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驚人決定

“安安?在想什麽呢?”領班猛地出現在眼前,在她肩膀上狠狠拍了一記。

安月醒過神來,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回到了了“靡夜“,這她呆了三年的地方,別人眼中罪惡糜爛的銷金窟。安安,是她在這裏給自己取的另一個名字,隻屬於“靡夜”的名字。

每天,夜一降臨,衣著光鮮的富人們如潮湧般湧進“靡夜”的各個角落,猶如一條條被關在玻璃缸中的名貴魚群,終於被放歸原生,於是,他們揮金如土,恣意胡為,開始一場奢靡至極的饕餮盛宴。

在這裏,隻要出得起價錢,沒什麽不可以,即使是上帝親吻你的腳踝。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這裏,是真正的印證。

而來這裏的人,大多數是男人,錢多到隻剩下空虛的男人。“靡夜”猶如一副赤luo的少女胴體,散發著誘人的芳香,勾兌出他們靈魂深處需要放縱的罪惡念想,然後在這裏,他們將之變作現實。

“哎,還在發呆呢,一進來就見你坐著不動,想什麽呢?”領班已經開始換衣服。

“沒什麽。”安月清冷答,並不多言。說了也無用的話,何必多費口舌。而她的清冷孤傲,在這裏也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她眼神裏透出來的冰冷,讓人不可bi視。

“恩,快開始換衣服吧!”領班似乎已經習慣這樣的她,並不甚在意,“哦,對了,你知道上個月去坐台的婷婷吧?”

領班忽然問道,安月不答。婷婷原本和她一樣,隻是一個送酒水的服務員,生得杏目桃腮,煙波生輝,做了服務員沒多久,見識了那些坐台小姐的一夜進賬後,終於決定下海。

誘惑,於人來說,本就不可抵擋,何況是她這般年輕的,又稍有資本的年輕女子呢?

“聽說啊,”領班忽然湊過來,壓低聲音,“婷婷上個月第一個月坐台,就拿到了好幾萬,嘖嘖,人說花錢如流水,我看啊,她是進錢如流水咯!”

安月心中一動,腦子裏有根弦開始發痛。

“還不止這樣,我聽說,那丫頭最

近攀上了一個中年男人,除了‘靡夜’還在勾搭,那男人一到這裏來保準翻她的牌子。她們說,那丫肯定被那男人上過了,隻是不知道那賠錢貨,到底把自己賣了多少錢……”

像平時一樣,領班兀自在那裏唧唧歪歪八卦著,也不管安月有沒有在聽,她那張嘴就像個夜壺,不倒不快。平常,安月都不會怎麽聽,但今天的內容,她卻一個字沒有落下。

安月霍然站起身,把仍在說個不停的領班嚇了一跳。

“怎,怎麽了?”領班望著安月,似乎在那雙素來清冷的眼中,看到了些許不同。

“領班,你說,我比婷婷差很多麽?”安月問。

領班一愣。從外表上來說,安月自然比不上婷婷美貌嬌豔,但有一點,是婷婷,甚至是“靡夜”所有小姐都不能企及的。那便是安月清冷的氣質,這種氣質,仿佛從一開始,便打上了隻屬於安月的標簽,不可複製,也唯有她,能將這種感覺演繹到恰到好處。這一點,相信不止領班相信,認識安月的人都是有這種共識。

但令領班回不過神來的,不是這個,而是安月忽然問出來的問題。

“安安,你……”

“我去坐台,你說怎麽樣?”安月看著她,吐出這個幾個字,麵色不變。

領班咽了口口水,以為自己聽錯了。

安月已在“靡夜”三年。三年裏,她始終安安分分地做著她的小服務生,不管身邊如何誘惑四起,群魔亂舞,她好像將自己冰凍起來,什麽都化不開她冷卻的心。但是今天,她卻忽然說她要坐台?這簡直比聽到了外星人更讓人吃驚。

“你覺得不行?”安月終於微微蹙眉。

“安安,你聽我說!”領班靠過來,“這事非同小可,你聽過沒有,那什麽,”領班開始尋思著自己腦海裏僅有的那些詞匯,“對,一入侯門深似海,這坐台還不是侯門啊,這一跳下去上來可就難了,洗不幹淨了啊!難道你想把自己賣了?安安,你聽我說……”

“沒錯,我現在就是要把自己賣掉!”

不等領班說完,安月輕聲卻堅決地說出口,語聲像是在談論今天的菜價和天氣。

領班張著嘴,好半晌之後終於不再言語。安月已經走出門,留下一臉憂愁的領班。她思索著,感歎著世態炎涼,錢的魔力實在所向披靡,連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

安月邁上電梯,按下最高層的鍵位。那裏,是“靡夜”最安靜的地方,那座奢華的宮殿裏,住著“靡夜”的掌管者——藍玫。這裏的每一個小姐,都需要她的特批。

大廳裏燈火通明,深藍的地板上,漾著絲絲縷縷的金線,伴隨著倒影下來的燈火,猶如一片蔚藍的深海裏,埋藏著無數幽暗的火團。

安月跨過這片藍海,來到鏤刻著繁複花紋的朱紅門前,抬手敲門。一連敲門數聲,都沒有響動。安月尋思著是否要過一會兒再上來,還未轉身,門開了。

藍玫一身海藍色的冰絲睡衣,眼神慵懶,長長的發絲垂在一側肩膀上,嫵媚動人。人如其名,藍玫,藍色的藍玫花,也唯有藍色妖姬才配得上如此優雅魅惑的女人。

“安安?”藍玫挑眉,嘴邊浮著淡淡的笑。

“藍玫姐,我找你有事!不會耽誤你太久的。”安月並不囉嗦,直接開口。

“有什麽事,先進來再說!”藍玫轉過身去,睡衣的一角漾開一圈波紋,透著迷離的光暈。

安月跟進門去,藍玫取出兩隻高腳杯,拿過一旁的紅酒。鮮紅的酒液見濺入杯中,以一種撩人的姿態,帶起陣陣透明的紋路。

“先坐吧!”藍玫說著,拿起其中一杯遞給安月。

雖作為城中最大的娛樂城“靡夜”的全權經營者,藍玫卻沒有想象中的盛氣淩人與高傲架子,反而對“靡夜”許多人都很和善。這一點,在“靡夜”也深得人心。

安月接過,卻沒有喝,隻拿兩根手指捏著高腳杯,看著杯中的**,微微出神。

“什麽話,說吧!”藍玫晃動著酒杯,嘴角噙著笑,等著安月開腔。

“我想坐台。”安月抬眸,直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