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56 痛斬孽情

冷維銘眉頭一挑,原來是來邀功的。安月心中一驚,不知道中間的貓膩,自己到底是怎樣又成了姚若梅利用的棋子。她盯著姚若梅,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是那樣的恐怖,她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也沒有想過要繼續做她的對手,可她為什麽偏偏就是不放過她。她離開冷維銘,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麽?為什麽這次又要幫著冷維銘把她重新抓回來呢?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姚若梅確實隻是想讓安月離開冷維銘,但是,這都是在她這條腿被廢之前的想法。經曆過那件事後,她內心的仇恨越長越瘋狂,她把一切罪責全數怪在了安月身上,是她奪走一切,是她害她變成可悲的殘廢。如果隻是讓她現在就此離開,實在太便宜她了。她要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說吧,要什麽?”冷維銘很爽快,對於錢,他向來大方。

姚若梅佯裝傷心的模樣,“這麽說多見外啊,我不過也是為了你和安安好,怎麽舍得看你們分開呢?安安,你說是嗎?”她看著她,眼中盡是得意與嘲弄。

安月垂眸,不去看她。這種人,你越是與她較勁,她便越是來勁。

“那你有話直說!”冷維銘懶得再跟她廢話。

“維銘,你是怕我影響安安休息吧?沒想到你這麽關心在乎她啊,看來,我們的冷大總裁,現在也墮入情網了呢?隻是可惜的是,郎有情,妾不見得有意啊!真是悲慘!”

這番對話,無論如何也聽不出來是一對夫妻之間的。姚若梅話音一落,冷維銘與安月俱是微微一愣,冷維銘看安月一眼,安月轉過頭去,避開他的眼神。

“姚小姐,我想你誤會了!”安月開口,聲音帶著一點沙啞,“冷總怎麽可能對我有情呢?你最清楚不過,我不過是冷總手中的一枚玩具,一顆棋子,等到沒用了的時候,冷總覺得沒興趣了時候,自然會棄之如敝履。”

這是安月曾經在心裏對自己說過無數次的話,現如今,終於能夠出口,當著冷維銘的麵,發泄出她心中的怨懟和真實想

法,如果冷維銘能就此表態,也算是她對自己有了一番交代了。可是,這種情況下,又怎麽可能看到對方的真實想法呢?何況還是冷維銘這樣的人。

就算冷維銘有所反應,但是無論何種,就她的心思看來,都是無法看清楚對方真正的想法的。冷維銘若是對此毫無反應,麵色平靜如常,或者開聲反諷幾句,也是再正常不過,畢竟他本來就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如若大發雷霆,被徹底激怒,也可說是向來霸道不可一世的他,忽然覺得被她那句話戳穿了,惱羞成怒,也未嚐不可。而昏了頭腦的安月,直到說完這句話,才忽然意識到這點來。而這話一旦說出口,所要承擔的風險與危機,是不可預知的。誰也不知道冷維銘會怎樣反應。

話音一落,姚若梅也是一呆,興許是沒想到安月竟然會這樣容易上當,她後麵還編了好幾段話呢,現在看來都沒什麽用武之地了。冷維銘冷冷地看著她。

室內突如其來的安靜,令氣氛有絲緊張。安月麵色依舊平靜,內心卻十分不安。她確實莽撞了,但她有點控製不住自己,她甚至有些害怕換做冷維銘去回答那個問題會是怎樣的結果。難道要她親口聽他說,沒有,若梅你想多了,躺在眼前的安安,不過也是我眾多棋子和情人之一,我哪裏能愛上一顆棋子,簡直可笑?亦或者……但是第二種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她條件反射性地想著,不能讓他來侮辱她,就算是死,她也要保住最後的一點點自尊,不能被他傷害,至少不能被他看出來。

冷維銘就那麽看著她,好半晌,終於再次開口。

“你真的這麽想麽?”他說,聲音裏有著某種絕望。他曾以為,她雖不說,但是心卻還是在他這裏的,從那次她有機會卻放棄殺了他開始,可她卻還是要選擇離開,在他為她擔憂不已的時候,跟著另外一個男人跑了。現在,她終於把內心隱藏了許久的東西說出來了。隻是,他還想再給她一次機會,他要她心甘情願徹底臣服於他。

安月沒動,腦子的聲音越來越大,

他是魔鬼,是她的仇人,她不愛他,也不該愛他。這聲音蓋過了所有,連帶著心裏那些綿密的心痛,也一並蓋過。林澤榮說得沒錯,她跟他是完全不可能的,他那樣的人,太危險,自視甚高,她根本就不該再存有任何幻想。趕緊逃離,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否則,她這一生便是毀了,連死都不能。

“是的,我從來都是這麽想的,從我們的交易開始的時候開始,從你物盡其用地利用我開始,我就意識到了。那天姚小姐不過是將事情說得更明白,這也徹底提醒了我,我自己在這裏是個什麽位置,情人,棋子,還是什麽,都無所謂了,說一百遍都是這樣,就隻是這樣而已……”

姚若梅站在一旁,聽完後唇邊不自覺露出一笑,看來,不用她來推,安月自己已經走向懸崖了。

良久,冷維銘都沒有再說話。

外麵的雨依舊在下,隻不過從方才的綿密雨絲,這會兒已經轉成了滂沱的大雨。將這原本就蕭瑟不已的冬天,衝得愈發淒惶。雨幕裏,一切顯得那麽清晰起來。

原來,沒有看清楚的人,從來都是他,也隻有他。

冷維銘低低地笑了,笑聲很有幾分沉冷的詭異。想他冷維銘,原本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因為他的冷血無情,因為他的殘忍霸道,更加因為他以為自己沒有心,在他眼前的世界裏,沒有心才是真正的無敵。可是,就是眼前這個女人,丟到人堆裏怎麽也會見不著的女人,讓他頭一次感受到了那樣強烈的危機,因為她讓他發現,他原來是有心的。隻是那顆心冰封了太久,早已經麻木,就這樣以為就是沒有了。她的到來,無形中讓那顆心融化了些許,他彷徨地想要逃開她,順道還可以在生意上撈到點好處,沒想到,丟開後他又放不下,又執意把她給找了回來,那樣慘痛的掙紮後,他終於願意放下自己,試著改變,隻為了一個她。

現在,她告訴他,他們原本就隻是交易一場,她眼中,她隻是他的棋子,他契約上的情人,從始至終,都隻是他的自作多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