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替父從軍
池飛雨今年17歲,跟著母親和舅父長大,母親是江南的繡戶之女,一直以來靠著為富人家做繡品養活他,在池飛雨眼中,母親就是常年坐在窗前捏著針一針一針細細密密的不停的繡著,春去秋來,夏暑秋寒,母親一直坐在窗前,寧靜的,父親一去不回,她從來不埋怨,一直殷勤侍奉著公婆直到他們都雙雙去世,母親的善良和隱忍,卻常常成了那些惡人欺負她的機會,而這讓池飛雨從小就有要長成大英雄保護母親的願望。池飛雨的舅舅是個落第秀才,也學得一些武藝,滿肚子經世救國的理想,一直埋怨自己懷才不遇,見池飛雨自小聰明伶俐,就常常教她些詩詞歌賦,誰知道他對詩詞歌賦的學習之餘一直鬧著要學武,舅父沒辦法,隻得好生教他,也作防身之用,出人意料的是池飛雨的武功天賦極好,練得有模有樣。
父親在她16歲那年回來了,那日他從舅父家裏回來,剛進家門就看見一個胡子拉碴滿臉滄桑的中年男人在家中劈柴,池飛雨正不知如何稱呼,這中年男人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池飛雨,幾步擁上來抱住池飛雨的肩膀,說道:“這是飛雨嗎,讓爹好好看看,都長著這麽高了,快讓爹好好看看。”池飛雨長這麽大來,完全沒有父親的記憶,問母親,母親隻是說父親在外從軍,在保家衛國。對於突如其來的父親,池飛雨不知所措,她心目中的父親是個大英雄,怎麽是個這樣蒼老黑瘦的人,池飛雨還愣著,母親這時從廚房裏端出飯菜來,說到:“飛雨,愣著幹什麽,這是你爹啊!叫爹沒有?”母親笑吟吟的,看起來很高興。
但是這份高興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沒多久征兵令就又來了。父親常年在外餐風露宿備,受北方陰冷的天氣摧殘,重回到江南,一到陰雨天氣雙腿就疼痛不已,池飛雨不忍父親再來北方苦寒之地來受苦,也不想母親再忍受相思之痛。雖然家裏還有一個弟弟,但弟弟自小酷愛詩詞,一直想著致力於科舉,一招金榜題名,池飛雨又不忍毀他的夢想,於是,就在家裏人都愁眉苦臉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池飛雨站出來鄭重的對著父親母親說:“爹娘,孩兒決定了,我要代替父親去參軍吧!”
父親馬上拍著桌子起來說:“不行,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麽去參軍?”
池飛雨:“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今有我池飛雨為父親從軍,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父親說:“你不要看著那些典故書上把花木蘭寫的多英勇,你沒去過大草原,沒經曆那裏的大風大雪,你不知道那裏的苦,這不是一個女孩子可以承受的,書上竟是騙人的,等你回來時,就不要想還能對鏡貼花黃,已經被風沙吹的不成樣子了。”
池飛雨說:“父親大人,既然你說大草原的風沙如此殘酷,那難道孩兒要眼睜睜的看著你年僅半百還要去受這風沙之苦嗎?而且,您現在的身體狀況,再去從軍,孩兒怎麽能放心,母親又怎麽能放心,母親等了你十多年,受了多少苦,母親也該有個人在旁邊幫襯啊!父親,你就同意讓我參軍吧!”
父親還是不同意,女兒生的靈巧秀氣,是個一等一的標致的女子,如今也到了婚嫁的年紀,按飛雨的長相和性情,尋個好人家是絕對不成問題的,自己怎麽能耽誤孩子呢?
但池飛雨也是倔性子,在池飛雨心中,不隻是為了父親,更是為了這十多年來含辛茹苦的母親,她該過幾天好日子了。在池飛雨的堅持下,遲老終於同意了。
臨行前,母親為她收拾行囊,那些叮囑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每次都說得哽咽落淚,池飛雨總是在母親走後偷偷的哭,不讓母親看到。
池飛雨的表哥,也就是舅舅的兒子,梁雲飛聽說飛雨要替父從軍,擔心的不得了,一直極力勸說池飛雨不要冒這麽大的險。飛雨隻是不理他。
梁雲飛把正在準備行裝的池飛雨從家裏拖出來,無比激動的抓住池飛雨的手說:“飛雨,我想好了,我想了好久,終於做了決定,我們私奔吧!”
池飛雨差點嚇得被自己的口水嚇到,她說:“你說什麽?你沒搞錯吧!”
梁雲飛說:“當然沒有搞錯,我怎麽會搞錯,這麽多年來,我喜歡你你不知道嗎?我不能讓你去從軍,你先跟著隊伍出發,然後等我去和你匯合,我們一起遠走他鄉,尋一處桃花源,好嗎?”
池飛雨還沒有從吃驚中晃過神來,她說:“這是什麽跟什麽啊,你是我哥啊,我一直把你當哥哥的。”
梁雲飛說:“正因為我是你哥哥,所以更好啊,親上加親,在我心裏,早就把我當成未過門的媳婦了,而且我一
直相信,隻要我和姑母說,她一定會同意的,你也早該發現,她一直把當親兒子看的,就是把我當未來女婿啊!”
池飛雨驚得瞠目結舌,不知說什麽好。
最終池飛雨說:“表哥,我真的隻是把你當哥哥,沒想過別的事,這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
梁雲飛無可奈何,他怎麽也不相信自己的表妹竟然不喜歡自己。所有陷入愛河的人,總是會以為對方也同自己一樣,就連發現其實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也死認定是對方害羞或矜持,他不相信,他說:“表妹,我知道你是不想和我私奔讓姑父和姑母傷心,是我太自私了,好吧,你去參軍我也不攔你了,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定要完完整整的回來,我會等你的。”
池飛雨無話可說,隻得由他去了,關於等待,池飛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也許沒多久就是草原的一副白骨,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麽呢?
懷著這樣一種決絕卻又忐忑的心情,池飛雨走向了戰場,飛雨一直就機敏靈活,在戰場上表現出色,所以能被東方大將軍選為此處出征的500狼軍中精兵之一。
這是個建功立業的絕好機會,池飛雨想著,忽然想到,戰爭,可以成就一個人的功名。
我會保護你
狼軍繼續在草原上縱橫,直逼拿紮王的金牙狼帳,狼軍所到之處,百姓聞之喪膽,急忙奪路而逃。拿紮王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於是連夜拔營撤回老巢。
狼軍看著倉皇逃走的拿紮軍隊的滿地狼藉的營地,高興的歡呼雀躍,這意味著,他們可以安全的回朝了,不僅可以活著回去,也許還可以領到一筆可觀的賞錢,還有機會加功進爵,這怎麽能不讓這些士兵高興。
狼軍凱旋而回,回到了皇夏的領地,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這一路池飛雨都跟在東方孤城身邊,池飛雨越看越覺得東方孤城是個實打實的帥哥,兩條劍眉英氣十足,臉盤瘦削英氣十足,卻有著一雙桃花眼,深邃沉靜,就像他的內心世界一樣,深不可見底,因為一份神秘感而讓人沉醉。而東方孤城呢,看著身邊這個俊秀的小少年,越來越覺得蹊蹺,但又不敢太早下結論。但是池飛雨少不經事的爛漫與天真,常常將池飛雨逗樂。
池飛雨說:“將軍,如果我們在皇夏和拿紮之間挖出一片大海,是不是以後就可以不打戰了呢?噢,不行的,在海上還是可以坐船大戰的。”
這一自問自答將東方孤城逗樂了,東方孤城說:“你就這麽不想大戰嗎?”
池飛雨回答道:“是啊,好不容易活著回來,要是還要再打戰,那豈不是又有再也見不到娘親的危險。唉,大戰一點也不好玩!”
不知道為什麽,這些避戰的,膽小的,幼稚的語言,本來是東方孤城嫌惡的,但是看著這個小少年所有憂慮都像未經任何汙染一樣,隻是他這麽想,便如此說了,自然中又有一種悠然,雖是在憧憬,雖然是在說怕死,但那副神情卻是,就算死了也就這樣嘛,雖然會很難過,但也隻能這樣。
這樣的池飛雨讓一隻冷心冷麵的東方孤城的心裏忽然有一陣陣的好像有什麽東西融化了的感覺。
東方孤城拍了拍池飛雨的頭說:“小鬼,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我們已經知道池飛雨是女扮男裝進入軍營的,所以接下來的池飛雨我們就用“她”來表示。
池飛雨看著東方孤城,東方孤城的臉上還是那副泰山崩了也不會有表情的表情,但她卻深深的相信了他的這句話,她突然覺得好安心,因為這個讓他崇拜的人說會保護她。
左木清騎著馬,優哉遊哉的蕩過來,靠近東方孤城,貼著他的耳朵說:“我怎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啊!”
“什麽不對勁?”東方孤城問。
左木清說:“剛剛的東方將軍好溫柔啊,我好像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溫柔的東方孤城,這是……”
他看著池飛雨清秀俊美的臉盤,若有所思欲言又止“難道……你們……”然後笑著搖搖頭往旁邊走開了。東方孤城疑惑不解,這家夥是場哪出?
池飛雨聽懂了左木清是什麽意思,臉上立馬羞得緋紅,她本來就皮膚白嫩,臉上紅暈美豔壓倒彩霞,壓倒梅花。東方孤城恍然明白了什麽,但是他隻是裝作什麽也沒明白,沒事人似的駕著馬朝前走去。
日落時,他們途徑一個小村子,於是東方孤城下令,所有人在這個小村子旁歇息一會兒,第二天再趕路。
雖然已經到了皇夏的領地,但東方孤城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仍然在領地上安排了張副將帶人站崗,巡邏,同時也警惕敵人入侵。
張副將卻沒有東方孤城那麽謹慎,他想著,已經到了自己的老家了,怎麽說也得放鬆放鬆。於是,他和他的幾個部下就在營地喝起酒玩起色子來。
“六六九啊,三四六啊”“大,大,大,哎呀,居然又是小。”“來來來,再喝再喝,憋了快一個月,喝個痛快。”“我跟你們說,金陵,最漂亮的姑娘,非怡紅樓的綠萍姑娘了,那個臉蛋,那個腰身,真是整個人間也難得找出幾個這樣的人來,那句話怎麽說來的,對,就是尤物,人間尤物!”此類聲音一直在喧囂著,沒有人巡崗沒有人放哨,這家都沉浸在自己的娛樂中。
而就在裏這個小村莊不遠處,一大隊軍馬正在急速行軍直奔小村莊而來。這些狼軍都處在喧嘩中,沒有聽到這麽明顯的馬蹄聲正在朝著自己逼近。
還是池飛雨倒茶水喝時,看見茶碗中的水在晃動,警覺的她立馬感覺到異常,立馬匯報了東方將軍。東方孤城迅速派人出營查看,探子很快回來,慌慌張張,嚇得不清,他氣喘籲籲的說:“報告將軍,有,有一大隊人馬,正朝我們趕來,經我初步判斷,是拿紮的騎兵,大約有5000左右人馬。”
“距離這裏還有多遠?”東方孤城問,語氣中已經有了明顯的怒意。
探子答道:“還有不到一裏。”
“還有不到一裏,”怒不可遏的東方孤城摔碎了手上的茶杯,喝道:“張大副呢,巡崗放哨的人去哪裏了,怎麽等敵軍都快到家門口了,還沒有發現?”
張大副急急忙忙跑進來,連忙作揖到:“將軍,是卑職失職,是在沒想到,這時還會有敵軍進攻。”
“沒想到,我是怎麽交代你的?玩忽職守,貪圖一時享樂,全軍將士都會毀在你手上。”
東方孤城馬上從盛怒中冷靜下來,立即進行了軍事部署,做好防禦的準備,叫來左木清和另外幾個參謀,一起商議一個甩敵的妙計。
拿紮的軍隊很快就到了鼻子跟前,為了不傷及村子裏無辜的村民,還在倉促中遠離了村子。兩軍很快廝殺在一起。狼軍忙不迭遭遇突襲,措手不及,應對起來十分吃力。拿紮騎兵窮追猛打,幾個回合下來,狼軍漸漸出現潰敗之勢,東方孤城苦力支撐,與拿紮大將淩霄打得不可開交,一時還難分勝負。池飛雨一直守在東方孤城的不遠處,將想要稱東方孤城不備傷害他的人一個個解決。
緊急之中,東方孤城對左木清說:“你快兵分兩路,帶著一對人快速撤退,稟告守城李將軍,讓他迅速派人來支援。我來斷後。”
左木清說:“要走你走,你要是有事,靜怡公主怎麽辦?”
“讓你走就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總不能讓所有的弟兄全葬身在這裏吧?我走了,誰還能擋住這個淩霄?”
左木清猶豫了一會兒,領著一隊人迅速撤退,東方孤城讓池飛雨也趕緊跟著左木清一起逃走,池飛雨不肯:“我不是不會丟下將軍不管的,要死一起死。”
東方孤城說:“好,那就讓我們殺個痛快。”
他們靠在一起,背對背,麵對著將他們團團圍住的拿紮騎兵,戰馬不停嘶鳴,拿紮武士吼吼的叫,箭在弦上,一觸即發,激烈的戰鬥開始了,東方孤城和池飛雨你合我應配合得相當默契,剩下的狼軍也還在決絕的戰鬥,他們衝過來,將東方孤城和池飛雨從重重圍攻之中解救出來,一起逃竄,狼軍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可憐他們倒下之時,吐著鮮血,仍不忘說:“將軍,快走。”
東方孤城從一個拿紮武士手中搶下一匹戰馬,迅速將池飛雨翻上馬背,帶著她策馬狂奔,該往哪裏逃呢?池飛雨說:“最危險的地方可能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兩個躲進村莊裏去吧!”
東方孤城覺得有道理,於是立馬調轉馬頭往村子奔逃。
後麵的拿紮騎兵還在猛追不舍,好在夜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拿紮人對這片地方的地形也不是特別熟悉,所以在東方孤城繞著小樹林兜了幾個圈子之後,就將追兵甩掉了。
他們躲在一戶農家的柴房裏,東方孤城一直將池飛雨護在身邊,像老鷹護著小鷹一樣。
兩人睜著眼睛張著耳朵,看了一夜聽了一夜,等到天亮了,東方孤城說:“你先在這裏躲著,我去看看敵人都走了沒有。”
池飛雨說:“我跟你一起去。”
東方孤城見她堅持,也就沒有說什麽了,帶著池飛雨就離開了柴房。
果然,所有的拿紮人都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