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祭天遇刺
章嵐拔出劍，帶出一串血珠滾滾，正要再撲向清平，木澈飛快拔下射在車轅上的箭，雙指一夾一轉射向章嵐，速度之快根本沒給人反應的時間，頃刻，那箭就插入了章嵐的心口。
木澈捂著傷口，血從他指尖滲出，嘀嗒嘀嗒落在地上，“你有今日顯貴，全仗瑜王提拔，你竟恩將仇報！”
侍衛飛快奔跑而來，狠狠地從章嵐身後補了一刀，章嵐含著滿口鮮血笑道：“成王敗寇，我章嵐無話可說！”
木澈身體後傾，清平上去一把抱住他，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驚呼，“木澈！你怎麽樣！”
賊寇很快被擒拿，衛尉飛速跪地請罪，“微臣救駕不力，請長公主責罰！”
“宣太醫！”清平大吼，“把太醫院的人和林翰雲都給我抓過來！我們現在啟程快馬加鞭回宮。”
“喏！”
兩頭趕來縮短時間，木澈傷勢太重，騎馬是必然不可行的，便將他撫上鳳輦。清平抱著木澈，她看到那一劍正刺中木澈心口，恐懼和驚慌讓清平遍體身寒，發悚地道：“木澈，你一定要挺住！太醫很快就會來的！”
木澈卻隨意的笑著，散漫不羈，“木某認識長公主已經三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清平不知道為什麽木澈說起這個，但是想著能轉移他注意力也是好的，“那時候，你防我跟防賊似的。”
木澈大笑，牽動傷口，痛整個臉都抽搐得皺在一起，一邊齜牙咧嘴，一邊道：“你連這個記仇都記了這麽久。”
“你沒聽說過嘛，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清平特大方地承認道。
木澈無奈地道：“早年對長公主多有誤會，這幾年看著長公主，才知道長公主不易。隻是，淩寒也很有難處，你知道，他這個人最重承諾，他這一生許過三個承諾，第三個你是知道的，他許諾給你天下。這一個是對鎮國公李夫人，許諾好好照顧槿菀，第二個，便是承諾娶淺思，也就是舞陽公主。”
“我知道他很難……”
“不，你不知
道，越是跟他親近的人越危險，有時候，淩寒是不得已對你殘忍，如果一早人人都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你今日哪裏能安然活到現在？他為你做了多少事，隻有我知道，可人人都譴責淩寒，那麽多事他都一個人默默地忍了。”
他要顧著大周，他要顧著瑞孫清思，霍淩寒很難，而清平沒辦法責備他，那怕是在瑞孫清思的事上，也隻能歎一聲造化弄人。
木澈接著道：“他覺得自己辜負了舞陽公主，必然是要保護她的安全的，你和舞陽公主勢不兩立，他夾在中間很為難。”
事到如今，清平也開始願意相信，霍淩寒是愛她的。但他自認為對瑞孫清思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個男人的責任心比誰都重，他若同旁的人一樣變了心就不負責，那麽，他和她之間便沒有阻礙了，可那樣的霍淩寒，也就不是清平愛的霍淩寒了。所以說霍淩寒不是因為太壞，而恰恰是他太好，才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清平慘笑一聲，“我可以放過任何一個人，但是，瑞孫清思不行，木澈，獨獨她不行。我跟她是不死不休的，你不懂，她非死不可！”
清平同霍淩寒的悲劇也好，琅琊皇也好，蘇嬤嬤也好，太多太多的事，都是瑞孫清思一手造成的，獨獨瑞孫清思，是清平永遠都不能原諒的。
而獨獨是瑞孫清思，是霍淩寒必然要護著的。
木澈沉默了一會，“你這樣，隻是苦了你自己……”
“長公主，太醫到了！”車輦外內侍官道。
救命要緊，當下也顧不上那麽多，清平退了出去，讓太醫好生診斷。衛尉趁著這個間隙，呈上來一支箭。
上好的鐵骨麗錐箭，製造局改良新製的，顯然是官製，能拿到製造局大批鐵骨麗錐箭的，除了瑜王和霍淩寒，便是周帝了。周帝雖然被軟禁，但被尊為太上皇，而管轄製造局的李大人正是忠君派的，由周帝授意，李大人必然赴湯蹈火。
那個人人都說最寵她的父皇，對她從來都是這樣無情的。
太醫為木澈診斷後包
紮傷口，個個麵色抑鬱，跪了一地，兢兢戰戰連話都不敢說，清平看著就心裏發堵，為了不讓木澈聽到，清平輕聲厲聲道：“到底怎樣？”
“一劍刺穿心髒，傷及要害，臣等無能，請長公主責罰！”太醫個個磕頭請罪，為了脫罪，又小心翼翼地道：“若是白公子在，定當能力挽狂瀾！”
白落羽現在在那都不知道，哪裏是一時半刻能找到的，清平心裏焦慮卻無可奈何，隻能寄希望於林翰雲。
宮外資源欠缺，現在也沒轍，隻能先行回宮，等林翰雲，林翰雲來看過以後，對著清平搖了搖頭，清平的臉色刹那青白，站在那一步都挪不動。
那一劍正中心髒，還是來回一個旋轉才拔出的，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長公主還是去見他最後一麵吧，晚了就來不及了。”林翰雲不忍但卻不得不說。
清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殿內的，木澈斜靠著，見到清平揚揚眉笑了。看得清平五味雜陳，強顏歡笑，“你何必這樣為我？”
木澈卻笑得一點都不在意，“長公主不要誤會，我這麽做不是為你，也不是為什麽蒼生，我隻是為了淩寒，我希望你們能幸福，你那麽愛他，他那麽愛你。”
兄弟情誼有多深，清平不了解，但越是如此，越讓清平崩潰，霍淩寒若是知道木澈為救她死了，一切將會變得怎樣？
就在這時，夏意跌跌撞撞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步搖猛烈地晃蕩，清平忽然明白過來，夏意喜歡的人是木澈！
聞訊趕來的還有瑜王，瑜王看著沉默的站在一邊。
清平這下連強顏都無法歡笑了，站起身準備悄然退出，卻被夏意一把拉住，夏意看著木澈，淚意上睫毛，“你為什麽不告訴她，你愛她呢？你為什麽不告訴她？”
清平一怔，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不愛她，從來都沒愛過。”木澈臉色沉了沉，但看到夏意悲痛欲絕的眼神，終是笑了，笑著對清平道：“長公主你先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