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不如狗
開車進入車庫，從車庫走出來後，管理員張叔走來與鄭曉江打招呼：“鄭先生，有個女孩子一直在等你，等了你一天了。”
等了自己一天？鄭曉江下意識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晚上十一點。
張叔將雪禾從管理員的工作室帶出來，看到雪禾，鄭曉江吃了一驚，又浮現一絲愁雲，他沒想到幫人果然還是為自己添麻煩。
“我可以洗衣做飯……”雪禾在電梯裏一直不停地為自己說好話：“我可以打掃房間，我還可以……”
“你是女傭？”鄭曉江不屑地問。
雪禾心裏一沉，低著頭說道：“你可以把我當作你的女傭，我真的什麽都可以做。”
鄭曉江不以為然地說：“我的衣服有專門的洗衣公司清洗，因為每件衣服都是上萬，手洗反而更加糟糕；我吃的東西全都是酒店大廚做的，因為我的公寓不可能有油煙之類的東西，我討厭油煙味。”說著，電梯門突然打開，鄭曉江在走出去的那一瞬間，又扭頭說道：“至於房間衛生，管理處有專門的清潔大媽，每天固定時間搞衛生，相信經驗也比你豐富。”
雪禾跟著走出去，著急地說：“可是玫瑰姐她不肯給我錢，我在卡門金屋喝了一個星期的酒，一分錢也拿不到。”
“你要找的不是我，而是警察，或者勞務處。”鄭曉江按著密碼開門。
“我……我的包在第一天我離家的時候就被人偷了。”雪禾欲哭無淚地說：“我真的沒有辦法，我求求你，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一分錢不要，隻要有個地方睡，每天有吃的就好。”
“滴滴，啪——”密碼解鎖後，門自動彈開；鄭曉江走進去的時候，雪禾杵在外麵躊躇不安。
“我習慣一個人，你走吧。”鄭曉江進入房間的最後一句話落在雪禾心中，像是一片刀子劃破她僅有的希望。
呆呆地注視緊閉的大門，雪禾仿佛被人抽幹了靈魂，隻剩下一具虛無的身軀，飄飄然地差一點倒在地上。
她該怎麽辦？就算現在想回去求舅舅，自己也拿不出車費，並且買票需要身份證，而她什麽都沒有，全身上下沒有一樣可以證明她的身份。
就在雪禾悵然若失之際，突然門又打開了，她抬頭看到鄭曉江驚慌失措地抱著之前在陽台上看到的那隻拉布拉多犬，鄭曉江太緊張了，根本沒有留意雪禾還在外麵守著，而雪禾也是慌慌張張地跟在鄭曉江身後；看樣子這隻狗患了病，雙眼半眯著，嘴巴旁邊殘留著白色的東西。
公寓附近就有大型寵物店，雪禾看著鄭曉江將拉布拉多抱進去，而她隻能在窗戶外麵觀察，她看到獸醫給拉布拉多仔細地檢查，原來這是條母狗，看起來狗齡也不小了。
鄭曉江與獸醫交談幾句之後，將狗狗留在寵物店，而他自己則返回了公寓，狗狗的情況需要觀察，這幾天都要在寵物店，所以隻能暫時分開。
***
翌日，鄭曉江去寵物店才知道拉布拉多被人牽出去遛狗，由於放心不下，他還是親自出去尋找，當看到雪禾抱著拉布拉多在公園玩耍的時候，他明白了，獸醫口中的所謂女傭原來真的是她。
“你到底想幹什麽？”鄭曉江靠近時，因為狗狗在身上，雪禾根本沒發現有人靠近自己，所以當鄭曉江一開口怒斥，嚇得她本能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拉布拉多看到主人更是歡快地跳過去，在鄭曉江腿邊徘徊，
“我，我幫你照顧狗狗。”雪禾放下狗糧，認真地說：“我看你每天都那麽忙，晚上也比較晚回來，所以就……”
“所以就擅自做主。”鄭曉江冷著臉，牽著拉布拉多轉身要走，可是身後的雪禾仍不死心地喝道：“我知道我留下來可以做什麽了，我可以幫你照看它的，我真的可以，請你相信我。”
鄭曉江走了兩步突然止步，他鬆開狗鏈，側身說：“如果它回到你身邊，我就考慮。”
“真的？”雪禾雙眼一亮，發現一絲希望頓時開心不已。
鄭曉江的沉默算是回答，於是雪禾跳了兩下引起狗狗的注意，並且立刻歡快地拍手喊道：“留離，留離，來姐姐這邊……”
鄭曉江一怔，回頭看到雪禾得意的神態，原來她早知道拉布拉多的名字；呼喚狗狗的名字，它當然很容易被雪禾喚過去，看著拉布拉多出賣自己跑到雪禾懷中，鄭曉江的臉瞬間拉得
更長了。
雪禾抱著狗狗走過去，笑著說：“不好意思，我特意在獸醫那裏找過它的資料，不過我不明白，為什麽它的名字這麽奇怪。”
鄭曉江白了一眼雪禾，不悅地叱喝：“如果想留下來以後多做事少說話，最好不要提問題，因為你會很煩。”
雪禾嚇得噤聲，咬著唇猛烈地點了點頭；隻要能讓她留下，就算現在開始要她變成啞巴，她也願意。
因為“留離”，雪禾算是留在鄭曉江的公寓做起了狗狗的“女傭”，雪禾抱著感恩的心情，所以並沒有向鄭曉江索取任何報酬。
“啪——”鄭曉江領著雪禾走到雜貨房，打開屋子裏的燈光，說道：“你住這裏，整理一下可以放折疊床。”
“嗯。”雪禾走進去環顧四周，忽然她發現不對勁，便扭頭問：“這間房沒有窗戶嗎？”
“你要窗戶幹什麽？”
“你不知道嗎？”雪禾嫣然笑道：“從你家裏這個位置看外麵，月光最好看了。”
“無聊。”鄭曉江不屑地啐道：“住不住隨便你。”
“住住，我住。”雪禾害怕鄭曉江反悔，於是連忙應道：“我覺得這裏已經很好了。”
鄭曉江走出去的時候嚴厲地交代：“等下我去買折疊床。還有，我早上不喜歡與人共享浴室，所以你要不就比我早起，要不就等我出門後再出來。”
“嗯。”雪禾很嚴謹地記下鄭曉江的交代。
“我習慣一個人。”鄭曉江猶豫地說：“你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你在我麵前晃來晃去。”
“哦。”雪禾偷瞄一眼鄭曉江，這時，她看到他的側目輪廓真的好深邃，像是上帝格外雕刻後最精美的傑作。
“我的臥室我的書房，你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許進去。”鄭曉江叉著腰，一本正經地說：“總之一句話，隻要我在家的時候，你最好躲得遠遠，或者留在雜貨房不要出現。”
“嗯嗯，我知道了。”雪禾收住眼神。
“你真的明白？”鄭曉江斜睨一眼她。
“反正一句話，我最好不要在你眼前出現，就算要出現也不要吭聲。”雪禾歪著頭，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