是異想天開，你要記著，這個男人你不能愛上，千萬千萬不要愛上，你和他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車上女人扭頭看了看鄭曉江，莞爾笑道：“我說曉江，你真是越來越意氣風發，聽說你自己開的公司也準備上市了。”
“我再怎麽有本事怎麽比得上你米娜姐。”鄭曉江隨意地翻了翻雜誌，可能是在蘇米娜身邊，鄭曉江的心情格外的放鬆；蘇家和鄭家是世交，鄭曉江從小就將蘇米娜看作自己的姐姐，所以鄭曉江對蘇米娜的那種信任可以說超過了朋友之間的友情，基本上算是親情。
“好了，客套話我也不說了。”蘇米娜開著車，說道：“這次去
英國，你猜我見到誰？”
“我不想知道。”鄭曉江很聰明，肯定猜到蘇米娜提到誰，可是他卻故意沉著臉，扭頭望向車窗外。
“我知道你想知道。”蘇米娜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道：“你這個人就是這樣，心裏明明很在意的事情卻故意裝作不在意，好像隱藏心思很好玩，就算不想被人猜透自己，可是你這樣壓抑，對身體不好。”
鄭曉江嗤笑地說：“我沒有壓抑，我覺得這兩年我的生活很充實。”
“白天在公司拚命上班，我不說什麽。”蘇米娜認真地問：“可是晚上流連那種地方，身邊女人一個換一個，這樣的日子真的充實？”
鄭曉江抿了抿嘴，有些緊張地說：“女人，也不過如此，總是高估自己。”
“喂喂喂，那我呢？”
“當然除了米娜姐。”鄭曉江笑著說道：“好了，就在這裏放下我吧。”
蘇米娜靠邊停車，拉著鄭曉江的手臂，語重心長地說：“其實當時你可以飛去英國，為什麽你明知道她在那裏也不去？難道男人的尊嚴真的這麽重要？”
鄭曉江目光深邃地斂了一絲冷意，淡淡地道：“是她自己選的。”
“女人有自己的想法有什麽不好？”
“我說過，結了婚我也會放手讓她去做自己的事情。”鄭曉江慍怒地說：“米娜姐，你剛回來，我不想因為這些陳年舊事就弄得大家不開心。”
“那她主動回來呢？”蘇米娜忍不住又問。
鄭曉江頓了頓，沒有給出答案，反而是掙脫蘇米娜的手，冒著雨跑開了。
***
“滴滴，啪——”門彈開了，雪禾在雜貨房立刻謹慎起來，聽到外麵有動靜，她像是過了一道電流，本能地走到門口，貼著房門靜靜地聆聽他的腳步。
“呃——鄭總，我要……”兩種不同的喘氣聲交融在一起，緊接著又是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響，嚇得雪禾心裏一緊。
“呃，好舒服，真的好舒服。”女人呻、吟一聲，抱著鄭曉江的頭讓他埋進自己的雙峰之間。
雪禾覺得不太對勁，於是她輕輕地轉動門把，躡手躡腳地走出去。
“砰——”
雪禾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她是驚呆了客廳的場景，所以才會忘了鄭曉江之前的“交代”。
“啊——”半luo的女人尖叫一聲，躲在鄭曉江身後麵。
與此同時，鄭曉江從地上站起來，衣衫不整地瞪視呆住的雪禾，怒吼質問：“你怎麽在這裏？”
“我……”雪禾慌裏慌張地蹲下來，撿著地上的殘渣，害怕地說道：“我，我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滾。”鄭曉江提高分貝又低吼：“滾……”
“是是是。”雪禾用手捧著杯子的殘渣，就算刺破手指，可是她不敢吭一聲，隻能落荒而逃；當雪禾轉身準備進雜貨房的時候，鄭曉江又憤怒地喝道：“我叫你滾出去，你聾了嗎？”
雪禾一怔，回頭看了一眼鄭曉江陰鬱的神色，嚇得全身顫栗，又不得不轉了方向跑出公寓。
離開公寓的雪禾將手中的玻璃殘渣扔在垃圾桶，她站在回廊中，雙眼空洞地望著外麵的雨景，其實有個避風遮雨的地方也不是很幸福，因為雪禾的心就像是剛才的玻璃杯，摔碎了之後被鄭曉江扔了出去。
門一直緊閉著，沒有再打開，而雪禾等得有些困乏了，於是她靠著門口坐下，抱著雙臂安靜地等待，這一等就等著睡著了。
“喂，你擋著門口了。”裏麵的女人走出來時，踢了一腳雪禾，不耐煩地冷啐，而後翹著屁股走到電梯口。
雪禾從地上爬起來，她偷瞄一眼女人，打量她時，自己再想：她看起來跟早上看到的那個開車的女人好像不一樣。
美豔的女人輕蔑地掃過雪禾，然後坐著電梯離開了公寓；這是鄭曉江的習慣，不留女人在自己公寓過夜，但是小費很大方。
等陌生女人走了之後，雪禾才進入公寓，雖然裏麵的戰爭已經平息，可是旖旎的味道還是令人臉紅心跳；雪禾走到客廳，看到鄭曉江正在陽台上與“留離”聯絡感情。
他認真的時候，像個大孩子，她很少看到他臉上展露笑容，其實他笑起來一定更加好看，因為他此刻凝住的英氣已經深深地烙印在雪禾的心底，她想再抽自己一個耳光，打醒自己，可是抬手的時候，手指的傷口傳遞的疼痛也足以讓她清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