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軍旅之夜
夜幕籠罩草原,天邊幾點寒星泛著冰冷的光,朔風淩冽。狼軍在草原上廝殺了一天,軍馬俱疲,在東方孤城的帶領下,選了一個安全也相對較舒適的地方安營紮寨。將士們吃了簡便的晚飯,也沒有什麽娛樂活動,東方將軍治軍嚴明,不允許喝酒,也不允許聚眾賭博,再說將士們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一整天都集中精神,要麽在飛快的趕路,要麽就是在戰場上與敵人戰個你死我活,身心都處在緊繃狀態下,看著天邊寥落的幾顆星,還有頭頂那月牙在雲層中欲說還休,想起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還有自己的意中人,她臨行前默默不語,隻是獨自垂淚,那副模樣,怎能不讓人心痛。所有將士心裏都有一種聲音在呼號:我一定要活著回去!
而池飛雨,她躲離人群,獨自來到一條小溪邊,仰躺著,看著天空,冷風嗖嗖,吹的她有些冷,她也不理會,隻是愣愣的,看著天,天上月,遙望似一把鐮刀,清冷淒寒的月光,竟然在他眼裏溢出血光,那一片殷紅,灼得她雙眼生澀,好像要落下淚來。
她現如今是一個軍人,戰場上以殺敵為禮,不應該有太多的仁慈和同情心,可是,那個小男孩那雙倔強的雙眼一直在他腦子裏揮之不去,而戰場上那一灘灘的血,更是讓她心悸。她並不懼怕死亡,但她也必須活下去,因為家中還有老父老母,還有年幼的弟弟!為什麽要有戰爭?那些個當官的掌權的,不要要這塊地盤時,就輕輕鬆鬆的扔掉了,置主戰派於不顧,夾著尾巴跑的比兔子還快,又想要回這塊地盤了,就又要幾千萬將士用血來換。拿紮人殺害我皇夏朝的子民,是血海深仇,而我們皇夏也背著他們拿紮的累累血債,到底誰是誰非,有誰能說的清楚,於池飛雨而言隻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將軍帳中,東方將軍同幾為副將正在商議行軍路線,東方將軍指著地形圖說:“明天我們從此處進攻,在從這裏返回皇夏,張副將,你帶幾名偵察兵前去勘探敵情,如沒有異樣,明天就進攻。”
左木清搖搖頭說:“將軍,這裏地勢開闊,而且是拿紮人的地盤,怕是要謹慎行事的好。”
張副將說:“左先生請放心,我一定會將小心查看。”
接著東方孤城對明日的戰鬥做了細細的部署,便讓將士們退了出去,讓他們早些歇息,養精蓄銳,打好明天這關鍵的一戰。
左木清要出帳子時,東方孤城叫住他:“木清,和我喝兩杯。”
左木清笑了笑:“怎麽將軍
不要好好休息嗎?”
東方孤城說:“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心裏有些煩,咋哥倆好好喝幾杯。”
左木清與東方孤城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他們倆家都是軍人世家,從他們的爺爺輩開始便交情很深了。
左木清接過東方孤城遞給他的酒,說:“這次凱旋回朝,皇上大概就會把靜怡公主許配給你了!”
東方孤城說:“有皇上賜婚自然是好的,但男女之事總是要講個兩情相悅,將靜怡公主嫁給我這個大老粗,怕是她老大不願意。”
左木清說:“這麽說,如果皇上讓你娶靜怡公主,你還是會娶她的對吧,即使,你不喜歡她,你也喜歡當駙馬是不是?”
東方孤城說:“話可不能這麽說,我打勝仗也不是為了贏取公主,雖然皇上以此作為獎勵,這也不是我的動力來源,我隻是要對得起跟我出生入死的這幫兄弟,我得讓他們活著會去!我也不是非要當個駙馬,但皇上賜婚,豈敢不從!倒是你,怎麽突然提起這個來了?”
左木清說:“沒什麽,隻是,這次出征你軍功顯赫,我隻是幫你想想,皇上會怎麽獎賞你,沒準皇上就是把他最疼愛的靜怡公主嫁給你也說不定啊!靜怡可是個好姑娘,你可一定要就好好對她!”
東方孤城:“這都哪跟哪啊?難不成你喜歡靜怡公主?”
左木清突然放下酒杯:“我哪敢呢?我又不是東方孤城。想想,我們三個人一起長大,小時候在一起玩,她總願意粘著你一些,對我總是很冷淡!行了,喝幾杯酒,好睡覺。先回去了。”
說完大踏步就走了,留下東方孤城,若有所思,一仰脖子,將杯中的酒全喝下。
出征之前,皇上當著全體文武大臣的麵說,如若這次拿回失地,就將靜怡公主許配給他,而他也並不覺得高興,就像是一件非常平常的東西,而左木清這番表現,明顯是不可言說的卻又昭然若揭的心事。這可怎麽好?一個女人而已,左木清要是喜歡,就讓給他罷了,但怎奈是皇上賜婚!為一個女人傷了兄弟和氣,不值得,不值得。
東方孤城走出帳子,蒼茫的大地掩蓋在黑夜之中,如同命運,充滿未知的神秘。東方孤城心情稍微有些煩躁,決定出去走走。
青草在腳下沙沙作響,潮濕的,柔軟的,東方孤城觀看星象,料定明天必定是個大晴天,心中對明天的戰事又增了幾分信心,他沿著小溪緩緩踱步,走了一會
便看到一個士兵盤腿坐在草地上,這裏隻有營地微弱的光照射過來,東方孤城看不清楚,便低聲說道:“誰在那裏?深夜獨自脫離隊伍,不怕有危險嗎?”
那人正是池飛雨,池飛雨聽到是東方將軍的聲音,連忙站起來行禮道:“將軍,末將池飛雨,飯後在此閑坐,不想一坐就忘了時間,還請將軍恕罪。”
東方孤城說:“深夜風大露重,明日還要作戰,應該早些歇息才是。”
池飛雨說:“將軍,我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想請教將軍。”
東方孤城:“但說無妨。”
池飛雨說:“將軍,我不明白戰爭的意義是什麽,如果說是為了保家衛國,那麽僅在我們村,就已經有好多戶人家因為參加戰爭而家破人亡,我的大哥也是死在了這片戰場上,我們的整個村子都因為戰爭而凋零了。”
東方孤城說:“你可知拿紮每年殺害我皇夏多少精壯男子,搶多少珠寶美女,你隻知你的鄉人為戰爭而死,但遭遇外敵欺辱而不反抗,我們就將失去更多,一個國家需要威嚴,樹立威嚴就需要戰爭,你是一個軍人,軍人就應該上戰場殺敵,為國捐軀,死而無憾。你又何必有這麽多無用的思量。”
池飛雨說:“家父20歲從軍,與我娘成親不久就去了戰場,一去十來年,還是殘了腿才遣送回來,回來沒多久,征兵的就又來了,又輪到我來上戰場了,想來我家竟無一日安寧。我小時,舅舅帶著我教我武藝,他教導我,學武不是用來恃強淩弱,而是主持正義的,我想著,對於皇夏,我們的戰爭是正義的,而對於拿紮,我們又成了毀他們家園的豺狼,這時間真正的正義是什麽呢?我每每想到自己手上沾滿鮮血就心生恐懼。”
東方孤城說:“你這是小孩子說的話,你想的這些問題我還真是不知道怎麽回答你,但是我們男人,生下來就是要保護家園的,沒這麽為什麽要思考,我們忠於君王,也深愛自己腳下的土地,我隻是告訴你,人生處處都是戰場,不想輸就要贏。今天我看到你在戰場上的表現,非常好,這樣,你從明天起就跟著我做我的貼身侍衛,我慢慢來告訴你什麽事戰爭的意義。”
池飛雨聽到自己可以跟著東方將軍,一下把什麽憂慮都忘了,高興的寫在臉上,說:“謝將軍提拔,末將一定誓死保衛將軍周全。”
東方孤城被她高興的樣子逗樂了,說:“你還是擔心怎麽在戰場上保住自己的小命吧,不然就找不到答案了。”
(本章完)