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予取予求
那樣的霍淩寒，讓清平心痛得窒息，她愛的人現在對她說他愛她，她等了這麽多年，恨了這麽多年，可是他這麽做隻是想要讓她放過他心上人，從不說謊的霍淩寒為了瑞孫清思是不是什麽都可以做？
晉王謀逆，瑞孫清思牽連在內。當年睿王一案，不過是有人指證文平公主，文平公主就落得無辜枉死，尚且曆曆在目，周帝狠心的程度不亞於任何一個帝王，作為真正參與了這場鬥爭的瑞孫清思，豈會有更好的下場？
而身為外臣，霍淩寒若是插手此事，隻更可能雪上加霜，所以他不得不求救於清平，這個周帝最寵愛的女兒，這個一手促成今日局麵的女子。
“嘭”的一聲，清平重重將書砸在書案上，色厲內荏地道：“說一句你愛我，我是不是就該感動得痛哭流涕，然後放過瑞孫清思？淩寒，我看起來這麽好騙嗎？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天真到愚蠢的少女，你這些話留著說給她聽吧。”
因為她愛他，所以她一定要卑微嗎？因為她愛他，所以她就一定要為他的一句話感激涕零嗎？到了今天，她不會再讓他利用她喜歡他，她始終都在學會怎樣對自己狠心一點。
霍淩寒的手懸貼在腰際，威懾的氣息撲麵而來，“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放過她？”
“你要救她，可以，跪下來，”清平輕輕揚了下眉，指著霍淩寒腳下的地麵，氣勢淩人地道：“求我！”
霍淩寒定定看了一眼清平，然後一拂衣擺，衣袂淩然飛揚如雲，就要跪下去，他說：“求你！”
清平抓起茶盞用盡力氣扔過去，“啪”的一聲堪堪砸在霍淩寒腳下，他跪下的單膝跪在滿地碎片裏，鮮血四溢，血肉模糊，可他看著她的眼眸平靜而淡然，是視死如歸的絕然。
清平霍然站起來，看著單膝跪地的霍淩寒，終於眼淚啪得掉下來，嘴角卻彎起露出好看的笑，聲音壓得很柔，“淩寒，我決定不救她！我要她死！我要瑞孫清思死！”
說完，覺得把一生的力氣都耗光了，整個人連著靈魂都在顫抖，喉嚨竄上辛辣的激流，視線氤氳模糊，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她？
霍淩寒粲然而笑，如北鬥星般熠熠生輝讓人怦然心動，他說：“隻要能救她，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他膝蓋的鮮血染紅剔透的白瓷，有種妖冶的感覺，滿室甜膩的血腥味，清平看著他的眼睛，問：“你覺得我要什麽呢？”
霍淩寒緩緩站起來，“你覺著我不會讓你生下我的孩子，便對淩驀如此上心，你時時盼著我死，不就是想著我若是死了，他繼承爵位和霍家軍，能讓你得償所願嗎？”
撕心裂肺的痛猖狂地席卷而來，清平微笑的嘴角都在顫抖，“你說得很對，我希望你死，你既然都知道，那你為什麽不去死？”頓了下，清平抬眸含淚笑著，“你死了，我會將霍淩驀緊緊抓在手中，叫你們霍家欠我的一樣一樣還出來！”
霍淩寒一個箭步竄到清平麵前，一把將清平拽起，“你要的不就是我霍家的兵權和爵位嗎？何必對淩驀下手呢，我給你霍家的長子嫡孫，不是更能讓你名正言順地得償所願嗎？我這就給你！”
手勁之大握得清平的手腕生疼，清平怒目而視，淩然道：“你放開我！”
霍淩寒卻一把橫抱起她，大步朝內室走去，不顧清平的死命掙紮。她再驕傲再偽裝得無堅不摧，也隻是一個弱女子，不是一個武功蓋世的將軍的對手，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不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不是不害怕，可她這一生從未向人求饒過，她能祈禱的隻是霍淩寒隻想嚇嚇她，那個三軍仰望的冠英侯從不強迫任何一個女子。隻是，她很害怕，清平的嗓音帶著顫音，“霍淩寒，你不能這樣對我！”
愛上一個人就會失去理智，城府深沉如霍淩寒，冷靜冰冷如霍淩寒，也不例外，失去理智，就會做錯事。
霍淩寒將清平扔在床榻上，清平迅捷地後退
到角落，防備地抱著自己的膝蓋，抓著殘存的最後的一點冷靜，“你不要逼我！”
“你是在想你的暗衛？”霍淩寒勾起嘴角笑，“你忘了那不是你的，是瑜王的。瑜王當年竭力促成你我的親事你當是為什麽？難道不是為了讓你懷上我的孩子嗎？為什麽你回的是我的侯府而不是你的公主府，你當瑜王沒想過嗎？因為，隻有在這裏，我才能為所欲為，隻有在這裏，驕傲的清平公主才隻能乖乖的任我予取予求！”
這樣的盛夏，清平卻遍體身寒，皇兄將她送入虎口，那個那麽心疼她的皇兄，終於為了他的江山犧牲了她……
霍淩寒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輕輕抬起清平光潔的下巴，“清淺，你的皇兄將你送到我這裏來，他的美人計成功了，你該高興。生下我霍家的長子嫡孫，才能保得你兄妹的千秋江山。那時，我放過你，也請你放過我們。”
他說，我們……
清平的心再被紮上一刀，鮮血四濺。
霍淩寒那捏著清平下巴的手方向一變，他蠻橫地抓住她的衣襟一扯，那精美卻脆弱的綢衣“嘶”地裂開，露出雪白細膩的香肩，像質感絕佳的白瓷，他的手遊走而去，觸手一片冰涼。
他灼熱的吐息落在她的臉頰，他急促的呼吸聲輕微而隆重地宣告著他的絕然，清平仰著頭，幽靜的眼眸如死水，“霍淩寒，沙場生殺白骨，你手裏沾染了那麽多人的鮮血，蒼天若是有眼，該叫你得到報應，該叫你好好戰死在沙場，你卻還好好活著禍害人間，這是為什麽？”
霍淩寒笑開，那笑讓隆冬三尺冰麵迸裂，讓春回大地，“那是因為你救了我，清淺，你忘了嗎，是你親自將我從古興林帶回來的？你不應該恨我，你應該恨你自己。如果你不救我，那麽所有你痛恨的事，都不會發生的。”
清平終於失去掙紮的力氣，她愛他，為他豁出性命，可他這樣恨她，他想要傷害她，她知道的，他要看著她痛不欲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